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人聽胡大有問是啥東西,不禁詭秘笑了笑說:“想知道那是個啥東西的人,都在裏麵呢。”


    其實,何家人的意思是,打算看一看,或者取走裏麵東西的人,都沒能出來。但胡大有不明白,他接著問:“既然有這麽好的東西,你們為啥不自己守呢,非要我們胡家人守?”


    何家人似乎知道他會這麽問,非常平靜地告訴他:“這裏麵的東西,隻有你們胡家人能掌控,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接近。”


    後來,胡家的風水師來到了胡大有這裏,胡大有喊他大伯。當時,他大伯已經病的很嚴重了,他跟胡大有說,他為何家人在龍骨溝裏建了一座宅子。他這就要進去,為何家人守宅子了。胡大有問他何家為啥要在這裏建房子,建了房子何家又不來人住,他的師伯卻不提這個了。


    那年,胡大有的大伯進入這龍骨溝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胡大有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他隻知道何家幫過他,因此,胡大有對何家人是感恩有加,一直死心塌地為何家人做事。近些年來,不知什麽原因,何家人一直深藏不露,所以也正需要胡大有這樣的人。


    今晚狼月橋的事,是他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這才按要求去做的。他知道那是何家人的指示,但與何家人已經多年沒見,並不知道具體是誰打過來的。


    走了四五裏路,前方出現了一道高聳的懸崖,似乎是沒路了。


    我們正要問,胡大有卻說:“你們跟著我走,左走十二步,右走七步,後走五步,左走三十步。”


    我們不明白為啥,隻好跟著他走。


    但最後走完那三十步的時候,我們已經進入了到了一個狹窄的穀口中。


    我們幾個人,都不知道這穀口到底怎麽出現的。


    胡大有說:“這種走法,是大伯教給我的,他說這叫風水遁甲法,走的時候,我默念了咒語,最後就進這穀口了,至於是怎麽迴事,我也鬧不清。”


    朱先生聽後,不禁歎道:“你大伯果然是一代風水宗師啊!這風水遁甲法,是早已失傳的運風,行水,穿山之法。據說,能遁山走水,無所妨礙,古代的一個著名盜墓派別——搬山派,就是得此真傳。”


    穿過這穀口,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順著林子中的一條修葺好的石磚路,我們很快就到了一座宅院附近。


    胡大有說:“這就是何家人修建的宅院,這裏麵,我也沒進去過。”


    我們仔細看了看麵前的宅子,隔著外麵高大的院牆,能看到這宅子有三層,每一層,都亮著燈籠。青磚紅瓦,飛簷龍脊,紅柱雕欄畫窗,氣勢宏偉,古樸考究,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家所有。


    到了大門前,看到門楣上的匾額,我頓時驚呆了。


    匾額上寫著三個鎏金大字:“紫林苑!”


    紫林苑,看來,這裏十有八九是紫林了。


    弄到最後,那女人提到的紫林竟然跟何家的宅子扯上了關係。


    我走到最近的一棵樹下,借著朦朧的月光,摸了摸樹幹,我發現,這樹我從來都沒見過,樹木並不很粗,彎彎曲曲的,如同枯骨一般。另外,這樹幹樹枝的表麵,布滿了眼睛一樣的圖案,看著就非常的滲人,


    朱先生說,這就是紫木。想不到,這樣的樹木在我國還有生長。


    我說:“這樹稀奇很啊?”


    朱先生說:“這紫木喜歡吸屍骨中的養分生長,這紫林中的樹木,樹齡已經有個幾百年了。這樣算下來,死在這裏的人,已經是不計其數了。”


    胡大有說:“我沒進過這林子,但我聽說這林子裏,全是人和動物的骨頭,自古至今,都是這樣。日本人攻占太原那年,曾經有一個連隊進入過這片一帶,最終全都失蹤了。聽人說,這林子裏的樹都成了妖,專門靠吃人肉喝人血生長。”


    我駭然道:“哪有那麽多的死人,來養這些樹啊?”


    朱先生說:“胡家的那八座兇墳,看似普通,其實是何家人專門設計,用來勾人魂魄,迷惑人的心智,將人引到這裏來,給這些樹木做肥料的。”


    頓了一下,朱先生繼續道,“何家人煞費苦心地為自己的兒子辦了一場冥婚,之後你身上開始長出奇怪的鬼爪斑,那個黑傘男又糾纏你不放,所以,我總覺得這片林子跟你應該也有某種關係。”


    我摸了摸腦袋,不解道:“林子跟我有毛關係啊,別說來了,我壓根都沒聽說過啊。”


    朱先生想了想說:“你仔細想想,鏡子裏照出的那個女人,是不是提過紫林這個地方?”


    朱先生說完,我身上的玄陰鑒又是一顫,我感覺,上麵似乎又裂開了一道縫。


    我含糊其辭道:“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當時那女人的聲音非常的怪異,我也沒聽清是不是這裏。”


    朱先生走上前,推了推兩扇高大的木門,木門發出一聲沉重的吱嘎聲,很容易就被推開了。


    朱先生說:“何家大門竟然沒有上鎖,這非常蹊蹺。咱們進去之後,萬萬要小心。”


    朱先生抽出長劍,率先走了進去。


    我們幾個緊跟其後。


    走到宅子近前,我看到這宅子的門楣上,掛著一個匾額:“紫宅。”


    朱先生抬頭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進了門。


    廳堂裏擺放著各種古式的家具,桌椅、屏風、百寶閣等等,全都是上好的紅木。另外,這四周的牆壁上,掛著許多畫像,我仔細看了看,畫像並不是祖人的,而是現代人的。那晚我見到的何雲貴,以及何振林的畫像,也在其中。


    就在我琢磨這些畫像的時候,吳磊在東側的門口喊道:“太他娘的邪門了,你們過來看看。”


    我們過去一看,東側間裏竟然擺放著一口棺材,棺材前的牌位上寫著:“何雲貴之位”。


    不過,這口棺材是個沒上漆的生棺材,棺材板子也虛掩著,並沒有釘死。


    何雲貴也死了?


    這也太快了吧?


    我們走到近前,朝棺材裏瞧了瞧,發現裏麵是空的。


    我說:“難道何雲貴知道自己死期將近,提前給自己準備好了棺材?”


    吳磊說:“不可能,提前給自己準備棺材,也不能存放在這交通不便的地方啊。等把棺材抬出去,這屍體都得發臭了。”


    吳磊說的有道理。


    朱先生和林護士見了,似乎也頗為意外,看他們的表情,肯定是想到了什麽,但都沒開口。


    我們出了這間房,又查看了一層其餘的三間,裏麵都有這樣的空棺材。棺材前的牌位上,也都有何家人的名字。看這樣子,何雲貴的老婆、兄弟,都在其中。


    看完下麵,我們又迅速查看了二層,二層也是一樣,各種家具,生活用具,都是一應俱全,但每個房間裏,也都有一口棺材。這一層,基本上都是何家晚輩們的。


    本來,我是想著見了何家老頭,要跟他一番理論爭吵,最後說不定還會大打出手的,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況。


    吳磊摸起桌子上的蘋果啃著,問朱先生:“這何家不會是開棺材鋪子的吧?擺這麽多棺材,是不是顯擺他們家有錢啊?”


    朱先生搖頭,但笑而不語。


    我說:“建豪宅,放棺材,何家人做事,就是不按套路來啊。”


    林護士思忖道:“這龍骨溝風水極差,要是在此處建一座陽宅,不出三年,全家都得死光光。”


    我說:“林姐的意思是……這裏是一處陰宅?”


    朱先生道:“這裏是一座墓,但不是陰宅。”


    我和吳磊腦子又不夠用了:“既然是墓,為啥不是陰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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