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與六王爺劉祀情投意合,臣女要嫁他。”林約抬頭,毫不畏懼的對上當朝皇帝的視線。


    九龍禦座離百官站立之處距離甚遠,有時帝王說話甚至要太監代為通傳。皇帝聽完林約的話之後,連聲兒說了句好好好!滿朝文武都聽見公主所言,他劉狩再厚的臉皮怕也說不出什麽了!此刻皇帝怎麽也不想,隻想讓那賊子不能得償所願。


    “既然如此,朕便賜你們擇日完婚。”飛速的寫完了聖旨,很快交由身邊的太監宣讀——文武公卿皆在,劉狩這賊子即便做出什麽那也是笑話。


    身後楚王爺和楚母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要拐走自己親閨女的劉祀——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


    而前麵林約和劉祀已經接了聖旨。抬身的瞬間,隻聽見上方有瓷器碎落的聲音傳來——


    林約眯起眼睛,看見殿上有人好似怒極揮袖而走。


    ——


    入了夜,攝政王換上了純白的睡袍,半撐著頭聽著幕僚們匯報今日的事情。


    “王爺,如今你還要再忍下去?”宋由看他還是那副樣子,忍不住上跳下竄,“您把他當侄子,讓他安安穩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把你當叔叔了嗎?先是搶您看中的女人,導致您您如今都二十有九了,大業雖成,卻連子嗣也未留下!如今又夥同外人來謀害你,其心可誅啊王爺!”


    他右手握著自己的扳指,隻望著窗外那輪明月。


    “王爺!”宋由繼續道,“您忘了扶桑那小公主嗎?小皇帝知道您看上她,便專程為了堵您的心。即便是劉祀這樣一個沒實權的,那也是皇室宗親,成個親他需要想趕兔子一樣嗎?您可看好了,下月初一他讓您去邊關,而初一您看中的女人可就要嫁給旁人,您還是要忍著?”


    他說到這兒,攝政王突然阻了他的話,雙手探入夜空,“宋由,你看天上那輪月,她圓嗎?”


    “王爺——”


    “如此美妙的事物,這樣溫和的光芒”,他閉上眼睛,原本攤開的手掌握緊,仿佛抓住了冷月的的皎皎光輝,不僅僅是為了她——他要做的事,他想要的人,都應該,全部應該在他的掌握之中。


    半晌後,他突然睜開眼睛,眸色一片冷然,“宋由,劉玨(皇帝)那邊有什麽動作?”


    宋由抑製住,才正色道,“他已經聯合了三王爺四王爺,還有朝中的孫將軍”,說道這兒他便又一陣嘲諷,“連劉祀的幾十個府兵他都借走了,隻等著邊關再起戰事,將您伏殺在城外。”


    “他預備怎麽讓邊關再起戰事?”攝政王嗓音沉沉,無端帶著股嘲諷。


    “他許了趙季將軍,陳平將軍兩個人世襲王位。”


    “倒是挺舍得,就是太蠢了。”男人嗓音仿若燒窯裏上好古舊的瓷器,透著骨的涼,“他已成年多年,翅膀硬了也再所難免。”


    他再次打磨起了手中的玉石扳指,宋由聽到了瓷器碎裂的聲音,“你聯係趙季陳平二人,讓他們照劉玨(皇帝)的吩咐做,再把本王的私兵調過來,等候差遣。”


    “是”,宋由眼光突然爆亮。


    府中幕僚又密切商談各種事宜,直到結束後,激動了半天的宋由才有些狐疑的問道,“屬下心裏有個疑問,不知該不該說?”


    攝政王垂眸看他,“本王知道你想問什麽?”


    “原先是本王想岔了。無論我怎樣輔佐著劉玨那小兒,那些迂腐的老東西照樣以為我要竊國逼宮!”他眸中迸射出冷光,“倒不如徹底如了他們的意,讓他們能正經的罵出來!”


    宋由垂頭退下,心中卻在想——皇帝賜婚聖旨以下,王爺您急著成事,難道沒有讓聖旨作廢的意思?


    美人關,英雄塚。


    宋由以往對禍國紅顏不屑,又想著扶桑公主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不怪勾的人蠢蠢欲動——倘若是個好的以後收入王爺宮中當個庶妃也未嚐不可。


    ——


    莊弱沒曾想到,她千般算計,萬種謀劃,所有人的路還和上輩子一樣,楚細最終還是嫁給了劉郎,還比上輩子多了個所謂公主的稱號——而她卻注定在宮中沉淪。


    事實已定,她卻要為自己謀劃。如今楚王爺倒戈攝政王,她必須牢牢的抱緊這艘大船。


    她既身為皇妃,之前便求了皇上將楚細留在宮中出嫁,這是賜給她無上的光榮,楚家人又怎麽會不感恩戴德。


    “細細今日真美,這樣的傾國傾城的容顏,嫁給了六王爺當真是他占了大便宜”,她手中拿著蓋頭,麵含秋風。楚母笑著將她擠過,又拿過她手上的蓋頭,慢慢拍著林約的手,“細細,母親隻圖你一生平安。日後有什麽委屈的,就迴府裏來——”林約反握著她的手,“母親,我會的。”


    林約對這一世的父母非常喜歡,虛擬世界中的一切都可做的假,唯獨感情是真。他和她是真,楚王爺兩人對她的權權愛女之心也是。


    楚母邊笑邊流淚的替她蓋上蓋頭,“吉時到了,讓明夏扶你出去。”


    宮內成婚,由帝後這對兒最尊貴的夫妻做主婚人。皇後趙嫣然一身明黃色的朝服,端坐其位,雍容又華貴,皇帝在她身側,比起新郎官來說今日他倒是格外的春風得意,“今日邊關又起戰事,攝政王遠戰邊關?你不曾和你父親為他送行?”


    趙嫣然豈能不知自己枕邊人是什麽樣的心思,“您將我四重宮門鎖的死死的,我如何替他送行?”宮中旁的女人怕他,趙嫣然卻一點也不。當年若不是他占了皇位,她豈能嫁給這麽一個慫蛋,到如今攝政王總攬攝政大全,卻再也不看她一眼。


    皇帝聽她這話卻也不生氣,仍舊笑容滿麵,“倒是朕忘了,忘了讓皇後見他最後一麵。”


    趙嫣然眸光微動,剛想問他何意。一對兒新人卻已經互相攙扶而來,女的姿容窈窕,男的玉樹臨風,遠處望著十分登對。外頭鑼鼓吹響,她再說什麽話他也置若罔聞,隻能暗自捏著自己的手帕。


    很快旁邊的司禮開始唱起儀式,明夏扶著林約跪下,正要完成第一項禮儀——


    “老六成親,怎麽也不知會本王一聲?”由遠及近的聲音讓原本熱鬧的喜堂突然安靜了下來。正坐在主婚位上的皇帝臉上原本還掛著笑容,聽見這聲音後臉上的笑容突僵,讓他整個人表情也顯得分外滑稽。


    “劉狩?!”他終於看清了外麵的人影,一個不穩從椅子上滑下,又連忙穩定自己,再看那人的時候目齜欲裂,“你怎麽,怎麽會在這裏?”


    “怎麽本王不該出現在這裏?”,攝政王身穿鎧甲,麵容上一層短短的胡須,他端著手裏的盔甲,慢慢踱步往裏走。


    自他身後竄出宋由等人,包括已經被他收買的趙季和陳平,皇帝一個個看過去,隻覺得心頭的一口血快要噴出來,“你們合夥誆騙朕!”


    他指著麵前這些人,說出來的話都打著哆嗦,“來人,來人!護駕!”


    “誆騙你又如何?”身後有人搬了凳子,攝政王就坐在那裏,很快有太監拿了帕子幫他擦拭幹淨手上的血液,“皇帝在喊微臣嗎?不用喊了,您現在非常安全,微臣已經將孫峰一幹謀逆人等全部緝拿歸案——”


    皇帝胸口發緊,後退了兩步,趙嫣然扶著他,以免他摔倒太過丟人。


    “還有別的賬目未曾清算,你和老三老四,連同老六,動用府兵襲擊本王。本王一朝統帥,這筆賬如何算?”


    “朕是一國天子!”他麵目猙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攝政王低頭輕笑,複又抬頭,“很快就不是了。”他拿起一卷聖旨,“禪位書本王已替你擬好,隻等你蓋上玉璽。”


    “亂臣賊子!你休想!”


    “皇叔知道侄兒一時三刻還想不開,但我給你時間。”他伸了伸手,外殿很快湧進一大批侍衛,其中就有幾人架著三王爺和四王爺,包括兩人府中所有的姬妾和子女,各個衣衫狼狽,攝政王則眸色冷然。


    殿內氣氛越發嚴峻,三王爺四王爺形容狼狽,忍不住痛哭流涕,一麵求饒。


    楚王爺和楚母走到林約跟前,將女兒護到身後,楚王爺又道,“細細,你不用擔心——爹如今在攝政王麾下,劉祀又是個沒實權的王爺,牽扯不到你頭上。”


    原本沉寂許久未開口的攝政王突然大聲道,“劉氏宗族數百萬裏疆土,王朝無主時,是誰在外敵入侵不分晝夜孤寒隻身泛入險境!是誰數十年征戰在外,擴我疆土,震我國威,使我朝聲螻蟻可知?!”


    “是皇叔,都是皇叔!”三王爺四王爺瑟瑟發抖,隻求現在的場景早日過去。


    “好!”攝政王點頭,“那你們能否再告訴本王,當本王在外替你們抵禦外敵,保你們平安享樂,生兒育女時候——你們在暗地裏謀劃什麽?”


    兩人垂頭不說話。


    “你們想要我死。”他突然舉起手中長劍,“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本王與你們有情,你們卻一心想至我於死地——”他手起刀落,熱血濺了前麵的皇帝一臉,陰謀詭計玩慣了,但他卻從未看見過攝政王在戰場上的英姿,尤其是殺人時的,眼珠子一番便軟倒在了地上。


    旁邊幾個將軍看見軟腳蝦一樣的皇帝不由輕笑出聲,很快又處理起了這次參與其中的其它幹係人等。


    血洗大殿之後,攝政王的容色也越發迫人,看的一旁趙嫣然雙眸爍爍。


    殿內一幹人等早跪成了一團,林約被楚母和楚王爺雙重夾在中間,身前是瑟瑟發抖的劉祀,身後是抖若篩糠的莊弱。


    見血之後難免令人心頭血流加快,攝政王看著前排慫人一個的風流親王劉祀也越來越不順眼,“清太妃這幾日在家廟似乎睡的不怎麽安穩?”他有意無意的說了這麽一句。


    劉祀千求萬盼,沒想到還是落到了自己頭上——他隻有幾十個親兵牽扯進去,沒想到攝政王連這也要清算,他忙磕頭道,“求叔叔放過我母親!求攝政王放過我母親!”


    “你求我,你拿什麽來求?”他問。


    “隻要您能放過我母親,什麽都可以。”


    “好——”攝政王一手摸著下巴,迂尊的屁股也從椅子上抬起來,緩緩走到跪成一團的人群中,“本王要她”,他指著頭上仍蓋著蓋頭的新娘子,“你願意嗎?”楚王爺和楚母大吸一口涼氣,楚母的指甲甚至因為緊張嵌入了林約的手臂,殺人的攝政王在楚母心中好比一個魔鬼!


    劉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眼攝政王,後者笑了笑,“若你願意,就讓她自願來我府中為妾。”


    劉祀痛苦的砸了地麵,最終卻迴頭,抖著嗓子,“細細——我與你,還未曾成親,非是我不願娶你。而是咱們有緣無分,隻當你為了我,救救我母親?”


    林約心中被怒氣填滿,猛然掀開蓋頭站了起來,想指著麵前的攝政王罵上一句無恥之尤!順便一腳踹死這個軟蛋一樣的男人!


    但掀開蓋頭之後,她看見劉祀痛哭流涕的一張臉——看著這樣一張臉做出這樣的表情,林約像嗶了仙人掌一樣。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絕對不是!


    她腦海中前所未有的清醒,若是他,不會以任何理由將她讓給任何人,隻怪她還在沒有與他接觸時單單因為他的臉便先入為主。


    “你——”,突然一道人影晃到自己麵前,和劉祀長得非常像,隻多了一圈胡茬。但又全然不像,比起劉祀那個隻會靠女人的軟蛋,他渾身殺伐之氣,體格也比他健壯百倍。現在要還不知道自己想要找的人是誰那她就是個大傻子!


    “攝政王?”林約看著麵前這個男人,她覺得上天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


    怪不得!怪不得兩人相像,劉祀的父親和攝政王劉狩一母同胞,劉祀是他的親侄子,長相類似本就尋常。林約眼睛幾乎一眨不眨的看著麵前靠近自己的男人。


    “公主?”攝政王走進林約,手挑起她的下巴,“你聽見了嗎,你未來的丈夫說要把你讓給我,今兒個你是我的——”是他的戰利品,她用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他,一眨不眨的,攝政王突然踢翻了椅子,一把攔腰抱起了林約,直直的往後麵的新房裏衝。


    “混蛋!”這個荒*淫無恥的混蛋!楚王爺突然衝了出來,卻很快被宋由攔住,“老王爺,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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