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議被拒絕,方秘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繼續。”身體靠向椅背,杜海安擺擺手,示意方秘書繼續剛剛中斷的報告。


    “是,午餐時間,是和孫氏集團現任執行董事共餐,商談關於今年大學畢業生的就業問題,還有,您母親來電話說,希望您今晚迴家用晚餐。”方秘書有條不亂的報告著。


    “晚餐有安排嗎?”杜海安問,母親打電話來要他迴去吃晚飯,不用猜他也知道是因為海珊的事情,有時候他真佩服母親的執著,法院已經定案並且宣判,她竟然還在想著把海珊弄出來。


    並且以為自己能做到這不可能的事情,母親一定完了,他隻是政府官員,沒這項權限。


    “暫時沒有。”再次確認了行程,方秘書迴答。


    “知道了,你去忙吧。”杜海安一雙星目冷冷淡淡,好看的薄唇邊噙著一抹別人看不懂的冷笑。


    “是。”應了一聲,方秘書退了出去。


    杜家。


    嚴雨虹抱著小銳兒下樓,右手臂上掛著手提包,身上穿的也是外出服,顯然,她要出門。


    春媽正穿過客廳往廚房走,嚴雨虹叫住她。“媽,你幫我照顧一下小銳兒,我有事出去一趟。”


    嚴雨虹急走了幾步,抱著兒子來到母親麵前,將孩子交到母親懷裏。


    “雨虹……”抱著小銳兒,春媽看著嚴雨虹,欲言又止,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怎麽了嗎?”正在整理自己衣服的嚴雨虹,感覺到不對,抬頭問。


    春媽想了想,說道:“今晚少爺會迴來吃飯,你早點迴來。”


    昨天女兒和她說要離婚的事情,她一直很擔心,不知道怎麽勸女兒,今天夫人吩咐晚餐要豐富,也說了少爺要迴家吃飯,她希望女兒能和少爺好好談談,夫妻間的問題很好解決,不一定要以離婚結束。


    雖然現在離婚很正常,但保守的春媽還是不希望自己女兒成為失婚婦女之一。


    “好,我知道了。”點了點頭,嚴雨虹爽快的應下來,母親的想法她明白,不過她答應是因,昨晚和杜海安談離婚,杜海安並沒給她答複,甚至沒說兩句話就出了房間,一直沒迴房間,今晚他迴家吃飯,她和他說不定能談妥離婚的事宜。


    嚴雨虹往門口走去,春媽牽著小銳兒的手,送她出門。


    “雨虹,你這幾天都在忙什麽?”春媽邊走邊問,她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雨虹是在安排什麽事情,並且是和雨虹要離婚有關。


    嚴雨虹動作一頓,看著自己的母親,媽媽終於問她了。


    嚴雨虹還沒來得及迴答,一個聲音介入。“是啊,你有什麽可忙的,天天見不到人,你還當不當這裏是家了?”


    春媽和嚴雨虹同時往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李宇蘭站在樓梯口,合身的居家服,臉上畫著淡妝,看起來雍容華貴。


    可她臉上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又破壞了這份雍容,隻餘下衣著的華貴。


    “夫人。”


    “媽。”


    春媽和嚴雨虹同時出聲打招唿。


    小銳兒抓住春媽的手,小身子往後麵縮了縮,躲到春媽身後去。


    李語蘭緩步走過來,看了小銳兒一眼,目光落到嚴雨虹身上,看出嚴雨虹要出門,李語蘭臉色立刻垮了下來,不悅的說:“今晚海安會迴來吃飯,你去廚房幫忙準備晚餐,春媽看著小銳兒就成。”


    不問緣由,理所當然的發號施令。


    “我有事情要出門。”將滑下肩膀的包包帶子重新掛到肩膀上,嚴雨虹語氣淡然如水的迴應。


    四年多的婆媳相處,嚴雨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李語蘭,她也很明白,自己和這個婆婆永遠不會有好相處的時候,這個認知在她決定放棄和杜海安的婚姻後,她對李語蘭也就不用再言聽計從。


    以往聽話,是因為李語蘭是杜海安的媽媽,她尊重她,不曾忤逆她任何的話語,都因為李語蘭是她丈夫的媽媽。


    她努力想和杜家的人相處好,也是因為杜海安,現在,她連杜海安都放棄了,杜家的一切都她來講,都沒了意義。


    “沒聽到我的話嗎?”嚴雨虹的不合作,惹惱了李語蘭,平板上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海安今晚迴來吃飯,身為妻子的你,就算由天大的事情都給我放下,為丈夫準備晚餐是身為妻子的責任,還是你已經忘了,海安是你的丈夫。”


    李語蘭句句為妻之道說出,在在提醒嚴雨虹該負的責任,可聽在嚴雨虹耳裏就是沒事找茬。


    “他快不是了。”垂下眸子,嚴雨虹低低的聲音如喃喃自語。


    隻要杜海安簽字,她們就什麽都不是了,她更加不必去在乎什麽為妻之道。


    “你說什麽,大聲點說,什麽快不是了?”沒聽清嚴雨虹話的李語蘭,蹙眉問。


    怕李語蘭發火,春媽趕忙對嚴雨虹說道:“雨虹,夫人說的是,今晚少爺會迴來,你就別出去了。”


    拚命的對女兒使眼色,雨虹卻像是沒看到般,春媽隻好出聲。


    其實,春媽的身份很是尷尬,她是杜家的管家,見夫人和少爺的妻子意見不統一時,她應該從中調解,這是身為一個管家必須做的事情。可偏偏她又是雨虹的媽媽,女兒和婆婆意見不統一,她這個做媽媽的沒有說話的立場,但她不想女兒惹惱了李語蘭,隻能出聲勸女兒。


    “媽。”嚴雨虹喊了春媽一聲,她明白自己母親尷尬的立場,對母親說:“媽,你先帶小銳兒去樓上。”


    孩子很敏感,她擔心孩子會誤會,讓母親帶走是最好的選擇。


    李語蘭氣極,臉色十分難看,隻當嚴雨虹忤逆她,當過政府官員的李語蘭,哪裏能容忍這個,加上最近因為女兒的事情,被兒子忽視的徹底,所有的怨氣爆發出來,風韻猶存的臉抽搐了幾下。


    怒及反笑,笑容冷厲陰寒,李語蘭語氣十分不屑。“嚴雨虹,你別不識好歹,身在福中不知福,外麵等著做書記夫人的大有人在。”


    “哇。”可憐的小銳兒被嚇哭了。


    孩子哇哇的哭聲響徹整個客廳,讓三個大人都措手不及。


    “小銳兒,怎麽了?”首先反應過來的嚴雨虹,蹲下身單膝跪地,從母親身後牽出哭泣的兒子,心疼的輕撫著他小臉蛋,柔聲哄著。“乖,寶寶不哭,不哭啊!”


    嚇哭了兒子,嚴雨虹心疼的不得了,抱過來柔聲輕哄。


    春媽也蹲下身,加入哄孩子中,隻有李語蘭,她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小銳兒的目光中透著不耐煩。


    “媽媽,奶奶好可怕。”撲入媽媽懷中,小銳兒抱著媽媽的脖子,哭泣著指控。


    嚴雨虹那叫個心疼啊,孩子被自己的奶奶嚇到,這是多麽可悲的事情。


    嚴雨虹暗自在心裏下決定,和杜海安離婚後,她一定將小銳兒帶在身邊,就是求,她也要求到杜海安和爺爺同意。


    “哎呀,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春媽趕忙說道,小心的看向李語蘭的方向,祈求著上蒼不要夫人聽到。


    可惜,上蒼沒聽到她的要求,因為李語蘭已然變了臉色,狠戾的指著嚴雨虹質問:“嚴雨虹,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嗎?”


    “夫人,小銳兒不懂事,您千萬別和他計較,他是無心的。”春媽趕忙解釋,看著雨虹和小銳兒,暗自著急。


    她真怕夫人認為小銳兒的話,是雨虹教的,那就不妙了。


    李語蘭冷笑。“你說的對,小銳兒才三歲多,他確實不懂事,現在小銳兒正是學樣的年紀,大人怎麽教他怎麽學,你們沒少在背後罵我吧,連孩子都學會了。”


    你們兩個字,將春媽也給帶了進去。


    “夫人,我們沒有。”不敢置信的看著李語蘭,春媽喃喃的為自己和雨虹辯解。


    “小銳兒乖,不哭了,媽媽不出門,在家裏陪小銳兒好不好?”抱著孩子,嚴雨虹輕拍著孩子的背,說出自己的決定,此時的嚴雨虹,心思都在安撫哭泣的兒子上,壓根不管李語蘭這個婆婆說了什麽,誤會了什麽。


    “真的嗎?”從媽媽懷裏抬起頭,小銳兒睜著淚眼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的問。


    “真的,來,我們迴房間去玩。”重重的點頭,看著兒子這樣,嚴雨虹覺得,自己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能擱在一邊,兒子最重要。


    不再多說什麽,嚴雨虹抱著孩子走向樓梯的方向,李語蘭覺得自己被忽視了,她本來就站在嚴雨虹前麵,擋住嚴雨虹的路,恨聲問:“嚴雨虹,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嚴雨虹腳步停了下來,對李語蘭的難纏十分無力。


    嚴雨虹想不通,也看不明白眼前這個當了她四年婆婆的女人,爺爺在家時,婆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說話輕聲細語的高貴婦人,爺爺不在家,就成了現在這個兇狠樣,一點小事都能拿來找麻煩,斤斤計較的一如某部電影裏的包租婆。


    也不知道是不是杜海珊坐牢的事情刺激了她,讓她像個不定時的炸彈,就是沒人點火,都能劈劈啪啪的炸。


    “哇。”孩子的哭泣聲拉迴嚴雨虹的思緒,她趕忙安撫孩子。


    “哭什麽哭?就知道哭,我杜家還不夠亂是不是,你還要來添亂。”見小銳兒又哭了,李語蘭煩躁的低吼。


    “媽,小銳兒還是個孩子。”李語蘭兇孩子的做法,讓嚴雨虹都來了氣。


    李語蘭剛想發飆,一個沉穩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鬧什麽,孩子都弄哭了。”


    眾人看過去,杜少凡偉岸的身影正順著樓梯走下來,他看了嚴雨虹和小銳兒一眼,走向妻子李語蘭。


    “老爺。”春媽退開一些,喊了杜少凡一聲。


    “少凡。”見到丈夫下樓來,李語蘭剛剛兇狠的臉瞬間轉為委屈,聲音沙啞的喊著自己丈夫。


    “雨虹,把小銳兒帶上樓,好好哄哄。”步下樓梯,杜少凡對嚴雨虹說道。


    “是。”輕應一聲,嚴雨虹抱著小銳兒上樓去。


    春媽是明白人,見雨虹上樓去,知道老爺和夫人有話說,她也趕忙往廚房走去,客廳一時間變的安靜,隻剩下杜少凡夫婦倆。


    “語蘭,你也是,怎麽和孫子置氣了呢!”來到妻子麵前,杜少凡不讚同的看著她,輕輕訴嘖,妻子有什麽行為,他不知道,但剛剛妻子吼孫子,他聽的很清楚。“小銳兒還是個孩子,因為不順意而哭泣,這很正常,你怎麽能說出他是添亂呢!”


    家裏最近是出了許多事情,但孩子是無辜的,把氣出在孩子身上,杜少凡不能理解妻子這麽做的原因。


    “我不是和孩子置氣。”投入丈夫懷中,李語蘭說道:“少凡,我擔心海珊,不知道她好不好,有沒有飯吃,有沒有穿的,有沒有被人欺負,我好自責,我救不了我們的女兒。”


    想到杜海珊,李語蘭忍不住哭泣,發自真心的哭泣,眼淚巴巴的掉。


    “好了,別難過了,海珊的事情,我們再想想辦法。”擁妻子入懷,杜少凡無奈的勸慰,他也隻是勸慰,心裏很明白,傷害已經造成,他們現在做什麽都已經無法挽迴,隻能盼著女兒刑滿出獄後,好好做人,別在犯錯。


    “法院都已經宣判了,還能有辦法嗎?”李語蘭低低的聲音自杜少凡懷中傳出。


    “會有的,放心吧。”這話,杜少凡都不知道是安慰妻子,還是安慰自己。


    時間準時指向七點,杜家的餐桌已經擺滿了食物,各式各樣,簡直可以和滿漢全席媲美,這是春媽和大廚忙碌一個下午的傑作。


    嚴雨虹和小銳兒,杜少凡和李語蘭也已然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就等著杜海安這個大忙人出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指針到了八點的位置,杜海安的身影仍然沒出現。


    杜少凡知道兒子不會迴來了,看著已然涼了菜,讓大家吃飯,李語蘭摔了筷子憤然走人,杜少凡趕忙跟去安慰,餐桌上又隻剩下嚴雨虹和小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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