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歸來(2)


    此時,畫麵上所顯現的人像,或老或少,多為男性,且多一半,均是在最近數十年爭戰中,隨同狼王出生入死,最後盡皆陣亡的將士。


    此時,這些人的頭像隻是在畫麵上倏忽一晃即逝,究竟是在享福、或在受苦,根本無從辨認。隻能是根據其所處的環境來稍稍推測這些人去了陰司後的處境。


    即便如此,殿內眾人中許多人與之均是舊時熟識的,想到與這些人生前之誼和其身後的處境,許多人均是動了感情,不禁噓唏起來。


    而這些人之所以會在影像上出現,多半還是因為生前與寧王有過不少的交往,有的甚至還是狼王愛將。如今,要通過寧王的本命石在陰司界查找寧王,自然而然,便是會帶出這些個陰魂圖像的。


    看著這無數人的頭像如飛而逝,王後內心忐忑,既怕在這些畫麵中見不到王上,更怕當真見到時,從此便是陰陽兩隔。


    畫像還在不住飛逝,段不繼雙手緊緊摁住黑色水晶球麵,頭上已是開始騰騰直冒熱氣,卻是無一人敢上前幫忙,以免打擾到他的施法。


    終於,“砰”的又是一聲輕響傳來,畫麵嘎然而止,那些銀白色的煙霧,不知何時已然消失。四塊耀眼的生靈水晶,此時已被消耗得連渣也沒能剩下一絲,黑色水晶球球體上,重又浮現出四處深深的凹陷。


    段不繼再也堅持不住,緩緩盤膝坐下、打坐調息,其周身黑袍盡濕,顯是幾欲脫力。


    小王子尚不懂事,在他看來,剛剛隻是看了一場稀奇,而王後,如今已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王後,還請暫收哀聲,此事還需王後主持。從長計議。”左班內站出一名老者,正是領班宰相寧興。


    “寧丞相此話差矣。”寧興話音才落,身後隊伍中已有一人越眾而出。我擦,老熟人哪!此人正是賈森的三師兄、安誌遠。


    安誌遠緩緩出列。朗聲道:“寧王出事至今,已經月餘。一個月來,我們隻是在此一味等待,絲毫沒有積極應對之策。寧相,小人當真不知。你還要如何從長計議?”


    此時,安誌遠似乎傷勢已好,除了麵色略微蒼白了一些,絲毫看不出此廝曾受那難言之傷的情形。


    “不錯,安將軍說的對,飛鹿族人謀害了我家寧王,我們不思報仇雪恨,卻在這裏招魂尋魄,哭哭啼啼,豈不讓敵人恥笑。讓弟兄們齒冷。”一名武將站前一步大聲附和。


    “放肆!”寧丞相喝道:“誰說寧王已、已……殯天了的?今日連大祭師也不能從靈域水晶球中看到寧王,豈不正好說明,寧王也許尚在人世?你如此妖言為惑眾,究竟是何居心?”


    那武將不過就是一大老粗,今日受了安誌遠的蠱惑,這才敢放膽直言,此時被寧相如此一喝,早嚇得不敢支聲,悄悄又退了迴去。


    寧興扭頭望向安誌遠,有意無意道:“在這種情況下。有人還要慫恿著小王子接印稱王,哼哼,我隻問一句,如果過兩天寧王當真歸來。你們將置小王子於何處?你們又當如何麵對寧王?”


    說到後麵,寧興激動起來,聲音簡直已近似咆哮。


    一時間,殿內人人噤若寒蟬、無人再敢出聲。


    安誌遠悄悄向著身旁一人使了個眼色,那人清了清嗓子,跨前一步。道:“寧相,卑職位輕言微,卻是也懂得一個道理。”


    不容別人說話,此廝繼續說道:“有道是燈不撥不亮,話不說不明。不錯,寧相方才所言,乍聽之下的確很有道理。剛才,連段大祭師都不能在陰司界尋到寧王,的確有著很大的可能,咱們寧王尚在人世。”


    “轟”,殿內一片小聲的議論之聲隨之響起,顯然是對這廝遲遲不說那所謂的“道理”,卻是隻知一味重複別人說過的話,大有嘩眾取寵之態而大為不滿。


    這廝並不理會眾人的議論,繼續說道:“可是,我卻還知道,在陰司界遍尋不到寧王,卻是還有著另外一種可能。”


    “刷”,大殿上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那就是,興許,我家寧王不但是不在人世了,甚至是連陰司也沒能去成,如今、如今,哎,已是成了孤魂野鬼了!”


    “啊!”王後一聲悲唿,撫麵痛哭。這一點,也一直正是她所擔心的呀,正因如此,剛才,她甚至都希望在畫麵裏能看到王上的。


    “對,的確有此可能。”


    “段大祭師,能不能嚐試著在寧王出事地附近找到王上?”


    “王上,啊……王上!”其間,更是已經有人放聲慟哭了起來。


    一時間,眾人議論的議論,痛哭的痛哭,大殿上頓時亂作一團。


    “肅靜、肅靜!”寧興大聲喝止,“你們都是國家重臣,卻在廟堂上如此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在寧相的喝斥與威壓下,眾人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突然,“狗日的飛鹿族,老子與你勢不兩立!”武官中,有人又起波瀾。


    “王後,請你速速發兵,末將願率部第一個踏平聖鹿城!”


    “末將願往。”


    “末將亦願往!”


    一時間,倒有著十數名武官出列請戰。


    “退下!統統退下!”寧興大喝:“你們如此逼迫王後,該當何罪?再有敢言戰者,亂棒打出!”


    “不錯,”安誌遠提高聲音道:“眼前,還有比開戰更加迫切之事!”


    此言一出,殿內再次安靜下來。


    安誌遠團團一抱拳,道:“卑職此番陪同寧王出行,道淺才薄、保護王上不力,才有今日之痛!”說到此,此廝語帶哽咽。


    又道:“安某雖然重傷逃迴,原本也不想苟活於世。隻是與大王分別時,大王還有一項遺命至今沒有完成,為此,這才苟且活到今日。”


    此廝張口“今日之痛”,閉口“大王遺命”,話裏話外,便是已承認寧王殯天了。


    說到此處,安誌遠輕輕一搓不周玉,手中已多了一方黃澄澄的金印。


    “這是大王的王印!”有人驚唿出聲。此印向來便由身為掌印將軍的安誌遠掌管,那一晚趁亂,無人想到此茬兒,到底還是被安誌遠給順走了,此時一露,果然威震全場。


    “不錯,”安誌遠道:“當時形勢越來越是惡劣,寧王將此印交付予我,正是要讓我設法迴來替他辦成一件大事。”


    說到此,安誌遠看了看寧興,寧興也正自氣憤難當地迴望著他。


    安誌遠道:“我身為大王掌印將軍,人在印在。雖然遭遇大小惡戰十餘次,身負重傷,到底沒有辱沒了寧王之命。”


    “安將軍,好樣的!”百官中有人大聲讚道。


    安誌遠衝出聲處拱了拱手,道:“卑職慚愧,可不敢當你一讚。”


    一時間,眾官無不感佩安誌遠竟然居功不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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