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雨虹劃清界限的話,讓杜海安心裏很不舒服,理智讓他壓住了即將出口的話,不辯解卻不表示讚同雨虹的說法。


    “那些人,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杜海安轉移話題,心裏很明白,現在自己說的越多,雨虹說不定誤會更深,索性轉移話題算了。


    “什麽意思?”聲音不穩的問,嚴雨虹水眸裏還存著後怕。


    她不敢想象,若杜海安沒給她打那個電話,她和孩子會遇到什麽恐怖的事情。


    小銳兒聽不懂爸爸媽媽的對話,也沒有加入其中的意思,抓住爸爸的大手,好奇的左看右看,很認真地研究中爸爸的大手。


    自己大手被孩子當玩家玩,杜海安隻是寵溺的看了小銳兒一眼,聲音平淡地迴答孩子媽媽提出的問題。“意思就是,你和孩子都平安了,婚紗店的麻煩也解除,這次的事情就當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杜海安,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嚴雨虹不確定的問,杜海安連婚紗店的事情都知道,這讓她很意外,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不該意外的,杜海安是誰,他可是這個城市的最高主宰,什麽事情能逃過他的法眼。


    “雨虹,保護你和孩子是我的責任,做什麽都是應該的。”沒有正麵迴答嚴雨虹的問題,杜海安類似於承諾的話就這麽出口了,說完後,他自己還覺得很正常,真是不可思議,若是以往,他是不會說這種話。


    嚴雨虹身體一僵,水眸裏閃過許多情緒,漸漸趁於平靜無波。


    “我們已經離婚了。”垂下眸子,嚴雨虹淡淡的說出事實。


    至少,在她認為這是事實。


    杜海安的迴應是淡然一笑,不再說話,垂下眼瞼看著玩自己大手的小銳兒,他和雨虹離婚了嗎?


    杜海安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嚴雨虹並沒看到。


    杜家。


    因為杜爺爺的迴歸,杜家上上下下都小心翼翼,老爺子迴來就吩咐春媽,說是他叫了人迴來吃飯,讓廚房多準備些菜,尤其不要忘了,小孩子喜歡吃的菜色和點心,然後老人家上樓休息。


    年紀大了,舟車勞頓還真有些吃不消。


    春媽接到門口警衛的通知,說是向家的大少爺帶著海燕小姐來了,他們已放車子進入院子,春媽放下電話,躊躇著要不要上樓通知老老爺,想到老老爺迴家時疲倦的麵容,春媽遲疑的抬起頭看向樓梯的方向。


    “少凡,我們明天去看看海珊,一定要多帶點東西,上次見海珊時,她明顯的瘦了,我看的心裏難受極了。”後花園門口處,李語蘭和杜少凡邊說邊走了進來。


    “好,你想帶什麽都可以。”夫妻相攜,並肩走進門,杜少凡心不在焉的應著妻子話。


    現在的杜少凡和李語蘭,和普通的夫妻沒什麽兩樣,再不是當年領導級人物,李語蘭是到了退休的年齡,杜少凡雖沒到年齡退休,但他自己申請提前退休,女兒因為犯錯入獄,妻子崩潰,他覺得自己有責任。


    年輕時為了自己的仕途長期在外地,從而忽略了家庭,他愧對妻子兒女,和年邁的父親,如今,他隻想多些時間陪著家人。


    “老爺,夫人,向少爺和海燕小姐來了。”見杜少凡夫妻進門,春媽迎上來稟報。


    杜少凡和李語蘭同時一愣,夫妻倆對視一眼,交換一個疑惑的眼神,首先發難的是李語蘭,隻見她臉色一變,冷聲問:“他們來做什麽?”


    李語蘭憤憤地想,向陽和杜海燕來了,那對狗男女,狼狽為奸把她的海珊害得那麽淒慘的下場,自己沒去找他們算賬,他們還敢來杜家,是不是太囂張了點,欺負她杜家沒人了嗎?


    在李語蘭扭曲的觀念裏,事情出了,無論對錯,犯錯的都是別人孩子,自己孩子永遠沒有錯。


    “知道了,去忙吧。”握住妻子的手,杜少凡先打發春媽離開,見春媽走進飯廳,他擁著妻子走到沙發坐下,苦口婆心的勸道:“語蘭,別這樣。”


    杜少凡是知情人,也是個明事理的人,海安和他說過向陽不願放過海珊的原因,那場海珊參與的綁架中,海珊雖不是主謀,可也逃不了關係,畢竟,向家失去的是至親,現如今海珊隻是坐牢,他們該偷笑的。


    麵對妻子執著地緊抓著不成立的理由不放手,杜少凡除了勸,他也無可奈何。


    “我哪樣?”側身看著杜少凡,李語蘭提高了聲音質問,不等杜少凡迴答,自己先氣紅了眼圈,恨聲指控道:“如果不是向陽和杜海燕,我們的海珊會去坐牢嗎?他們來我家示威,我還要忍氣吞聲的討好他們不成。”


    “沒有人要你討好他們,隻是不要失了杜家女主人的禮儀。”看著無理取鬧的妻子,杜少凡能做的隻是無聲的歎息。


    “我的女兒都去坐牢了,害她鋃鐺入獄的人來家裏,我還要什麽女主人的禮儀,拿著掃帚攆人都不為過,是他們不仁在先,休怪我不義。”說這話時,李語蘭眼裏閃過狠戾。


    她絕對不會這麽罷休的,憑什麽她的女兒就要去坐牢,杜海燕卻可以這樣備受嗬護的活著,這不公平,絕對的不公平。


    見勸妻子無果,杜少凡覺得十分無力,索性也就有著妻子去,他相信向來聰明的妻子能拿捏好分寸,將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杜少凡還是忍不住提醒李語蘭。“向陽和海燕不會無緣無故來杜家,爸迴來了,你別在爸爸麵前失了禮儀,讓爸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爸爸今天迴來,向陽和海燕就來了,可想而知,兩人是爸爸叫來的,再過半小時就是開飯時間,爸爸是想海燕迴來陪他吃晚飯。


    要說去年杜家一片慘淡烏雲,那麽海燕與爸之間的緊張關係得到緩和,算是唯一的曙光。


    花園通往主屋大門的路上,向陽摟著海燕的腰身,小心的扶著她走路,到今年已然六歲的小宇,牽著媽媽的手愉快地走著,杜家這棟氣派的別墅引不起他的興趣,要是光以大小而論,這棟別墅的麵積不足向家的十分之一,甚至都沒有他和媽媽在法國住的家大。


    小宇現在的注意力,和向陽一樣都在海燕和海燕肚子裏的妹妹身上。


    小宇比去年長高了許多,如今已是一名可愛的小帥哥,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與向陽酷似的神情,對海燕更是小心翼翼。


    父子倆有誌一同的護著海燕和海燕肚子裏的妹妹。


    “別擔心,一切有我在。”俯身,向陽在海燕耳邊低低的說話,摟著海燕的健臂收緊了些,卻控製住力道,既不讓海燕覺得不舒服,又能讓她感覺到他的在乎。


    他了解海燕,知道海燕對杜家還是有些抗拒,雖然電話裏海燕能和杜爺爺心平氣和的閑聊天,真正來了杜家,海燕心裏還是有些別扭。


    “我知道。”海燕點頭,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一株盆景樹,海燕停下腳步,目光定定地看著那顆盆景樹,思緒迴到多年前,自己聽了悠悠的勸第一次踏進杜家時的情形,她也是在那時知道了自己的床邊是向陽,那個商場上的神話,以及,向陽和杜家的關係。


    “在看什麽?”見海燕停下腳步,向陽和小宇也停下腳步,由向陽發問。


    拉迴思緒的海燕,抬頭望了向陽一眼,纖纖玉手指向那顆盆景樹。“還記得那顆盆景樹嗎?”


    “那株盆景樹不是我種的。”先撇清了關係,深邃眸光才順著海燕手指的方向看去,向陽目光暗沉了幾分,他哪裏是真不記得那株盆景樹,這麽說不過是想阻斷海燕提起不愉快的事情,海燕從再次懷孕後,做出的事情都很難讓人理解,讓他時常提心吊膽。


    多年前,他和海燕在這裏不期而遇,那是才知道彼此的身份,知道了海燕是杜家的另一個孫女,真正的長孫女,慢慢地,他想了解海燕,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情,不再是兩人約定好的那樣,床上激情,下床就是陌路,他也是在那時變了對海燕的心境,慢慢地愛上了海燕,從而不能自拔。


    這樣的刻骨銘心,他哪裏能忘卻。


    “看那株盆景樹壯碩的樹幹,也不是你能種出來的,再說了,我也沒說是你種的,撇清那麽快做什麽,此地無銀三百兩啊?”白了向陽一眼,海燕挑眉問,心裏陰暗的想,給她裝,她倒要看看,向先生能裝到什麽時候。


    向陽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他就不該說話,或者是帶著海燕快步的離開這裏,就不用麵對此時的情況,向陽非常無語的看著海燕。


    “記得我第一次來杜家。”目光看向那株盆景樹,海燕狀似迴憶的說,怪異的語氣故意停頓住,向陽不記得,沒關係,她可以好心地幫他迴憶,她可是還清楚的記得,當時向陽吻杜海珊的架勢,恨不得吞了人家。


    那叫個專注,那叫個陶醉的說,連她站在一邊觀看都沒發現。


    向陽心裏咯了一下,一種不妙的感覺浮上心頭,看著海燕絕美的臉,她這是要翻舊賬嗎?


    “那是我第一次來杜家,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以及你和杜家的關係,看著你和杜海珊一起從那株盆景樹後走出來,我簡直是嚇了一跳,要知道,那個年紀的海燕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能嚇到我,你算是能耐了。”海燕不理會向陽,徑自說,然後轉迴眸光望著向陽,眨了眨眼,以一種很古怪的語氣問:“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杜海珊在盆景樹後麵做什麽?”


    海燕是故意問的,兩人做了什麽,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直到杜海安出聲叫她,才打斷了向陽的好事,吻的如火如荼的倆人才不得不走出來麵對她這個觀眾。


    深邃眸光閃過一抹不自在,向陽很快恢複淡定如常,摟海燕在身前,淡淡的說:“那麽久遠的事情,誰還記得。”


    若這裏不是杜家,向陽肯定吻住海燕喋喋不休的小嘴,避免她說出更多讓他鬱悶的話,他絕對不信海燕當時沒看到自己吻杜海珊。


    要翻舊賬,百分之百對自己不利。


    小宇沒打擾爸爸媽媽,完全當他們是在增進感情,眸光看向爸媽話題的主角,那株沒什麽特色的盆景樹。


    “我記得。”海燕假笑,手肘撞了向陽一下,似笑非笑的問:“怎樣,有沒有舊地重遊的感覺?”


    “說了不記得。”抬手在海燕光潔的額頭敲了一記,年海燕皺眉,向陽趕忙在他敲過的地方落下一吻,柔聲輕喚。“海燕,別記那些有的沒的了,費神。”


    向陽現在是來個打死也不承認,繼續把裝失憶裝到底。


    “向陽,逃避沒有用。”看著向陽,海燕直接戳破他的偽裝。


    “我逃避,有必要嗎?”向陽眉毛一挑,語氣間滿是不在乎,心裏卻是剛好相反的認為,逃避,非常有必要,這樣海燕就發作不起來。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手指戳了戳向陽的胸膛,看著向陽故作不在乎的樣子,海燕眼裏閃過狡黠,趕忙垂下眸子不讓向陽看見。


    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消遣向陽的理由,要是白白放過,她就不是海燕。


    其實,海燕也不是真的想翻舊賬,隻是隨便這麽一提,誰知向陽竟然給她裝失憶,海燕覺得好玩,也就繼續玩下去,反正離杜家的開飯時間還早,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自己找點樂子。


    可憐的向陽,精明一世,糊塗一時,被海燕給當成消遣的對象。


    “走了,別糾結沒有意義又毫無建樹的問題,杜爺爺一定在等我們,小宇還等著見太爺爺呢。”摟住海燕的腰身,向陽轉移她的注意力,往主屋的大門走去。


    “暫時放過你,今晚,你可一定要告訴我,不然我今晚和小宇睡。”海燕故作大方的說,實則卻是威脅向陽,任由向陽帶著她走向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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