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慎晚看著眼前這棟熟悉的別墅,去年她親手種下的薔薇花兒此時調皮地探頭到柵欄外,仿佛在嘲笑她使盡辦法才離開了兩個月後,今天又主動地跑迴來了。


    她猶豫地輸入指紋,兩次得到的結果都是“error!”,顯然,她的密碼已被取消了。


    也是,都已經離婚了,人家取消密碼也很正常。


    按門鈴,起初鈴還響著,最後竟沒了音兒。


    打座機,開始隱約能聽到熟悉的鈴聲,隨後也沒了聲響。


    拔那個曾經專屬於她的,24小時不關機的私人電話,先是拒聽,再拔已是關機。


    她折騰了這麽大的動靜,別墅裏卻沒有一個人出現。曾經,他們可是仿佛長著千裏眼、順風耳一般,視她的需求隨時隨地出現。


    她知道這是他的態度。她也知道他在家,二樓那間專屬於他的書房透著暖橘色的光。


    看到那並不算太高的別墅柵欄,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後退幾步,就準備爬牆翻了進去。


    “太太小心點兒!”老管家衝了出來,無可奈何地看了眼她,“這又是何必呢?當時鬧著要爬出去,現在又鬧著要爬進來,哎——”


    “陳爺爺,你開門讓我進去,我有事要見許卓南。”


    老管家歎了口氣,“罷了罷了,先下來吧!我放你進去!他迴頭要怪,就都怪我吧。”


    別墅的門打開後,雷慎晚道了謝便奔了進去,老管家在身後搖了搖頭,“哎,孽緣呀!”


    書房的門半敞著,許卓南單手插兜,斜依著落地窗,麵對的正是暮色四合的別墅庭院,雷慎晚剛才在門口的一切,他是看在眼裏的。


    她走了進來,他迴過身來。射燈的光影打在他俊毅的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影,顯得他的五官如雕塑般深刻。


    他還穿著那件酒紅色的牛津襯衫,襯衫的風緊扣整齊地扣著,他一直都這樣,即使在家裏。


    “我想請你幫個忙。”雷慎晚開門見山地表達自己的意圖。


    “哦?”許卓南勾了勾唇,星眸含光,強調道,“請?”


    “我想求您幫個忙。”她忙不迭失地更正。


    許卓南斂去了唇邊笑意,將自己閑適地靠在書桌旁,眸色深如潭湧,“是‘求’啊?也行。不過,我記得你說過,我這人精於算計。所以隻要是你給的價碼夠份量,有什麽事兒不行呢。說吧,你的酬碼。”


    “我。”她脫口而出。


    “嗯?說呀!吞吞吐吐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說……酬碼是我。”雷慎晚咬著唇,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人命關天,她無法再做作或是拿矯。


    “你?是酬碼?”許卓南突然笑得肆意,“你不會以為,你在我這兒還擔得起酬碼二字吧?都已經是我的下堂妻了,難道你還覺得,我對你還會有興趣?嗬,你可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雷慎晚在來之前,心裏就預演過各種難堪的場景,她暗暗地告誡自己不必在意。


    許卓南看著她咬唇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既然都送上門了,我要不收下,顯得不給你麵子。這樣吧,去洗澡。”


    雷慎晚驚訝地抬頭,顯然她沒料到他會這麽的……直白。


    “有問題嗎?不是你剛說的酬碼是你自己嗎?難不成你覺得我這裏還缺端茶送水的服務生?”


    “你還沒問我……需要你幫什麽忙呢?”


    “哼……能值得你雷慎晚不惜出賣自己的,還能有誰?”許卓南突然拎起桌上一本厚厚的典籍,“咚”地一聲摔在了桌上,“除了你那永遠不死不滅的初戀情人,還有誰!”


    雷慎晚心髒也被那“咚”地一聲震得停滯了一瞬。


    他可從沒在她麵前摔過東西,即使是當初她鬧離婚鬧得最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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