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看著溫寒淡淡地笑了笑:


    “我們都努力過了,事實證明,我們確實不合適。”


    溫寒輕笑一聲,坐靠在沙發上,沒再說什麽,蘇木看了一眼樓梯的位置,不知道江北是不是有意留給自己和溫寒單獨相處的時間,竟到現在都沒有下來,蘇木淡淡地收迴目光,蹲下身將地麵上的照片都撿起來,重新放在了矮桌上。


    這些東西她不會拿走,也沒什麽可拿的,她隻是看著溫寒:


    “伯母沒有生病的這件事,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當天就知道了。”溫寒這次承認得很痛快:“她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所以便想著用這樣的方式讓你嫁給我,想著可能你和我訂婚或者結婚之後,傅時年也就對你死心了,畢竟憑借他的驕傲,是不會要一個和別的男人有關係的女人,不是嗎?”


    溫寒看著蘇木:“我在放手一搏,但結局,還是輸了。”


    “所以,你將計就計,從一開始就沒想過把這場訂婚當作演戲,你是真的在這麽考慮。”


    “是,我沒想過之後再解除,我想的是訂婚之後好好對你,不求你能愛我,至少讓你對我有感情,讓你不再和傅時年糾纏不清,甚至能接受結婚。”


    蘇木笑了笑:


    “可是在你跟我說訂婚之前,你明明就有了分手的打算。”


    “你也說了,那隻是打算,我好不容易才讓你成為我的女朋友,你覺得我會輕易放手?不到最後一刻,我絕對不會承認是我輸了,但是現在似乎也由不得我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看到了我對你的隱瞞,我媽對你的欺騙,這是多麽好的理由啊。”溫寒看著蘇木:“讓你名正言順地說分手,從而可以離開我。”


    “溫寒,我要是想分手,不會找理由,我已經經曆過一次婚姻,絕對不會委屈自己。”


    溫寒看著蘇木,沒說什麽,江北也在這個時候牽著七七的手從樓上走下來,溫少遠在後麵跟著,但是表情卻很凝重,或許是他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很嚴重,嚴重到他以後都不會和七七這麽頻繁地來往了。


    七七迴頭看了一眼溫少遠,然後頭也不迴地跑向了蘇木,緊緊地抱住了她的腿,她什麽話也沒說,卻給了蘇木無限的力量,溫寒看著這一幕,微微笑了笑,開口問七七:


    “七七,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經不喜歡我了,你隻希望你的木頭迴到傅時年的身邊?”


    江北微微蹙眉:


    “大人的事情你扯小孩子做什麽?溫寒,你從來都不是沒有理智的人,今天的事情或許是對你的打擊太大了,我勸你還是趁著現在時間還早,盡早地通知明天的賓客不用去婚宴現場了,然後好好地睡一覺,讓自己冷靜一下。”


    溫寒自嘲地笑了笑,沒說什麽,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蘇木也確實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了,她牽著七七的手準備離開,隻是在離開之前,她莫名地想到了一個很久遠,這輩子都沒打算再問出口的問題,她停下腳步。


    江北也停下腳步看她:


    “你怎麽了?”


    蘇木淡淡笑了笑,將七七交給江北:“你先帶七七去車上,我還有個問題要問溫寒。”


    江北沒有問為什麽,隻是點點頭,帶著七七先走了,門關上的那一刻,溫寒問蘇木:


    “你想問什麽?”


    “三年前,地下停車場,你是不是知道傅時年去救過我。”


    溫寒看著蘇木,沒有說話,蘇木也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等著,似乎沒想執意要一個答案,若溫寒不說,她可以隨時轉身離開,但溫寒起了身,一步步地走向蘇木,兩人近在咫尺,他看著蘇木的眼睛:


    “這個問題,你是不是想問很久了?”


    “是。”


    “為什麽不問?”


    “覺得沒必要,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傅時年有沒有去救過我,都改變不了我現在對他的態度。”


    溫寒輕扯了一下嘴角:


    “那現在呢?為什麽要問?”


    “我就是想知道,曾經我那麽信賴的一個人,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兩人之間有短暫的沉默,蘇木也開始變得沒有耐心,就正如她所說,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麽,對她來說都不是很重要,就在她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溫寒卻開了口,他說:


    “是,我知道,從第一次去醫院看你的時候,我就有懷疑,卻一直沒告訴你,後來我調到刑警隊,這件案子雖然不是我負責,但事關有你,我多少關注了一些,所以後來的一些證據都驗證了我的懷疑,你那個時候因為傅時年對你的態度很痛苦,我也想過要告訴你,可是我向傅時年證實的那一天,是你知道傅時年為什麽和你結婚的時候,我覺得那個時候不管我再說什麽,你和傅時年之間都已經走到了盡頭,既然如此,我不如不說。”


    蘇木點點頭:


    “明白了,謝謝你能這麽誠實地告訴我,時間不早了,我迴去了。”


    蘇木轉身離開,可是不過剛剛轉身,手腕就被溫寒從身後抓住,她猝不及防地被扯進一個懷抱,在未反應過來之際,溫寒已經緊緊地抱住她,低頭吻下,這是他們交往之後的第一個吻,也是最後一個,蘇木原本想要掙紮,可是後來發現溫寒隻是覆著她,並沒有進一步的侵犯動作,所以她推離的動作也漸漸緩了下來。


    哪有情侶之間是沒有擁抱親吻的,可蘇木和溫寒之間,卻從頭到尾都沒有所謂的親吻,即使有,卻也是吻在額頭這樣的親密,蘇木知道,是她一直沒有投入到這段感情之中,即便她很盡力了,卻還是做不到。


    她在和溫寒的交往中明白了一個道理,感情終究是勉強不來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寒從蘇木的唇瓣上離開,他沒有放開她,而是額頭抵著蘇木的額頭,輕輕笑了笑:


    “這是我第一次吻你,也是最後一次了,蘇木……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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