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這些人一字排開,堵在門口,看樣子來者不善。


    為首的一個禿頭,打量著我們,慢慢走了過來。這人斜著眉,闊嘴,留著小胡子,兩眼充滿了蔑視的目光。


    他停下,抄著手,直接問道:“哎呦,吃夜宵呐?”


    流爺說:“嗯呐,你要不要來點?”


    這禿子一樂:“好好吃,這單我買了。”


    流爺說:“無功不受祿,可不敢啊。”


    禿子說:“說的好,那就我給你們個受祿的機會,你們要不要?如果不要,我也替你們買單,隻不過,這頓飯就是你們最後的晚餐了。怎麽樣,想不想活命?”


    流爺說:“你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我才多大啊,好吃的沒吃夠,漂亮女人沒玩夠,我咋就不想活命?”


    禿子笑了笑:“想活命,那就得拿東西來換。”


    流爺問:“啥東西啊?”


    “一盞燈,一麵鏡子。”


    我一愣,何家人說過,他們對天燈和鏡子不感興趣,難道她們又反悔了?


    我說:“你們何家人不是說過不要這燈和鏡子的,咋又反悔了?


    禿頭嗬嗬笑了笑:“沒錯,我們又反悔了,規則是有實力的人製定的,沒有實力的人,隻能遵守。你們兩個,不知道有多大實力啊?”


    流爺對我道:“不對,何家的狗我認識,是一種叫做黑雲的獵犬,這種狗,看著老實,麵目也不兇橫,但咬起人來,那是全都朝要害上下口。


    他們不同,這些人,看著兇橫,但咬起人來,絕對沒有黑雲獵犬厲害。”


    我驚訝地看了流爺一眼:“這些狗不是何家的?”


    禿子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還挺有眼力,我們確實不是何家的狗……不,不是何家派來的人,主家交代了,如果你們乖乖交出東西,我們可以放過你們,如果你們不交,我們就把你們的東西和命雙收嘍。”


    我一看這陣勢,心說,如果東西不給,還要保命,那隻有逃走一條道了。我說:“你容我們商量一下。”


    “快點,別跟我們耍心眼子,我們手裏的家夥,可不長眼。”


    我迴過頭,小聲對流爺說:“待會兒,咱們跳窗,分頭跑,東西一人帶一件,跑一個算一個。”


    流爺說:“他們的腿都比咱們的長,跑不過他們,我看還是得打。”


    我說:“咱倆能打得過他們?”


    流爺說:“老子平生最恨這些仗勢欺人的惡人,咱們跑,他們以為咱們怕他們,追上咱,打的更狠。如果你咬他一口,讓他覺著疼,他反而會有所顧忌。”


    我說:“刀都扔了,拳頭能打得過?”


    流爺一笑:“流爺我的拳腳都快生鏽了,今晚正好再舒展舒展。待會兒你別動,我自己來,完事你打掃戰場就是了。”


    見流爺這麽仗義,我實在是不想讓他受到啥傷害。手裏的東西沒了,還能想辦法再弄迴來,流爺要是被打出個體傷腦殘,我還不得後悔一輩子。


    我說:“流爺,算了,東西給他們,咱們再想辦法。另外,畢竟這事跟我有更大的關係,我不想看著你……”


    流爺不屑:“老婆是用來給掖被的,好兄弟是用來墊背的,你放心,叫的歡的狗,都不怎麽會咬人。”


    說完,流爺站起身,走到那個禿子麵前說:“你說的沒錯,現在這個社會,不論幹那一行,都要靠實力說話。我看你們拿了大棒,這應該就是你們的實力。就是不知道,你們的實力,有多強。”


    禿頭冷笑:“你的意思是一言不和,咱就直接開打,試一試嘍?”


    流爺說:“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我說你們手裏的棒子,我想看看有多大的實力。”


    “那你想怎麽看?要不,打你的腦袋,看看能不能開瓢?”


    流爺道:“大哥,你真聰明,要不,你讓你的兄弟打我一下,然後我再打你一下,咱們看誰的腦袋硬,誰就贏,你說行不行?”


    禿子嗬嗬一笑,順手拿起茶壺啪嚓一聲,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陶片茶水四濺之後,那顆光溜溜的腦袋竟然毫發無損。


    他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擦了擦腦袋,說:“行啊,既然你這麽提議,我就奉陪了。如果你輸了,東西留下,你們的死活,可就交給我這些兄弟了。”


    流爺說:“你放心,我如果被砸暈了,東西就是你們的。如果你們輸了,要給我們道歉,然後從這裏學著狗叫,一直爬到大街道上,怎樣?”


    聽流爺這麽說,後麵的人不幹了,紛紛喊道:“大哥,別跟他廢話,拿那東西,用得著這麻煩嗎?”


    禿頭一揮手:“不,這兩位兄弟見威武而不屈,膽識不是一般的大,我佩服這樣的人。另外,這靠實力的說法,是我先提出來的,既然要打,那打屁股和打腦袋,打哪裏不是打啊。來人,拿根棍子來。”


    身後的人立刻把手中的一根胳膊粗細的木棍遞到了他的手中。


    禿子看著手中的木棍,掂量了一下,然後緊緊握住,帶有紋身的胳膊頓時青筋暴起。


    他咬牙冷笑著,看著流爺,不用多想,他這一棍子,必然是有多大力,使出多大力。我想,以他的體格所具有的力道,這一棍子要是打人腦袋上,不成八瓣才怪呢。


    我看了看流爺,他像沒事人一樣,晃蕩著身子,盯著眼前的禿子。


    見流爺挑釁的眼神,他終於掄起棍子,嗖的一聲,電光火石之間就砸在了流爺的頭上!


    砰的一聲,棍子沒有斷,而是四散裂開,朝著四麵八方分開去。流爺的腦袋,竟然把棍子給弄碎了!


    而此時的流爺,眼都沒眨一下,他抬手裝逼般優雅地整理了一下他那本來就跟鳥窩一樣的頭發,然後對禿子身後那些依然驚呆的人說:“你們用的這什麽棍子啊?我這腦袋都敲不開。來,給我一根試試手。”


    流爺說完,背後的幾個人全都低眼相互觀望,沒一個人把棍子遞給流爺。


    流爺嗬嗬笑了笑,轉身做迴座位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對木愣在原地的禿子說:“你要是感覺頂不住,我就不打了,條件隻有一個,你們都得學著狗叫,從這裏爬出去。如果要打,你受不住,他們可能還要抬著你,然後再學著狗叫,爬出去。我覺得,你手下的這些兄弟也不容易,你還是不打的好。”


    流爺的話說完,後麵的人都咬牙切齒,看著禿子,又瞅著流爺,似乎等著禿子一聲令下,他們就一擁而上。


    禿子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說:“把棍子給他,如果我被砸暈了,就照他說的做,學著狗叫出去。”


    “大哥……”


    “你可別上他的當……”


    “大哥,你行不行?”


    “……”


    禿子喊道:“媽x的,我說讓你們把棍子給他,你們聽不明白是不是!”禿子頓時火冒三丈,轉身奪過一根木棍,交到了流爺的手中。


    流爺握住木棍的一瞬間,手對著禿子的腦門就蓋了下去。


    禿子猝不及防,本能一縮腦袋,但無奈流爺的棍子速度實在是太快,眨眼就落了上去。


    禿子眼一翻,一頭栽倒在地,他腦袋上沒出血,也沒出大包,更令人奇怪的是,我隻聽到棍子的唿嘯聲,並沒聽到棍子砸到腦袋上的碰撞聲。


    後麵的幾個人先是一愣,隨後圍上來,喊著禿子:“大哥,大哥……”


    喊了幾聲,見沒反應,其中就有人說:“大哥被打死了,咱們跟這小子拚了!”


    這幾個人也不管禿子了,緩緩站起身,提著家夥,望向了流爺,但沒一個人敢撲上來動手。


    方才,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其實流爺的棍子根本就沒接觸到禿子的腦袋,禿子就倒了。這些人摸不清流爺的底細,相互觀望著,不敢貿然上前。


    流爺活動了一下手腕,淡定道:“你們是遵從你們老大與我的約定,從這裏學著狗叫爬出去,還是咱們接著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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