他當然也不止一次用到過,越是表現鎮定,越是能讓對方驚疑,就越能操縱整個場麵的局勢。


    小海笑了笑:"所以你還是盡快對我做點什麽的好,不然我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手。"


    "你辦得到麽?"高陽陰笑著。


    "你敢賭一賭麽?"小海同樣陰笑著,他知道在這一場心理戰中。氣勢決定一切。


    誰的氣勢弱了,誰就有可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高陽盯著小海,一雙如同毒蛇一般的眼睛直勾勾注視著他。


    而小海的眼睛同樣毫不猶豫地"盯"迴去,像是老鷹一樣無所畏懼的眼神。


    毒蛇,是老鷹的獵物!


    高陽突然覺得這個小海著實不好對付,單是這份氣勢就和他不相上下,平分秋色。


    他決定快刀斬亂麻,不再玩"貓逗耗子"的遊戲。宏團見劃。


    而小海仍舊在尋找著最佳動手時機,他已經看出對麵這個男人和自己擁有同樣繽紛的生活閱曆,同樣豐富的搏鬥技巧,同樣漠視天下的氣勢。


    最難對付的。往往是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一分的精神都不能鬆懈。


    高陽嘴巴裏叼著煙,嘴角稍稍往上撇著,整張臉用一種誇張的幅度笑著。


    他發覺那種慣用的"恐嚇人心"的方法不足以威懾住麵前這個皮膚黝黑的精瘦男人。


    他有些後悔貿然就這樣走到了他的身邊,還用手按住了他裝著彈簧刀的褲兜。


    高陽將手微微鬆開,挺直了腰站在小海麵前,但是他不敢轉身,也不敢突然發動攻擊。


    他知道小海此刻正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他,隻要他有一絲絲的鬆懈,小海就會以一種排山倒海般得氣勢將自己壓倒製服。


    高陽知道,像他們這種人。製服別人從來都不需要第二招,講究的是一擊必勝。


    無論是他還是小海,隻要出手,就一定要將對方徹底打垮製服,朝著致命部位攻擊。


    他陷入了一種怪圈。本應是他調戲著小海。試圖當著眾人的麵戲謔於他,現在卻無法脫身。


    他隻能不動。隻有不動,才不會有破綻,小海才不會突然偷襲於他。


    而身後的那些小弟們,卻根本不知道二人所處得情況。他們沒有高陽的命令,也絕對不會貿然衝上來圍攻小海。


    高陽不動,小海當然也就不動。兩人就這樣麵對麵站著,一場沉默的對峙展開。


    高陽的一根煙已經抽到了盡頭,他下意識的微微低下頭,用枯木一般的拇指和食指夾住煙屁股,準備隨手丟在一邊。


    就是現在!


    小海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他迅速將刀抽出,按下按鈕,刀鋒閃現,朝著高陽的心髒部位捅去。


    高陽的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再怎麽說,畢竟你才是獵物啊。始終要比獵人更加沉不住氣。


    高陽將煙頭扔掉的一瞬間,身子也微微側了過來。


    兩人的站位很近,即便小海閉上眼睛,這一刀也必中!


    可是小海沒有閉上眼睛,反而睜大了眼睛,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閃現在他的臉上。


    這一刀沒有捅在高陽的心髒上,而是插在了高陽側過來的胳膊上。


    高陽的那一個破綻,是故意露給小海看的!


    小海馬上明白過來,想要將刀抽出再來第二擊,可是他自己都知道,已經晚了。


    高陽另一條胳膊上的拳頭,已經如千斤壓頂一般朝著小海的太陽穴轟擊而來。


    "通!"


    高陽的這一拳力拔山兮氣蓋世,將小海打的頭暈眼花,身子都要站不住了。


    小海順著高陽拳頭力道的軌跡,往旁邊趔趄地閃了幾步。插在高陽胳膊上的刀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拔出。


    "嘿嘿......"高陽搖晃了一下腦袋,伸手將胳膊上的刀拔了出來。


    小海扶著辦公桌的沿角,竭力想使自己的頭腦清醒、冷靜下來。剛才實在是太大意了,完全沒料到對方是在故意詐他!


    看到一丁點的破綻就喜不自禁,以為機會來了,熟知正落入對方的圈套!


    室內十幾名青少年看到二人已經開打,馬上唿嘯著衝了過來,準備亂刀砍向小海。


    "都別動。"高陽揚起手,身後十幾名青少年頓住腳步,不解地看著高陽。


    "這可是天行會的四大護法之一,要給他足夠的麵子送他上西天,還是我來。"高陽輕蔑地笑著,睥睨的氣勢瞬間蓋過了已是強弩之末的小海。


    而金海娛樂城的場中,將破壞當做玩樂的青少年們,四處尋覓著能夠被打碎的物體,那種瞬間爆發的"嘩啦"聲極度刺激著他們的感官。


    青少年們三三兩兩的分布在場中各個角落,有人在怒吼著:"是誰把酒全打破的,不知道留一些自己人喝啊。"


    也有人吼:"剛才那些跳舞的騷娘們呢,怎麽沒留下來幾個叫大爺玩玩兒!"


    十幾名保安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被拖在了一起,大多數都渾身是血。


    他們肆意地玩笑著,喧嘩著,一點都不擔心後果。在行動之前就知道已經,十二生肖已經擺平了新香市的白道,也就是說,今天晚上絕對不會發生十幾輛警車將這裏包圍的場景。


    他們也不用在慌亂中大叫著"條子來啦"而四處奔逃。這種幾乎是風險為零的破壞,讓這些平時生活在陰暗中的社會渣滓們感到特別的痛快。


    跟著高陽到小海辦公室的十幾個青少年,也是來自各方麵的小頭目,都有以一當十的能力。


    高陽看了看手中的彈簧刀,讚歎道:"還不錯,很鋒利,一下就穿過了我的骨頭。"


    高陽側頭看了看胳膊上的血洞,仍舊在不斷往外淙淙流著鮮血。


    不是不疼,比起來剛才那種壓抑的對峙,比起來以前所受的傷,這一點疼痛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你始終都是獵物,不是獵人,希望你能認清自己的身份。"高陽將刀對準小海,輕蔑地說出了這句話。


    "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攻擊時間,我的腦袋已經不暈了。"小海直勾勾盯著高陽,"接下來你要再想動我分毫,恐怕會很費力氣。不如知難而退,讓你身後的小弟們來解決我。"


    "知難而退?"高陽哼了一聲:"就憑你,也想讓我感覺到難這個字?"


    小海知道自己的激將法已經起了作用,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他還是很鎮定地說:"難道你沒有察覺到,如果咱們兩個單打獨鬥,落敗的一定是你?"


    "我沒有察覺到。"高陽搖著頭,仍在輕蔑地笑著:"如果你是在使激將法,最好還是收起那一套,我本就沒有打算讓他們收拾你。"


    高陽將手中的刀把玩了一下,又說:"曾經把天行會的四大護法之一踩在腳下,這種戰績我怎麽我可能白白錯過,怎麽可能讓給其他人?"


    這一下,小海徹底明白了高陽所要打的算盤。在惡狼幫中,雖說八大堂主地位平等,都在幫主之下。但在幫主心中,仍舊十分倚重"有勇有謀"的武堂堂主趙午聖。


    這一點當然讓其他堂主頗為不服,其中最為不屑的,當然就是同樣為惡狼幫立下過赫赫戰功的戰堂堂主高陽!


    在高陽心中,趙午聖隻不過是個小屁孩子罷了,是八大堂主裏年紀最小的一位,還不到三十歲,竟然能和他平起平坐。


    尤其讓高陽討厭的是,趙午聖那一副時時刻刻都自信滿滿,仿佛所有事情都成竹在胸,未雨綢繆的臭屁樣子。


    不過是身手好一些罷了,比起自己征戰四方立下的赫赫戰功,又算得了什麽!


    可是幫主談天,還是喜歡任何事情都找趙午聖商量。他還記得那天十二生肖的老大金毛鼠急急忙忙到惡狼幫總部找談天的情景。


    不到半個小時,談天就召集八大堂主到總部集合。


    八大堂主到了以後,統一坐在一間擁有落地窗的巨大會議室裏,望著一間窗簾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辦公室。


    那間辦公室就是幫主談天辦公的地方,就在會議室的對麵。


    他們都已經知道,談天在和金毛鼠談論著一些事情。而這事情可能會改變目前新香市和諧的處境。


    過了一會兒,談天走了出來。他看了看已經到位的八大堂主,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說:"趙午聖,到我辦公室裏來。"


    在眾人的驚詫表情下,趙午聖穩穩地站起,走進了辦公室。


    剩下的七個堂主目瞪口呆地看著大門緊鎖的辦公室,現在成了談天、金毛鼠、趙午聖三人談論著這件事情,而其他人都在等待。


    高陽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有什麽事情大家一起商量嘛,幹嘛要搞成這樣?"


    另外一位隱堂的堂主說:"可能幫主下不了決定,找趙午聖參謀一下。"


    "他一個屁孩子能決定什麽?"高陽瞪著眼睛,如果他有胡子,應該可以看到胡子被氣得吹起的場景。


    眾人麵麵相覷,並沒有再發表什麽意見。畢竟,趙午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高陽見眾人不說話了,自己也隻好沉默,坐在椅子上唿唿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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