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觀(2)


    看著玉真提起一隻拳頭大小的茶壺大袖一擺出了客室,方向前心中頓時又沒底了,姥姥,他不會扔下我自己個兒跑了吧?當即一縷靈識悄悄跟了出去。


    之前靈識放出被玉真以暗勁捏碎,那是因為靈識碰撞了對方的身子才會被其發現。現在這麽遠遠地跟著,玉真卻是再也察覺不到,更不要說再次出手了。


    卻見玉真一路走向屋後,繞過一個園子,推開了一扇門直接就進了一幢小樓。


    這小樓高不過二層,玉真拾階而上,不一會兒來到了二樓,放眼一望,整個樓層裏一架一架的竟然全堆滿了一塊塊的茶磚。


    至此,方向前心中一鬆,敢情這小道士還當真就是去取茶葉的哪,剛才倒是自己多心了。


    正自做著自我批評,下一刻,方向前卻是又怒了。


    但見那玉真徑直走過去,看了看平日裏用慣了的揀茶選茶工具,竟然是視一眾茶刀茶鏟於不顧,僅僅隻是撿起了其中的一隻小毛刷,便是向著茶葉架子走去。


    接下來,玉真嘴角微微浮起一絲冷笑,打開壺蓋,直接就將茶葉架上一些個平日裏散落的茶葉碎屑連灰帶塵地隻管往壺口裏掃。


    我那個去啊!你丫的牛鼻子,這是故意想整治你家小爺說!這是打發叫花子說!好好好,小爺我若是不想個法子好好整治整治你,哥就跟你姓!


    隻是,丫的,你姓啥?


    很快,這玉真煮好了茶,一手提著茶壺大袖飄飄地走了進來。


    “蒙公子,請用茶。”玉真皮笑肉不笑地客氣道。


    “謝了。”方向前飛快地排出兩隻茶盅,倒滿了茶水,還敬道:“玉真道友,你先請。”


    玉真一愕,囁嚅道:“這個、這個,貧道還有些事,蒙公子請慢用。”說著話,整個人已是退出了屋外。


    方向前心中恨恨,卻也不好發作,明知那茶水極髒,斷不能喝,隻好是這般枯坐靜等。


    沒曾想,這一等,直接就是等到了日薄西山。那香猶自意猶未盡地還在嫋嫋燃燒,看那架勢,即便再燃它一、兩個時辰,隻怕也未必就能燃盡。


    到了此刻,方向前如何還會不知被人擺了一道,心中的無名之火已然熊熊。


    便在此前,方向前人未離開房間,靈識卻是早已將整個青雲觀裏裏外外“拜訪”了一遍。


    果然,觀內除了道人玉真,再無任何一人。


    怪事怪事,這麽大一片道觀,難不成就隻那蒙老頭兒和這小道士二人?不會吧,不應該吧,這也太妖孽些了吧!


    正自狐疑著,玉真匆匆推門而入。


    “蒙公子,天色已晚,快隨我速速下山。”


    “什麽?”方向前一時隻當自己是聽錯了。這都整整在此等了一天了,眼看著那香就要燃盡,你丫的卻讓我下山?


    玉真稍一遲疑,還是解釋道:“此處一到酉時,便隨時有危險可能發生,所以觀內是不能留人的,直到第二天辰時,我們才可重新入內。蒙公子,你還是先隨我下山,明日再來聽信吧。”


    “等等,”方向前終於找到了宣泄怒氣的閘口,氣勢洶洶道:“你當小爺我閑得蛋疼,終日裏沒事就隻會跑到此處來點香玩兒嗎?”


    “今兒我告訴你說,不見到蒙老爺子,小爺我哪兒也不去!”方向前口氣堅定地拒絕道。


    “哼,”玉真卻是根本不吃這一套,怫然不悅道:“早跟你說了我家恩師已有十餘年沒有接客了,不要說你,便是我們這些弟子,也有十餘年未曾見過恩師的慈顏了。”


    “你若是不聽我良言相勸,哼,我即刻招來其他師兄,就是捆也要把你捆出去!”


    玉真如此說,自然是不想一人獨當得罪蒙家親人的罪名。


    方向前心中卻是咯噔了一下,原來這裏除了玉真外,果真還有其他牛鼻子,隻是,他們怎的還不露麵?嗯,一個玉真,如此年紀輕輕已是洗靈期的水準,若是再來幾個祭靈期的,自己豈不是立馬便要吃上眼前虧?


    可是,明明眼看著那香就要燃盡,馬上就能知道那蒙老頭兒的迴話,這廝卻是死活要讓自己離開,這卻如何是好?


    玉真眼見方向前突然沒了言語,剛剛還待繼續發作的怒火漸漸熄了。心中推想這廝八成是怕了,便是很有些看不起眼前之人,偏偏他又是恩師蒙家的親人,也不好過於得罪,當即溫言道:“你到我青雲觀一整日了,我來問你,在這觀內,除了貧道之外,無論鳥獸魚蟲,你可曾見過一個活物?”


    方向前一怔,噫,還當真就是如此!之前隻道是這觀內之人素喜清靜才會如此古怪,原來全是沒有活物之故,不由得搖了搖頭。


    玉真道:“不是貧道不想留你在此過夜,實在是這裏晚間不能有活物存在的。”


    話說到此,玉真也不想再做解釋,咳嗽一聲,道:“自從恩師閉關以來,就連我和師兄師弟們也早不在此觀居住了,全皆搬在了百裏之外的紅雲峰居住。每日裏其實隻有我一人在此留守而已。所以說,今晚,你且隨我先去紅雲峰歇息,等明日辰時再過來不遲。”


    方向前一怔,哦,這麽說此地隻有他玉真一人,要不要且先製住他,再等蒙老爺子的迴話?可是,他卻說這觀中夜裏不能有活物,這又是一個什麽道理?


    方向前猜疑不定,心中忽地一動,當即故作不爽,道:“既如此,明日我也不來了,咱們就此告辭,我這就要連夜趕迴大乾國。隻不過呢,這事兒嘛,還要煩請道長你明日告知尊師,就說大乾國太子蒙計有難,看他老人家願不願意出手吧。”


    玉真這廝又即推脫道:“恩師閉關已經十餘載了,隻怕是分身乏術吧。”


    方向前再也不願與這牛鼻子囉嗦,起身道:“愛說不說,反正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擔。走!”


    玉真氣得臉色發青,卻是偏偏又發作不得,隻好是也跟了出來。


    ……


    當天夜裏,直等到周圍完全黑定,方向前這才重新駕起雲車,從一片樹林間緩緩升起,衝著青雲峰便去。


    你不是不想讓哥在青雲峰過夜嗎?哥偏要去!你不是會寫什麽鳥拜帖嗎?哥也同樣會寫!哥還就不信了,離了你小子,哥竟然連人也見不著?


    哼,若不是念著你與蒙老頭還有著師徒之情,今日白間,哥早就要你好看!


    不過嘛,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爺我報仇不分早晚。今晚過後,哈,明日一早,定要嚇你給屎尿齊流!


    這廝心裏得意著,漸漸靠近了那些個雲霧。卻是遠遠看到雲霧內偶爾便有閃電劃過,隨即,便有著隆隆之聲隱隱傳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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