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娶她為妻?”顧庭川站起來,打量著司徒家,果真處處鑲金撰玉,他看了了眼司徒賀,“今年怕不行了。本軍今年要娶妻,怕克著了。”這話說得好不惡毒。


    司徒賀卻沒時間給綠柳鳴不平,他忽而抬頭,“軍長,您要娶妻?”


    娶誰?他忍不住要問,顧庭川卻在他問之前開口,“自然是娶我夫人,大約下月初,到時二少可一定要賞臉——也切莫忘了,你已經答應我的事兒,還有,這從禮錢總要和你女人的買命錢分開算。”勒索起人來一迴生二迴熟,三迴就有些不要臉了。


    司徒賀臉一僵,想笑都笑不出來。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談完了?”有女人的聲音傳過來,司徒賀聞聲望過去,她逆著光來,穿著一件素白的衣衫,鉛華洗淨後依舊美的不染塵埃,“肚子都有些餓了,迴去想吃什麽?”林約自然而然的將手臂掛著顧庭川胳膊上,他也輕輕勾著她肩膀。


    “想吃你親手做的。”顧庭川有意無意的將她抱緊。


    那日她說的話他不是沒聽見,一開始他還曾為她對司徒賀動心而憤怒,可到現在卻隻是慶幸,如今擁有她的人是他。


    ……


    司徒賀一直盯著她的背影,但他發現,她沒看他一眼。她或許再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突然有種頹敗至極的感覺,這無關於愛情。大概就是曾經滿心眼兒裏都是自己的女人,現在卻跟著別的男人跑了,而且那個男人還將他比的一無是處。


    低著頭迴到了後院,綠柳住在司徒家最角落的小房間裏——司徒賀並未和司徒家眾人說明她的真實身份,因此她受到了和當時小紅杏一樣的冷遇,也許比當時小紅杏還要更慘。


    畢竟司徒賀跟小紅杏那一段還可以看做是男人風流史上的裏程碑,跟她的野戰前幾天已經占了整個港城新聞的版麵,成了隻顧爬樹的猴,風流是風流了,可人人都瞧見了他的紅屁股。


    “你出去!”綠柳原本將腦袋埋在膝蓋中,看見司徒賀後頭瞬間轉向了一側。


    “阿璃——”司徒賀歎了口氣,“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我來是想告訴你,要娶你為妻的事兒,恐怕要推遲了。顧庭川他,他這月要成親。”至於怕她克著那句話司徒賀沒說,畢竟是自己真心愛的女人,他舍不得她被人傷害。


    “他要成親,和小紅杏嗎?”,綠柳抬頭,原本圓潤的臉蛋經過這幾日變得消瘦,隻是眼睛還是大而透亮,一派天真。司徒賀點了點頭,綠柳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頓了頓,也不知道想起什麽了,她盯著自己的腿,“司徒賀,你說,我的腿還能好嗎?”


    那天顧庭川說要給出氣,結果小紅杏一槍打偏,到了她的腿關節上。


    “阿璃,無論你怎麽樣我都會照顧你的。”


    “照顧我……”她喃喃的,突然掩麵哭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難受,既難堪當著眾人的麵被趙五追著打,又難堪看見他——竟然是在那種狀況下看見他,他居然還,還這樣對她?!綠柳突然睜大眼睛,“司徒賀,咱們不能這麽失落下去了,隻是失敗一次而已。不會三次四次五次都失敗——”綠柳並不想死,也並不想像貓貓狗狗一樣活著,她要活就要活的堂堂正正。


    那一槍似乎是打掉了自己的一些綺念,如今她覺得她胸口好像全空了一樣——


    “司徒賀,殺了顧庭川,所有的難題就都迎刃而解了。司徒家百年傳家,隻要顧庭川死了,它就能穩穩的在港城紮根下去——”,她抱著自己的腿,眼睛微微垂著,“還有我這條傷腿——之前確實因為我差點害死了她,可如今也算償清了,再也不虧錢她什麽。”


    如今是她欠我的。


    ——


    從司徒賀私人手裏拿到的一百萬數目和整個司徒家的半壁家財總是不一樣的——顧庭川都沒有想到能這麽順利的從他手裏拿到這麽大筆進賬。


    司徒家雖然從政,可想要一個大家族常年不倒下去,沒有絕對的財力支持是不可能的。


    現如今卻這麽簡單的交上了半壁家財?


    司徒賀表麵遊戲人間,但他既能與綠柳接頭,不可能不與那邊牽扯關係,而司徒一家老謀深算,表麵依附北方,實際與南方牽扯不清。


    現在司徒府掌權者是誰一目了然,依附的是哪方也一目了然——就是不曉得司徒府那幾個老家夥知道他們選好的繼承人為了個女人賠上了半壁江山嗎?


    果真是是個癡情種子。


    顧庭川派人收攏下這些東西,“副官——派人將這些東西按照名單給受災戶發過去。”前幾天的雪難到如今總算告一段落,起碼災民肚子裏的空城計是再不用唱了。有了財力供給,原本棘手的問題總算能騰開一段時間了。


    顧庭川趁著這段時間自己撫災,人心大向的時候又鏟除了好幾個異己。大刀闊斧的將港城原本的製度重新規劃,原本幾個政局鼎力的局麵到此時才慢慢的消褪,而再他另外搬出幾個新律時,他才算在軍政兩方都坐穩了。


    雖說現在追求民主平等,但哪怕港城這樣開化的城市能做到的平等都少的可憐,譬如他們都很清楚,當初的小紅杏怎麽鬧都不能嫁到司徒家,這就是階層,人和人始終還有三六九等之分,戲子末流,就像他們貧苦的百姓永遠也得不到上方的公平一樣。


    所謂的民主和平等,永遠落在那些已經感覺到平等的人身上。


    “號外——月初軍長大婚!”


    “號外——驚天新聞,百樂門頭牌嫁給港城首腦!”


    “號外——港城新政策——一取締人口買賣!所有港城戶口公民,取消奴籍賤籍,黑戶可以到政府辦公廳申請戶口。人無價,不能買賣!”


    ——


    今兒軍長結婚,府門口的牌匾也拾掇了一番,紅底兒鑲金兒字的人人平等旁邊掛上了兩串燈籠,一整列士兵雖還都是軍裝,領口處卻都別了一朵大紅花,雖然冒著點傻氣,但看著也喜慶。


    婚禮並未在教堂上舉行,顧庭川說他不喜歡那樣循規蹈矩的東西——他買了港城最大的一片馬場,說要在那裏舉辦婚禮。林約和他一起了幾輩子,這卻是她第一次正正經經的嫁給他,說心裏沒點感觸那也是假的。


    從軍長府往出走,她穿的是一身潔白的婚紗——“夫人,上馬車,軍長在等你。”來接林約的是兩個年輕的私兵,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禮服,年輕又富有朝氣。


    林約被身邊的管家扶上了馬車——剛一坐上位兒林約就覺得不對勁,方向不對,她抓著自己的裙擺,靜默著沒有出聲。很快馬車到了目的地,她看見了熟悉的人。


    “小紅杏——”綠柳看著她,一雙眸子亮晶晶的,“你今天真漂亮。本來你結婚,我該恭喜你的。”


    “現在裝還有意思嗎?”


    綠柳一臉你在說什麽我不懂的意思,過一會兒她臉上又掛著一種近似包容的神色,“你不能嫁給顧庭川,不要再不懂事兒了,顧庭川他手上沾了那麽多血,他會不得好死。你還年輕,如果你願意幫我們殺了他,我可以算你戴罪立功。”


    林約用一種看神奇生物的目光看著綠柳,“你發燒了嗎?你讓我殺自己男人?”


    “你不殺了他嗎?”她在聽林約拒絕後,神色陡變,“他是顧庭川!他殺了那麽多學生!小紅杏,你忘了嗎?你之前還跟我說那些學生可憐?”


    “我看你是瘋了”,林約將自己的紗裙往後攏了攏,心裏想著要顧庭川再不來,她可就自救了。


    “我沒有瘋,是你被他的外表給騙了!”綠柳抓著林約的肩膀,“我知道,一定是因為他是你第一個男人對不對?我也是女人,我懂,但我有辦法幫你走出這種誤區,小紅杏,我把司徒賀還給你。咱們都各歸各位——”綠柳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她總覺得現在的一切都錯亂了,而她也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你要做什麽?”林約看著綠柳睜的極大的眼睛,黑化的大瑪麗蘇,感覺有點瘋狂,她有點方。


    ——


    顧庭川知道自己老婆被人中途截走已經是半小時候的事情了。他帶著軍用犬很快就找到了方向,然後看見自己的準老婆,居然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裏!媽噠平時反抗我的勁兒怎麽都不拿出來了,想到自己後背被抓出來的爪印,軍長怒氣勃發的抽槍。


    身後的數十列士兵很快將這裏全都包圍,林約連忙掙紮,“你怎麽跑來了!這些人就是引你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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