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林姐,最後的確是我要了寧蒼虯的命,這個是事實,不過這樣也好,我不是你們的人,這樣牽涉的麵會小一些,這樣你們暫時也省去了麻煩不是?既然這事跟我有直接關係,我就是當事人,哪有躲著不露麵的道理,這不是讓乾坤堂的人小瞧了我。”


    林姐點頭,說:“姐就佩服你這股敢做敢當的勁兒,行,那你去吧,記住,別和白無常起衝突。”


    我答應著,走出大門,看到白無常正和陰叔在槐樹底下聊著什麽,其餘的人,全都分散到了各處,手裏握著家夥,看上去個個都有些戰戰兢兢。林姐說的沒錯,乾坤堂帶這些人來,就等於空手而來。這也從另一方麵說明,上棺家族在他們心中是非常有威懾力的。


    陰叔的臉本來就陰沉,現在都快成黑炭了,看來兩人剛才就在較勁,確實談的相當不爽快。


    見我走上來,白無常依舊是不可一世的樣子。


    他沒開口,就這麽用帶著些許責怪的,不痛快的眼神盯著我。


    我看了看周圍的這些人,對白無常道:“白先生帶的人不少啊,我看這些人的能力都不一般,隻是不知道你帶這些人,是來保護這裏的村民的,還是讓他們出來練練手的?”


    白無常冷笑;“秦非,你滅了一個佛寂,收服了千眼黑佛,現在外界都在傳是你一刀殺了寧蒼虯,你這本事簡直是逆天了。聽剛才你的口氣,你是看不上我們這些人了,要不我隨便拉出個人來,你跟他比劃比劃,也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本事。”


    我笑道:“我這兩把刷子,可不敢在你麵前顯擺,再說了,你也知道,這些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能辦的。隻是我不明白,乾坤堂的人這麽厲害,為什麽不來管這裏的事?難不成你們早就查出這些事跟上棺家族有瓜葛,一聽上棺血族的名號,全都嚇尿褲了,不敢來,或者說,隻能靠我們在前麵辛辛苦苦種樹,你們在後麵排隊乘涼,摘果子吃。”


    白無常聽我這麽說,白臉頓時給氣紅了,不過,我說這些全都是事實,白無常想反駁,但一時也找不到借口。


    最後陰叔出來解圍打圓場說:“秦非,你不是乾坤堂的人,自然不明白乾坤堂的事,有些事啊,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說:“陰叔,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相互之間的利益糾葛嗎?但乾坤堂的宗旨是什麽,雖然我不知道,但我想主持正義,維護一方百姓的安寧,肯定在其中吧?薑家溝的事延續了千百年,乾坤堂的人竟然幹幹看著,我實在是為這裏的百姓叫苦。”


    白無常冷笑一聲,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陰叔怕白無常對我動手,立馬跟了過來。


    我沒動,就站在原地,等著白無常。


    白無常站在對麵,沉笑一聲道:“秦非,我不跟你爭這個,你就是一光腳不怕穿鞋的小屌絲。不要憑借耍點小聰明,做了幾件大事,就把良知和百姓擺出來壓人,告訴你,實力和利益,是在這個世界上立足的籌碼,等你有了實力和利益之後,你自然就會明白我說的一切。”


    我說:“多謝白先生教誨,我會慢慢領悟,關於寧蒼虯的事,我想問你們乾坤堂的態度?”


    “怎麽?見事情惹大了,收不了場,怕死了?”


    我笑道:“誰不怕死啊?說不怕死那是裝逼逞能。我就想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已經連累到了陰叔他們,你們乾坤堂是坐山觀虎鬥,還是保護自己的人。不管這麽說,薑家溝的事,理應是乾坤堂來處理的,況且你們已經搶了一次功,你們也有份。”


    白無常冰冷一笑:“你說的沒錯,白鶯鶯確實是搶了你們的功,而且她還吞了偷生老仙的元靈,雖然這都是她個人的主意,但已經影響到了乾坤堂對這事的處理態度。我們不出麵都不行。那天晚上我們還是沒算過你們,你們故意把功勞讓給白鶯鶯,就是想拉她下水是不是?”


    這一點,我還真沒想到。


    “事已至此,我們還要看總堂的態度,白鶯鶯的事小,你們殺了寧蒼虯,又宰了人家的靈獸事大,總堂要是不保你們,我們也沒辦法。”


    我點點頭:“明白了,那咱們就沒啥好談的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白無常喊了一聲:“慢著,白鶯鶯讓我給你捎來一樣東西,你看過之後,給我個答複。”


    我轉身,白無常遞給我的是一個粉紅色的信封。


    我去接信時,白無常狠狠地捏著,我沒抽出來。我抬頭看著他,白無常兩眼寒光乍現:“在路上的時候,我已經偷看了裏麵的內容。”


    我一愣:“你偷看了?”


    白無常點頭:“這是一封情書。”


    “情書?”


    “對,白鶯鶯給你的情書。”


    我說:“你偷看人家的信,可夠不要臉的啊。”


    白無常笑道:“隨便你怎麽說,我告訴你,我和鶯鶯從小一塊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你要是敢打白鶯鶯的主意,我立馬就殺了你。”


    我嗤笑:“兩小無猜,還偷看人家的信呐?怪不得人家見異思遷,凡事啊,都得從你自己身上找原因。


    還有,大哥你看好了,這是白鶯鶯給我寫的情書,不是我給她寫的,不是我在你們之間插一杠子。再說了,這都什麽年代了,戀愛自由,我們要是真談情說愛,那也是兩廂情願,郎才女貌,雖然我的修為不如白鶯鶯,但我完全可以通過修煉彌補啊。”


    白無常被我說的有些理屈詞窮,最後隻得放手,詭笑道:“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跟鶯鶯好上,我擔心的是她陷的他太深。我隻希望你能快刀斬亂麻,讓她盡快死了這條心。”


    我說:“你怎麽就知道我跟她好不上,不瞞你說,第一次見麵,我對她的印象挺好的。”


    白無常見我不上他的路,似乎知道我故意氣他,紅臉又成了白臉,轉身不再搭理我。


    我捏著信,正要展開看,一邊的陰叔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趕緊迴院子。陰叔肯定是怕我和白無常鬧僵了,不好收場。


    我進門之後,撕開信封,剛把信抽出來,陰叔便進了門,林姐抱著那條小狗,也圍了過來,兩雙人眼,一對狗眼都鉤子似的盯在信上,好像比我還迫切看到其中的內容。


    陰叔見我不看信,卻盯著他們,便不好意思道:“要不,我和你林姐迴避一下?”


    我說:“陰叔,你還真以為白鶯鶯會寫情書給我?”


    “白無常不是這麽說的麽?”林姐插話,剛才她也偷聽了。


    我說:“白鶯鶯這個人心眼子絕對是夠一籮筐,她要是真的喜歡我,向我表白,肯定會親口跟我說,她絕不會讓一直暗戀她的白無常替她帶什麽情書。要那樣的話,白無常肯定會對我下手。”


    陰叔點點頭,驟然笑道:“我真是老了,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年輕人的情情愛愛,我猜不透嘍。你們看,我出去一趟。”


    林姐問我:“那你覺得白無常為啥這麽做?”


    我說:“白無常這說,其實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看我的反應。當然不論我做出啥樣的反應,白無常都會警告我。這是他早就打算好了的。”


    “那你覺得白鶯鶯會在信裏說什麽?”


    我說:“白鶯鶯無非是想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


    我展開信,發現偌大一張精品信紙上,隻寫了短短的幾行字:


    “我知道你惹禍了,上棺血族的人極為震怒,他們決定先撇開乾坤堂,解決掉你們再說別的。你可能想不到,他們行動的第一步,不是去薑家溝殺你們,而是鎖定了秦叔和你剛剛認下的妹妹英子。如果你給我迴個電話,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幫你保護好這兩個人。危機時刻,性命攸關,希望你早做決定。”


    這段文字的後麵,是一個電話號碼。


    林姐看完,杏眼圓瞪:“哎呀,趁火打劫,還真被你猜中了。”


    我問林姐:“白鶯鶯是乾坤堂的人,她怎麽會得到這樣的消息?假如上棺血族真的要做這事,肯定會嚴格保密吧?怎麽那麽輕易地,就傳到了乾坤堂人的耳朵裏。”


    林姐說:“乾坤堂中有上棺血族的眼線,上棺血族中有乾坤堂的內鬼,這都是很正常的。我覺得,她說的這事也不是沒可能。上棺血族的人做事,向來陰狠莫測,咱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現在,我給咱們的人打電話,應該還來得及,隻是,有些人,我信不過,怕反而會把事情弄的更糟。”


    我說:“要不給秦叔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躲起來。”


    “不,上棺家族的眼線到處都是,躲是躲不過的。”


    我看了看信上的號碼:“看來,這個電話,我還真是非打不可了?”


    林姐說:“白鶯鶯是吃定你了,這個時候,你還真沒別的轍。”


    我摸出手機,按照號碼撥了過去,很快對麵傳來了白鶯鶯嬌滴滴的聲音:“喂,哪位?”


    擦,真會裝!


    我說:“送快遞的,順便查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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