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初起


    白貓懊悔道:“那毒師來得好快,就此一遲疑間,他已到了車旁,抄起了那隻牛皮信封。借著車燈,毒師抽出那符仔細查看,不禁地哈哈大笑。”


    “此時,走到對麵的兩夫妻已然驗過了解藥,那做丈夫的說道:‘既已驗明了此符不假,咱們各取所需,就此告辭如何?’”


    “毒師繼續縱聲大笑,繼而轉為冷笑,說道:‘此符得來當真不易,我可不想再給他人留下任何線索,讓別人追蹤到我的頭上。嘿嘿嘿,你們一家傳承此符數百年,毫無建樹,當真是明珠暗投,白白辱沒了此符的威名。這樣吧,我答應你們,定然要借助此符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來,以告慰你們的亡靈。至於你們呢,就請自行了斷了吧,省得累我親自動手,你看怎樣?嘿嘿嘿。’”


    “原來這廝早就存了要斬草除根的心,原就不想留下活口的。當時,此廝狂妄之極,甚至還說了一番等料理完兩夫妻後,定會迴來再尋你爺孫二人,一並加以除去的話語。”白貓看著李老頭說道。


    李老頭沉默不語。


    白貓道:“夫妻二人聞聽此言,相互點了點頭。那丈夫早收起了小瓶,探手伸入挎包,摸出了一疊紙符。旋即,兩人各自取過紙符,齊齊向著空中揮去,口中自是喃喃有詞。”


    “‘砰砰’地幾聲脆響過後,那灑向空中的一張張紙符,頓時化作一個個廟裏和尚的模樣紛紛落了下來。”


    “哼,那可不是什麽和尚,那是降魔十八羅漢。”李老頭糾正道。


    白貓點頭道:“這就是了,怪不得一個個麵貌如此威嚴。”又接著道:“這十八羅漢,分為五組,我記得,有使槍的三人、使鞭的四人,使劍的三人,使短戟的也是三人,還有五人,卻全是使盾牌帶配刀的。”


    李老頭道:“這是自然,此十八羅漢,練就的本就是降魔伏虎陣,此陣法之精要,首先就是要保證被圍於陣中的獵物不至於遁走,是以才會有此五名藤牌操刀手壓住陣腳,前後接應,催動此大陣陷敵製勝的。好了,後麵怎樣,你繼續講來。”


    白貓道:“那毒師見了這般陣勢,卻並不驚慌,似乎早就料定對手會有此一招的一般。隻見他雙手於胸前十字一交,也不知念動了什麽口訣,暗綠色光芒一閃,兩隻手徒然間哢嚓哢嚓數響後,竟然變成了黑黝黝的兩隻鬼爪。那鬼爪十指暴長,竟比平常還要長出一倍有餘,指尖生出了鋒利的利爪,泛起一片黑亮之色,想必定是帶有劇毒的。”


    “毒師嘿嘿冷笑,說道:‘不自量力的兩個小輩,今晚就讓我老人家親自送你們上路吧。嘿嘿嘿,不過,你們可得慢些走,迴頭,你們家裏那一老一小兩位,這就會前來與你們相會的。哈哈哈。’”


    “那丈夫與妻子聞言,勃然變色,雙雙麵向毒師盤膝坐下,手中捏出怪異法訣,竟是一起催動起那陣法來。”


    “這邊陣法堪堪才動,那邊毒師雙手各自一彈,兩點藍光破空而起,唿嘯升空,化為兩支一尺多長的短箭,在空中更不停留,直向夫妻兩人射去。”


    “眼見兩支短箭急射而來,一名藤牌操刀手向後急躍,一手揮盾遮攔,一手揮刀向著短箭猛擊。這名藤牌羅漢,行動本已不慢,奈何那兩支短箭竟然仿佛是通了靈性一般,見有阻隔還擊,竟然斜斜各自向兩邊一分,重新在空中盤旋起來。”


    “那名藤牌羅漢縱身躍起丈餘,揮刀斬向其中一支短箭,無奈那短箭重新向上又拔高數尺,終究還是斬它不著。另一支短箭見有機可趁,竟然無須指令,自行就向著妻子射去。虧得那名藤牌羅漢修為了得,急速墜下身形,舉盾護住。”


    “這邊的打鬥,仿佛是貓鼠相戲,有驚無險。那一邊,毒師早已和另外一十七名羅漢戰成了一團。”


    “那使鞭羅漢立於陣形最外側,四方站定,不時揮動三條軟鞭照著毒師抽打,那使槍羅漢居中,三條長槍或刺或挑,竟是照著那毒師身上招唿,六名使劍或使短戟的羅漢,更是近身搶在前麵與毒師遊鬥,五名藤牌羅漢則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小心遮避著毒師的攻擊。一時間,一十八人戰在一起,竟是不分勝負。”


    李老頭麵上掠過一絲憂色,說道:“隻是……好吧,你繼續說。”


    方向前聽得這十八羅漢如此生猛,心裏早已是羨慕嫉妒恨一起湧上。自己生平所見符鬼,不過就是那竹鬼和山莊裏那兩隻連麵目都沒有的紙鬼,何曾聽說過這世上竟然還有此如羅漢一般存在的符鬼,更何況還能組成陣法,那威力!哎,蒼天啊、大地啊,你咋就這麽不開眼啊!


    方向前在心裏無奈地詠歎,算計著要是自己也有這麽一支羅漢大軍,是不是就能與那林嫣然正麵一戰呢?


    白貓繼續說道:“當時我趴在一旁,心裏隻有一個心思,最好是雙方均來個兩敗俱傷,我好乘機取出已被那毒師揣入懷裏的紙符,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李老頭瞥了白貓一眼,白貓道:“你也不必埋怨我,彼時彼地,與此時此地,立場完全不同,我作此想,那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李老頭點頭歎氣,白貓繼續道:“雙方大戰了數十迴合,場麵上雖說還是不分高下,可是,漸漸地,我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最起先,那毒師在眾羅漢的圍攻下,隻能是跳躍躲閃,雖說不露敗跡,卻也是守得多、攻得少。可是,數十合下來後,我發現,此時陣中的毒師,竟然也能頻頻發動反擊,好幾次,其鋒利的十指,堪堪抓破了羅漢的身體,帶起一縷縷紙屑。雖然這些傷口多半隻是劃傷,可是,如果與之對戰的不是符紙,而是常人的話,此時恐怕卻是早已中毒身亡了。”


    “我既能看出這個中的道理,那身在局中的當事人,也斷無看不出來的道理。當時,夫妻兩人雖然盤膝坐著,額頭上,卻是細汗密布。”


    李老頭歎氣道:“我早知道,這十八羅漢陣,如若少了一名藤牌羅漢,其威力,又豈是僅僅減少一成而已。況且,這陣法需要發動之人不斷以靈力催動,最是消耗靈力,所以說,是隻宜速戰速決、而不宜久戰的。這兩個孩子,還是臨敵經驗不足啊。”


    白貓道:“這就難怪了。當時我看到,夫妻二人臉色越來越是難看,而那毒師麵色卻是越戰越緩,不時哈哈大笑,竟似遊刃有餘、閑庭信步一般了。”


    “就在此時,那丈夫顯然也是發現了這個中的奧秘,當即扭頭一個眼神遞給了妻子,妻子自然是心領神會,加速催動起自己的真氣來,竟是以一已之力,暫時挑起了對整個大陣的催動。”


    “因此,那丈夫得以伸手入包,又掏出了兩柄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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