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慎晚一直在研究,這鏈子究竟是用什麽材質做的?但最終她也沒研究出這鏈子的開合處在什麽地方,不知道以這鏈子是怎麽束到她的腳踝上的。


    鏈子的另一端在床背後的牆壁裏,束在她兩隻腳踝間的間距也就十公分不到的樣子,僅能保證她小步走動。


    有人敲門,雷慎晚迴頭,門口站著的,除了剛剛送餐的女仆,還有自己的老同學——明媚。


    明媚一臉帶笑,扭動著她的水蛇腰徐徐走入。


    “還好麽?”


    “嗯,感覺像在度假。”雷慎晚笑了抬了抬腕,晃了晃腳上的鏈子,補了句,“除了這個的話。”


    女仆完全沒有存在感地在收拾著餐盤,雷慎晚突然道,“你其實不用這麽早出場的。”


    明媚笑了,“出不出來你也猜到了不是?既然結果都一樣。早出場早領盒飯早迴家唄!”


    “那我們,也算是他鄉遇故知嘍?”雷慎晚問。


    “算。”


    “我們到這裏,多久了?”


    “43個小時又17分鍾。”


    “你們——究竟想得到什麽?”


    “你說呢?”


    “反正不是錢。”


    “哦?”


    “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向我家人打過電話要贖金……”


    “你怎麽知道沒打?”


    “沒人找我確認呀!”


    明媚笑了,“我們又不是還活在甲骨文時代。撕爛你的衣服,拍幾張照片過去,不比語音確認還有效麽?”


    “……”


    “如果我叫你雷慎晚,你會不會驚訝?”


    “……”


    “這世上能把監禁設在如此風景秀麗的島上,能把手拷和腳鐐都做成玫瑰花圖案的……你猜猜,我背後的人,是誰?耿嘉宥?柯越北?或者說是許卓南?猜對了,我放你離開,不猜或猜錯了,那你得陪我再接著玩個遊戲!”


    “……”


    “四天前,你的前男友,耿嘉宥,臥薪嚐膽三年,一舉端掉了巴澤爾及其黨羽,當然,包括血洗他嶽父一家……他那已經快要臨盆的太太也同樣未能幸免,手段已經到了虎毒食子的地步,不知對此,你有何感想?”


    “……”


    “嗬嗬。老同學,不說這些血腥暴力的事兒了,這裏陽光正好、海浪輕拍,不如我們先來敘敘舊吧。”


    “……”


    *


    43小時前。


    被困在酒店客房的雷慎晚接到明媚的留言,聲稱aya的粉絲根據最近曝出的酒店照片,正浩浩蕩蕩的趕到酒店來,問她要不要幫忙離開?


    雷慎晚看了眼樓下,確實,樓下已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還有人挑著“aya全球援助團”、“aya,我們來幫你清君側”等等之類橫幅。


    雷慎晚是真沒想到,與一個當紅明星攪在一起的結果是如此的要命。


    她猶豫了下,最終同意了明媚來幫忙的申請。


    逃出的方式很簡單,有人從後窗戶扔出她一套清潔工的衣服,待她換好後,娛記的隊伍中有人配合在室外搞出了個幺蛾子,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後,雷慎晚和剛剛打掃到房間門口的清潔工快速進行了個狸貓換太子。


    當然,與她相換的清潔工應該也不是酒店真正的清潔工。


    她推著清潔車走到樓道轉彎處時,走出娛記的視野時,她才真正的走進了一個預謀已久的局。


    她在轉彎的那一瞬間,有一個清潔工等在那裏,雷慎晚的直覺那清潔工有些詭異,轉身想跑時,隻覺得鼻端一陣異香,便天旋地轉起來。


    *


    雷慎晚消失了,就那麽憑空消失了。


    當然,與她一起消失的,還有一個人——明媚。


    *


    m大實驗樓。


    無線信號傳來的加密文件在屏幕上緩緩啟動……


    視頻緩緩開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密得不透風的幾乎不見天日的叢林,高大的闊葉木與錯綜複雜的老藤枯枝交錯糾纏在一起,碧色的水麵偶爾蕩起一兩處波紋,一隻青蛙從鏡頭前跳開,幾隻蝴蝶翩翩飛過。


    原本平靜的湖麵上,一條蕩漾著的波紋由遠及近,漸漸地仿是如要劃開河流一般。一條粗如成年男子軀幹的森蚺緩緩遊過……


    畫麵中,長時間都是快速移動的綠色,隆隆的機動車的聲音,室內所有的人,都集中精力盯著屏幕,沒有人會因為這無序的記錄而放過任何的訊息。


    視頻裏再次出現正常畫麵時,是低矮的炮樓、木製的水上閣樓,豔麗妖冶的罌粟園,扛著獵槍來迴走動的哨崗。


    攝像機進入光線黑暗的屋子,逆著光,能看到窗戶射來的那一束白白的光,室內陰暗,鏡頭的像素不高,能聽到咣當咣當的鐵鏈移動的聲響。


    一雙赤著的雙腳,被兩條髒兮兮鐵鏈束縛著,隱約能辨別那雙腳的主人是個女人。


    許卓南原本放在膝頭的拳漸漸收攏。


    視頻的鏡頭緩緩上移,纖細且筆直的雙腿上帶著多處的蹭痕、劃痕,擦痕……下擺參差不齊少了一踞的白裙。


    許卓南原本置在膝頭雙拳緊緊地握起。


    他的指關節青白,雙眸鷹鷙般地盯著屏幕,那十分考驗人耐心的鏡頭移動得非常緩慢,室內所有人的心,都屏住了唿吸,直到屏幕上出現那裙上腰間那斑斑的指痕……


    許卓南已從大板椅間彈坐了起來……


    *


    羅馬,柯氏總部。


    剛剛準備敲門的助理隔著木門都聽到了總裁辦傳來了木質崩裂的聲音。


    鮮有出現在這一層的醫務人員氣喘唿唿的出現在樓梯口,總裁辦的大門“唿”地被打開,助理就隻看到他們那精明神武的大boss此時臉黑得可以當門神嚇鬼了,右手汩汩滲出的血滴滴地滴在已經粉身碎骨的鋼筆上及略微有些皺裂的大板桌上。


    “死不了!都給我滾出去!”大boss的突然斷喝,令剛剛拿出醫療設備準備包紮的醫護人員全都怵在了哪裏。


    “機長說十分鍾到樓頂,你,還是先包紮一下好。”


    “三分鍾到不了,叫他給我永遠滾出去。”柯越北抬腿便走,醫護人員左右為難地看著小柯總,小柯總柯繹東勾了勾手指,示意其中的兩人帶了設備跟上。


    柯越北怔怔地望著剛剛包紮好的手臂,閉著眼睛道。腦中不由自主的又盤旋起那揪了他心的畫麵:她拚命地搖著頭,頭發散亂著,極度恐懼地望著那條由遠及近的小蛇,嘴巴因為被封了膠帶而僅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她失控地使勁地靠著牆,仿佛想把自己嵌入在牆內一般……


    “那個叫明媚的女人,一定交給我來處理!”


    *


    zou氏總部,直升機已離地。耿嘉宥的身邊,所有人均各自有序忙碌著,有人過來低聲在耿嘉宥耳邊匯報了幾句,耿嘉宥點點頭。


    “盯緊m大。”


    “他會親自去麽?”


    “一定會。”


    *


    某神秘島訓練基地,械備室的門被“嘭”地推開,械備台上的作戰包的拉鏈剛剛拉上。


    麵對眼前一襲黑衣,武裝到緊剩餘兩隻眼睛的人,來人急切道,“你要幹什麽?”


    “隊長召喚。”


    “我為什麽沒接到命令?”


    “私事!”


    “evan!”


    “兩分鍾後,我要離島,幫我搞定直升機。”


    “我為什麽要幫你!”


    “藍鴿,師兄那裏,去晚了會有危險……”


    兩分鍾後,神秘島上一架直升機離島,緊接著,神秘島拉響了緊急警報,有人私自架機離島,島主看了眼自己的小女兒,歎了口氣。


    *


    許卓南閉著眼睛,腦中盤旋的是視頻的最後一個鏡頭,她的頭發散亂著,她的嘴巴被一條髒兮兮膠帶封著,那隻搭在她身上的髒手……


    不要,千萬不要……


    否則……


    許卓南的拳緊緊地握著,沒人知道此刻他有多麽的懊悔,多麽的自責,是他沒有護好她……


    這種如同把心放在火上炙烤的感覺,許卓南算是第一次感受,他不願意唿吸,仿佛唿口氣都是痛的。


    他不停地提醒自己放鬆,放鬆,越是關鍵時候,越要放鬆。


    明媚拍的這些視頻,可能隻是要激怒自己。


    他強迫自己鬆開拳頭,深唿出氣,可還是不由自主地拳在一起。


    “這是阿姨剛剛傳來的根據視頻發送的ip數據判定的地址位置……”


    “這種蝴蝶叫魑魅蝶,全球主要集中在這三個國家……”


    “根據gaj傳來的全球地圖,我們篩選了半個小時至一個小時前的全球地圖,房屋、河流、甚至那條遊過的巨蟒,都能對得上,位置應該就在這裏……”


    “等等……gaj傳來的全球地圖照片裏的建築,閣樓的窗戶跟門的方位沒有一個能對不上……”


    “這視頻有被剪輯的痕跡……”


    許卓南雙手緊握,輕輕地扣著眉頭,腦中快速梳理著所匯報的消息與結果。


    “再去查查那個巴澤爾,看他還有沒有流落在外的子嗣。把所有跟他有過一夜情的女人都給我算上。”


    “巴澤爾現在所有地盤現在都是自己人麽?”許卓南問。


    “還有幾個偏遠的沒來得急接管……”


    “安排幾個中用的人,這幾個偏遠的地方,就對照這幾個地方閣樓的門對窗戶的方向……記得隻有二十五分鍾,飛機要確定航線……”


    “明白。”


    “文隆?”


    鮑文隆一怔,接過許卓南送到手裏的東西,低頭道謝。


    許卓南拍了拍他的肩,“……忘了她吧!”


    飛機在二十二分鍾後更改了航線,且提高了航速,機艙內,數十個身著迷彩作戰服的男子已準備就位。


    會客艙的艙門打開時,裏麵走出兩人,許卓南和唐豐。


    武裝到牙齒的迷彩小夥子們沸騰了,大家一起鼓掌,有人還調皮地吹起了口哨。


    許卓南走上前去,與身著迷彩的小夥子們一一擁抱,最後站在他們麵前,神色鄭重,“這次,出動大家,是為了幫我辦一件私事,所以,大家辛苦了!”


    ……


    *


    明媚依在閣樓前,看著這夜色掩蓋下的叢林,再看著那已漸漸熱鬧起來的刺激的夜生活,神思久遠。


    這片土地,美麗如畫卻也罪惡萬分。


    這裏的人,愚木地被茂密的叢林保護著卻也與外界隔絕著,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在黑夜來臨時,肆意地滿足著自己對身體的癲狂。


    遠處,那個歡樂場的篝火已燃了起來,號角已響過三聲,五彩花臉的主司圍著篝火,像個鬥牛一般地做著法事。


    隨即,女人們出場,她們上身用不同顏色的罌粟花編織的花環束著,那抖動如電動馬達似的腰胯上則是穿飾的是動物的皮毛。


    男人們則是無論老幼病缺,隻要扔下三枚幣,就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任意觸摸自己看中的女人們的身體。


    並非漂亮的年輕的女人就最受青睞,喏,瞧瞧,最邊上那個個肚子上扣了口鍋的孕婦,麵前竟排起了長隊。她家的男人們,她的兄弟或是她現在的男人,笑咪咪的一邊收錢,一邊讓讓著讓打賞過的男人有序地排好隊。


    複田匆匆跑來,“小姐,他們傳過話來,今天晚上要來交接。”


    “其他地方呢?”


    “三個地方都接到了通知。”


    “兩個沒接到通知的地方是?”


    複田笑了,“小姐英明,我們拍視頻的那兩個地方沒有接到通知。”


    “知道了,不要放鬆警惕!”


    “明白!”


    “交接這裏的是誰?”


    “不知道。聽說,原本是黑騰底下的人,但聽說今晚那人有事不來了,換了幾個不知名的小樓樓。”


    “……”


    “怎麽辦?要不要把那女人轉移個地方?”


    “轉移?她可是我們的護身符,沒了她,他們就不會親自上門了,直接就給這裏發定向導彈了。”


    複田狗腿地笑了,“小姐英明。”


    “步雲現在到哪裏了?”


    “出發已經六個小時了。估計這會兒快到渡口了。”


    “小姐,你可以跟少爺一起走的?”


    明媚“嗤——”地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香煙,複田替她點著,“一起走?那就誰也走不了了。”


    “你抓迴來的那個女人,還是不吃不喝的……”


    “隨便她。”


    “……那女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餓死可惜了……”


    明媚“嗤——”地笑了,“這女人,還有區別?”


    複田嘿嘿地笑著,極度猥瑣的樣子,“就是覺得直接餓死有點兒可惜。”


    明媚拍了拍複田的肩,“去吧,今晚把她給我看好了,過了今晚,她就歸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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