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位賽


    宛如一塊石子扔進了平靜的池塘,總能泛起道道的漣漪。隨著煉丹專業排位賽的打響,學院內各專業排位大賽正式拉開了序幕。


    其間,最為眾學員所看重的,卻非那跨專業、無差別的學員總榜排位賽莫屬,此番賽事,再次被安排在了下周一正式舉行。


    一時間,學院的小賣部人頭攢動,各種標價不菲的丹藥、材料,幾乎全被備考的學員們掃蕩而空。


    機房裏,更是人滿為患。沒有預約,那是肯定上不了仙力加壓艙的。畢竟,臨陣磨槍的道理,在這世界上,恐怕再沒人能比學生們更懂了。


    方向前挾新科煉丹專業冠軍之威,自然還想百尺竿頭、再接再厲。


    烏鴉兵、拳法符籙,成了方向前輕易不肯示人的兩項秘密武器,私下裏更是加緊時間,不分白天黑夜地苦煉。


    烏鴉兵還好說,有了足夠材料和之前成功的經驗,不敢說十拿九穩吧,弄它個七七八八卻不在話下。


    拳法符籙的煉製,卻是大費周章,畢竟,關老爺子的這一套拳法,變幻繁雜,而要將之貫注到符籙內,煉製成拳法符籙,在方向前之前,恐怕也是還無任何一人嚐試過。這一步步走來,自然就要艱難困苦得多了。


    好在,這拳法符籙,即便隻是半成品,竟然也能出手禦敵,就衝這一點兒,也能讓方向前心安不少。作為最後的一道屏障嘛,不求此符主動攻敵,充任一介貼身保鏢,關鍵時候出麵保保駕、護護主,總應該問題不大吧。


    煉製符籙之餘,剩下的所有時間,當然就是與三凡戰隊另外的兩名隊友不停地磨合了。一個戰隊,如果沒有彼此間的默契,最終,在麵臨真正的壓力之下,將無可避免地化為一盤散沙。


    這樣的悲劇,方向前當然不願在自己身上看到。


    ……


    院長辦公室內。


    朱院長、蔣副院長隔桌而坐,各自手指間均夾著一支燃燒殆盡的香煙,桌麵煙灰缸裏,更是堆滿了兩人抽剩的眾多煙頭。


    朱院長摁灰手中的煙頭,從煙盒中再次取出一支香煙遞給蔣副院長,說道:“老夥計,這麽說,咱倆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老朱,這一次的慘痛教訓,讓我痛定思痛,想了很多啊。哎,看來,咱們之前的考慮,那是太過嗬護,反倒是很容易將這班孩子們帶上錯誤的軌道,培育成溫室裏的花朵了。”


    “說得好、老夥計。我聽說,有這麽一種理論,叫做‘鯰魚效應’。在過去,挪威的魚民打魚歸來,經常會發現一個惱人的問題,魚艙裏,總會有大量的新鮮魚,因為缺氧而死亡。可是,在偶爾混入了一條、兩條鯰魚的魚艙內,沙丁魚卻能大量存活。這,就其實都是緣於恐懼,沙丁魚們害怕被鯰魚吃掉、咬死,就得不停遊動,嘿,反倒是因為水麵不斷波動,從而氧氣充沛,無意間卻保證了大批的沙丁魚得以存活。”


    朱院長略一停頓,彈了彈煙灰,繼續說道:“最近我常在想,長期以來,咱們為這撥孩子們是不是也考慮得過於多了一點兒、細了一點兒?這才導致在真正的實戰中,哎……”


    “老朱,我同意你的意見。當然,此次慘劇,主要還是因為我們太過於輕敵,沒有一個人能料想得到,任意那小子,在短短的複蘇期內,其修為就能提升到那樣的高度。原本我們還想,他至多不過也就到了元生中後期的水準,沒曾想……哎,現在看來,這小子的修為,恐怕不會低於玄啟中後期才對了,否則,就憑咱們學院的那兩名老師和一名同學,斷斷不會……”


    朱院長沉痛地點了點頭,道:“從事後的屍檢來看,咱們學院的三名師生,竟然都是互毆而死,這,才是令我擔心的所在。而這種特技功法,卻正是我們日常教學中所刻意規避的啊!如此看來,老蔣哪,咱們是不是也應該把咱們的‘鯰魚’放出去了?”


    “你說的是他們?”蔣副院長目內精光一閃,問道。


    “就是他們。”朱院長再次重重地點了點頭。


    ……


    周一,內院一號大校場內,幾乎所有的師生均已到齊,半弧形的看台上,坐得滿滿當當。


    主席台正中間,坐的正是內院的一哥——朱院長。在往常,這種尋常的月度排位賽,他,那是斷斷不會到場的。


    排位賽共分兩輪,團戰與單挑。考慮到選手間經常出現的出戰與輪空的因素,兩場賽事卻是交替進行。


    今天比試的,正是團戰。


    團戰的墊賽,按規矩自然就是在目前還沒有任何排名的團隊間展開。


    鞏固手氣好,抽了一個相對靠後的出場位次,如此一來,三凡戰隊有的是時間用於觀察其他對手、調整自身。


    賽前,考官曾宣布,由於之前排名第十五的戰隊自動解散銷號,在今、明兩天的墊賽中,連續獲勝三個以上場次的戰隊,將擇成績最優者,使其有機會直接晉級到排行榜第十五的位置。


    此規則一出,各路新組的戰隊,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


    連著幾個場次看下來,方向前信心大增,這些已經出過場的戰隊,除了少數一、兩支之外,實力,其實也並不怎麽樣嘛!


    下午,終於輪到三凡戰隊出場了。


    對手,同樣也是三人:兩名鬥戰係修士、一名加持師,表麵看來,實力似與已方恰在伯仲之間。


    方向前衝著鞏、郝二人遞了一個微不可察的眼色,二人會意,接下來果然在賽場上磨起了洋工,故意裝出一幅鬥得很是艱難的樣子,足足耗時30分鍾,這才勉強將其拿下,好歹算是贏得了首場的勝利。


    在這種正式的場合,院方所提供的氣甲丸,其效力自然更加的強大,足足能夠維持住兩個時辰而不會自破。


    而諸如許大少之流的一班捐客,自然也是不敢造次,手邊的各類丹藥,一律不敢再拿出來叫賣。隻不過,這幾天,其走貨量已經是大大地火了一把,誰還願意在這種場合,來冒這天下之大不韙呢?


    當然嘍,丹藥不敢賣,可這地下盤口的活兒,許大少卻是不會停的。憑借其超強的記憶力,你隻須一個手勢、幾句暗語,這注就算是下了,迴頭,再由其逐一兌現,這,就叫信譽。


    因此,許大少從早到晚,幾乎是很少落座,隻須有人招手,必然立馬過去接單,忙得是一個不亦樂乎。


    當然,從某種角度來說,正是有了這地下盤口的存在,這圍觀的場麵,才會如此的火爆。


    對此,院方當然也是心知肚明、睜眼閉眼的,隻有一條,你別太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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