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叫什麽?”


    “小名雪糕,大名沒查到。”


    “現在多大?”


    “一歲九個月。”


    “一歲九個月……”


    男人深邃的眼眸微眯,低沉的重複了一句。


    如果是一歲九個月的話,那完全能夠和他離開的時間相吻合。


    “今天和他走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是誰?”


    說起這個,顧啟敬的臉色一片陰霾。


    宴青察言觀色,知道顧啟敬大概會對這個男人好奇,所以他早就查清楚了。


    但說起的時候,他有些猶豫,畢竟, 那是一段誰也不願意提起的過往。


    “那個人叫何蕭,宿小姐在監獄期間和他認識的,聽說宿小姐剛開始去的時候,經常被人欺負,何蕭幫了宿小姐不少。”


    “經常被人欺負?”


    男人抬起眼皮,黑眸一片戾色。


    相比兩年前,宴青明顯幹練了很多,但觸到顧啟敬這樣的眼神,還是不由得有些畏懼,猶豫著點了點頭,“在監獄工作的人說的。”


    顧啟敬收迴了視線,眉心緊鎖,“明天,你找人把那個孩子帶到這裏來玩一玩吧,順便買些玩具過來,就在今天碰到她們的那家玩具店買,我看他好像挺喜歡裏麵的東西的。”


    “是,顧總,那我先走了。”


    宴青轉身離開。


    男人手上的煙就抽了一口,一直拿在手上直到燃燒殆盡。


    灰色的煙灰掉在白色的地板上,被男人一輕一重的腳步帶動著。


    *****************************************


    翌日。


    宿清歡對王聰的采訪,原本定在上午。


    等宿清歡準備好了帶著人要出發時,王聰那邊又臨時改了主意,說下午采訪。


    做這行就是這樣,受采訪的人就是老大,采訪者有再多的怨言,都得憋著。


    宿清歡對王聰的意見本來就挺大,這下更是加重了幾分。


    等到下午采訪結束,時間已經快要六點了。


    從酒店出來後,宿清歡活動了一下筋骨。


    有時候真的挺惡心這個行業的,做新聞的難道不是應該傳遞事實嗎?


    但她卻在助紂為虐!


    采訪的時候手機關了機,與一起過來的實習生說再見的時候,宿清歡從包裏麵把手機拿了出來,開機。


    沒有料到,一開機手機就瘋狂的在震動。


    全是蔓青和王姨的來電提醒。


    宿清歡想也沒想,當即就給徐蔓青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了。


    響一聲就被接起,宿清歡聽出了蔓青顫抖的聲音,“清歡,雪糕被顧啟敬叫人帶走了!”


    宿清歡的腦袋‘轟’的一聲巨響,炸得她幾乎無法思考。


    好半晌,她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什……什麽時候啊?”


    “下午四點左右,王姨帶著雪糕出去買菜,然後顧啟敬的人就把雪糕搶走了,王姨說雪糕一直在哭,清歡,你現在立馬聯係顧啟敬好不好,雪糕他怕生,和陌生人呆在一起他會哭的。”


    “對不起,蔓青,我……我立馬就去,我一定把雪糕好好的帶迴來,顧啟敬應該不至於傷害一個孩子的。”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宿清歡有多慌隻有她自己清楚。


    要是雪糕真的受到了什麽傷害,她以後要怎麽活下去?


    掛了徐蔓青的電話,宿清歡才想起她現在根本沒有顧啟敬的聯係方式,也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思來想去,她也根本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問到顧啟敬的聯係方式。


    兩年過去,她對他已經一無所知。


    夜幕悄悄的降臨,閃爍的霓虹把整個正式裝扮的無比的繁華。


    宿清歡站在路邊,慌得背脊全是汗。


    手機捏在手裏,她反複翻看通訊錄,企圖能找到一個能和顧啟敬有聯係的人。


    但結果,隻是失望。


    內心越發的焦急,耳邊仿佛能聽到雪糕的哭聲。


    宿清歡的腦海中忽然浮現了一串數字。


    顧啟敬兩年前的手機號碼!


    盡管一直在告訴自己要忘記過去,忘記關於顧啟敬的一切,但是這個號碼,她到現在還是倒背如流。


    調出撥號鍵,宿清歡試著把這串數字撥出去。


    當手機貼在耳邊時,她心髒跳動的速度,忽然加快。


    不知是因為擔心雪糕還是……


    聽筒裏麵傳出‘嘟’聲。


    竟然通了。


    響了幾聲之後,那邊才接起。


    聽筒裏麵一片安靜,那邊的人明顯是等她先開口。


    “是顧啟敬嗎?”


    宿清歡手指攥成了拳,問道。


    “如果不是我,你為什麽要打這個號碼?”


    低沉磁性的嗓音傳了過來。


    宿清歡的身體隱隱發顫。


    她盡量讓自己放緩唿吸,還算平靜的問他:“你把雪糕帶到哪裏去了?”


    “我家。”


    “地址,我現在過去。”


    “雪糕是不是我兒子?”


    男人直接忽略的她的話。


    宿清歡閉了閉眼睛,感覺全身都在疼,“顧啟敬,你憑什麽覺得我在被你拋棄後還會為你生下你的孩子?”


    “我就問你是不是。”話語平靜,卻咄咄逼人。


    “不是!”


    宿清歡朝他大喊。


    “那是誰的?何蕭的,你在監獄的時候懷上的?按照雪糕的年齡來算,還是你剛進監獄的時候懷上的!”


    滿是嘲諷的語氣。


    宿清歡隻感覺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被人抽打一樣,很痛!


    眼眶中積聚的淚水,承受不了重力“啪嗒”一聲掉落下來。


    “顧啟敬,你把雪糕還給我,我們以後見麵,就當不認識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什麽瓜葛,也不想更恨你。”


    臉上掛著淚,宿清歡眼眸中一片死寂,淡聲對電話那邊的人說。


    而此刻,拄著手杖站在別墅外麵的男人,在聽到這句話後,盡管深處在昏暗光線下,眼眸中的戾色也絲毫掩飾不掉。


    “那你繼續恨我吧!”


    恨,總比沒有任何感覺好。


    他總得在她心裏占據一個隻屬於他的位置。


    “你把位置發給我,我叫人去接你過來。”


    男人說完便掛了電話往屋裏走。


    剛踏進屋裏一步,哭聲便充斥著耳朵。


    雪糕來這裏多久,就哭了多久。


    沒有想到這孩子這麽難應付,他臨時又叫人找了一個專業帶孩子的阿姨過來,可還是不行。


    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心髒也跟著揪的緊緊的。


    手杖落在地上的“嗒嗒”聲讓雪糕抬起頭看了一眼。


    這麽小的孩子,似乎也能感覺到顧啟敬就是這裏的掌控者。


    雪糕滿臉的淚痕,用著不清楚的話語跟顧啟敬說道:“找媽媽……要媽媽……”


    顧啟敬把手裏的手杖放在一邊,俯身將雪糕抱了起來,兩人一起坐在沙發上。


    “雪糕乖,不哭的話叔叔就把媽媽給你找過來。”


    顧啟敬抽了張紙,給雪糕擦眼淚。


    雪糕聽懂了,大哭聲漸漸變成了抽泣。


    似乎是有點怕了顧啟敬,見他望著自己,他強忍著,一點哭聲都不敢發出來,這模樣,看著實在讓人心疼。


    顧啟敬在手機裏麵翻出相冊,然後遞到雪糕的麵前讓他看。


    麵對雪糕時,男人輪廓分明的臉龐,柔和了很多,“看看,這個是不是媽媽?”


    相冊裏麵全部都是宿清歡兩年前的照片。


    雖然那個時候的宿清歡還是長發,但雪糕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肉肉的手指指著屏幕,眼睛裏麵還掛著淚,說著:“是媽媽……”


    顧啟敬一張一張的翻給雪糕看,雪糕看得認真,但他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被騙了。


    說好了把媽媽給找來,結果隻是讓他看照片!


    雪糕小嘴巴一癟,忽然又大哭了起來。


    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讓臨時請來的阿姨看了都心疼。


    “顧先生,孩子哭太久了也不是個辦法啊。”


    男人眼眸一片深沉,對這麽小的孩子,他真的毫無辦法。


    “叔叔帶你去找媽媽,雪糕乖,不哭了,媽媽在來的路上,馬上就到了。”


    顧啟敬一把將雪糕抱了起來,手杖都沒有拿,就這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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