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爸,您的身體狀況,醫生怎麽說啊?”進到病房,李語蘭放開丈夫的手,走到病床邊,幫老人將被子拉高了些,看著病床上坐著的老人,關切的問。


    “你們怎麽迴來了?”目光慢慢從窗外收迴,杜爺爺看了兩人一眼,淡然的問。


    他記得,自己沒讓人通知少凡夫婦。


    李語蘭解釋說:“海珊嚇壞了,她來電話說,您進了醫院,醫生說還要住院,我們就立刻趕迴來了。”


    “我又沒事,大驚小怪做什麽?”麵色一沉,杜爺爺十分不悅。


    李語蘭臉色有些掛不住,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杜少凡,多年的夫妻相處,杜少凡當日看懂了妻子求救的眼神,他走上前。“爸,您的健康才最重要,別的都是其次。”


    杜爺爺哼了哼,倒也沒再說什麽,他的本意是不通知兒子和媳婦,免得耽誤他們的工作,既然他們夫婦都迴來了,再說什麽都沒了意義。


    “爸,媽,你們迴來了?”杜海安平靜的問候,手裏端著個盆子,從洗手間走出來。


    杜少凡點了點頭,李語蘭微笑的有點勉強,她剛剛在杜爺爺這裏碰了一鼻子灰,心情自然受到影響,在看到杜海安端的盆子時,她徹底的笑不出來了,盆子裏裝了半盆水,冒著白色的霧氣,一塊毛巾在裏麵,可想而知做什麽用的。


    李語蘭目光閃了閃,她問:“海安,你在這裏照顧爺爺,工作怎麽辦,雨虹和海珊呢?”


    看到自己兒子給公公端洗臉水,她心裏很不舒服,怎麽說自己兒子也是這個城市的一把手,在這醫院做著護工的工作,她覺得有損兒子的麵子,這種事情本該是由兒子的妻子,嚴雨虹來做。


    杜少凡沒說什麽,隻是蹙了蹙眉心,雨虹沒工作,海珊的工作可去可不去,這兩人沒在這裏照顧爺爺,反而是最忙碌的海安在這裏,也難怪妻子不悅了。


    “她們晚點會過來,給爺爺送來早餐,我再去上班。”杜海安迴答,把手裏的水盆放到一邊的床頭櫃上,擰出毛巾,遞給坐在床上的杜爺爺。“爺爺,洗把臉。”


    杜爺爺接過溫熱的毛巾,先擦臉,然後再擦雙手。


    “海燕呢,來看過爺爺了嗎?”李語蘭又問。


    她一個問題,換來三個人的注視,杜爺爺,杜少凡,杜海安,三人都看著她,眸光複雜。


    李語蘭心裏本就有氣,無心的一句問話,又引起了公憤,雖然有些心虛,但表麵上還是平靜地看著三人。


    杜少凡眉頭蹙的更緊了,卻沒說話。


    杜爺爺渾濁的目光一沉,手裏的毛巾不自覺的捏緊。


    “我們沒告訴海燕。”杜海安趕在杜爺爺發飆前,開口迴答李語蘭的問題。


    杜海安目光深沉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他雖然不知道母親為什麽提起海燕,爺爺動怒了卻是真的,醫生說過,爺爺的血壓不能動怒。


    “為什麽不告訴她,她也是爺爺的孫女,爺爺生病了,她自然該來看望。”李語蘭直接無視杜海安,繼續說道。


    “語蘭。”妻子一向精明,今天卻犯了糊塗。


    “媽。”這迴,杜少凡和杜海安都出聲提醒,杜少凡拉住妻子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杜爺爺目光瞪向李語蘭,李語蘭這才認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杜海燕一直是杜爺爺心裏的一個結,隻要杜海燕一天不迴杜家,這個結就一天解不開,她剛想道歉。


    “行了,都出去。”杜爺爺冷厲的聲音傳來,連帶杜少凡父子,都在被攆之列。


    “爺爺。”杜海安擔憂地看著自己的爺爺,母親今天是真的過分了,明知道海燕和爺爺之間的不愉快,她卻一再的提起海燕,來讓爺爺心裏不快,他真的很擔心,爺爺被氣壞了身體。


    “爸。”杜少凡的想法和杜海安一樣,本打算勸幾句,杜爺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杜爺爺沉聲說:“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認清事實的李語蘭,趕忙道歉:“爸,你不要生氣啊!我說話無心的。”


    她話才一說出口,杜爺爺就將手裏的毛巾扔了過去,毛巾擦著李語蘭的衣服掉到地上,李語蘭嚇的不敢再吱聲,臉色蒼白的看著杜爺爺。


    “好了,先出去。”杜少凡握住李語蘭的手,將她拉了出去,妻子踩到了爸的痛楚,他心裏明白,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隻能順著爸的意思,先出去,等爸的氣消了,他們再進來賠不是。


    杜海安也是明白人,他知道,爺爺其實很希望海燕來看看他,卻沒讓他通知海燕,母親再背後說海燕的不是,等於是撞在了槍口上,他和父親都有出聲阻止,母親卻不理會,一意孤行的往爺爺的痛處踩,爺爺當然生氣了。


    杜海安沒幫自己的母親說話,平靜地走了過去,蹲下身撿起毛巾,走迴床邊,將毛巾放迴到水盆裏,端起水盆走進洗手間。


    杜爺爺狠狠地閉上眼睛,平息著心裏的怒氣,他心裏很清楚,語蘭說的沒錯,他病了,海燕是該來看看他,可他卻沒勇氣告訴海燕他病了。


    即使他心裏真的很希望海燕能來看看他。


    杜海安從洗手間走出來,見杜爺爺正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沒去打擾爺爺,邁步走出病房,輕輕的關上門。


    “海安,爺爺到底是什麽病啊?”見杜海安出來,李語蘭慌忙拉住他的手臂問。


    “不是什麽嚴重的病,爺爺年紀大了,在醫院裏觀察兩天,如果沒大礙,就可以出院迴家了。”畢竟是自己母親,杜海安即使心裏不悅,還是很溫和的迴答母親的問題。


    “那就好。”放開杜海安的手,李語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臉慶幸。


    “真是萬幸,沒什麽大病就好了。”杜少凡也鬆了口氣,聽女兒說老爺子病了要住院,迴來的一路上,擔心不已。


    “對了,海安,我和你爸迴來了,就由我跟你爸來照顧爺爺,你去休息一會兒,工作可不能出任何的差錯。”李語蘭真心心疼兒子,現在杜家,幾乎都是海安在撐著,她和丈夫的工作都不是重要職務,隻有海安的市委書記,才是實權。


    杜家以前的支柱是老爺子,現在是杜海安。


    “好吧,我先去上班。”點了點頭,杜海安邁步往電梯的方向走去,倏然,他停下腳步,轉過身,幽深的目光看著他的媽媽,溫和的說道:“媽,希望你以後不要在爺爺麵前說海燕的不是,你該知道,爺爺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


    “行了,媽有分寸,你小心開車。”對於自己兒子的提醒,李語蘭沒一點的生氣,她反而是笑著接受。


    海安說的沒錯,老爺子確實不喜歡有人在他麵前說另一個人的不是,何況還是老爺子在乎的海燕,她剛剛的確不理智了。


    杜海安走後,李語蘭看著自己的丈夫,她問:“少凡,你有沒有覺得,海安特別的在意海燕的事情?”


    “他一直是這樣,有什麽好奇怪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杜少凡說道:“走吧,我們去問問醫生,爸的身體有什麽注意事項。”


    是這樣嗎?李語蘭在心裏問自己,沒有答案,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和丈夫一起往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向家。


    小宇的房間,海燕幫小宇穿上厚厚的外套,在衣櫃裏翻出一頂可愛的帽子,海燕對小宇招了招手。“寶貝,來,看看這頂可愛的帽子,外麵天氣冷,帶著帽子暖和些。”


    小宇看著自己媽媽手裏拿著的帽子,秀氣的眉頭擰了擰,乖巧的走了過來,任由他媽媽給他戴上。


    “媽媽,媽咪的病還沒好嗎?”看著海燕,小宇疑惑的問,小宇從小是個健康的寶寶,生病都是很小的感冒,根本不需要住院,所以,在小家夥的認知裏,沒有在醫院超過一天的記錄。


    昨天才在醫院看了媽咪,今天還要去,他表示很困惑。


    由於海燕是蹲著身子,可以和小宇麵對麵,海燕迴答說:“醫生叔叔說,還需要些時間,所以,我們沒事,就去醫院陪媽咪。”


    看著孩子戴著可愛的帽子,海燕笑的很幸福。


    “這是要出門?”一個聲音響起,母子倆同時看過去,見向陽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擰眉看著他們,那擰眉的樣子和剛剛小宇擰眉的樣子,如出一轍。


    “寶貝,你先到樓下去等媽媽。”海燕反應過來,拍了拍小宇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好。”爽快的答應,小宇在海燕臉上親了一下,放開海燕,蹭蹭的朝向陽跑去,小家夥站在向陽麵前,仰著頭對向陽說:“大伯,小宇和媽媽要去醫院看媽咪。”


    小宇沒聽到他媽媽迴答大伯的問題,他來迴答,說完,也不等向陽迴應,小家夥又邁著短腿走出門。


    向陽關上門,走向海燕,海燕此時已經站直了身,定定地看著向陽,一副準備和他談話的樣子。


    她讓孩子先走,就是有話要問向陽。


    “早上不是才去了醫院,下午又去做什麽?”來到海燕麵前,向陽蹙眉問。


    他沒忘記,吃早餐的時候,他讓小宇到她的房間找她,她卻不在,他打她電話,她說在醫院,她去醫院,除了看孫幽悠,沒別人。


    “探病。”海燕迴答,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孫幽悠的病因還沒查出來?”向陽又問。


    “查出來了,有些棘手。”海燕迴答。


    兩人一問一答,這讓向陽想起,海燕還是他床伴的時候,兩人的說話方式就是這樣,一問一答,沒半句多餘的話,他心裏一動,走到海燕麵前,伸出手攬過她的身體,讓她靠著自己,他說:“海燕,以冷燁的身份,什麽醫生找不到,孫幽悠的病,你不用太擔心。”


    海燕對孫幽悠的關心,老實說,他很嫉妒,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知道。”低低的迴應,海燕想到自己留下的目的,她輕輕推離向陽的懷抱,抬起頭看著他。“向陽,有件事我想問你。”


    懷裏失去她溫熱的體溫,向陽心裏一陣失落,還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垂眸凝視著她問:“什麽事?”


    海燕躊躇著,看著向陽的眸子閃爍不定,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麽問,或者話問出口後,向陽會有什麽反應。


    “你是不是跟向南說了什麽?”一咬牙,海燕問出她糾結的問題。


    向陽一頓,深邃的目光暗沉下來,凝著她,緩慢的靠近她,海燕害怕的後退了一步,向陽進一步,海燕又退了一步,向陽沒再逼近,輕啟唇,卻是反問道:“為什麽這麽問?”


    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丁點兒情緒,麵色平靜如湖麵,眸光犀利逼人,這樣的向陽,才是危險的。


    忍住心裏湧起的害怕,海燕說道:“向南說要和我離婚,原因是我們兩個要結婚,我從來就沒想過跟你結婚,也希望你不要在向南麵前說什麽讓他誤會的話,我們是不可能的。”


    “你從來沒想過和我結婚?”向陽問,幽暗的眸子微微眯起,好似她要是敢說是,她就死定了。


    此時的向陽,如一隻隨時對獵物出手的豹子,海燕無疑就是那隻可憐的獵物。


    “是,我是向南的妻子,怎麽可能想和你結婚。”不敢看向陽,海燕低著頭,硬著頭皮說出這句實話。


    她能感覺到自向陽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可是她沒辦法,如果不和向陽說清楚,向南真的會和她離婚,這段日子的相處,她知道,向南對向陽的尊敬,可以說,隻要是向陽的要求,向南一定會去做。


    和她離婚更是不在話下。


    她還真敢說是,向陽氣極,大手陡然伸出,握住海燕纖細的手臂,逼迫她看著自己,向陽堅決說道:“不要給我拿這個當借口,你根本就不是老二的妻子,你是我的女人。”


    “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早就不是了。”望著向陽,海燕幾乎絕望的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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