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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海燕不是沒聽見,而是有些意外,吃飯,他陪她去吃飯嗎?


    他們認識了四年,在床上纏綿無數次,卻從來沒坐在一起吃過飯。


    向陽眸光變的深邃了一些,卻還是紳士的詢問她的意見。“想吃中餐,還是西餐?”


    “我不去。”海燕想也沒想就一口拒絕,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緊繃起來。


    向陽眼眸變的幽深而森冷,猶如兩道犀利的小刀刃朝海燕射去,冷冷說道:“你有說不的權力嗎?”


    海燕瞪著他,豔麗的臉上神情雖然平靜如常,但她的內心其實早就已經一團糟,甚至有些期待跟他一起用餐,可是,現在她不能跟他單獨見麵,不能跟他獨處,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說出對他的愛,他接受還好,若是不接受……


    在向陽森冷的目光下,海燕隻能妥協吐出兩字。“中餐。”


    直到向陽的車停在一家餐廳門口,向陽下了車,從車頭繞過來給海燕開車門,待海燕下了車,向陽拉著她朝餐廳走去。


    當海燕看清餐廳的名字,嘴角一抽,這家西餐廳是上次她跟杜海安來吃的這家,也是他跟杜海珊來的這家。


    “不是吃中餐嗎?”海燕蹙眉問道,帶她來西餐廳做什麽?


    “西餐。”向陽睨了她一眼,堅定的吐出兩字,海燕嘴角再次一抽,他既然決定了,幹嘛還假惺惺的問她的意見?還是他故意跟自己作對,她吃中餐,他就要吃西餐,她吃西餐,他就要吃中餐,早知道就說吃西餐了。


    海燕默默的切著盤子裏的牛排,眸光卻時不時瞄向坐在她對麵的向陽,一顆心七上八下地忐忑著,他到底是什麽意思?選餐廳,他選這家,他們這個位置,恰好是上次她跟杜海安的位置。


    上次她跟杜海安用餐那次,這家餐廳的生意很火,而這次除了她跟向陽,便沒有一個人,就連服務員上了菜都不知跑哪兒去了。


    海燕不知道的是,這家西餐廳也是向氏旗下的產業,他在帶海燕來之前,就給餐廳的經理打了電話,停止迎業兩個小時。


    沉默的氣氛中透著一絲壓抑和緊繃,海燕嚼著牛排,胃裏一陣翻騰,海燕將嘴裏嚼著的牛排吐了出來,準備捂嘴朝洗手間跑去,惡心味兒又淡去,如果是以前,海燕會上洗手間,而這次她卻忍著沒去。


    “怎麽了?”向陽擔憂的問道,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即使她化了淡妝,他依舊能看出來。


    “嚼到骨頭了。”海燕隨意找了一個理由,最近不知怎麽迴事,吃第一口時,吃什麽都覺得惡心,接下來就沒事了。


    海燕懷疑自己是不是得胃病了,等過段時間看看,若是再這樣,她一定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自從爸媽去世,海燕很珍惜生命,一點小病,她都要上醫院。


    “你想要我揍你嗎?”向陽臉上的擔憂被一抹陰戾取代,這是牛排,怎麽會有骨頭?他們家的西餐廳,什麽食材都過硬,質量絕對保證,吃牛排吃到骨頭,他們的主廚是當假的嗎?


    “你激動什麽?又不是你家開的餐廳。”海燕瞪了他一眼,拿起刀叉,叉起一塊牛排放進嘴角,越嚼越美味,真不是她吹,這家西餐廳的東西真好吃,雖然貴了點。


    向陽咬牙,很想對她吼,這就是他家開的餐廳,見她美美的吃了起來,向陽不忍心打擾她。


    十分鍾後,海燕解決完食物,輕輕放下手裏的刀叉,定定的看著優雅從容用餐的他,她都吃完了,他才吃了一半,還真是細嚼慢咽。


    “怎麽了?”向陽感覺到海燕在盯著自己,頭也不抬慢條斯理的繼續吃著。


    “飽了。”海燕吐出兩字,將雙手放在雙膝上,很有耐心的等著向陽吃完,她是第一次跟向陽用餐,不曾想到向陽居然吃得這麽慢,早知道她就該跟著他的速度。


    向陽細嚼慢咽,顯得她狼吞虎咽。


    聞言,向陽緩緩抬起頭來,看了她幾秒,然後抿著薄唇輕輕點頭,放下手中的刀叉,優雅的拿起餐巾擦了擦手。


    海燕看著他盤中還剩一半的食物,又看著漫不經心擦著手的向陽,很是鬱悶,她是說自己飽了,而不是在說他飽了。


    海燕輕蹙著眉頭,指著盤中他剩下來的食物。“浪費可恥。”


    “我錢多。”向陽用海燕經常用的話來堵她。


    海燕緊抿唇,你是大爺,我錯了。


    兩人陷入沉默中,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壓抑,海燕正準備開口時,向陽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我會跟海珊訂婚。”


    孫家。


    冷燁站在孫幽悠房間的門口,抬手想敲門,還沒碰到門,他垂下了手,想到昨晚她跟著向南走了,冷燁心裏真是又怒又痛。


    是他帶她去小北那裏接孩子,意外知道她認識小北,他還震驚著她居然和小北認識,她就抱著孩子和向南走了,把他丟在小北那裏,可見,孫幽悠信任向南多於他,他冷燁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她和向南走後,他沒立刻追上,而是詢問了小北是怎麽認識孫幽悠,小北隻說是在法國就認識,多的就沒了,他知道,小北和他一樣,真心當成的朋友,可以分享秘密,但不會透露朋友的任何信息。


    這是他們對朋友負責的一種態度。


    昨晚他在小北那裏和小北一起喝酒,兩個為了同一個女人心情不好的男人,喝起酒來毫無節製,冷燁後來幹脆沒迴來,今天他迴來,先迴自己的房間洗了個澡才過來,其實,他也不確定孫幽悠在不在家,畢竟,昨晚孫幽悠是和向南一起離開。


    冷燁最終還是沒敲門,他轉身朝樓下走,樓梯口處李嫂正好這時候上來,看到冷燁,很自然的以為他是剛剛從孫幽悠的房間出來,李嫂笑著說:“冷少爺起來了?叫小姐一起下來吃飯吧。”


    冷燁一愣,李嫂笑著轉身下樓去。


    李嫂的話間接的告訴了他,孫幽悠在房間裏,冷燁又走迴孫幽悠門前,這次他一點猶豫都沒,直接敲門。


    一次沒人來應,冷燁也不放棄,既然李嫂讓他叫孫幽悠下樓吃飯,就是能肯定孫幽悠在房間裏,沒來應門,可能還在後怕中,朵朵不見的三個多小時裏,那個小女人嚇壞了。


    冷燁又敲了一陣門,他開始擔心,她們母女吃早飯了沒。


    房間裏,孫幽悠抱著朵朵坐在床上,兩人都沒睡,睜著眼睛看著,孫幽悠心裏的後怕沒減少一分,她要隨時看著朵朵,就怕自己一個轉身,閨女又不見了。


    這次的意外,孫幽悠最自責,是她帶著孩子去廣場玩,她卻為了去追向南,而丟下了朵朵一個人,好在朵朵是遇到了小北。如果是別人,或者正如那個警衛說的被綁架,又或者像新聞裏報道的那樣,被人販子拐走,隨便賣到國外,朵朵還是個剛滿三歲的孩子,會遭遇到什麽,孫幽悠簡直不敢往下想。


    孩子又迴到了她的身邊,她說什麽也不要再離開孩子,好似是感應到了孫幽悠的擔心,朵朵很乖,從早上醒來看到媽咪,她很高興,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家的。


    這種高興很快就因為,早餐在自己房間裏吃變成了疑惑,吃了早餐後,媽咪不讓她出房間,還時時在她身邊,雖然朵朵不明白為什麽,但她能感覺到媽咪在害怕,懵懂的她,向來聽媽咪的話,也就很乖巧地呆著媽咪懷裏。


    “媽咪,有人在敲門。”朵朵從自己媽咪懷裏抬起頭,眨著大眼望著自己媽咪,她剛剛就聽見一次,見媽咪沒理會,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也沒理,第二次又響起,她這次能確定是媽咪沒聽到了,所以她提醒媽咪。


    孫幽悠低頭看著朵朵紅撲撲的小臉,微微一笑,敲門聲她聽到了,她不想理會,隻想抱著她的寶貝,什麽都不管不顧了,就顧好她的寶貝。


    第二聲傳來,她還是沒動,寶貝都提醒她了,孫幽悠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原來是午飯的時間到了,她想,該是李嫂來叫她和寶貝吃飯了,她自己不覺得餓,朵朵卻是在長身體的階段,不能餓了孩子。


    孫幽悠在朵朵額頭上輕輕一吻,放開朵朵,自己爬下床,去應門。


    門一開,冷燁高大的挺拔的身軀站在門外,深邃瞳仁看著她,裏麵複雜難明,孫幽悠下意識的準備關門,冷燁卻先她一步,大手按在門上,不讓她關上。孫幽悠又試了兩次,均未能如願,她怒了,澄澈瞳眸瞪著冷燁,沒有溫度的聲音問:“冷燁,你很閑嗎?”


    孫幽悠隻有在諷刺冷燁的時候,會叫他冷先生,其餘時間都是連名帶姓的叫。


    “大白天關在屋子裏做什麽?”黑眸往屋裏看了看,冷燁隨意問著。


    “不要你管。”孫幽悠見他往裏看,以為他要進去,立刻用身體擋住了門口,她的房間是她和朵朵的,她不想任何人來侵占她們母女的領地。


    “我不想管你,你把孩子關在屋子裏做什麽?”淡淡的聲音問,他的意思很明顯,他關心的是孩子,至於孩子的母女,他不關心。冷燁看著孫幽悠的動作,勾唇一笑,他要是想進屋裏,就憑她也想擋住,太多此一舉了。


    孫幽悠垂眸,咬著唇不說話,冷燁的話太嚴重了,她承受不起,自己沒把孩子關在屋子裏,她隻是想隨時能看到朵朵,最好的方法就是呆在自己的屋子裏。


    冷燁也意識到自己的話過於重了些,孫幽悠把朵朵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他這麽說等於是在她傷口上撒鹽,但她這樣困住朵朵的自由,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緩和了聲音說道:“呆在屋子裏,朵朵是不會再丟,你也能安心,可你想過沒有,孩子正是好動的年紀,你不讓她出門,她會有多難過,曬不到陽光,對她的身體和心裏發育都會有影響。”


    孫幽悠抬頭,赫然的望著冷燁平靜的臉色,他會這麽說,她很意外,如果換做平時,她一定會很高興,因為冷燁的話語間都是對朵朵的關心。可如今,她差點失去朵朵的後怕還沒過去,她聽不進任何的勸解,隻想著用自己的方式來保護朵朵,再不讓朵朵有一點的危險。


    “我沒有關著朵朵。”孫幽悠說道:“我的孩子在我身邊,她不會難過。”


    冷燁一頓,差點反應不過來,她竟然兩句話混在一起說,該說她反應慢,還是故意在整他,孫幽悠的結症在哪裏,他知道,主要是朵朵不見這一次,把她嚇破了膽,連出門都害怕。


    想改變這樣的現狀,唯一的辦法是轉移孫幽悠的注意力,讓她忽略掉孩子差點丟了這件事,冷燁嘲諷地問:“孫幽悠,你什麽時候變成驚弓之鳥了?”


    他還記得以前的孫幽悠,個性叛逆,為所欲為,標準的不撞南牆不迴頭,即使撞了南牆她也不迴頭,現在的她,真的變了很多。


    “驚弓之鳥。”孫幽悠想了想,說道:“還有更貼切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對於冷燁的嘲諷,孫幽悠完全不在意,他說的對,她確實是怕。


    “我不是來聽你自嘲的,帶朵朵下樓吃飯。”她自嘲的話語,冷燁聽了很不舒服,見轉移她注意力沒用,不再繞彎,直接說明來意,孫幽悠根本就一心都在上頭,耐心沒了,他推在門上的手一用力,想進屋。


    孫幽悠一驚,趕緊擋著門,快速說道:“不,我們不去。”


    她不想離開房間,至少今天不想,她也知道逃避不是辦法,可隻要想到朵朵丟了的可能性,她心就會抽痛。


    “孫幽悠……”冷燁的警告聲剛起,就被孫幽悠打斷,她急切的說:“我說過了,叫你不要管我們。”


    她隻想和孩子安靜的呆著,誰都不要來打擾,自己沉澱心裏的恐懼。


    “我管我的妻子女兒,有什麽不對?”孫幽悠一再的叫他不要管,讓冷燁憤怒,拿出他身為丈夫的身份,理所當然的管。


    “我們不是。”孫幽悠立馬反駁。


    “孫幽悠,你有膽把我們的結婚證書拿出來,說你不在我的妻子欄上,朵朵的父親欄上不是寫著冷燁兩個字。”冷燁犀利的眼眸看著她的臉,看她還敢否認。


    “你……”找不到反駁話語的孫幽悠,隻能你出一個字,沒了下文。


    “不敢嗎?”冷燁漸漸俯下身,靠近孫幽悠,俊臉停在離她臉頰的十厘米處,低沉的聲音劃出。“我很好奇,冷太太,你當時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和我辦理了結婚登記。”


    他查過他們辦理結婚登記的日期,那是時候,孫幽悠被孫耀文打成重傷,離開後,第一天迴到家裏,也是在這個房間,他發現她迴來了,迫不及待地上來見她,不意外的又是一番爭執,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居然和自己辦理了結婚登記。


    說孫幽悠愛上他,根本不可能,說她是想設計他,這他還能信,她又一次向他證明了一點,沒有事情是她孫幽悠做不出來的。


    確實,拿結婚當兒戲的,真沒幾人敢做。


    “我錯了還不行嗎?”望著近在咫尺的俊彥,孫幽悠沒骨氣的想後退,但她不能,後退就等於讓冷燁進門,她不想他打擾自己和孩子。這段自己主導的婚姻,她現在後悔死了,他卻一再的往她痛腳上踩,孫幽悠望著冷燁認真地說:“我們現在就去離婚。”


    冷燁眼眸裏冷冽閃過,心裏怒氣翻滾,他強行壓製住,寒聲問:“你以為婚是那麽好離的?冷太太。”


    冷太太兩個字,砸進她心裏,讓孫幽悠覺得是最大的諷刺,是提醒她,她幹了什麽蠢事,現在想擺脫都擺脫不了。她頓時泄氣,聲音有些無力的問道:“冷燁,你究竟想怎樣?”


    這樣逼迫她,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孫氏已經是他的了,自己真沒什麽還能吸引他的注意,孫幽悠問出自己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冷燁堅持不離婚,到底是為什麽?


    “現在,帶著朵朵下樓吃飯。”直起身,冷燁淡然的吩咐,逼迫她,他也是不願的,看她痛苦,他的心也不好受。


    “我不。”孫幽悠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冷燁眸光一寒,“由不得你。”


    話落,推開門,直接走向床鋪,跟她好好說了半天,她竟還是那麽固執,冷燁覺得自完全是在浪費時間,孫幽悠就是個不能對她太依從,強勢比較能達到目的。


    “冷燁。”孫幽悠一驚,迴身追了過來,見冷燁站定在床前,墨黑的眸子看著朵朵,她一急,失去理智,伸手抓住冷燁想把他往外麵拉。


    朵朵看著兩人,她知道媽咪和叔叔在門口說話,她沒吵他們,隻是站在床上看,見自己媽咪拉著叔叔,朵朵輕輕喊了一聲。“媽咪。”


    孩子糯糯的聲音喚迴孫幽悠的理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她離開放開冷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冷燁斜睨了孫幽悠一眼,轉身微笑著走向朵朵,抱起她,聲音輕柔的問:“朵朵,餓了麽?”


    “嗯。”朵朵點頭。


    “叔叔帶你下去吃飯。”抱著朵朵,冷燁直接轉身就走,眼角餘光掃了孫幽悠一眼,邁著修長的雙腿朝門口走去。


    “朵朵。”沒了孩子的身影,孫幽悠驚唿一聲,慌忙轉身追上冷燁,在門口處截住了抱著朵朵的冷燁,孫幽悠伸出手。“把孩子還給我。”


    “冷太太,在孩子麵前,我不想和你爭論,注意別惹我。”冷燁一貫的冷冽嗓音此時聽著卻是異常的溫柔,孫幽悠卻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她愣在當場,忘了反應。


    冷燁卻抱著朵朵出了門,直接往樓下走去。


    “叔叔,媽咪還沒有來。”從冷燁的肩膀望過去,後麵沒有自己媽咪的身影,朵朵提醒。


    “放心,她馬上就會跟來。”冷燁話才剛落下,朵朵就興奮的叫了一聲。“媽咪。”


    “看,叔叔沒騙你吧!”冷燁不自覺的勾唇一笑,他不禁羨慕起朵朵來,孫幽悠對這個女兒,真的沒話可說。


    “沒有。”朵朵很歡樂地迴答,叔叔,真的沒騙她,因為叔叔話才說完,她就看到了媽咪,朵朵心裏對冷燁的信任又上了一個大台階。


    下了樓,冷燁抱著朵朵往飯廳去,孫幽悠跟在後麵,麵色有些慌張。


    冷燁把朵朵放到椅子上,這時才發現朵朵沒穿鞋,他是從床上直接把朵朵抱下來,忘了鞋子的問題,孫幽悠走過來,坐在朵朵的旁邊,李嫂見他們下來,微笑著把飯菜端上桌,李嫂剛要離開,冷燁叫住了她。


    李嫂迴身,看向冷燁的目光帶著不解。


    冷燁語氣淡然地說:“李嫂,麻煩你上樓把朵朵的鞋子拿一雙下來,她忘了穿鞋。”


    李嫂點頭,上樓去了。


    孫幽悠看向寶貝的腳,確實沒穿鞋,她竟然大意的沒注意到,光顧著和冷燁對抗了,反而忘了寶貝是冷燁從床上抱下來的,她今天壓根就沒給寶貝穿鞋子。


    三人吃過飯,孫幽悠也把朵朵的鞋子給穿上,冷燁抱著朵朵到客廳看電視,他想好了,要一步一步的慢慢來,讓孫幽悠能接受的方式,先帶朵朵到客廳,然後再是在家花園,隨後達到出門的目的。


    孫幽悠在一邊坐著,陪著他們看電視,目光偶爾看閨女的方向一眼,很快又移開,她不是不想看著閨女,而是冷燁在朵朵旁邊,她看閨女時也會看到冷燁,她不想看到冷燁。


    一會兒後,李嫂端來水果,臨走時看了客廳裏看電視的一家三口,李嫂想,這才是一家人嘛,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孫幽悠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她心一橫,淡然的問道:“冷先生,你不用去上班嗎?”


    冷燁和朵朵同時轉頭朝她看過來,孫幽悠麵色有些不自在,朵朵什麽沒說,轉頭繼續看電視。


    冷燁看著孫幽悠的目光帶著審視,深邃眸子裏精明一閃而過,他當然不會認為她這麽問是關心他,那麽,她就是在趕他離開,她不讓自己接近孩子的決心有多堅決,明裏暗裏她都表現的很明顯。


    冷燁麵色如常,盡管心裏因為孫幽悠趕他而不高興,但他沒表現出來,漫不經心地迴答:“周休。”


    沒說是禮拜幾,反正他就是在家裏。


    孫幽悠一愣,這就是他在家的原因,以前也沒見他有周休的時候,現在開始周休,人家周休呆在家裏,她還有什麽理由趕人。孫幽悠鬱悶了,隨即不滿的嘀咕。“該死的周休。”


    “孫氏的員工要是聽到你這麽說,他們會憎恨你的。”不鹹不淡的說道,冷燁瞥了孫幽悠一眼,伸手拿了塊水果,遞給朵朵。


    朵朵先是一愣,看了冷燁一眼,對他燦爛一笑,接過水果,小口的吃了起來。


    冷燁看到朵朵小臉上燦爛的笑容,心裏最柔軟的一處地方被撞擊著,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這樣的感覺他從未有過,小時候媽媽和爸爸忙著賺錢養家,後來生意失敗,爸爸染上酒癮,牌癮,輸了錢,爸爸就拚命的喝酒,醉酒後迴家打媽媽和他們,贏了錢,爸爸還是喝酒,醉酒後迴家打媽媽和他們。


    大多的時候,都是媽媽用自己的身體護著他和妹妹,幫他們兄妹承受了所有的痛,爸爸打的沒力氣後,媽媽還要出去賺錢養活他和妹妹,三人省吃儉用,存他和妹妹的學費,生活周而複始了幾年,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裏,慢慢的懂事。


    後來父親被孫耀文設計害死,他拿著孫耀文給的一張支票,一個人出國,並且發誓,沒有闖出成就絕不迴來,如今他做到了。


    “那些是你的員工。”孫幽悠目光一閃,強硬的說道,孫氏如今他是總裁,自己這個前任總裁成了最大的股東。看著冷燁,孫幽悠不得不承認冷燁真的很疼孩子,每次這種時候,她就會想,如果告訴冷燁,朵朵是他的孩子,他會信嗎?


    答案她不知道,也從來沒這樣問過,她擔心說了,冷燁不信,想到朵朵不是他的孩子,激怒他,從而傷害朵朵。更怕他信了,要孩子不要孩子的媽咪,和自己離婚,然後帶著朵朵迴德國,讓她永遠也見不到孩子,還有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叫白雪媽咪。


    想到這樣,孫幽悠怎麽也不敢說了,她孫幽悠的孩子,隻能叫她媽咪。


    “也是你的,冷太太。”挑了挑眉,冷燁一派淡然地睇了孫幽悠一眼,又拿了塊水果給朵朵。


    冷燁疼朵朵,卻也有著度,用著大多數父親疼孩子的方式,把疼愛融入每一個細節中,嘴上卻從不說。凡事他都讓朵朵自己來,孩子三歲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動手做,一味地幫著她,隻會讓孩子養成依賴的個性,便沒了自己我的意識,一旦離開了母女的視線,就會變的很無助,怕這怕那,然而會害了孩子。


    “請叫我孫小姐。”她最討厭的就是冷太太這個稱唿,每次冷燁這麽叫她時,她總覺得是對自己的諷刺,也確實是諷刺,沒人知道她是冷太太,知道的隻是她孫家大小姐的身份。


    冷燁抬眸盯著她,目光一寒,語氣卻是輕描淡寫。“你再也不會被叫孫小姐了,冷太太,這個稱唿,好好享受吧。”


    如果說,以前他不想承認孫幽悠是他冷燁的妻子,那麽,現在他想了,他想讓天下人都知道,孫幽悠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別的窺視她的人,全都閃一邊去。


    昨天看到向南無所顧忌地把孫幽悠帶走,他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孫幽悠是他的妻,隻有他才有權力帶走她。


    孫幽悠怒,又是拿這個來抵製她,每次說到這個,吃虧的總是自己,看到冷燁那張欠扁的臉,孫幽悠磨了磨牙,努力壓住噴薄而出的怒氣,盡量微笑的對朵朵道:“寶貝,我們上樓睡午覺。”


    惹不起,她躲的起,孫幽悠很沒骨氣的想,然後又是一陣唾棄自己沒出息。


    “媽咪。”朵朵遲疑的望著孫幽悠,她很糾結的說,電視節目好看,在臥室裏也能看,可她想和叔叔一起看電視節目,和叔叔一起看電視節目的感覺跟和媽咪一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朵朵還小,不明白父親和母親的區別,她能理解的就是不一樣。


    “走了。”這邊孫幽悠已經站起身來等著朵朵了,她的態度很明顯,同樣也很強勢,屬於孫家人的強勢又跑了出來。


    “去吧,好好陪著媽咪。”拍了拍朵朵的小肩膀,冷燁溫和的說。


    他知道自己惹怒了她,孫幽悠雖然極力的壓製,但怎麽能逃過他的法眼。


    朵朵看了看冷燁,依依不舍的和自己媽咪上樓去。


    冷燁溫和的眸光看著母女倆上樓後,他也起身往外走,逃避了這麽多天,是迴去麵對的時候了。


    另一邊的別墅。


    白鳳雲和孫耀文在花園裏的葡萄架下坐著,兩人聊愉快的聊著天,其實,大多時候都是孫耀文在給白鳳雲講,新聞趣事,享受著午後的悠閑時光。


    看著低垂著頭的妻子,停下說話,孫耀文在心裏歎息,現在他才覺得,妻子是真的老了,不隻是外表,還有心,慢慢變老是每個人都要走的路,誰也逃不掉。冷燁不迴家,冷若妍因為工作出國沒迴來,雲兒有多想她的這對兒女,他是看在眼裏。


    前幾天,他還試著安慰,雲兒根本聽不進去,他也就放棄了,說再多她都不肯聽,索性他不說了,就這麽靜靜的陪著她,在她抬頭時便可以看到他,不會覺得孤單。


    最近他就常常有這樣的感覺,以前沒覺得,從那天雲兒去孫家門口挑釁悠悠,悠悠看他那陌生的眼神,他才驚覺,自己是徹底的失去了女兒。悠悠看他已經是陌生,以前還會有恨,恨也是一種情愫,陌生,那就真的是陌路,漸漸的他明白了妻子的定義,妻子,有妻有子,這才是人生。


    以前他忽略了,從而失去了孩子,現在他嚐到了苦果,出門看到別人在他這個年紀,兒女身邊繞,他羨慕的不得了,他甚至想到了孫幽然,那個被悠悠送去了國外的孩子,雖然悠然不是……


    算了,他對那個孩子的虧欠,他已經還不了了,承認他又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悠然肯定比悠悠還恨他吧!想到悠悠那陌生的眼神,孫耀文心裏澀然蔓延。


    花園的夫妻倆人,各懷心思的坐著,眼神都是定定的看著一處,完全沒有交集,“最浪漫的事”這首歌裏唱的,在孫耀文和白鳳雲身上,找不到一處對應。


    冷燁進入花園時,遠遠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他沒開車過來,自然就沒驚動白鳳雲和孫耀文,走進倆人,漠然的目光看著兩人,冷燁淡漠的開口。“媽,文叔。”


    白鳳雲和孫耀文同時抬頭看向冷燁,錯愕浮上兩人的臉,透著不確定因素。


    “小燁迴來了。”淡然一笑,孫耀文起身走向冷燁,經過冷燁時,孫耀文拍了拍冷燁的肩膀,朝輪椅上坐著的白鳳雲使了一眼色,說道:“你們聊,我去廚房看看。”


    孫耀文往屋子走去,把這片天地讓給這對母子。


    冷冽的眼眸睇了孫耀文一眼,對這個害死他父親的人,冷燁做不到和顏悅色,能讓他住在這裏,完全是為了自己的母親。


    “你還知道迴來?”孫耀文一走,白鳳雲就發難,板起臉哀怨的看著冷燁。


    “怎麽了?”聽到自己母親的冷言冷語,冷燁沒有任何的變化,母親話裏有話,他不會聽不出,那天,在孫家大門口發生的事,他在二樓的陽台上看到了,雖然沒聽到媽和孫幽悠的談話聲,但看她們的表情,絕對是不愉快。


    想到自己母親三年前,對孫幽悠的那些事,冷燁覺得,冷言冷語算是客氣了。這個沒有一絲溫度的家,他迴來隻是想看看,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想過能在從他的媽媽身上得到任何的溫暖,他已經找到了他想要的溫暖。


    “小燁,你自己說,你有多久沒迴來了?”哀怨的瞪著自己兒子,白鳳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隻要一想到,自己兒子在孫幽悠的房子裏,相隔就隻是走路幾分鍾的距離,兒子卻不願意迴來看看她,她心裏的怒氣就不斷的飆升。


    “最近有些忙。”冷燁淡然的迴答,高大的身軀站在桌子前,深沉的目光看著白鳳雲。


    “忙。”白鳳雲尖銳的聲音提高了些,恨恨的看著冷燁,譏諷道:“忙著和那個賤人勾搭嗎?”


    冷燁蹙起眉頭,他知道母親口中的賤人指地是誰,壓下心裏的狂怒,眼前這個人要不是他母親,他絕對會好好的教訓一番,看她還敢不敢說孫幽悠是賤人。


    白鳳雲沒注意到兒子的變化,她問:“小燁,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你已婚的身份,你現在和孫幽悠勾搭,你讓雪兒情何以堪?”


    白鳳雲說的痛心疾首,語氣間透著對兒子濃濃的失望,她確實很失望,她優秀驕傲的兒子,怎麽就看上了孫幽悠那個不學無術的女人,這叫她如何能不失望。


    “我的事,自己會處理。”冷燁語氣還是一派淡漠,眸光卻看向了別處,雪兒,他好久沒想起她了。


    有人說,距離產生美,也有人說,距離產生小三,冷燁此刻卻覺得,距離會讓兩人變的陌生,想起對方也隻是偶爾,如果雪兒在德國找到歸宿,他會成全。


    他對孫幽悠無法割舍,現在又多了個朵朵,盡管朵朵不是他的孩子,他依然對朵朵有牽掛的感覺,冷燁自己都覺得可笑。


    想到孫幽悠和孩子,冷燁臉上冷厲的表情瞬間溫和了許多。


    白鳳雲瞪著冷燁,兒子臉上的變化,她自然沒錯過,心裏的怒氣更甚,他這是想起了誰?孫幽悠嗎?她不願意這麽想,但她此刻腦海裏浮現的不是雪兒,而是孫幽悠那張讓人憎恨的臉,和那個女人相同的臉。


    她的前半輩子就是輸給了那張臉,也是那張臉害的她,有了長達十幾年的地獄生活,她原來的王子出現時,用盡了辦法,哪怕和人合作她也在所不惜,終於,她白鳳雲成了最後的贏家,得到孫耀文的一生相伴。


    “孫幽悠那個賤人有什麽好,值得你為了她連家都不迴,連德國的妻子也不管不問?”白鳳雲故意加重妻子這兩個詞,就是想喚起冷燁對白雪的愧疚心,在她心裏,白雪和冷燁結了婚,白鳳雲並不知道那場婚禮是無效的。


    冷燁封鎖了消息,孫幽悠也不想承認,反而沒人知道真正和冷燁結婚的是孫幽悠。


    妻子,兩個字出現時,冷燁腦海裏浮現的是孫幽悠清麗的臉,那張要麽不化妝,要麽濃妝豔抹的臉,讓他時刻牽念。


    見冷燁不說話,白鳳雲怒問:“那個賤人還有個野種女兒,你到底看上她什麽?”


    冷燁麵色一寒,劍眉緊擰,全身籠罩著一層陰戾氣息,讓人不寒而栗,冰冷的眸子轉向自己的母親,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極力壓抑住狂竄的怒火,冰冷的聲音從薄唇中緩慢劃出。


    “媽,我再說一次,我的事你不要管。還有,不要再讓我聽到什麽賤人,什麽野種之類的話。”


    冷燁冰冷的聲音裏透著濃濃的警告,白鳳雲何其精明,她怎麽可能聽不出兒子動怒了,她垂眸喃喃說道:“小燁,你變了,你變的我都不認識你了。”


    被自己的母親說不認識,何其的悲,冷燁一聲冷笑。“這個世界,誰沒變呢!”


    他近乎感歎的語氣,讓輪椅上坐著的白鳳雲一驚,她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冷燁,這個世界,誰沒變呢!是在暗指她變了嗎?白鳳雲心裏慌了,思維卻很清晰,她問:“小燁,你打算和雪兒怎麽辦,要離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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