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再動腦子,直接問他:“忽略了啥東西?”


    流爺繼續說:“你可別忘了,當年那老乞丐身上不但帶鬼爪天燈,還帶了七口小血棺。因此我覺得,這血棺肯和鬼爪龍盞天燈是有關係的,鬼爪天燈出現的地方,必然會有血棺出現。至於是人為讓血棺出現,還是血棺自然生成,那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這些年來,我這肚子裏一直憋著一口氣,但就是不知道該往哪裏撒。沒想到,在紫林遇上了你,不但破解了齊家的一些秘密,而且還被蒼梧老頭招見,喝了梵根天眼鬼樹的汁液,破了我身上的血咒。哈哈,流爺我終於也有翻身的機會了。”


    我說:“這麽說來,我是幫了你的大忙的……。”


    流爺拍著胸脯說:“放心,你有難處的時候,吱一聲,兄弟我兩肋插你刀,一定讓你死的更痛快。


    還有,就是你女朋友薑美的事,我都聽林師姐說了,兄弟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女朋友就是我的……”


    我趕緊打斷:“不是流爺,我是說我們家那本書……你啥時候還給我?”


    “書啊,我還沒看完,等看完了,一準還你。”


    雖然流爺這人說話是不著調,但我反而覺得他越來越靠譜了。


    在紫林的樹洞裏,是他把我給救了出來。如今,他又幫我破解了斷掌之謎,從而看懂了那幅《玉顏鑒青燈》蘊藏的玄機,我感覺,距離整件事的真相又近了一大步。


    最後,我和流爺又聊到了齊家大小姐那幅畫上。


    我說:“流爺,下一步咱們該好好琢磨,從《玉顏鑒青燈》那幅畫中,看到的東西了。”


    流爺點了點頭:“既然咱們都看到了那鏡子裏的東西,相互交流一下,總該沒什麽事吧?你先說說,你到底看到了啥玩意兒?”


    我起身把門窗幹好,這才小聲說:“我看到的東西非常的怪異,總體來說,是幾個場景。


    一開始的時候,我看到,朦朧的月光下,那個給齊家小姐作畫的老乞丐正從一戶人家門口走出來。我看的很清楚,那戶人家的門口有棵小槐樹和一塊黑色的大石頭。


    那老頭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背著一個黑色的包袱,手裏提著一盞白燈籠。另外,黑暗中的角落裏,有一雙紅色的眼睛,正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接下來,這個人提燈照著路,一直朝前方的黑暗中行走。走出一段距離以後,他來到了一片茂密的樹林裏,忽然間,周圍竄出來五六個黑影。那老頭提著燈籠,站在了原地,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慌亂。


    我仔細看後,才發現竄出來的,是幾個手持大刀的黑衣漢子,不用說,這個老頭遇上搶劫的了。


    這麽多的強盜,對付一個瘦弱的老頭,我想肯定是易如反掌。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完全出乎了我的預料,就在那幾個強盜圍攏到老頭跟前,打算殺了他,搶走他的包袱的時候,老頭忽然仰麵大笑。


    五六個強盜頓時就像是冰凍在了原地,接著臉色僵硬,皮膚迅速皺縮,在幾秒鍾之內,變成了一具具的幹屍。


    這還不算,幹屍的衣服,皮肉,骨骼逐漸變為齏粉,飄散出去,最後化為了烏有。”


    流爺聽後,也是大為震驚:“就這麽牛逼?”


    我點頭,問他:“你沒看見?”


    流爺搖頭:“咱們看到的東西,根本就不一樣。你接著說。”


    我說:“那老頭繼續行走,最後到了一條大河邊,上了一條木船。當木船劃行到河中心的時候,河水忽然逐漸變成了紅色,而且顏色越來越深,就跟鮮血一樣,當時,我好像都聞到了血腥味。不多時,河麵上狂風四起,河水忽然暴漲,血浪滔天,淹沒了一切。”


    流爺皺了半天眉說:“據說,那個老頭可是被齊家的祖先齊雲開給害死的,當時就在河中下的手,這正好印證了那個傳說。”


    我點點頭:“但這裏麵有個問題,你聽出來沒有?”


    流爺說:“我當然聽出來了,那老頭是個及其厲害的角色,非神即妖,非妖即為魔。在五六個持刀搶劫的大漢麵前,他沒動一下,就把他們給滅的連個屁都沒剩下。那個齊雲開,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一個船夫,他不可能那麽輕易地就把老頭給殺死,搶了他的包袱吧?”


    我說:“沒錯,鏡象裏的東西,對現實世界也許會有誇大,但這反映的,都應該是事實。也就是說,當年齊家老祖齊雲開並不是一時貪財起意,殺了那個背棺老頭。這背後,肯定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我想,這才是那幅《玉顏鑒青燈》想要告訴我們的。”


    流爺點頭,皺眉琢磨道:“如果說從殺死背棺老頭開始就是一場陰謀,那麽這個陰謀可是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開始實施了。可是,有什麽樣的陰謀,能夠延續一千多年啊?”


    我說:“何家人也不可能消耗世世代代的精力,來運籌這麽大的一個布局。較為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當年的那個陰謀,被近代的何家人發現了,然後他們又進行了研究,或者利用。”


    流爺說:“從何家人舉行冥婚,在龍骨溝建活人墓來看,的確有可能。我看兄弟你和薑美都比較倒黴啊,稀裏糊塗,就成了犧牲品。”


    我說:“我隻想救我自己的命,然後再去救薑美。我不管他什麽亂七八糟的陰險詭計,擋了我的道,拚死也得濺對方一身血。”


    流爺說:“有流爺我在還用得著你濺血嗎?到時候,我陪著你,你的血不夠,我繼續濺。”


    “對了,流爺,你從鏡子裏,都看到啥了啊?”


    流爺深吸口氣,說:“我看到的隻有最後血海滔天那段,我感覺自己落入了那條血河,河水中浸泡著許多的屍體,那是爺爺,父母,叔嫂,還有祖輩輩的。他們的身體就那麽赤條條地漂浮在血河中,全都睜著眼,個個都死不瞑目。當時,我感覺自己身體裏的血像是沸騰了一般,從我的口鼻裏不斷噴湧出來。要不是你喊我,我感覺我有可能會死掉。”


    我說:“看來你們家的紅棺血咒之謎,也極有可能藏在了那幅畫中。”


    流爺眯了眯眼:“咱們兄弟還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來,幹一杯。”


    我和流爺各自喝了一口茶。


    流爺說:“你看到的鏡像中,有一個暗示,你注意到沒有。”


    我說:“注意到了,背棺老頭是從一戶人家中出來的,那戶人家門口的右側,有一棵小槐樹,左側有一塊黑色的大石頭。隻要咱們能找到這戶人家,就能弄清楚,老頭為啥要背著棺材和鬼爪龍盞天燈,趕夜路。”


    “關鍵是,這戶人家不好找吧?”


    我說:“好找,否則,我也不會對這槐樹和石頭,印象這麽深刻。”


    流爺一愣:“你見過?”


    我喝了口茶,說:“你可能不知道,薑美和我分手以後,就再也沒跟我聯係過。她的號碼打不通,我沒去過她家,也不知道她家的地址。所以,那時候我很著急,做夢都在外麵遊蕩著,四處找她的家。


    那時候,我就是想,找到她以後,再跟她說幾句心裏話,就再也不打擾她了。每次我做這樣的夢,都會走到一戶人家門口,那戶人家的右側有一棵老槐樹,左側放著一塊黑色的大石頭。不知道為何,我就覺得,那是薑美的家。


    我不敢貿然推門進去,就在外麵等著她。但薑美和她的家人,始終都沒出來過。”


    流爺說:“那你知道薑美的家具體在什麽村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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