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見海燕板起臉,還質疑他的話,更關鍵是她那欲哭不哭的表情,他徹底的投降了,自覺的把自己的右手送到佳人眼前,讓她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看清他的手。舒愨鵡琻


    向陽想,海燕現在就是叫他去死,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更別說看他受傷的手了。


    海燕雙手捧起向陽的手,目光看著他血肉模糊的手背,心抽痛的厲害。


    “怎麽下手這麽狠,當自己的手不是肉長的啊!”海燕喃喃的抱怨,捧著他的手仔細端詳了一陣,伸手抽了幾張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手背上周圍的血跡,動作輕柔,紙巾碰觸了他的傷口,立刻移開,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弄痛了他。


    向陽看著海燕專注的眼神,心裏悸動不已,一股暖流劃過他冰冷的心間,感覺像是坐雲霄飛車一樣,剛剛他還因為海燕的話而被打入地獄深處,此時,也因為海燕小心翼翼幫他擦著傷口的動作而飄上了天堂。


    過去誰說過,地獄和天堂隻是轉瞬之間,真是一點沒錯。


    大起大落的心情轉換,都是自己甘願的,向陽薄薄的唇角勾起優美弧度,笑的不是很明顯,卻昭示著他現在心情很好。


    無意間瞄見向陽不太明顯的笑,海燕沒好氣的訓話。“你還笑,別以為我會心疼,我鄙視你都來不及了。”


    “好好好,我接受你的鄙視。”心情好了,海燕說什麽向陽都欣然接受。


    “哼。”抬起頭白了向陽一眼,海燕低下頭,繼續擦拭著向陽手背上的血跡,有些已然幹枯,海燕擦不掉,下意識的加重了些力道,換來向陽輕輕地抖了一下,海燕問:“幹什麽?”


    “痛。”苦著俊臉,向陽吐出一個字。


    “你還知道痛啊,打的時候幹嘛去了。”語氣十分不悅,海燕也弄不懂自己,她嘴上說著不會心疼他,其實,心疼的要命。


    向陽說道:“我心痛,唯一的辦法就是以痛製痛。”


    海燕心一顫,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望著向陽,水眸裏閃耀著複雜的光芒,以痛製痛是唯一的辦法,他到底在想什麽?


    向陽凝視著海燕,兩人就這樣對望著,目光在空中交匯,彼此眼中都有著深情流露,忘卻了所有的一起,隻剩下對方,好似天地間就隻有他們。


    時間一刻一刻走過,海燕率先開口,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向陽,以後別這麽做了,我怕。”


    向陽為之一頓,隨即了然海燕的意思,左臂伸出,摟海燕入懷。


    “好。”一個字,代表著他對她的承諾。


    海燕知道向陽是個說話算話的人,得到向陽的承諾,她也就放下心來,安靜地靠在向陽懷裏,兩人誰都沒再說話,相擁著享受這份寧靜。


    可惜,寧靜都很短暫,因為海燕想起向陽手背上的傷,她推拒著向陽,坐迴到副駕駛的位置上。“下車。”


    “海燕,不是這麽殘忍吧,我手痛唉,你趕我下車,我走路迴家去啊?”斂起軟玉溫香離開懷裏的失落感,向陽很無辜的問。


    “就是見你手痛才讓你下車,我來開車。”海燕瞪向陽,他都想到哪裏去了,自己是那麽沒品的人嗎?轉念一想,海燕又覺得,讓他走路迴去,這個提議似乎還不錯。


    “不用,我可以載你迴家,真的,我的手一點都不痛了。”好似怕海燕不信般,向陽舉起自己的右手在海燕眼前晃了晃,證明他真的沒事。


    “我什麽時候說了要迴家,我們是要去醫院,你的手必須給醫生包紮。”海燕挑眉看著向陽,迴家,他想的美。


    他手背上的血跡都幹枯了,傷的那麽重,都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不去醫院看看,她不放心。


    “不用。”


    “嗯。”


    “真的,可以不用……”向陽本來還想做最後的掙紮,他實在覺得自己的手背沒去醫院包紮的必要,見海燕沉下臉,趕緊改口說道:“好吧,聽你的,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海燕滿意了,轉身推開車門下車,繞道駕駛座這邊,站在車門邊,雙手環胸等著向陽下車,車外的冷風吹起海燕的頭發,輕輕掠過她美麗無瑕的臉頰,透出一股嫵媚風情。


    向陽怕海燕站在車外凍著,微微歎了口氣,無奈的妥協,推開車門,長腿邁出車外,車身體微微側開讓海燕坐進車裏,幫海燕關上車門,向陽才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車裏。


    海燕油門一踩,車子如離弦的箭,往醫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杜家。


    “海珊,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的,來把蓮子羹喝了,然後睡一覺,明天早上起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李語蘭手裏端著蓮子羹,勸著坐在床上的杜海珊。


    女兒這樣,李語蘭看的很心疼,海珊從迴到房間起,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坐著,不說話,也不吃東西,她怕海珊餓著,讓傭人給海珊弄了碗蓮子羹來,誰知,眼看蓮子羹都冷卻了,海珊一口沒吃,完全無視她的勸慰。


    杜海珊雙手抱膝,坐在床上,渙散的目光看著一處,喃喃說道:“好不了,永遠也好不了。”


    “海珊。”李語蘭還想勸,卻不知道怎麽勸好。


    她女兒是心病,得新藥醫,向陽就是這個新藥,但她沒辦法讓向陽來,她的麵子向陽根本不給。


    “媽咪,你一定要幫我,一定要幫我。”杜海珊突然伸手抓住李語蘭的手,慌張又急切的懇求著。


    杜海燕今天來算是給她個警告,更糟糕的是,陽也信了杜海燕的話,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妙,如果爺爺和哥哥再信了杜海燕,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不用等向陽出手,爺爺和哥哥就不會放過自己。


    現在她唯一的救星就是媽咪,也隻有媽咪會保自己了。


    想起那件事,杜海珊就很不甘心,明明該受到教訓的是杜海燕,被欺淩的也是杜海燕,為什麽現在杜海燕沒事,所有的悲劇都落在了自己身上,被那些禽獸不如的男人欺淩還不算,杜海燕還來找她算賬,老天的眼睛都長到哪裏去了?


    不知悔改,四個字說的就是杜海珊這樣的人。


    “海珊,你不要搖了,小心蓮子羹倒在床上。”李語蘭忙製止杜海珊的行為,轉身將手裏的碗放到一邊矮櫃上,握住杜海珊慌亂的雙手,溫柔的說道:“別急,慢慢來,我是你媽咪,不幫你幫誰,告訴媽咪,到底要媽咪幫你什麽?”


    她隱約覺得海珊的事情,不是件小事,不過,海珊是她寶貝女兒,再難的事情,她都會幫海珊擺平。


    看著自己媽咪,杜海珊難以啟口,欲言又止。


    “海珊,你不說什麽事情,媽咪要怎麽幫你呢?”李語蘭柔聲問。


    杜海珊眼睛裏閃過複雜,還是沉默以對,見女兒這樣,李語蘭憐惜的拍著她的背,給予無聲的安撫。


    “媽咪,是不是無論我做了什麽,你都會幫我?”杜海珊再次確認,不是她不相信自己媽咪,而是她現在不敢冒一點險,若是她抵死不認帳,還能拖段時間。


    過去的這一個月就是最好的證明,什麽事情都沒有,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或者杜海燕根本就是在嚇唬她,實際上杜海燕沒有證明她出現過的證據,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杜海燕不能拿自己怎麽樣。


    她現在擔心的是,白雪到底死了沒有,白雪一死,自己出現過的人證就沒了,就算杜海燕一口咬定自己出現過,沒了人證,爺爺和哥哥就是想信杜海燕,也同樣沒轍,自己就安全了。


    撫了撫杜海珊的臉,李語蘭說道:“傻瓜,你是媽咪的女兒,媽咪相信,你就是闖禍,也不會是多大的事情。”


    “如果我說,我想毀了杜海燕,並且實施未遂呢?”杜海珊試探的問,眼裏閃過狠毒的光芒。


    李語蘭動作一僵,垂眸看著杜海珊問:“這話什麽意思?”


    毀了海燕,海珊是這意思嗎?


    “我想毀了杜海燕。”杜海珊咬牙切齒的說:“讓她和十個男人風流,並且用單反記錄下來給向陽看,我要讓向陽看看,杜海燕是多麽的淫蕩,多麽的下賤。”


    李語蘭身體一顫,不敢置信的看著杜海珊,眼裏毫不掩飾的震驚和陌生,她真的覺得不認識眼前的人了,這還是她的乖巧的女兒嗎?


    她的女兒那麽乖巧聽話,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


    十個男人,天啊!那是什麽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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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海珊,你沒那麽做對不對?”倏然握住杜海珊的雙肩,李語蘭顫聲問:“你隻是想想而已,並沒有那麽做是不是?告訴媽咪呀。”


    海燕說,海珊欠她的,會是因為這個嗎?不,不可能,她的女兒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不會做,到了這時候,李語蘭還是選擇自欺欺人,若是她相信,就等於承認自己教女無方,是個失敗的媽咪。


    “不,我做了,隻是沒成功,並且讓自己成了受害者。”杜海珊冷冷的笑著,笑容不達眼裏,雙眸空靈地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海珊,把事情所有的經過都告訴我。”李語蘭用命令的口吻說。


    “什麽事情的經過?”茫然的問,杜海珊完整李語蘭的眼眸眨了眨,表情很是無辜。


    “海珊,聽著。”李語蘭握住杜海珊肩膀的手加重了力道,雙眸認真的看著杜海珊,沉聲說:“爺爺已經開始懷疑了,你隻有告訴我事情的經過,我才能想辦法幫你。”


    杜海珊一愣,終於明白了自己媽咪的意思,她稍作沉默,然後一五一十的將事情告訴了李語蘭,除了自己被欺淩那一段不堪的迴憶沒說,她什麽都說了。


    李語蘭聽的膽戰心驚,她怎麽都不敢信,自己的寶貝女兒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十個男人啊,海珊怎麽能想到這麽惡毒的辦法。


    後麵的不用海珊說,她已經能猜到,海珊是自討苦吃了,那些人沒能得逞海燕,自然找海珊下手,這種事情太常見,李語蘭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說杜海珊好了。女人的清白在這個年代已經不值錢,也不是男人擇偶的標準,但如果說男人真的不在意,那都是騙人的,沒有一個男人不在意自己女人給他的不是清白之身,真正不在意的,都是愛女人愛到骨子裏,愛超越了一切,他才能做到不在意。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要怎麽抱住海珊才是重中之重。


    杜海珊哭了,趴在床上很悲切的哭,李語蘭看著杜海珊,又氣,又心疼,語氣難免有些煩躁。“哭有什麽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解決,如何驚這些糊塗的事情瞞住了,如果這些事情,讓你爺爺和哥哥知道,海珊,你想過你的下場嗎?”


    想到自己公公和正直的兒子,李語蘭就覺得十分頭痛。


    杜海珊止住哭泣,抬起淚眼模糊的眼睛望著李語蘭。


    李語蘭訴嘖。“海珊,你真的好糊塗,自己受了委屈就算了,還惹到了向家,向南的死,向陽不可能善罷甘休,輕者坐牢,重者給向南陪葬。”


    “不,我不要。”杜海珊驚恐的喊,坐牢,死,想想都讓她恐懼。“媽咪,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要坐牢,更不要死。”


    “從現在起,聽我的,你能做到嗎?”看著杜海珊,李語蘭嚴肅的問,她又何嚐想看到女兒坐牢或者是死。


    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會拚了全力救女兒。


    杜海珊慌忙點頭,李語蘭又說:“現在,想想看,誰是最重要的證人。”


    “白雪。”咬著唇瓣,杜海珊殘忍的說道:“隻要白雪死了,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能確認白雪死了嗎?”李語蘭問。


    杜海珊搖頭說道:“不能,我接到報信說,向陽和冷燁找來了,我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那裏,路上我又看到了哥哥的車,心想白雪一定死定了,光是白雪綁了孫幽悠,冷燁就不會放過白雪,向南的死,不在我的計劃中,也是我走後發生的事情。”


    “若你說的那個白雪沒死呢?”死人當然不懼,但如果沒死呢,那將會成為海珊的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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