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心念一動,索性丟了手裏的傘,拽住海燕的手臂將她拉起來,雙臂緊緊抱著她,低低在她耳邊到。“好,你想怎麽樣,我陪你。”


    不管你做什麽,我都陪你,向陽是動了破釜沉舟的決心,兩人都生病感冒過,再次淋雨大不了再生一次病。


    “你還不明白嗎?我不要你陪,你走,你走。”崩潰的拒絕,海燕哭喊著,伸出去推他的雙手很是無力。


    海燕心裏很矛盾,既想向陽離開,又不是真的那麽想他離開,尤其在他丟了雨傘說陪她時,心是從未有過的震撼,一個人飄蕩著過了十幾年,生活的酸甜苦辣都嚐試過了,在最為脆弱的時候,突然有人說“你想怎樣,我陪你。”真的很難拒絕。


    國外生活的這些年,雖然有孩子,有孫幽悠,向南,小然住一起,她不算孤單,卻是和向陽陪她,意義心境完全不一樣。


    她趴伏在他懷裏哭,向陽很是心疼,想安慰她,都不知從何安慰起,他並沒問孫幽悠海燕為什麽來她父母墓前。


    “乖,不哭了,伯父伯母看到還會以為是我欺負你。”向陽開玩笑的說,安慰人不是他的強項,他的話沒能止住海燕的淚,向陽心疼的歎息,大手輕拍她的背,低聲哄著她,海燕根本不買賬。


    向陽無奈至極,目光看向墓碑上的照片,他說:“伯父伯母,你們好,我是向陽,曾經是海燕愛的人,現在是愛海燕的人,第一次見麵,有失禮的地方請兩位包涵,我向你們保證,會愛她,照顧她一輩子。”


    海燕詫異的抬起頭,愣愣地看著向陽在自己父母麵前許下一輩子的承諾,雨水劃過向陽線條分明的臉龐,透著一股朦朧的美,他語氣認真,神情真誠而堅定,這樣的向陽海燕從未見過,她一時間見看的懵了。


    “我們先迴去好嗎?”帶著雨水濕潤的大手,撫上海燕蒼白冰冷的臉頰,向陽詢問的聲音很輕,入手的冰冷溫度讓他眉頭緊皺。


    放開海燕,退後一步,向陽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海燕身上,同樣被雨水淋濕的外套,披在海燕身上沒什麽用處,海燕心裏卻升起異樣的感覺,好似自己是他最為珍惜,嗬護的人般。


    腦子裏一幕幕劃過,都是有關他的畫麵,海燕搖了搖頭,沒迴答向陽的話,也沒拒絕他的外套,轉頭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麽。


    向陽見海燕沒理會自己的話,再心疼她,他也不再勸,轉身撿起先前丟下的雨傘,罩在海燕頭頂,將她嗬護在雨傘下,他站在她身邊,默默地陪著她。


    雨傘本來就不夠大,向陽又全心護著海燕,他自己反而被雨水淋了個透徹。


    “向陽,我們迴去吧。”半響後,海燕才低低的開口。


    “好。”聽海燕說迴去,向陽立刻攬過海燕的肩,將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走出墓園。


    坐上車後,向陽把車裏的暖氣開到最大,然後拿出毛巾遞給海燕。“擦擦吧。”


    海燕愣愣地接過,並沒擦臉上的水漬,而是望著窗外的雨幕發呆。


    向陽知道海燕心裏有事,什麽都沒問,油門一踩,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子開走。


    “冷先生,外麵的雨是不是越下越大了?”孫幽悠坐在沙發上,雙手捧著臉,手肘的撐在茶幾上,很是無奈的問坐在她身邊的冷燁。因為眼睛看不見,各種訊息都是靠聽力來確定,冬天屋裏要開暖氣,窗戶和門都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聲音,她聽不到外麵的雨是否停了。


    冷燁從平板電腦上抬起頭,望了眼窗戶的方向,淡然的迴答。“有點。”


    聽了冷燁的話,孫幽悠開始唉聲歎氣。“唉,不知道向陽有沒有找到海燕,雨越下越大,我真擔心海燕出什麽事情。”


    她真的很擔心海燕,孫幽悠開始檢討,自己今天說的話是不是太重了點,戳到了海燕的痛楚,如果海燕因此出了什麽意外,她一輩子都不會好過。


    “你該相信向陽在這個城市的本事。”冷燁說,目光看著平板電腦,上麵提示,有一封兩天前的信件,他隨手點開。


    上麵的消息讓冷燁忽然眯起了眼眸,銳利的眸光變透出危險的光芒,看來,慕尼黑的總部是該好好整頓一番了,自己才離開多久,他們就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大換血的時候提前到了,他已經想好了為組織注入新血的人選。


    孫幽悠還是擔憂。“可是,如果……”


    “沒有可是,更沒有如果。”放下平板電腦,冷燁隨手拿起一個蘋果,三兩下就把蘋果皮削了下來,抓起孫幽悠的手,將果肉放她手裏。“來,把蘋果吃了。”


    “我已經吃了一個蘋果了,再吃一個,我晚上還要不要吃飯了。”孫幽悠抗議,臉上的擔心退去了不少,冷燁說的對,向陽幾乎可以說是這個城市的主宰,找海燕一定沒問題,說不定,海燕現在正和向陽在哪裏甜蜜呢。


    就算不是甜蜜,有向陽陪著海燕,她很放心。


    冷燁說:“沒關係,多吃蘋果沒壞處。”


    “一人一半,不然免談。”孫幽悠語氣不容置疑地討價還價。


    “好,你先吃,剩下的給我。”寵溺的揉了揉她後腦,冷燁笑著答應,拿起平板電腦,又開始處理組織裏的事物。


    孫幽悠滿意了,蘋果湊到嘴邊,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媽咪,翱今天打人了。”病房的門被推開,朵朵人未到聲音先到。


    三個孩子走進來,朵朵湊到孫幽悠麵前坐下,冷燁自動的往邊上挪了些,讓他的兩個寶貝坐的舒服些,冷翱和小宇則坐到另外的沙發上。


    “什麽?”因為嘴裏有蘋果,孫幽悠含糊的問出兩個字,三兩下把蘋果咽下,孫幽悠問冷翱。“翱,朵朵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冷翱迴答的雲淡風輕,仿佛他大人是理所當然。


    冷燁眸光看向冷翱,冷翱坦然的迴視他,父子倆在空中交換了一眼神,誰都沒說話,卻是已經了然對方的意思。


    “為什麽呀?”孫幽悠好奇的問,她是第一次聽說她兒子打架,冷太太顯然忘了,朵朵進門時說的是冷翱打人,而不是和人打架。


    “那人欠打。”還是理所當然的口氣,冷翱酷酷的臉上沒意思表情。


    小宇坐在冷翱旁邊,好奇的看著這個翱哥哥,小家夥眼裏全是崇拜,他是親眼看到翱哥哥把一個那麽高的大人扔了出去,他長大了一定要像翱哥哥那樣。


    “啊,這是什麽說法?”孫幽悠錯愕。


    朵朵撅著嘴說道:“哎呀媽咪,我跟說這事,是因為擔心那個人來訛詐翱,不是讓你發呆的。”


    訛詐翱,冷燁在平板電腦上工作的手指頓了一下,心裏冷冷的想,那人不敢,不管是什麽樣的人,但凡有點眼力,看到翱兒這樣的年紀有如此身手,都不敢再來惹事,一般人家出身的孩子,不可能有翱兒這樣的身手。


    “那人不敢。”父子同樣的想法,冷翱語氣十分鑄錠。


    “怎麽不敢,那個男人看起來很兇的,他還叫他媽咪和他親爸爸離婚。”朵朵反駁。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孫幽悠感覺自己懵了,她怎麽聽不懂兩個孩子在說什麽,什麽男人?不該是男孩嗎?什麽叫他媽咪和他親爸爸離婚?滿腦子的問號在轉圈,孫幽悠覺得自己快暈了。


    冷燁挑了挑眉,不禁從電腦上收迴注意力,看著他的兩個孩子。


    於是,朵朵就將在樓下餐廳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孫幽悠邊啃著蘋果,邊聽閨女說,聽故事,嘴巴動著,是一大享受,朵朵說完,孫幽悠和冷燁終於明白,原來,都是這寶貝女兒惹的禍,翱兒才出手打人,也不算打人,隻是把人丟了出去,而已。


    “冷先生,翱真的沒事嗎?”聽了閨女的描述,孫幽悠還真有點小擔心,她寶貝說那個男人很兇的。


    她剛剛還以為是兒子和別人打架,原來是她兒子打別人,這性質可就完全的不一樣了,人家要是到警局去告翱怎麽辦?


    “你該相信你兒子,他的能力遠遠超出你的想象。”摟了摟孫幽悠,冷燁笑著說。


    他是一點都不擔心翱兒有事,反而還覺得翱兒把人摔出去算是輕了,敢調戲他閨女,剁了豬手都不為過。


    “可是別人來找他麻煩怎麽辦?”孫幽悠問,她沒見過翱打架,自然不知道翱的能力。


    朵朵在一邊望著冷燁,拚命點頭,冷翱坐在一邊,臉上十分淡定,有著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味道。


    “那隻會是找死。”再說,那人也沒了多少機會找翱兒麻煩。這句話冷燁沒說出來,等悠悠眼睛好了,翱兒也該會慕尼黑接受訓練,順便整頓整頓組織內部,給組織換一些新血,以後是翱兒的天下,所以,他讓翱兒自己決定。


    孫幽悠這迴放心了,冷燁是做什麽的,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忽然,孫幽悠驚唿一聲。


    “天,我怎麽把蘋果吃完了。”孫幽悠很是內疚,她說:“冷先生對不起啊!”


    一直乖巧聽著談話的小宇,此時也不禁睜著大眼好奇的看著孫幽悠,朵朵和冷翱對視一眼,疑惑的目光看著他們的媽咪,不明白媽咪吃了蘋果,怎麽還和爹地道歉。


    “沒事,吃了就吃了。”冷燁在孫幽悠臉上落下一吻,笑意在嘴角擴散開來,昭示著他心情很好,窗外的雨並沒讓病房裏溫馨的氣氛散去,反而愈加甜蜜。


    向陽將海燕帶到最近的家,海燕父母的房子,也是他曾經和海燕住過的一套房子,裏麵有他和海燕的衣服,很方便。


    海燕洗了個熱水澡,穿著她以前的睡衣出來,感覺清爽舒服了許多,手裏拿著毛巾擦著濕濕的頭發。


    向陽見她出來,迎上去,關切的開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或者我去給你買點預防感冒的藥來。”


    海燕擦頭發的手一頓,抬眸望著向陽剛想迴答,目光一愣,出口的話語被噎住,他還是穿著那身被雨水淋濕的衣服,頭發上甚至還有水珠滴下,她很疑惑,自己洗澡期間,他都沒去打理自己,在做什麽?


    “你還沒去洗澡?”海燕蹙眉問。


    “我怕你有事叫我。”向陽很自然的說,倏然,意識到海燕是在關心他,深邃瞳仁掩不住的笑意,他說:“沒關係的,我身體好不會生病,放心。”


    海燕看著這樣的向陽,心裏五味陳雜,他居然是怕自己有事情叫他,才沒去換下那一身濕透了的衣服。


    想到他前段時間生病發燒,海燕說:“你去洗澡換衣服。”


    “可是,你……”


    “我會等你出來。”打斷向陽的話,海燕給予保證。


    向陽滿意的笑了,他不去洗澡還有個原因,怕海燕單獨一人走了,他又要出去找她,找她是無所謂,主要是外麵下著雨,怕海燕出意外。


    “我很快出來,保證不讓你久等。”向陽說完,走進浴室。


    海燕看著浴室關上的門,忽然感覺他有時候和小宇很像,很孩子氣,無奈的歎了口氣,走向窗戶邊,看著外麵的雨幕,邊動手擦濕漉漉的頭發。


    向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向南坐在椅子上,背靠著椅子背,眉宇間掩不住的疲倦,閉上酸澀的眼眸,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腦子裏出現孫幽悠淡然的臉,如果悠悠眼睛看不見了,她就不能再騎她喜歡的摩托車,悠悠該多難過。


    悠悠是那麽的喜歡騎摩托車,而騎摩托車最為重要的就是眼睛,如果可以,他願意將自己的眼睛換給悠悠,還有海燕,怎麽才能讓海燕和老大和好。


    向南想不通,海燕不堅持不和自己離婚的理由,他們結婚前明明說好了,隻要海燕找到那個愛她的人,他們可以馬上離婚,還海燕自己。


    他百分之百確定,老大是愛海燕的,海燕也愛老大,不然,海燕不會那麽心甘情願的生下小宇,並且讓小宇和自己姓向,與其說小宇是跟他姓,不如說小宇是跟老大姓。


    這時,敲門聲響起,沒等向南迴應,門被從外麵推開,封憲優雅的笑臉出現,徑自走進辦公室,來到向南對麵,拉開椅子坐下,見向南閉著眼睛,神情很是疲憊,封憲掃了眼辦公桌上看了一半的文件,他問:“二少,還沒準備迴家呢?”


    向南睜開眼睛看著封憲,沒說話,就這麽看著他。


    封憲眼珠轉了轉,語氣怪異的問:“二少,你看著我做什麽?我很怕怕的說。”


    封憲誇張的做了個害怕的表情,兩手一攤,放在椅子兩邊的扶手上,身體放鬆,要是他能將腳放到辦公桌上,那就更愜意了。但這隻能是想想,封憲不敢付諸行動,不要說二少還在這裏,讓總裁知道,他就死定了。


    “封憲,你說女人怎麽就這麽難懂呢?”向南突然問。


    封憲嚇的從椅子上倏然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因為慣性向後退去,睿智的眸子裏閃過錯愕,向來精明的腦子有片刻的短路,他錯愕的看著向南,那張俊美的臉上平靜的什麽都看不出來,還是少了一如既往的溫和笑意。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為情所困啊!


    要說為情所困,應該是總裁才是,畢竟,二少現在的二少奶奶,可是總裁找了五年之久的女人。


    向南好整以暇地看著封憲,一副等著他迴答的樣子,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話如炸彈般,把從容淡定的封特助給炸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封憲清了清嗓子,拉過另一張椅子坐下,身體往前傾了些,看著向南說道:“這個問題很深奧,得見仁見智。”


    一句廢話就這麽出口。


    向南白了封憲一眼,他這說了等於沒說,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有節奏的敲著,封憲看著向南這個動作,心想,向家的人都有這個動作,總裁在想事情的時候,也喜歡這麽敲著桌麵,好似這麽做,能很快想到問題的關鍵般。


    向南又問:“那怎麽才能讓一個女人和你離婚呢?”


    平時就封憲點子多,向南決定很虛心的請教一迴。


    向南很想海燕和向陽早點和好,他也算是功德一件,跟海燕談了之後,海燕的堅決讓向南很無奈,可謂是病急亂投醫了,連封憲都問上了。


    封憲驚訝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他簡直不敢想象,二少居然問他,“怎麽才能讓一個女人和你離婚呢?”天啊!二少不會是想和二少奶奶離婚,那真是太好了,二少離了婚,總裁就有機會了,封憲剛剛才在心裏歡唿。


    忽然,他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最為關鍵的主角,心裏的想法,二少既然問他,說明,杜海燕不願意離婚。


    為什麽啊!這個杜海燕到底是怎麽想的啊!怎麽說總裁都比二少好吧!封憲心裏不平衡了,義憤填膺的他,一個沒控製住,臉上出現類似憤怒的表情。


    “封憲,我問你話,你給個我想什麽呢?”向南蹙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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