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結束的時候,蘇木累得連腳指頭都不想動一下,傅時年也懶散得難得沒有及時去浴室,他們赤裸著身體躺在床上,一個坐靠著在抽煙,一個在他的身邊蜷縮著像一個慵懶的貓兒,這是他們從未有過的狀態,也是蘇木覺得最溫馨的時刻。


    如果可以,她希望時間可以靜止,甚至就此死去也是無憾的。


    她嫁給傅時年期盼的不過就是一份心安,這一刻,就是她想要的。


    尼古丁的味道漸漸充斥蘇木感官的時候,她忍不住地抬頭看他,以前的每一次他都會立刻去浴室,沒有半分溫度,所以這也是蘇木第一次看到傅時年抽事後煙,她在小說裏和電影裏看過這樣的情景,畫麵唯美至極,但此時看著傅時年這般,蘇木才覺得唯美的同時也很是撩人,不由得在傅時年的臉上停下視線。


    傅時年察覺到她的動作,微微低下頭看她:


    “怎麽?”


    蘇木抿了抿唇,開口:“煙是什麽味道?”


    傅時年輕笑一聲:“想試試?”


    不等蘇木迴應什麽,他便直接將煙送到了蘇木的嘴邊,蘇木被蠱惑般地張開嘴輕輕吸了一口,繼而開始拚命地咳嗽,宛若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傅時年瞧著她這副模樣,終是沒忍心地伸手幫她拍打著後背順氣:


    “出息。”


    辛辣的滋味兒讓蘇木過了許久才止了咳,但那種味道卻在口腔中久久未曾散去,她看著傅時年:


    “一點都不好抽,你怎麽會喜歡這種奇怪的味道?”


    傅時年輕笑一聲沒說話,似乎覺得她這句話沒有半分營養。


    他未必不知道吸煙有害健康,學抽煙也不是他的本意,隻是那個時候家裏變故太多,他急需一種方式來發泄,但喝酒會讓奶奶有所察覺,所以最後在紀南風的建議下,學會了抽煙,後來所有的事情都解決,抽煙已經慢慢成了習慣,反正也沒有成癮,隻是偶爾會抽一抽,便沒有特意去戒。


    不過現在看來,紀南風還真不是什麽好朋友,他身上所有的惡習都是跟他學的。


    他們倆很少有這樣安寧的時刻,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各過各的,鮮少在一起的時候也多半被吵架和床上運動分去了大半,此時此刻蘇木才有一種他們是真正夫妻的感覺。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身,察覺到他沒有出聲諷刺,蘇木便輕輕鬆了一口氣。


    時間沉默地走過了很久,久到鼻子已經聞不到任何煙草的味道,但她的思緒依舊很清醒,大概是在影視城睡了整整一下午的原因,想到今天在影視城的驚心動魄,蘇木還是忍不住地出聲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時年,你為什麽會救我?”


    兩個人的關係原本就是在將就,加上這次見麵之前他們已經冷戰了4天,蘇木以為他不會出手的,他從來沒有在外人的麵前表現出對自己的在乎,但這一次,確實出乎自己的意料。


    傅時年原本在閉目養神,聞聲緩緩睜開了眼眸,他微微低頭看她,還是那般溫順的模樣,他說:


    “怎麽?我不該去救你嗎?”


    “我不希望是你去救我。”


    傅時年冷了聲道:“那你希望是誰去救你?衛少覃嗎?他不把你賣了就不錯了。”


    蘇木搖了搖頭:


    “我隻是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受傷,今天的事情太危險了,如果你真的因為我而發生什麽意外,我怕是一輩子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怕我有事?”


    “嗯。”蘇木從他的懷中抬頭看他:“我想你好好的,長命百歲。”


    “如果我死了呢。”


    蘇木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我陪你一起死。”


    那堅毅的眼神,果斷的語氣,還有那倔強的表情,無疑是在向傅時年透漏一個訊息,那就是蘇木沒有撒謊,如果自己真的出現意外,她真的會陪自己去死。


    傅時年許久沒有說話,他想到了蘇木的微博,想到了她對另一個人炙熱的,濃烈的感情。


    如果今天救她的人是她心中的那個他,她會不會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傅時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蘇木說過,她喜歡自己,此時看著她的模樣,傅時年覺得自己是相信的,相信她對自己確實有喜歡的感情,可是這份喜歡究竟到什麽程度,他卻不好衡量,但她對另一個人的,他卻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說此時的蘇木和微博裏的蘇木都沒有說謊,那麽傅時年不明白,不明白一個人,真的可以同時喜歡上兩個人嗎?還是說,那個人在長久地未給予她迴應,尋不到一個結果之後,她將感情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


    第二天傅時年堅持要去公司,蘇木擔心,在宋毅來接傅時年的時候悄悄地囑咐了他好多,最後被傅時年發現,淡淡地看著她:


    “有這份心思在這裏磨磨唧唧,不如去好好鍛煉鍛煉自己的體力,真不是一般的差。”


    蘇木聽得迷迷糊糊,好端端的怎麽嫌棄起她的體力來了?她最近似乎也沒有用到體力的地方,剛想開口詢問,腦海中莫名地就闖入了昨晚兩人在床上的和諧運動,似乎確實和她的體力有關。


    臉,慢慢紅了,嬌羞地瞪他一眼,惹來傅時年微微的一挑眉,繼而邁步離開。


    送走傅時年之後,蘇木給江北打了個電話,聽到她的聲音江北就罵她沒出息:“傅時年又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這才過了一天就屁顛屁顛地迴去了,你可真是好忽悠。”


    蘇木卻覺得這樣沒什麽不好,夫妻之間哪有絕對的相處標準,隻要自己覺得舒服,哪怕示弱一些也沒什麽大不了。


    後來又談及到了溫少遠,蘇木說自己似乎已經停課一周了,江北聞言歎出一口氣:


    “我聽我爸說,小遠的外婆似乎有意要長時間地在溫家住下去。”


    這是溫家的家事,蘇木也不好說什麽:“少遠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在家,爺爺奶奶陪伴的時間也少,多一個長輩在身邊,也沒什麽不好吧?”


    江北冷哼一聲:


    “蘇蘇,你覺得如果小遠的外婆真的是什麽好相處的人,溫寒會打電話讓你最近不要過去嗎?她是怕你受那個老太婆的委屈,更何況,少遠一直都不喜歡他的外婆,那個老太婆呢,也從未把少遠放在心上,在她的眼裏,溫家就是一座明晃晃的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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