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輕鬆地抓住了閻宇光的腳脖子,說道:"沒你事了,迴去歇著吧。"


    閻宇光諂媚笑著,轉身就走。我又說:"等等。"


    閻宇光扭過頭來不解地看著我。我說:"你把便桶給我拿過來。"


    ......


    不到兩分鍾。眾人都吃了飯。警察過來收了碗,又說道:"都準備準備。"


    我不知道什麽情況,就問老頭。老頭說打掃衛生。


    過了一會兒,警察把我們幾個人分批帶走,我和老頭一組,安排到了後院掃地。


    我拿著掃帚仔細清理著地麵,慢慢靠近了老頭問他:"我手機到底在哪裏?"


    老頭不動聲色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物體遞給我,我一看,正是我的手機!


    "怎麽是你拿著!"我開心極了,看了看失而複得的手機。像寶貝一樣放進了口袋裏。


    老頭說:"剛才怕你打不過閻宇光。就過去提前把手機摸走了。"


    我這才響起。之前老頭確實有站在我和閻宇光中間,還被他推了一下,看來就是那個時候摸走的手機。


    我衝著老頭豎起大拇指說:"大爺,好技術!"低大以弟。


    老頭嗬嗬笑著,沒說什麽,拿著掃帚到另一邊掃地去了。我突然覺得不對。一摸口袋,自己之前裝著的幾十塊錢不見了!


    我又朝著老頭奔過去問:"大爺,您是不是還拿了我的錢啊?"


    老頭不好意思了,又從口袋裏掏出錢遞給我。我對老頭偷竊的技術佩服的五體投地,根本就不知道人家什麽時候下手的。


    掃完了地,看看還沒有警察過來叫我們走。我倆又坐在花壇子邊上聊天,這才知道,老頭之前看我隨身裝著手機,還以為我是富家子弟,就坐在我旁邊跟我聊天,就是那個時候偷偷摸摸下手的。


    我心裏一激動,說道:"大爺,教我兩招唄。"我倒不是想去偷東西,就是覺得這手法實在是太奇妙了,跟耍魔術似的。有了這手功夫,還能在美女麵前臭拽一下呢。


    "你想學?"老頭狐疑地看著我。


    "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是抑製不住的激動,沒想到進一迴號子也會有意外收獲!


    老頭慢慢伸出了右手掌,攤開在了我的眼前。我的眼睛猛地睜大,老頭的手掌隻剩下了大拇指和食指兩根指頭,其他三根全被斬斷,看上去空落落的,好不滲人!


    老頭笑了一下,又伸出左手掌,隻剩下了食指和中指兩根指頭,看上去也很駭人。


    "這都是我以前偷東西被人家捉住,才斬斷的手指頭。"老頭並不十分悲傷,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現在你還要學嗎?"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說道:"我學這手不是為了偷東西,隻是單純的好奇。"


    老頭搖著頭說道:"等你學會了就不這麽想了。即便你不愁吃穿,看到心儀的玩意兒又是你長久以來得不到的,更會忍不住下手,根本就控製不住。"


    "您技術這麽高超,怎麽還會被捉住呢?"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啊。"老頭凝視著自己的兩隻手掌:"即便別人當場沒逮住,迴到家仔細想一想,整個過程中隻和我有過接觸,不是我還會有誰?"


    老頭又苦笑著說:"年輕人,千萬別走進這一行來,進來容易出去難啊!"


    我仔細咀嚼著老頭的這句話,進來容易出去難啊!


    呸呸,真晦氣,怎麽感覺像是說我現在的處境呢,不會真的被判三年吧?


    打掃完衛生之後,眾人慢慢都迴到屋子裏去,又開始無聊而漫長的一天。劉克棟和王琪隻是普通的鬥毆行為,所以很快就被叫了出去,好像是和對方私了,不追究刑事責任了。


    他們倆走之前,閻宇光再次對他們兩個進行了徹徹底底的搜身,連內褲裏都沒有放過,最後確定沒有窩藏我的手機,才放他們走。


    不得不說,閻宇光在這小小的號子裏還算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大。隻是這老大,現在隻怕我一個人而已。


    我也懶得跟閻宇光說手機已經找迴來了,眼睜睜看著他翻遍了號子的每一個角落,嘴裏不停罵罵咧咧的,就差把手伸進便桶裏找一番了。


    找了一大圈還是沒找到,閻宇光狐疑地說:"真是怪了,難道這手機還會長腳自己跑了不成?"


    我知道他這句話是故意跟我說的,想告訴我他已經盡力了。我沒搭理他,把頭扭到一邊閉著眼假寐。閻宇光以為我的意思是繼續讓他找,於是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尋寶過程。


    號子不大,隻有三十平方米左右,閻宇光幾乎翻了個底朝天,還是一無所獲。臨近傍晚的時候,一陣音樂聲突然響了起來。


    閻宇光麵色一凜,說道:"周明,你手機響了,快看看在哪裏!"


    眾人都被閻宇光折騰的不淺,所以聽到音樂之後,都不由自主地循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身上的時候,屋子裏一片鴉雀無聲,我很難弄清楚他們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慢悠悠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閻宇光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我想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無法弄明白手機為什麽會在我的口袋裏出現。


    他一屁股坐在長凳子上,愣愣地看著我,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的腦袋想必是混亂了。


    是趙午聖打來的電話,我接起來,畢恭畢敬地說:"趙大哥。"


    "你必須要去救張宇傑了。"趙午聖的聲音極其平穩,和每次通話的時候一模一樣,仿佛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失去理智:"已經是第二天了,我很擔心他的安危。"


    "好。"我很簡單利索地答應著他,雖然我腦子中根本一點計劃都沒有。


    "我派人打探過,從表麵看,他們的防守很薄弱,但很有可能屋子裏麵別有洞天。所以你不用找太多的人,過去看看,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走,能知道一下張宇傑現在的情況也是可以的。"


    "好。"我馬上想到了金仁金義。


    情義門的成員們根本做不了這種事,林玉峰三人能力又不夠。能讓我托以此重任,又十分信得過的當然是我的兩個老搭檔,金仁金義。


    他們二人在小海的娛樂城做保安頭子,經常和一些鬧事的小流氓牽扯不斷,身手和謀略也在一次次的實戰中一日千裏。看管張宇傑的那些龍哥小弟們,即便是不良少年中的精英,也比不上在社會中混跡了一段時間的金仁金義兄弟倆。


    我對他們二人充滿了信心,因為趙午聖說過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走。我相信以金仁金義兄弟倆現在的能力,在一幫小混混中間逃之夭夭還是十分輕鬆的。


    掛斷了趙午聖的電話後,我很快又撥通了金仁的電話。或許是我的氣場太過強大,屋子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都低著頭。


    和金仁聯係上後,我先是用最快的速度告訴了他我現在的處境。金仁大嚎一聲:"什麽?二弟你被抓起來了?"


    "大哥。"我的耳膜都被震得生疼:"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這沒事,有小宇哥在呢。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去幫忙。"


    "什麽事?"


    "我有一個朋友,被一幫小混混困起來了,希望你能去搭救一下,我這出不去。你和三弟兩個人帶上家夥過去,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撤,好麽?"


    "沒問題。"金仁憨厚的聲音聽起來十分踏實:"你告訴我地址。"


    我看了看屋子裏的其他人,低聲說:"我在短信裏給你發過去把。"


    掛了電話,我開始編輯短信,張宇傑被關押的地址我早就記得爛熟於心,所以輕輕鬆鬆就寫好了,又加了一句:大哥,記清楚了,救得了就救,救不了就撤,看情況做事!


    過了一會兒金仁迴過來:放心,我們兄弟倆做事絕對有保證。


    看了金仁這句話我真的放心了,金仁現在的性子十分沉穩幹練,和以往魯莽豪放的他早就判若兩人,天上地下了。


    在一邊突然聽到"二弟你被抓起來了"的金義,早就急得跳腳,圍著金仁轉了半天的圈子,才把事情弄明白了。


    "二哥沒事吧?"金義憂心忡忡。


    "應該沒事,有小宇在那裏,不會讓他吃虧。再說了,住過拘留所才能算是個完整的男人,二弟這迴也算是邁入咱們成熟男人的行列了。"


    "有道理。"金仁兩眼放著光。


    "收拾家夥,咱們去救周明說的那個朋友。"金仁看了看表,又說:"現在離上班時間還早,把咱們保安隊的也都叫上,人多力量大!"


    十多個換了便裝的社會青年在金仁金義的帶領下,各自袖子裏藏著三棱軍刺,鎬把,片刀等物浩浩蕩蕩地出了煙花巷。


    眾人在街口租了兩輛金杯車,開赴鳳凰小區。


    此時的張宇傑仍舊被五花大綁著,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離他不遠處有一張方桌子,四個小混混正在搓著麻將,嘴裏各自叼著一支煙,屋子內煙霧繚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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