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朱先生會這說,我們都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朱先生道:“我表麵上是個大學教授,而且還懂得一些陰陽法術,但實際上,我本不行朱,朱是我女人家的姓,我女人家的哥哥死後,我冒用了她哥哥的名字,與她的嫂子,女兒組成了一個新的家庭。”


    林姐倒是冰血聰明:“您姓吳對嗎?您也是上棺血族的後人,另外,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把你的親生兒子送到了一個普通的吳姓人家裏,讓其收養,這個孩子的名字,就叫吳磊對不對?”


    吳磊是朱先生的親生兒子?


    我和流爺著實沒想到,都望向了朱先生。


    朱先生點點頭:“說的對,吳磊就是我的親生兒子,但為了他的安全,我從來都沒敢讓他喊我爸。我身負重傷,已經沒有多少時日,所以,今晚這血棺,應當由我來趟。”


    吳磊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倒在朱先生麵前,痛哭道:“爸,從小到大,都是你暗中照顧我,為了我你幾次險些喪命,今晚應該由我來償還你。”


    說完起身,就要朝血棺中衝去,朱先生手快,直接一掌劈在吳磊的脖子上,吳磊綿軟倒地。


    轉而,朱先生對我們道:“我進這血棺,不隻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我兒子,以及我們吳家和寧家的血仇。我隻有一個要求,也算是一個條件,希望你們能答應我。”


    流爺說:“朱前輩,有什麽話請直說。”


    朱先生看了看吳磊:“幫著吳磊重新站起來。”


    我說:“您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幫著吳磊重振吳家,奪迴上棺家族的正統血脈?”


    朱先生笑道:“什麽正統血脈我不在乎,我隻想吳家人能爭一口氣,奪迴失去的東西,收迴寧家欠吳家的血債,坐迴應該坐的位置。”


    我說:“朱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們已經和上棺血族結下仇怨,今後恐怕難免鬥個你死我說,吳磊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我必定會全力以赴。”


    流爺說:“朱先生,那年你隨乾坤堂的人去新疆執行任務的時候,我父親也在其中,上棺血族的人,與我們也仇深似海,你放心,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朱先生驚訝道:“你姓什麽?”


    “我姓陳……”


    “你父親叫陳平?”


    “對。我父親就叫陳平。”


    朱先生微微點頭:“看來,咱們這些都是一路人。當年,你父親還有陰叔他們,都懷疑是我出賣了整個團隊,這些年來,對我頗有微詞。今晚,我做的這事就是要告訴他們,我沒有向寧家出賣他們。”


    說完,朱先生徑直走向那口血氣組成的棺材,毫不猶豫,一頭紮了進去!頓時,血棺中的影子一片混亂,其中散發出的血腥更為強烈了。


    不過,沒過一分鍾,血棺中的血氣開始慢慢消散,周圍的血氣開始迅速變淡……地上的血嬰也全都趴在地上不動了,最後隻在那口小棺材的位置,留下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和流爺的那把陰陽尺!


    僅剩的三隻豆鬼似乎早已是筋疲力竭,陰力大損,林姐趕忙將它們收了起來,咬破手指,將血滴落到黃豆之上,用自己的元陽之氣給它們療傷。


    不遠處,陰叔和寧蒼虯打的正焦灼,血棺消散,寧蒼虯的心氣頓時大降,接連幾下,都吃了陰叔的虧,被打的有些狼狽。


    不過,寧蒼虯作為上棺家族中有名有號的人物,確實不是吹的。即便是如此,他依然沒有顯露太大的敗相,等他調整過來,陰叔能不能拿下他,恐怕還是未知數。


    流爺摸起沾滿鮮血的陰陽尺,瞬間衝了上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寧蒼虯被陰叔一拳擊中,隨著一聲慘叫,他身子橫飛出去四五米,落地之後,又翻滾到了我的腳下。


    落地之後,寧蒼虯立刻吐出幾口血,看來是傷的不輕,我沒給寧蒼虯任何喘息的機會,乾坤刀立馬逼迫到了他脖子上。


    寧蒼虯見此,也沒再掙紮,他昂起沾滿血的臉問我:“秦非,你殺過人嗎?你敢動手殺人嗎?你要是不敢,我借給你十個膽子,你要是再不敢,就乖乖把我給放了。”


    陰叔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才踉蹌著走了過來。流爺和林姐他們全都圍了上來,一開始他們誰都沒說話,都眼睜睜看著我的舉動。


    此時,我的手抖動的厲害,我還從來沒殺過人,在即將衝破殺人這道牆的時候,我還是猶豫了。


    寧蒼虯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小子,我就知道你是個慫貨。知道我的身份嗎?上棺血族寧家老三,我在晉城跺跺腳,全城的高樓都得顫三顫,你已經殺了上棺血族的上古靈獸,要是再殺了我,就不怕上棺血族連乾坤堂一起滅了?你放了我,關於藏天龍的事,我會替你句好話,興許能留你個全屍。”


    聽寧蒼虯說完這一番囂張的話語,我頓時就樂了。在寧蒼虯這樣的人眼裏,我連草芥螻蟻都算不上,按照他的一貫思維,我這樣的人別說殺他了,見了他就應該像狗一樣低三下四奉承著。


    我深吸了口氣,從性別上來說,我就當不了聖母,況且,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兇殘,為了薑美,為了眼前的這些朋友,以及薑家溝這些年來受的難,看來今晚我的手是要沾血了。


    想到這裏,我冷笑道:“我不需要你替我說這句好話,你們上棺血族的人要是想報仇,那就來吧,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我手一緊,乾坤刀瞬間抹進寧蒼虯的喉嚨。寧蒼虯雙手緊緊捂住噴血的傷口,圓瞪的雙眼裏全是驚恐和怨毒的目光。他嘴裏咕嚕著,像是要說什麽,但最後隻吐出了幾口血,瞬時沒了聲息。


    這個時候,一隻血壁虎從寧蒼虯的嘴裏鑽了出來,這東西看了我們一眼,迅速逃了開去。


    陰叔一愣,喊了一聲:“壞了!”隨後和流爺一起追了上去。


    林姐走過來,見我還在呆呆看著地上的寧蒼虯,一把攬過我,安慰道:“弟弟,寧蒼虯不是你一人殺的,是我們這些人聯手殺的,你放心,上棺血族的找上門,姐和陰叔,流爺,一定會和你一起扛。”


    說完,她放開我,拍了拍我的肩膀,注視著我的反應。


    我咽了口唾沫道:“林姐,我不是怕上棺血族的人找上門尋仇。這段時間以來,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和薑美,當時我猶豫,是怕連累到你們。”


    林姐一笑,抬頭捏了捏的我臉:“小時候你在我們家,我早就把你當成了自家人,現在咱們長大,又走到了一塊,還是一家人,你以後別再跟姐說這麽客氣的話。”


    我點點頭,接著,我們喊上薑二傻子帶上吳磊,抱著那條小狗出了陰陽村。


    我們迴到薑美家的時候,發現她家門口那塊黑色的天隕,不知為何已經開裂成了兩半,另外就是那棵老槐樹似乎是被雷電擊中,中間也發生了開裂,這麽一來,薑美家這個“鬼木敲石魚”局,算是消失了。


    進門之後,我們先把吳磊放到床上,然後薑二傻子開始幫著給我們燒水。那條小狗進了薑美家之後,仿佛是迴到了自己的家裏,一點都不陌生,它汪汪叫著,四處跑著,到處鑽,玩的那是不亦樂乎。


    想著薑美之前抱著這小家夥的場景,我心道,這不就是它自己的家麽?


    不多時,薑村長帶著許多的村民和禮品趕了過來。薑村長說,你們肯定把那個陀子的事解決了吧。


    我問他怎麽知道的。


    薑村長說,今晚發生了一件大事,老槐樹和天隕都開裂了。薑美的奶奶說過,隻要這兩樣東西開裂,薑家溝人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之前,其實我是知道,我們的命全都掌握在那個陀子手裏,現在兩樣東西全都開裂,肯定是你們把那個山陀子給解決了。


    我點頭說,是這麽迴事。


    薑村長說,這事過去以後,俺們薑家溝的人就可以過上正常生活。你們這些人,是俺們薑家溝的救命恩人呐。我們也沒什麽好招待的,我讓他們把家裏的好東西都拿來了,你們也別客氣。


    薑家溝的經濟條件本來就不好,村民們在恐懼中生活了幾百年,所以已經很不容易。我看他們帶來的東西,大都是一些普通的點心禮品,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就是好東西,我們怎麽能收。


    林姐也是這麽個態度,說這麽多東西,我們根本就拿不了,心意領了,東西一樣不要。


    別看林姐這人平時又當護士,又養豆鬼的,但她確實是個心善之人。村民們走後,林姐說,薑家溝經濟條件還這麽差,跟上棺家族脫不了幹係,有機會,這筆賬一定要跟他們清算。


    正聊著的時候,我一抬眼,發現這外屋的牆上,竟然多了一張相框,相框中是兩個女人的七寸黑白照片。照片有些發黃,其中的一些景象早已模糊,不過,兩個人的臉倒是能看清楚。


    讓我心中一顫的是,左側的那個女人,看著竟然有些眼熟。


    我起身,把相框摘下來,仔細看了看,發現左側的這個女人,竟然跟我在玄陰鑒中看到的那個叫韓書雪的女人一模一樣。


    韓書雪的照片,怎麽會出現在薑美的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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