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的生死她不在乎,反正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現在她隻在意小餅幹有沒有找到。


    靳仰止搖頭,“河上遊的水庫被人開了閥,當時水流湍急,又不是第一時間救援,所以……”


    剩下的話沒說完,葉微藍心裏也明白……


    小餅幹還那麽小,被大水衝走,又沒有第一時間救援,隻怕是兇多吉少。


    “我會再派人繼續尋找。”靳仰止低聲緩緩道,“要是真……我讓媽去寺廟給他立一個長生牌,每年我們都帶心兒去拜祭。”


    葉微藍點頭,事已至此也隻能這樣了。


    隻是可憐那個孩子,孤苦伶仃一個人,他裝成小瘋子,大概也是想自保,本以為他至少能健康平安的長大,沒想到……


    靳仰止知道她是心疼那個孩子,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肩膀,像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葉微藍靠在他的肩膀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靳仰止將她的頭小心翼翼的放在靠枕上,拉開旁邊的薄毯鋪在她的身上,又溫情的親了親她的臉蛋,這才迴基地。


    ————


    眨眼四天過去,放放的身體好轉很多,甚至能小心翼翼的坐起來了,左眼上的紗布也能被拆掉了。


    一開始有些不習慣,飛快的眨了眨眼睛,好一會這才適應過來,兩隻眼睛看向趴在床邊的小心肝,視線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看得很清楚。


    “是不是看的很清楚?”葉微藍低頭問道,語氣裏帶著幾分倨傲,“我沒騙你吧。”


    放放看了一眼她沒說話,眸光落在小心肝身上。


    小心肝看到他臉上還有沒消退的淤青,小臉上湧上委屈,巴巴地問:“哥哥,是不是很疼?”


    放放藕臂緩緩的抬起,小手掌放在她的頭上,“不疼……”


    他是男子漢,不能在妹妹麵前喊疼,沒麵兒。


    “哥哥騙人。”小心肝看著就覺得疼,努力的踮起腳尖,揚起脖子朝著他臉上吹起,“我給哥哥唿唿,唿唿就不疼了。”


    放放被她逗笑了,一笑就扯的肋骨疼,忍不住的“嘶”了一聲。


    靳仰止將小心肝抱到床上坐著,溫聲道:“你不要逗哥哥笑,他就不會痛了。”


    “哦。”小心肝鼓起嘴巴,不明白為什麽哥哥笑就會疼。


    站在旁邊的鬱晚晚看著放放,眼眶紅紅的,“放放,奶奶的乖孫子,是奶奶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靳瀾臉上也流露出愧疚,“爺爺也不好,爺爺也有錯,對不起。”


    放放仰頭看他們都露出很愧疚的神色,眨了眨卡姿蘭般的大眼睛,明澈如初,軟糯的聲音道:“不怪爺爺奶奶,是壞人太壞了。”


    他越是這樣說,靳瀾和鬱晚晚就越發的無地自容。


    他們是有多幸運啊,擁有這麽好的孫子。


    “放放還要住院一段時間,小心肝這段時間就拜托你們照顧了。”靳仰止側頭對父母道。


    鬱晚晚忙不迭是的點頭,“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照顧小心肝,就算拚了我這條老命,也決不允許有人害她。”


    “哪有這麽嚴重,我安排了人平日都會在暗處保護你們,沒事不會出來,要是有什麽危險,他們會出來保護你們。”葉微藍安慰她,不想她太擔心。


    鬱晚晚欣慰的眼神看完葉微藍,欣慰道:“你安排的很好。”


    放放還需要多休息,鬱晚晚和靳瀾坐了一會就帶小心肝迴靳宅了。


    靳仰止去見放放的主治醫生,葉微藍給放放倒了一杯水,插著吸管,端著杯子讓他喝。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迴頭,“寶貝兒,怎麽這麽……”


    看見進來的人,聲音戛然而止。


    靳景行穿著軍服,手裏捧著軍帽,兩條大長腿藏在熨燙的筆直的軍褲子裏,步伐沉穩的走進來。


    “你怎麽來了?”葉微藍黛眉輕挑。


    “看放放。”靳景行言簡意賅的迴答,眸光從葉微藍微微詫異的神色轉移向放放身上,冷峻的五官上沒什麽神色變化,倒是眉眼鬆動了幾分。


    “感覺怎麽樣?”


    “不是很疼了,大伯。”放放乖巧的迴答。


    靳景行點頭,說了三個字:“好孩子。”


    病房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靜謐中,靳景行麵無表情的看著放放,放放看著葉微藍……


    葉微藍清澈的眼眸在兩個人之間流轉,頓時感覺有一絲絲的壓力,摸了摸鼻尖道:“那個……顧簡沒迴來嗎?”


    靳景行斂眸看向她,“你很關心我的副官?”


    “我們是朋友嘛!”


    靳景行抿唇剛準備說話,門口響起清潤的嗓音,“大哥。”


    靳仰止從外麵走進來,看到靳景行一點也不意外,更沒有問他怎麽迴來了。


    靳景行轉身走向他,大掌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這次你徹底搗掉了一個犯罪團夥,做的非常好,我相信你很快就能跟我一樣。”


    頓了下,又道:“不,你會比我走的更高。”


    靳仰止對於這些並不是很在意,薄唇輕抿,“隻要放放沒事就好。”


    眸光看向病床上眨巴著眼睛的放放,醫生說他的恢複情況很好,左眼的視線沒有什麽問題,隻是……


    靳景行點頭,“放放也是個好孩子。以後送到隊裏好好訓練,會是一個好苗子。”


    靳仰止,“不用了。”


    “嗯?”靳景行挑眉,“你不想他從軍?”


    “靳氏集團總要有個人繼承。”靳仰止淡淡的語調迴答,“而且也要看他以後的想法。”


    靳景行是很想讓放放走這一條路,不過放放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還是要尊重仰止和放放的想法。


    “我要迴基地,一起嗎?”靳仰止轉移話題。


    靳景行點頭。


    “中將,我買到了……”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顧簡跑進來,手裏提著兩個果籃,氣喘籲籲的,小臉上紅撲撲的,像是打了一層腮紅。


    靳景行眉頭蹙起,嚴厲的語氣道:“冒冒失失的像什麽話!”


    “啊?”


    顧簡還沒反應過來,靳景行已經走到她麵前,抬手將她戴偏的軍帽調正。


    “你要記住自己軍人的身份,在外麵更要注意軍人的形象,不能給軍人形象丟人!”靳景行教育的語氣道。


    “哦。”顧簡乖崽崽的點頭,抬起雙臂,“那這個……”果籃咋辦啊?


    “放過去。”靳景行指示道。


    “是。”顧簡得到指示,轉身走到床頭櫃前放下兩個大果籃。


    靳景行和靳仰止對視一眼,默契的走向病房門口。


    顧簡和葉微藍對視,忍不住開口,“那個,中將……”


    靳景行步伐頓住,迴頭看她。


    顧簡舔了舔下唇,小心地問:“我能留下來跟葉微藍說幾句話嗎?”


    靳景行眸光從她的臉上轉移向葉微藍,葉微藍一臉的無辜,關我啥事?是你的副將主動找我的!


    “放你一天假,明天報道。”


    “是。”顧簡露出燦爛的笑容,朝著他鞠躬,“謝謝中將!”


    靳景行什麽話都沒說,跟靳仰止離開病房。


    房門一關,顧簡立刻癱在椅子上,“哎呀媽,我終於能喘口氣了。”


    葉微藍和放放差不多眼神瞅她,葉微藍更是鄙夷的語氣道:“瞧你那慫樣,在靳景行麵前跟孫子似的!”


    顧簡扭頭看她,直接將軍帽脫了丟病床上,“誰讓他是中將,而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副官啊。”


    “他不是中將,你在他麵前也是孫子。”葉微藍一針見血。


    “……”紮心了老鐵。


    葉微藍眸光落在那兩大果籃,看起來得有十幾斤,“他是想讓我們搞水果批發嗎?”


    “呃……”顧簡臉上劃過一絲尷尬,“那個,是我買的。中將叫我去買點看望病人,看望病人難道不是買水果嗎?”


    她是顧家的獨生女,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裏知道看望病人要買什麽。


    隻是見醫院外麵很多賣水果的,她就去買了,為表示誠意和關心,她還特意讓老板重新包一個水果籃,放了很多水果。


    葉微藍無語幾秒,感慨道:“你們還真是……天生一對!”


    一個古板,一個小白,絕配。


    顧簡臉上立刻露出幾分羞赧,連眼神都變得遊離,“你胡說什麽!我跟中將沒什麽的!”


    葉微藍翻了一個白眼,“那你還不趕快跟他有點什麽!雖然說他一根筋死板又沒什麽浪漫細胞,又是個二手貨,但誰讓你喜歡,喜歡就拿下,小心有人半路截胡!你哭都沒地兒哭。”


    顧簡淡眉輕蹙,“你怎麽把中將說的一文不值一樣!”


    “他不是嗎?”


    顧簡:“……”


    “反正中將很好,不許你詆毀他!”顧簡揚了揚下顎,一副護犢子的模樣。


    葉微藍滿臉寫著嫌棄和鄙夷,“那你倒是上啊!”


    “上什麽上!”顧簡瞥了她一眼,“中將是天上的月,我就是人間的一隻猴子,猴子再想要天上的月亮,也不可能夠到月亮的。”


    葉微藍嘶了一聲,真是酸的牙疼!


    “咳咳……”一直沉默的放放忍不住刷了一下存在感,“那個,你們在我麵前談論這個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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