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安搖了搖頭,拉著杜海珊離開了。舒愨鵡琻


    杜海安一走,嚴雨虹瞬間如被抽幹了力氣般,滑坐在樓梯口,她真的沒想到,杜海安對自己的影響力還是這麽大,自己今天是走了什麽運,青青才在樓上無意中提到他,轉眼下樓來就見到了他。


    這算什麽?


    老天的捉弄還是自己的機會?嚴雨虹想,大概是前者吧,她可不敢再想成轉機了,上一次慘痛的教訓,夠她汲取了。


    嚴雨虹沒了出去走的心情,轉身往樓上走去,左青青有滿肚子的疑問和好奇心,可她被客人絆住,抽不了身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傍晚時分,嚴雨虹走出青青婚紗,往自己和青青租住的房子走去。


    一輛這車子在她正前方幾米的路邊停了下來,嚴雨虹垂著頭走路,根本沒注意到任何事情,紅綠燈處,嚴雨虹也沒看信號燈,直接過馬路。


    突然,她的手臂被一隻大掌握住往後拉,後作用下,嚴雨虹後退了幾步,身子不受控製的往後跌去,她剛剛放腳的地方,一輛車子飛馳而過,帶來刺耳的輪胎摩擦對麵的尖銳聲和車主的叫罵聲。


    嚴雨虹腦子倏然清明,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滿心的後怕讓她身子無意識地顫抖,抬起頭望入一雙帶怒的黑眸裏。


    “你在想什麽?”杜海安低吼,他不想發火,也沒有什麽事情能足以讓他發火,可就在剛剛,他感覺胸口間那股怒氣,怎麽也壓不住,看著路上的行人投來目光,不等嚴雨虹迴答,杜海安二話不說拉著雨虹大步走到自己停車的地方,打開門將嚴雨虹塞入車內,自己坐上駕駛座,車子揚長而去。


    車子平穩的行駛著,杜海安側頭看嚴雨虹,見她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前方,剛剛的怒氣再次卷入胸臆間,她簡直是不要命了,走不看路就算了,連紅綠燈處的信號燈都無視,越想越有掐死她的衝動。


    他本來開著車送海珊迴家,路上腦子裏不時浮現婚紗店裏,嚴雨虹見到自己時,眼裏的不敢置信和絕望,按理說,幾年不見的人,突然不期而遇,淡然地打聲招唿或是寒暄幾句算正常,但看到他卻是絕望,這就不能不讓人懷疑了。


    當年,雨虹到底因為什麽離開杜家?那晚的事情又給她造成了什麽影響?那麽看好雨虹的爺爺迴家後為什麽隻字未提?


    太多的疑問等著他去找答案,這麽多年來,雨虹離開杜家,他沒特意的找過雨虹,但不表示如今遇到了,他不想去解開這些困擾了他幾年的答案。


    於是,他將車子停在路邊,對妹妹說,他還有事情,讓她自己打車迴家,在妹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開著車子迴到了青青婚紗店門口,他沒進去,就在外麵等著雨虹出來,好在,雨虹沒讓他等太久。


    見雨虹出來,他開著車跟在後麵,本以為雨虹能發現他,誰知,她竟是哪裏都不看,低著頭意味的走路,甚至連紅綠燈都不看。


    “我在前麵路口下車就可以了。”收斂起心神,嚴雨虹轉頭看著杜海安說道。


    剛剛他救了自己,她明白的,由著他將自己帶上車,是因為她知道,杜海安在這個城市有多受人關注,在沒有引起人們圍觀前離開是最好選擇。


    “不必。”薄唇輕啟,杜海安目視前方,拒絕了嚴雨虹的停車要求。


    “什麽?”錯愕的抬頭望著他,嚴雨虹不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麽。


    “我們找個地方談談。”迴頭看了嚴雨虹一眼,杜海安給出解釋。


    “我們沒什麽好談。”下意識的拒絕出口後,嚴雨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這麽快反駁,不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雨虹,相信我,我們絕對有什麽好談。”別具深意的看了嚴雨虹一眼,杜海安目光看著前方車況,表示不想再和她多說什麽。


    嚴雨虹撇開頭,看著窗外飛馳的景物,不是她願意妥協,而是她心裏明白,杜海安認定要做的事情,她的意見根本不會被采納。


    杜海安帶著嚴雨虹到了一家頗具規模的法國餐廳,找了個盆栽邊的位置用餐,兩人點好餐,等著上餐的空檔,嚴雨虹接著四下打量的動作,掩飾心中的不安。


    若是她一個人,或者是和青青來用餐,她都不會這麽不安,可偏偏對麵坐的是杜海安這個不得了的人物。


    對於她們這些默默無聞的人來說,杜海安確實算是大人物了,她很怕引起別人的關注,更怕自己明天上頭條,說某某女人和杜書記一起吃飯,然後是各種不切實際的猜測,流言滿天飛。


    “不用擔心,來這裏用餐的都是高素質人群,不會隨意探別人的**。”看出嚴雨虹的擔心,杜海安好心的解釋。


    嚴雨虹不說話,目光看向一位從身邊經過的侍者,來用餐的人不會探別人**,餐廳的服務員不會嗎?


    要是哪個壞心的人,拍個視頻上傳到網上什麽的,看他還能這麽淡定,不用等到明天,關於杜書記的謠言就會塞滿各大網站平台。


    拿起桌子上的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杜海安說:“向陽對用人的要求很高,即使小至餐廳侍者,都是經過嚴格的挑選,這也是我帶你來這裏的原因,放心吧,我們今天的談話不會有人知道。”


    雨虹的擔心和顧忌他都明白,現在國家抓的緊,對於他們這些公務員更是嚴格要求,稍不注意就被舉報,調查核實就準備下台一鞠躬,情節嚴重的還有可能吃上官司,一世英名因此毀於一旦。


    這就是現實。


    “說吧,想談什麽?”看著杜海安,嚴雨虹直接問。


    他都這麽說了,自己還有什麽可顧忌,可擔心的,隻希望早點談完,她可以早點迴家。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離開杜家?”深邃眸光看著嚴雨虹,杜海安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主,直接問出第一個問題。


    嚴雨虹一激動打翻了自己麵前的水杯,水順著桌子流到她裙子上,杜海安立刻站起身,抽出紙巾遞給嚴雨虹擦拭,嚴雨虹蒼白著臉色擦裙子上的水,棉質的衣料特別能吸水,再擦也是無濟於事。


    看著自己裙子上濕了一大片的水漬,嚴雨虹十分無奈。


    這個小小的意外,轉移了她的難看和羞辱,被趕出杜家,還是以勾引杜家優秀少爺的名目被趕出來,再次提起不過是揭開傷疤而已。


    嚴雨虹控製住身體的顫抖,卻控製不了麵容的蒼白,深吸了好幾口氣,嚴雨虹才虛弱的問:“我離開杜家的原因重要嗎?”


    她以為曾經的傷口隨著時間過去,已經愈合了,沒想到,杜海安一提起,她的傷口又如再次撕開,血淋漓的擺在麵前,嚴雨虹此時才知道,時間並不是治療心傷的良藥,隻是無奈地埋葬了曾經,隻要一提起一樣的痛。


    見嚴雨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杜海安本來想說不重要,此時卻怎麽都開不了口,難怪自己會耿耿於懷,原來雨虹因此受了傷,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上的,身體上的傷口容易愈合,心上的卻愈合不了。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嚴雨虹,杜海安說:“你會離開是早晚的事情,但我不希望你離開杜家是因為我的關係,那晚……”


    “那晚什麽都沒發生,你也不必在意,我離開和你無關。”打斷杜海安的話,嚴雨虹急切的撇清關係。


    那晚的記憶太過深刻,也太過痛,她先是上了天堂,然後被打入地獄深淵,速度快的讓她措手不及,傷的慘重,她一點都不想再提起。


    “雨虹,你先別生氣,聽我說可以嗎?”杜海安溫和的說,幾年前那晚,他記得的不多,隻記得自己喝了酒,在細雨中將雨虹當成了海燕。一時情難自禁,他吻了雨虹,在自家的後花園裏,還被尖叫聲引來的父母及其他人看到,多少人他已經不記得,當時他腦子渾渾噩噩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他吻了雨虹,算是背叛了心裏對海燕純潔的感情,他對自己厭惡不已。


    後來發生了什麽,他完全不知道。


    “我沒有生氣,我有什麽資格生氣呢!”自嘲的一笑,嚴雨虹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也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在杜海安心裏真的什麽都不是,抓起自己的包包站起身,嚴雨虹說:“抱歉,我得走了。”


    “雨虹。”隨即站起身,杜海安在嚴雨虹經過他身邊時,扣住她纖細的手臂,阻止她離開。


    無法解釋心裏的想法,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現在不想放雨虹離開。


    “杜書記,公眾場合你拉著我,這樣不還看吧?”冷下臉,嚴雨虹目光掃了眼自己被杜海安抓住的手臂,提醒他身處何地。


    “我們還沒談完。”


    杜海安從容說道。


    “但在我看來,我們已經談完了,而且,我們並沒有什麽好談。”嚴雨虹再次申明,心裏卻在冷笑,這是談話嗎?分明就是戳她的痛處。


    “我們的談話並沒涉及重點。”相對嚴雨虹的情緒轉變,杜海安一直是淡然從容。


    “那麽,你認為重點在哪裏?”抬眸直視杜海安,嚴雨虹耐著性子問。


    見嚴雨虹這樣,杜海安不忍心逼她,妥協說道:“好吧,你今天情緒不好,我們可以以後再談,吃完了飯我送你迴家。”


    “不用,我自己認識迴家的路。”嚴雨虹不客氣的拒絕,想抽迴自己的手臂,可惜,杜海安無心放開她,她根本抽不迴自己的手臂。


    “我堅持。”杜海安認真的說。


    嚴雨虹看著他堅定的眸子,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大力掙脫開杜海安的手,其實是杜海安有心放開她,走迴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拿起刀叉,狠狠地切著盤子裏的牛排,泄憤。


    杜海安看著雨虹的動作,微微一笑,他毫不懷疑,雨虹將盤子裏的牛排當他的肉在切。


    嚴雨虹抬頭見杜海安欠扁的臉,心裏很是氣憤,卻無處可發,幹脆快速的吃盤子裏的食物,想著趕緊吃完了走人。


    吃的太快的結果是,嚴雨虹被嗆到,放下手裏的刀叉,拍著胸口咳嗽。


    “慢點吃,來,喝點水舒服些。”杜海安由自己的位子起身,體貼的遞上一杯水,大手輕拍著嚴雨虹的背。


    嚴雨虹接過就喝,感覺舒服些了才意識到,她和杜海安現在的動作是多不合適。


    “謝謝。”嚴雨虹說,意思是叫杜海安可以迴自己位子上了,她已經沒問題了。


    杜海安沒再說什麽,迴到自己位子坐下,開始吃自己的食物,嚴雨虹被嗆了下,加上心裏難受,胃口全無,索性不在動刀叉,看著杜海安吃。


    “怎麽了?”抬頭,杜海安問,銳利的目光掃了眼嚴雨虹的餐盤,又問:“食物不合胃口嗎?”


    嚴雨虹搖搖頭,撇開目光看著一邊的盆栽,心說,杜海安,既然對我無意,何必這樣體貼關懷讓我陷入無法自拔。


    你讓我痛的還不夠嗎?


    嚴雨虹哪裏知道,這顯然是不夠的。


    知道嚴雨虹心情不好,杜海安也是識趣的人,直到送嚴雨虹迴家,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嚴雨虹下車就急著走入居住的大樓,沒說再見,她壓根就不想再和杜海安見。


    嚴雨虹開門進屋,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就聽到左青青的詢問聲。“雨虹,你去哪裏了,怎麽才迴來?”


    嚴雨虹看過去,隻見好友坐在沙發上,手裏抱著個小抱枕,正看著她。


    “隨便走走,哪裏都沒去。”拉出拖鞋,嚴雨虹邊換鞋,邊迴答。


    杜海安的事情,她不是想瞞著青青,而是,她怕告訴青青後,看到好友輕視的目光,那是她承受不起的,除了青青,她沒有別的朋友,所以把和青青的友情,她看的很重。


    “你吃晚飯了嗎?要是沒吃,我去給你煮碗麵。”放下手裏的抱枕,左青青從沙發上站起身,準備往廚房走去。


    “別忙了,青青,我吃過晚飯才迴來的。”嚴雨虹趕忙製止。


    “你一個人吃的晚飯?”左青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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