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哲迎上來,眼角含笑:“公子。”


    雲恣意乜他一眼:“笨死了!你就不知為自己辯解?莫非是看了那許豔絕色傾城,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呂哲慌忙擺手:“哪裏有那種事!我都沒注意她長成什麽樣……”


    “逗你呢!”雲恣意擺擺手,看了一眼夜雲離:“我迴府了,就此告別吧。”


    夜雲離凝視著她,目光裏的深情並不外溢:“記得我們的約定。”


    雲恣意點點頭,衝著呂哲抬了抬下巴:“走吧。”


    夜雲離看著二人離去,目光裏有了幾分黯然。


    而和雲恣意並肩而行的呂哲,奇怪地開口:“小姐,剛剛您說太子殿下……”


    “情急之下,胡謅的,你也信?”雲恣意問他:“你來這裏,是見南宮瑾吧?”


    呂哲點頭:“嗯,他差人把我叫來的——小姐,剛剛,我還真見到了太子殿下。”


    “哦?”雲恣意看他:“你認識他?”


    “是南宮瑾認識他,與我介紹了一番,也算是認識了。”


    “這南宮瑾,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雲恣意拍著手裏的折扇,眸子微微眯起來——夜雲離是做生意的,認識他不足為奇,可夜雲徹竟然也認識他,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大小姐,南宮瑾此人,不容小覷。”


    雲恣意點頭:“呂哲,這人不簡單。”


    雲恣意把與南宮瑾見麵的情形說了說,呂哲輕笑:“大小姐如此看得起我,我這點本事,哪裏值得了百萬兩銀子了?”


    “有人願意當冤大頭,不宰白不宰。”雲恣意這會兒心情不錯,想想剛剛許豔給呂哲道歉的模樣,著實愜意:“日後看見那許豔,躲著走就是了,那女人看著如花似玉的,心腸真是不怎麽樣。日後你討老婆娶媳婦,可別找那種女人。”


    呂哲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可惜雲恣意不會明白。


    她還在那裏說:“這事兒你放心,京都的名媛淑女,我替你留意著,有好的,第一個想著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成家立業,是時候了。”


    “我暫時,還沒有這個念頭,謝小姐美意了。”呂哲歎息一聲,臉上的笑容有了苦澀的味道。


    “你也不小了啊。”雲恣意看他一眼:“我家呂哲找女人,那是要才藝雙絕的,最重要的是心地要好,別像許豔那樣就行。”


    呂哲無語。


    “對了,你先跟我迴府,關於南宮瑾的事,咱們得從長計議。那個人,紈絝無能隻是幌子,四個字形容他的話——深不可測。”


    呂哲點頭讚同:“我與他相處這幾日,他雖日日流連青樓,卻隻聽曲彈唱,並未留宿,雖有女子近身,但都是女子主動親熱,他並非十分熱衷,當時還未在意,如今想來,卻是不對。”


    “想來這人是藏拙斂鋒,我們就要愈加小心才是。幸好,我們的目的隻是賺錢,若是戰場之上,遇到這樣的敵人,還未開戰,就注定了我們的敗局。”


    “小姐還懂兵略戰法?”呂哲驚道。


    “略知一二。”雲恣意那黑道老爸特別喜歡孫子兵法,從小時候就逼得雲恣意細心鑽研,是以,到了這裏,雲恣意才能將那兵法敘述得細致生動,牽動了莫濰的求知之心。


    呂哲看向她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幾分敬意:“小姐全才,我在小姐麵前,真是無地自容。”


    “這話怎麽說呢?”雲恣意拿扇子敲了他一把:“所謂各有所長,你精通的那些,我就做不來。跟你說了,我隻是略懂,皮毛而已。也僅僅是嘴上功夫,若真是讓我實際操練,我可不成。”


    呂哲隻是笑,知道她這是謙遜,就單看她做生意的手腕和策略,放眼大曄國,又有哪幾個女子能及得上?別說女子了,就連他這堂堂七尺男兒,都自愧不如。


    “大小姐,前麵那人,好像是莫大將軍。”呂哲突然開口。


    雲恣意抬眸看過去,可不,雲府門口不遠處,站立一人,負手而立,一身墨色長衫,頭束紫玉將冠,足踏雪白雲靴,五官俊朗清冷,薄唇抿起,自有一股王者威嚴大氣。


    雲恣意想想放在書房裏的其餘三十六計,隻得停下腳步,對呂哲道:“今日你先迴去吧,鋪子整修之事,定要小心謹慎,若是南宮瑾再有何動作,第一時間告訴我。”


    呂哲的目光從莫濰身上收迴來,眸底一片苦澀:“是。”


    “怎麽愁眉苦臉的?放心,我定會給你尋個絕色美嬌娘,來年再個你生個大胖小子,到時候,保管你樂得合不上嘴。”雲恣意拍拍他的肩,一臉的笑意。


    呂哲強裝笑顏:“小姐美意,呂哲心領,此事,隨緣吧。”


    雲恣意見他執意不肯,也就不說了:“好,去吧。”


    打發走了呂哲,雲恣意看向莫濰。


    莫濰大步走過來,白色發帶在空中飛舞,纏繞在墨發之間,行走之間帶著男人獨特的力量和強勢。


    “為何不來找我?”莫濰第一句話,就帶著質問的味道。


    “這幾天有點忙,耽擱了,莫將軍息怒啊。”雲恣意笑得吊兒郎當:“有勞莫將軍親自登門,恣意真是誠惶誠恐啊。”


    莫濰看著她臉上的笑,哪裏有半分惶恐之意?


    “去我家,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坐?”雲恣意見他不說話,便開口道。


    莫濰伸手過來:“那兵法,你隨身攜帶了沒?”


    “誰沒事帶著那個啊!”雲恣意率先邁步:“既然如此,進府一敘吧。”


    莫濰跟著她:“雲大人就不管你?”


    “我爹?”雲恣意得意一笑:“他管不了我。”


    莫濰不知道說什麽了,有女如此,該說是幸,抑或是不幸?


    張狂,瀟灑,視戒律如無物,如此女子,誰曾見過?


    若是男子,有這般才華智謀,定是國之棟梁,可偏偏是女兒身,就算她有雄心壯誌,又能強大到什麽地步?


    這是莫濰心裏的想法,但也隻是想想,雲恣意以後會怎麽樣,跟他沒有關係,兩人合作結束之後,便分道揚鑣,各走各路,互不幹涉。


    雲恣意帶人到了雲庚待客的廳堂,青黛得了消息過來,雲恣意直接吩咐她去把兵法中冊拿過來。


    “中冊?”莫濰抿了一口茶,看向她:“莫非還有下冊?”


    “你以為這兵法這麽容易就寫出來了?我都忘得差不多了,都是絞盡腦汁才想起一些,寫了大概十計,剩下的,我慢慢寫,想起來一點就寫一點,能寫多少是多少,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對莫濰來說,這純粹就是意外之喜,之前那六計,他日夜鑽研,又聯合自己之前經曆過的大小戰役,套用進去,才發現這兵法的妙用之處,也因此,對於餘下的三十計,他更加期待。


    “你好好想,不急,我等。”莫濰也知道,以雲恣意的性子,估計這事兒是急不得的,又或者,根本就是她故意刁難,畢竟,兩個人是有交易的。


    “你不急,我卻急了。”雲恣意挑眉看他:“事情怎麽樣了?”


    “我已派人著手在查,很快就有消息了。”莫濰的目光看向門外,心底都是對兵法的期待。


    雲恣意自然看在眼裏:“莫濰,你至今未娶妻,難道真是為了那江桃?”


    莫濰沒想到她的話題轉換得如此迅速突兀,明明在討論正事,怎的又扯到了江桃身上?


    看他不語,雲恣意以為自己找到了關鍵,勾唇一笑:“莫濰,我再給你一個驚喜,若你助我大功告成,我把那江桃送到你床上,如何?”


    莫濰頓時驚到了——他說怎地突然提到江桃,卻是為了這事兒!如此難以啟齒之事,她一個未及笄的姑娘,怎說得如此輕鬆隨意?


    “驚喜吧?”雲恣意頓時覺得自己善解人意極了:“我知道你身在其位,很多事不方便做的。這一切,你都交給我,我和那秦淮,也算相熟,到時候我自有辦法讓他休妻。屆時,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江桃改頭換麵去你府上,你倆重溫舊夢,重拾舊情,怎麽樣?”


    “荒唐!”莫濰真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怎能有如此荒謬的想法?!”


    雲恣意奇怪:“你這是什麽反應?你該高興不是嗎?”


    “我高興什麽?”莫濰恨得咬牙:“我與江桃,充其量算是舊識,哪裏來的舊夢舊情?你莫在這裏胡思亂想!壞她名節,也壞我名聲!”


    “難道是我看錯了?你移情別戀了?”


    “什麽移情別戀?”莫濰覺得自己都快解釋不清楚了:“我與她,從未戀過,何來移情一說?”


    “啊?”這下,換雲恣意吃驚了:“你倆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嗎?”


    “我與她小時確是一起長大,可我對她,隻有兄妹之情,並無其他情意。幼時我家境貧寒,多次蒙她相助,心存感激,才在迴京之時與她見了一麵。至於被你撞見那次,純屬偶遇,並非刻意相約。”莫濰真是沒轍了,把事情和盤托出。


    “真是如此?”雲恣意聳聳肩:“那我豈不是白操心了?算了,既然你對她無意,那我倒來問你,你為何遲遲不曾娶妻?可有相中哪家小姐?告訴我,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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