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一路上見到了不少怪事,這時又突然殺出一個人來,鄭浩躲閃不及,和來人麵對麵撞上。


    “你們到了。”


    鄭浩聽到對方說話吃了一驚,發現說話的人是鍾玥更是嚇了一跳。隻見鍾玥披麻戴孝,內穿鎖子甲,頭上白色的麻紗帽幾乎將整個頭蓋住,手中樸刀發出閃閃寒光,詭異異常。在她進洞之前,肯定不是這身行頭。聽她那說話,似乎早就算定他們會來。


    “煙缸呢?”鄭浩問。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鍾玥低聲說,轉身帶著兩人朝橋頭走,她見到胡如康的時候沒有一點吃驚,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


    鄭浩一走出水霧,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一戶高牆大院赫然坐落在洞穴之下,高牆之內一座筆直的塔頭朝下倒插在地上,院子大門豁然大開,門釘閃著幽幽的光。鍾玥帶著兩人快步走進大門,院子裏張燈結彩,卻不見一個人影。


    “山神娶親,不要亂看。”鍾玥提醒,帶著兩人在庭院裏穿行,鍾玥輕車熟路,很快將兩人帶到了反塔下麵。


    三個人一進到塔裏,鍾玥就將兩人拖進側間,不由分說一把按住胡如康,手提樸刀對著他的背割了下去,把皮起出一角,猛地一拉,胡如康身上的壁虎皮整條被剝了下來,鍾玥將剝下來的壁虎皮包在房間的石柱上,又不知從哪裏抽出幾根鐵杆,用樸刀側麵敲擊,把鐵杆當做釘子將壁虎皮釘在柱子上,隻見火花四濺,轉眼間幾根鐵杆全敲了進去。鍾玥從身上拿出兩套孝衣,讓兩人穿上。


    “他們三個被關在倒數第二層,救了人馬上就走,其它的地方不要去。”鍾玥說完打開門走了,鄭浩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人影,迴來的時候看到胡如康抬頭往牆上的小門裏看。


    “這裏有條樓梯。”


    鄭浩過去一看,果然有條狹窄的樓梯,寬度隻能夠一個人走過去。這座塔看上去很邪乎,從樓梯大搖大擺走上去肯定不靠譜,也不知道這條小樓梯時修來幹什麽的,反正這塔已經夠古怪了,多一條古怪的樓梯也不奇怪。鄭浩當即決定從小樓梯上去。


    這座塔的結構鄭浩初步估計是塔套塔,像暖水瓶一樣內外兩層,這段樓梯就修在夾層之間。塔身上大下小,沿著樓梯走,身體必須向外傾斜,心理上總是在擔心塔會隨時倒塌,而且樓道裏空間狹窄,壓抑沉悶,待久難免會心生煩躁焦慮。


    鄭浩心裏擔心郭興和文步祥,走的極快,數著樓道上的門,每層塔的門數目不定,有多有少,門上都畫有奇怪的圓圈,沒有重複,圓圈的排列讓鄭浩聯想到了“神秘之圈”。樓道頂上也密密麻麻的均是排列有序的圓圈,鄭浩推斷這些圓圈應該是某種標記或者早已失傳的文字。


    “我們走了幾層了?”胡如康問,進塔的時候匆忙間他沒有數塔的層數。


    “到了,第八層,一共九層。”鄭浩繞著樓道走了一圈,發現這層由低到高有八個門,每個門的大小不同。反塔上大下小,塔到這層半徑已經相當大。鄭浩發現,這層的圓圈數量比下麵的每一層都多。


    鄭浩在經過一個門的時候聽到裏麵有說話的聲音,便趴在門上麵聽。裏麵似乎在吵架。


    “……還得在這鬼地方呆多久?”其中一個聲音大喊大叫。


    鄭浩聽到這聲音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又仔細聽了一遍,果然是郭興的聲音,跟他說話的是一個女人,不是鍾玥。


    鄭浩試著推一下門,門竟然開了一條縫,朝裏麵窺去,隻見裏麵被幾根粗大的白蠟燭照的金碧輝煌,大廳裏圓桌酒席羅列,美味佳肴堆積如山。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裏麵晃蕩,在他麵前是個女孩,正好側麵麵對著鄭浩,在鄭浩身後的胡如康興奮的差點叫出聲來。


    “是曉曼。”胡如康盡量壓低聲音對鄭浩說,鄭浩在警廳的失蹤者照片上見過她,她就是在女廁失蹤的那個女孩。於曉曼也是披麻戴孝,她手裏捧著一套孝衣,似乎是想要讓郭興穿上,郭興說什麽也不幹,於曉曼正在緊張地勸他,“待會他迴來就糟糕了。”


    正說著,隻聽見樓下傳來腳步聲,於曉曼也不管郭興想不想穿,拿著孝衣直接撲上去套在郭興身上,郭興剛要脫下來,一隻巨大的壁虎就從樓梯下麵竄上來,背後背著文步祥。那壁虎把文步祥丟在地上,捆在文步祥身上的舌頭立馬縮迴壁虎嘴裏,郭興大叫一聲衝過去扶住文步祥,文步祥見到郭興又驚又喜,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和郭興兩人躲著壁虎攙扶在一起。


    那壁虎放下文步祥後身上的皮立刻脫落了下來,變成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也是孝衣打扮,壁虎皮他順手掛在牆上。鄭浩絕對不會忘記他的臉,現在失蹤的所有人除了那個沈建國,其它的都到齊了。


    “你們最好別亂跑。”棺材鋪失蹤的文金明滿臉橫肉地說。


    “你別嚇他們。”於曉曼說,聲音小心翼翼。


    “哼!另一個呢?”文金明掃視大廳。


    “在裏麵換衣服。”於曉曼眼睛看了一眼大廳的某個位置。文金明氣勢洶洶地走了過去,聽見他拉開了門,就聽見另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大聲說道:“你,你想幹什麽?”


    “磨磨蹭蹭,快點到大廳去。”文金明說完,走迴到郭興和文步祥麵前,指著文步祥說:“你待會兒也換上衣服,不要到處亂跑就不會有事。”然後轉過身拿起壁虎皮,對於曉曼說:“下麵還有生人,我去解決掉,你好好看著他們。”


    於曉曼先是點點頭,看到文金明正把壁虎皮往身上披,悻悻地問:“你要怎麽辦?”


    文金明看上去怒了,“你看好他們就行了,其它的事不要管。什麽都做不了……”文金明披上壁虎皮,從樓梯口竄下去。


    鄭浩朝胡如康使了個眼色,兩人推開門跳進了大廳。裏麵的人見突然從牆裏出現兩個披麻戴孝的,嚇了個半死。郭興待看清楚是鄭浩,喜出望外,於曉曼也認出是胡如康,兩個人立刻圍了上來。站在大廳另一頭的沈建國見到兩人來的方式不一般,心料想是救兵,也興衝衝地趕過來,於曉曼急忙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眾人問候了一陣,鄭浩便向於曉曼問明情況。於曉曼本已不存什麽希望了,現在見有人來救,心境大不相同,便將自己來到地下所知所聞的盡數告訴鄭浩。


    事情還得從四年前說起。


    原來四年前,於曉曼和另外兩朋友爬山的時候遇雨,就跑到山神廟避雨,當時山神廟正在修繕,廟中到處是碎石斷木,棺材鋪的文金明平時也做些木匠生意,那天雨大,廟梁上正好有幾處沒有完工,便幹脆繼續做。


    三個孩子當時正值青春期,對凡事好奇心重,便在山神廟裏四處亂逛,無意間,當時一起的胡如康發現了倒塌的神像下麵似乎是空的,於是三人就動手開始挖,文金明見到三個孩子在那邊瞎玩,就吼了兩聲,但不起作用。三個孩子挖的正起勁,突然從洞裏麵竄出來了一窩金色的四腳蛇。三孩子也不管那麽多,見那東西色彩斑斕,動手抄起身邊的碎石斷木就開打,轉眼間四隻四腳蛇全部被砸成爛泥。


    原本孩子們隻是見那東西長得難看,怕有毒傷到自己,也沒顧得上太多。在房梁上的文金明看到後卻嚇得全身冷汗。四腳蛇又叫守宮,有些地方叫地龍,傳說是有靈性的東西,純金色的地龍更是少見。文金明聽老一輩的說明朝的時候,當地有壁虎成精,殺了不少村民路人,後來山神顯靈,將壁虎精斬殺,當地人在滅妖的地方建起山神廟進行鎮壓,祈求一方平安。那三人混亂中殺了四腳蛇,現在山神廟又敗落,難免不遭四腳蛇報複。文金明這麽想著,也不知道碰動了什麽東西,整個廟頂忽然開始震動起來,他還沒反應過來,隻見瓦礫亂掉,屋頂坍塌了下來。摔下來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身子下麵壓了什麽東西,一看竟然是四腳蛇的屍體,之後,他就暈了過去。於曉曼他們當時更是不知道情況,廟塌下來的時候,來不及躲閃,都被壓在下麵,於曉曼和胡如康受了重傷,另一個孩子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於曉曼重提傷心往事不免悲從心生,落起眼淚,胡如康在一旁輕輕拍著她的背。


    “如果是詛咒……”鄭浩感覺這種詞很難從自己嘴裏說出口,“那抓他們來幹什麽?”


    於曉曼繼續說,他們這四年來逐漸開始感覺身體裏有變化,但一直不知道怎麽迴事,前不久在醫院裏廁所裏對著鏡子看到自己蛻皮的時候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隻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便一直往山上跑,手腳不知不覺就把自己帶到了山神廟。那時候文金明已經在這裏,他把她帶到這裏,並且在這塔裏可以把壁虎的皮脫掉。


    這些也都是到了這地底下之後文金明告訴她的,不然她怎麽可能還記得這事情,現在是那死去的四腳蛇來報複了。文金明隻說這些是山神告訴她的,山神長什麽樣她到現在都沒見過,山神似乎隻和文金明對話。又說山神最近要辦喜事,隻要幫忙把山神的喜事辦好就可以變迴原來的樣子。她也不知道怎麽辦,就信以為真,然後昨天晚上,文金明就把沈建國帶來了,隻是說他可以幫我們離開,之後文金明又帶來了郭興。但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到鄭浩說的女性進來。


    “我想鍾玥應該還沒有被抓住。”郭興深思道。


    “等一下,你說那個女的叫什麽名字?”胡如康臉色大變。


    “鍾玥。”郭興又說了一遍。


    “天哪!”於曉曼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怎麽可能,肯定是同名同姓的。”


    “怎麽?你們的鍾玥左耳朵後麵也有一顆紅痣?”郭興試探性的說道。


    “你怎麽知道鍾玥耳朵後麵有一顆紅痣?”於曉曼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了,“她隻給我看過。”


    “好吧,鍾玥應該當時沒死,現在她不僅長大了還剪了短發,不然我也看不到她耳朵後麵。”郭興說。


    “不會的,她出葬的時候我們班裏的人都去了,絕對不可能。”胡如康斬釘截鐵地說。


    “我們現在不是自己嚇自己的時候,”鄭浩看了看四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文金明抓他們來的目的是要他們當自己的替死鬼,到時候必定需要某個儀式,不然不會平白無故就把你們恢複原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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