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少年在我的茶水下的血毒,你也看到了,瞬間就讓那幾條魚化成了血水。我要是喝下去,估計當場也會變得跟那些金魚一樣,想找塊骨頭渣子入棺安葬,那都是癡心妄想。具體的事啊,說來話長,迴頭我再仔細跟你講清楚。


    看咱們周圍這情況,我估計那紅衣少年是給咱們布設了一個血霧迷魂陣。在這裏麵待的時間長了,咱們的七竅就會流血不止,最後血盡身亡。”


    原本我就見識過那紅衣少年的厲害,知道他是一個邪而狠的角色,流爺這麽一跟我補充,我不由得更加擔心了。


    我和流爺邊說邊走,又出去了十幾米,周圍血氣的濃度,已經達到了極致,我感覺唿吸都有些困難了。


    此外,這四處都已經起了一團團沾著血色的霧氣,路麵有些看不清,最要命的是,我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周圍的事物,看的都有些扭曲起來。


    流爺眯著眼說:“我想起來了,這東西叫血障,是上古血族的獨門陣法。進入陣中,一般人的血氣都會受到影響,血氣變,則靈意亂,人就會不自覺地被控製。”


    我仔細看了看周圍:“流爺,咱們走到這裏,不會也是受了血障的影響吧?”


    流爺盯著四處,深吸了口氣:“難說!”


    我正急的要上樹,流爺忽然指著前麵說:“有救了。”


    我一看,前方忽然出現了兩扇門,從隱隱約約的門頭來看,好像是座小廟。


    流爺飛快地跑了過去,推開兩扇破門,鑽了進去。


    我緊跟過去,發現流爺已經進了廟門,打著火機,照著這破舊的廟堂。


    我走進去,發現這的確是座廟,但廟門裏供奉的佛像卻非常的怪異,這些泥塑菩薩的模樣,我們從來都沒見過。


    我和流爺看著這些菩薩像,走到了廟堂的最深處。


    直到最大的一尊塑像前,這才停下來。


    流爺打著火機,跳上供台,把上麵的油燈全都點燃之後,才跳下來,鬆了口氣。


    不過,說來也怪,外麵血色霧氣濃重,而這廟裏,卻非常的清淨,難不成,這裏真是一處神靈所駐的清淨之地?


    我看著周圍的這些泥塑,問流爺:“流爺,咱們躲進廟裏,就沒事了?”


    流爺一屁股坐下,點上支煙道:“放心吧,廟宇雖是陰鬼之物集中的地方,但是他們都是來避難的,沒有任何一個敢在這裏麵造次。那紅衣少年再邪異,他也不敢用邪術進廟來殺人。”


    我這才放了心,問流爺,周圍這些泥塑神像,都是哪路神仙啊?


    流爺起身仔細看這些泥塑,看了一眼,他忽然愣住了,神色也變得不自然。


    我說:“咋了,有啥不對頭?”


    流爺說:“這太不對頭了,這可不是一般的佛像。”


    我說:“是啊,這些泥塑,看著就像是平常人的塑身,跟廟裏的差別很大。”


    流爺點了點頭,道:“這就是所謂的泥菩薩。”


    “泥菩薩?你是從真菩薩廟裏出來的,見了這些泥菩薩,咋還緊張起來了?”


    流爺說:“這就是你不懂了,泥菩薩其實都是一些邪菩薩。要是衝撞了它們,可比撞鬼都難纏啊。”


    我說:“此話怎講啊?”


    流爺說:“當著它們的麵,說句不好聽的,這些泥菩薩其實就是被人供奉起來的陰鬼。”


    我說:“陰鬼,怎麽會被供奉進廟宇裏?”


    “一些有影響力的好人死後,活著的人會感念他的恩德,於是就將他的真身用泥塑起來供奉,這個人的陰魂因為享受的供奉多了,變成了善鬼。這些善鬼平時會替前來祭拜的人解決一些問題,久而久之,這些善鬼便自居成了救苦救難的菩薩。”


    “人鬼都是一樣的,善惡一念間。但這泥菩薩的善惡,卻是在一血之間。”


    “一血之間?”


    “意思是說,這泥菩薩沾不得血,一旦沾血,必然會變成邪菩薩。這邪菩薩要是發起狂來,那可是殺人不眨眼啊。”


    迴想剛才我們的經曆,我心中一顫,感覺事情不對。我們是被紅衣少年逼進這裏的,那紅衣少年拿手的武器就是血啊!


    我們躲進泥菩薩廟裏,豈不是給了紅衣少年盡情發揮的空間。


    不,或許這裏一開始就是紅衣少年給我們設下的圈套,他正等著我們鑽進來呢。


    想到這裏,我望向了周圍的這些泥菩薩,此時我忽然發現,這些泥菩薩的嘴唇似乎有些太過紅豔了。奇怪的是剛才進來的時候,也沒發現這種情況啊。


    難道,嘴唇上的血紅是剛剛從泥菩薩的嘴裏透出來的?


    我緊張地碰了流爺一下:“你看這些泥菩薩的嘴巴。”


    流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端起油燈,仔細照向了周圍的泥菩薩。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我看到的這些泥菩薩的嘴巴已經不隻是血紅了,而是變得血淋淋,而且有的都開始朝外滴血,看上去就像是剛剛啃咬過什麽血淋淋的肉一般,看的我和流爺是觸目驚心,都想吐。


    不過,泥菩薩嘴裏除了流血之外,並沒有別的異常。我就不信,它們還能撲上來,咬我們一口不成。


    我說:“流爺,這些泥菩薩咋都跟吸血僵屍似的?這些血……”


    流爺說:“我說過,泥菩薩一旦沾血,那就會變成嗜血的邪菩薩。一般的邪菩薩,也翻不起大風浪。但很顯然,此處泥菩薩的血,不是一般的血,而是那紅衣少年給搗的鬼。”


    不用流爺說,我也想到了這一點,我問流爺:“這嗜血泥菩薩再厲害,它們動都不能動,也不能把我們怎麽地吧?”


    流爺搖頭,說:“你說對了一半。關鍵是,咱們身上沒流血的傷口,否則……”


    說到這裏,我和流爺同時望向了腳下,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們腳下躥出來幾隻血紅的壁虎,這些血壁虎全都撲在我們的小腿上,撕咬起來。


    我和流爺一陣忙活,血壁虎算是給趕跑了,但我們腿上都被咬傷了好幾處,血早就染紅了褲腿,浸透了出來。


    剛說到身上不可有傷口,這傷口就來了,我看了看周圍,對流爺道:“現在咱們身上有傷了,難不成,這些泥菩薩,還想要喝咱們的血不成?”


    流爺聽後,卻暗暗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我不要動,看腳下。


    我看了一眼腳下,頓時就驚呆了,隻見我們腿上流出的血,正匯集在一起,然後朝著最近的兩尊泥菩薩腳下流淌過去,而且,是越流越快。


    我擦,泥菩薩還真的喝起血來了。然而更詭異的是,對此,我小腿上卻沒有絲毫的感覺!


    見狀,我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小腿,對流爺道:“趕緊跑吧,晚了,血就被吸幹淨了。”


    流爺卻道:“不能跑,你跑多遠,血就會流淌多遠,最終還會流淌到這裏,被泥菩薩吸收掉。所以,越跑,死的越快。”


    我說:“那就隻能幹掉這些泥菩薩了。”


    “不行,泥菩薩雖然不是廟門裏的正菩薩,但怎麽說也是享受過千萬人香火恩惠的,你動它容易,但會遭到報應,而且這報應不會應到你身上,而是應到你最親近的人身上。”


    我一聽,這特麽的也太下三濫了,報應到最親近的人身上,那就更不能對他們下手了。


    眼看著我們的血都快流到這泥菩薩腳下了,我說:“流爺,你說該咋辦啊?”


    流爺想了想,拿出手機:“我上網查查。”


    我差點被流爺雷翻在地上。


    不想,此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一看是流爺發來的短信,我知道他肯定是怕對方聽到我們說的話,這才用手機聯係的。


    我打開信息,內容是這樣:“這些邪菩薩全都被那紅衣少年給控製了,這迴你隻道他的新花樣了吧?他這是想眼睜睜看著我們的血,一點點被泥菩薩吸流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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