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太爺滿臉的哀痛,痛心疾首:“英子,雖然鋒兒不是我的兒子,他卻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心裏早就將他看做自己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替他去死。”


    霍老夫人聽到自己老公說死,在顧老夫人麵前卑微,又加上她還對沐以安動手,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委屈,出聲指責。


    “英子,這二十多年,我們霍家人在你們顧家人麵前盡量謙讓,就是因為鋒兒夫妻兩個不在,無論當時他們的死和我那兩個不爭氣的孩子有沒有關係?我覺得這些年我們做的也該夠了,就是坐牢,也有個期限不是嗎?”


    顧老夫人麵露嘲諷,聲嘶歇底:“夠嗎?我寧願活著的是自己的孩子,天天在你們麵前裝孫子,你們能把孩子還給我嗎?”


    ......


    霍老太爺和霍老夫人很是無奈,不再接話。


    他們如何還給她孩子,要是能還,早就在二十五年前還了,還用擱那麽久,使兩家積怨成仇。


    “英子,當年的車禍,老霍他們也是和你一樣不知情,不想,不忍讓這件事發生,今天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為你好,希望你不要太執著過去,你別太執拗。”封老太爺想做個和事佬,替兩位老朋友從中斡旋,讓他們化幹戈為玉帛。


    顧老夫人壓根不買賬,“老封頭,那個下落不明的孩子和你也有關係,難道你真的不想找到她嗎?”


    “想,當然想,我做夢都想,可是那個孩子失蹤二十五年,我們找遍所有的地方,沒有她的任何線索,有可能她已經不在了。”封老太爺提起那個孩子,心情忽然變得極其低落,臉上盡是悲傷和哀痛。


    正在此時,一道軟軟糯糯的聲音在幾人背後響起,“幾位太爺爺,太奶奶,你們是在吵架嗎?那個孩子是誰?說得是我嗎?”


    眾人順聲而望,小寶牽著佩兒的手,兩個小人正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幾人。


    “小寶,佩兒,你們什麽時候過來的?快到太爺爺身邊來。”霍老太爺朝著他們擺擺手,示意過來。


    小寶依舊牽著佩兒,走到霍老太爺身邊,揚著頭,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太爺爺,太奶奶,你們不可以吵架哦!”


    “嗬嗬嗬,我們沒有吵架,剛剛隻是在討論問題,有些激動,來,太爺爺給你介紹,這位是顧太奶奶,去給太奶奶打聲招唿。”


    霍老太爺將坐在對麵的顧老夫人介紹給小寶,示意小寶走過去。


    霍老夫人伸手想製止,被霍老太爺一個眼神掃過,沒敢亂動。


    她本就視霍老太爺為天的女人,現在又是在那麽多朋友麵前,更不會忤逆霍老太爺,駁他的麵子。


    滿臉擔憂的望著小寶,生怕顧老夫人會欺負自己的曾孫子。


    霍老太爺倒是認為,今天好歹是小寶認祖的日子,顧老夫人就是心中再有怨氣,也不會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因此,他很放心讓小寶獨自過去打招唿。


    小寶很聽話,鬆開佩兒的手,邁著小短腿朝顧老夫人麵前走去。


    “太奶奶,你好,我叫小寶。”說完,像個小大人一樣,伸出胖嘟嘟的小手,主動握起顧老夫人的手。


    顧老夫人在看到小寶那一刻,目光就沒離開他的身上,此時小寶就站在自己麵前,肉乎乎的小手握著她的手,溫熱的體溫通過手上的皮膚不斷傳入她的心間,莫名的親切感襲上心頭,心中某個地方一軟,眼眶泛酸。


    她將小寶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裏,臉上燃起久違的笑,“好,好,小寶,太奶奶記住你的名字,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說著,眼淚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顧老夫人年輕時就是一位女強人,精明幹練,在生意場上殺伐果斷,雷厲風行,比很多男性強太多,要不是二十五年前自己的大兒子出事,顧家早就躋身四大世家裏,根本沒有蘇家什麽事。


    現在一位曾經的風雲人物,因為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娃娃,流下眼淚,眾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徹底傻眼。


    小寶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幫她拭去眼淚,輕聲安撫:“太奶奶,你別傷心,剛剛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太奶奶是失去孩子,所以才傷心流淚的嗎?”


    “是也不是。”顧老夫人不知道該如何向小寶解釋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小寶學著媽咪經常哄他的樣子,耐心安慰著眼前的老奶奶,“太奶奶,不哭,要乖乖聽話,以後我就做你的曾孫子,親的。


    你生病時,我在床前給你喂藥;你逛街時,我替你提東西,給你買單;你無聊時,我陪你聊天解悶;你想吃什麽東西,就打電話給我,我給你買了送過去;隻要你需要我,就告訴我,我有時間就去陪你,好不好?”


    顧老夫人看著眼前的小人,眼淚流的更兇,哽咽道:“好,好,小寶說話可要算話,太奶奶當真了。”


    “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說話算話。”小寶拍著胸脯保證,然後又伸出小拇指,放到顧老夫人麵前,“太奶奶,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我們就拉勾蓋章好不好?”


    顧老夫人點頭,像個孩子一樣,伸出小拇指和小寶拉勾勾。


    “好了,這樣你就不怕我食言。”小寶對著顧老夫人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而後又趴在她耳邊,壓低聲音,“太奶奶,偷偷告訴你哦!我媽咪平時老是教育我,做人要講誠信,不能撒謊,其實我不和你拉勾勾,也會信守承諾。”


    “你媽咪教育的很對,也將你教育的很好。”顧老夫人一把將小寶抱在懷裏,久久不願撒手。


    “太奶奶,以後我也要向小寶哥哥一樣,做你的曾孫女,陪你聊天,給你買漂亮的衣服穿,買天下最甜的蛋糕給你吃。”佩兒也走過來,站在小寶的身邊,不甘示弱的對著顧老夫人保證。


    她要和小寶哥哥一起,無論到哪裏,都要在一起。


    顧老夫人抬頭,這時才瞧見眼前的佩兒,心中一滯,這孩子的眉眼好熟悉,像極了沐以安,也像極了自己的兒子。


    難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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