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帶著趙法走進實驗室,那個研究生還在麵對著顯微鏡。


    這個研究生是這所名牌大學裏的名人,在生物領域年級輕輕便頗有建樹,目前美國有多家名牌大學和公司向他發出邀請,邀請函都疊在實驗室的角落裏他還沒抽出時間去拆,學院特殊授權他可以在任意時間帶任意人進出實驗室,傳統上這種授權隻麵向資曆最高的老教授。


    研究生一見到鄭浩走過來就跟見到導師似的,急忙從顯微鏡前讓開。


    “查出來是什麽沒有?”鄭浩不客氣地問。


    “很奇怪的組織,有點類似癌細胞。”研究生等著鄭浩的批評。


    “有點?”果然,鄭浩聲音不大,斥責的語氣溢於言表。


    研究生急忙拿起桌上的圖片和文檔遞給鄭浩,說:“從拿到組織樣品後我就一直在觀察,它們能夠像癌細胞一樣不間斷的分裂分化,隻要有養分生命力就是無窮的。正如你所說的,它的養分隻來自與人血漿裏的一種稀有成分,它的元素構成我記錄在了資料裏,但是目前學術界還沒有確定它的具體化學式,而這種成分在其它動物的血液裏麵不存在,我采集了一百多種哺乳動物的血液樣本,都沒有找到該物質。我很好奇你是從哪裏找的這些細胞組織。”


    鄭浩看著手中的資料。


    “這是什麽?”趙法雙手抱在胸前問。


    “表皮組織。”鄭浩眯著眼睛朝培養皿裏邊看,“這些組織是花婆婆從鍾玥的指甲上采集到的,是鍾玥從白小莉的皮膚上抓下來的。”


    “花婆婆?”


    “你不用知道,反正不是什麽壞人,也不算好人。”鄭浩看著手中的資料,嘀咕道:“這些細胞組織的分裂分裂得跟癌細胞一樣快。”如果白小莉身上得細胞依然保持有強烈的活性,那麽就說明,白小莉並沒有死!而且,正如趙法描述的那樣,她可能是個特殊的特異功能者,否則陳真言不會對她青睞有加。


    “那本本子的檢測結果呢?”


    研究生從櫃子裏拿出用塑料袋包裹的白小莉的破練字本,說:“正如你所預料的,這上麵塗了一層使人至幻的化學藥物,我這邊有美洲一種名為‘魔鬼草根’的主要成分的化學成分單子,這兩份單子你對比著看一下。”


    鄭浩結果單子,眉頭擰在一起。


    “相似度超過百分八十。”研究生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


    鄭浩把單子還給研究生,低頭沉思。


    “你早點去休息,有問題我會再找你。”鄭浩說。


    研究生沒有動。


    “怎麽了?”


    研究生迴答:“我想再研究一會兒,這太有意思了,明明是皮膚組織,卻能夠比癌細胞再生的還快,那個人要是受傷了,不,她沒辦法受傷,說不準他傷口愈合的速度比刀還快,如果她的細胞一直保持如此的旺盛活力,那麽她也不會衰老,難以置信,這是長生不老?如果要是這種技術用到軍工或者醫療上必定能夠救活很多人,這將會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現!”


    鄭浩沒有說多餘的話,隻留下了一句:“不要讓那東西碰到你的傷口。把部分組織給這位先生一份。”


    “給我?”趙法驚訝。


    “我要你幫我比對一個人的,遲一些我再告訴你。”鄭浩說完便拄著拐杖離開了。


    鄭浩走在冬日的大學校園裏,身邊不時有裹著大衣縮頭縮腦冷得唿白氣的學生從身邊走過。趙法從後麵趕上。兩個人走出了學校,在校外的一家麵館裏坐下,麵館裏兩三個顧客。


    “郭興還在醫院吧?”趙法覺得不說話氣氛太沉悶了,沒話找話。


    “緩過來了,還得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如果當初你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和你接觸過的人都會惹上麻煩,你還會不會查下去?”趙法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很是刁鑽。


    “會。”鄭浩不假思索。


    “為什麽?”趙法並不驚訝。


    鄭浩沒有說話。


    “唉!和你做朋友太危險了。上頭就是擔心你撞來撞去打亂他們的計劃才要抓你起來的,你好歹也收斂點。”


    鄭浩無語地笑了。趙法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說“這才是我認識的鄭浩”又覺得難以開口,開口後就成了:“不過這還差不多,嗯,差不多……”


    趙法問:“你腿沒事吧?”


    “皮咬爛了,過一段時間就好。”


    第二天,林梅一大早就到了中和路16號,遠遠看到窗戶裏有光漏出來,一推門就看到鄭浩在桌子上用顯微鏡觀察一顆珠子。


    聽到聲音,鄭浩直起腰,靠在柔軟的沙發上。


    “早上好,先生。”林梅打招唿道。


    “街角的包子鋪。”鄭浩說。


    林梅抹了抹嘴巴,問:“我臉上有東西?”


    “是袖口,街角包子鋪老板是四川人,招牌包子裏麵用的是紅油。”鄭浩迴答,歎了口氣,問:“林梅,有一天你乘著一架飛機降落在原始部落裏,他們會怎麽看待你?”


    “我想會把我看成神送來的早餐吧。”林梅輕快地迴答。


    鄭浩笑了,說:“你的切入點有點意思,不過還是沒有跳出框框。為什麽是神?”


    “我想原始部落的土著沒見過飛機,落後的文化遇見先進的科技,把對方當做神來對待應該是第一反應吧。”


    林梅對鄭浩的發言很奇怪,他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你看科幻小說嗎?”鄭浩突然問。


    “偶爾會看一點,先生。”林梅對鄭浩的身體有點擔憂,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聽趙先生說是失血過多,又擅自提前出院,難道傷勢已經影響到大腦?哦,先生太可憐了,他曾經那麽聰明。


    “怎麽了?”鄭浩看林梅的表情一直在發生變化


    “沒什麽。”林梅急忙迴答。


    鄭浩讓林梅過去,指著桌上的一塊光亮得可以當鏡子的金屬片,問:“它看上去光滑嗎?”


    “很光滑,先生。”


    鄭浩把金屬片放到顯微鏡下麵,調節好,讓林梅靠近目鏡。


    “你看到了什麽?”鄭浩問。


    “很多坑,尖尖的,看上去像張砂紙。”


    “對的。我們認為的真正光滑的東西是不存在的,把光滑的東西放大幾十倍幾百倍來看,就可以看到表麵坑坑窪窪,布滿溝壑。”鄭浩說著把金屬片拿開,換成他剛才一直在觀察的玻璃珠子,然後讓林梅再次靠在目鏡上。


    “這次你看到了什麽?”


    “還是很光滑的表麵,先生。”


    鄭浩沒有說話,換了目鏡,“我調大放大倍數,你繼續看。”


    “還是很光滑,先生。”


    鄭浩再次換了鏡頭,林梅的迴答還是光滑,一連換了幾個鏡頭,林梅感覺眼前的東西都沒有發生變化。


    “是放大鏡壞了……還是先生你在騙我?”林梅覺得自己被愚弄了。


    鄭浩望著窗外白茫茫的晨空,自言自語道:“我沒看錯。一直以為這是科幻小說家的產物,沒想到是真的。”


    林梅莫名其妙,問:“這能說明什麽?”


    “到底是怎麽樣的文明才能做到這點?”鄭浩的話小聲的聽不見,仿佛夢語,“在中國大陸巨大版圖內,山嶺縱橫,山海之內,誰知道隱藏了遠古的多少秘密。我總覺得在哪裏見過這些圖形,為什麽就想不起來呢?”


    這時候,林梅想起朋友說的一件事情。


    林梅的朋友也在醫院,一來二去她跟醫院的幾個護士比較熟。


    當時鄭浩正好也在那家醫院,在鄭浩離開醫院的第二天,林梅聽醫院的護士說,那天晚上,她值班,她看到有個老婆婆進了鄭浩的病房,由於醫院晚上是不允許看望病人的,護士就過去想弄明白是怎麽迴事。結果過去一看,病房裏除了鄭浩沒有其他人了,明明有人進去怎麽會不見了。


    由於醫院靈異的傳說很多,護士認為自己是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一個晚上都沒有安心。


    林梅本來是想要問鄭浩的,結果鄭浩現在看上去瘋瘋癲癲的,林梅又忍住了。


    “我去做飯。”林梅起身走進廚房。


    就在這時,電話鈴響了。鄭浩抬手接了電話。


    “比對成功,是同一個人的。”電話那頭出來趙法的聲音,鄭浩把白小莉的皮膚組織樣本給趙法一份,讓他拿去和在周得光案發現場發現的幾根不一樣的頭發作dna鑒定,現在鑒定結果出來了,趙法在電話那頭興奮地說:“是同一個人的!你在哪裏找到的,兇手是誰?”


    “不重要了。”鄭浩淡淡地說,他還不能想象如果自己說那頭發是幾公裏之外躺在石棺裏的白小莉的,趙法會是什麽反應。千裏之外取人性命,這是詛咒還是未知的科技,鄭浩無從入手,暫且就讓它成為一個謎團。


    電話另一頭傳來了趙法不滿的抗議。


    鄭浩的電話握在手中,目光迴到窗外。


    不日後,法庭開庭審理葉麗華一案,鄭浩出庭為其辯解,他提出了七條確鑿的證據駁得程守仁啞口無言,法院最終以周德光係屬自殺結束此案,判決葉麗華無罪,當庭釋放。


    半個月後,鄭浩大病初愈,便趕往烏木鎮老村,老頭家裏水缸地下的地洞由於大火蔓延發生塌陷,已經完全堵住,將十二具屍體和。老村子裏四通八達的走廊還在,當初鄭浩留在地上腳印依稀可辨,倒塌的房屋還在,黑門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鄭浩沿著足跡在走廊裏找了幾遍,卻始終是原地繞圈,宛如漁人找桃花源,初進有路,再尋無門!


    那天,鄭浩在於曉曼的帶領下,拜訪了鍾玥的墓。那是位於山腰上的一處公墳,四周全是墓碑。鄭浩在墓前站了很久,於曉曼悵然若失,自從上次從地下塔出來之後,她就留在了烏木鎮進行民俗文化研究,她跟鄭浩講了許多當地的神話傳說,她相信著鍾玥正以另一種方式活在世上。從他在醫院醒來之後,他就再沒有見到過鍾玥,那些白小莉的組織,是花婆婆在醫院病房裏給他的,她說鍾玥正在療傷,有別的事情要做。


    鄭浩迴到中和路16號的時候,夜幕已然四合,天空中飄落著淋淋瀝瀝的小雨,鄭浩裹著厚厚的衣服,穿著棉鞋,雙腳也凍的發麻。他看到門口的路燈下蹲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他光著腳踩在濕滑的地麵上,頭發蓬亂,臉髒兮兮的。


    鄭浩掏了掏口袋裏的零錢,走到他旁邊,和其它乞丐不一樣,他麵前沒有任何的乞討用具。小丐一直盯著鄭浩的臉看,一見到鄭浩過來,一下子飛奔了過去,把一張東西塞進鄭浩的手裏,飛也似地跑開了。


    鄭浩看到小丐塞進自己手裏的是張紙條。他打開紙條,自己一看就知道是酒館老板的,真的是一團亂麻。紙條上說,鄭浩要的貨已經出現,情況緊急,速速去一趟。


    林梅做的飯菜的香味難以抑製地從房間裏麵飄出來,自從林梅掌廚後,鄭浩三餐變得有規律了許多,經常被郭興揶揄說吞下一頭牛也不可能長肉的鄭浩意外地胖了兩斤半!


    一邊是林梅出神入化的美味食物,一邊是鄭浩焦急等待的情報,鄭浩第一次發現人生中還有如此艱難的抉擇!


    林梅正在廚房裏哼著歌,把鍋裏的燉湯往陶罐裏盛,之後還得在火上熬一會兒,看時間,先生這時候也快要迴來了。林梅聽到門打開的聲音,以為是先生迴來了,出去一看,門還是關的好好的,不過她發覺有點不尋常,客廳飯桌上的菜不見了兩盤,連盤子都沒了!


    “抓小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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