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坐在書案旁,愣了起碼一盞茶的功夫。


    要知道,此刻呈現在她眼前的,可是當時扭轉時局、定人生死的關鍵物證,她看著那封信,就好像能穿透紙背,看到站在時光那頭的賀蘭旌和謝綰綰一樣。


    但她知道,此刻不容得歎息哀怨,她要振作起來,想辦法將證據帶出去。想及此,阿箬將兩封書信都認真的疊好裝在錦囊之中,而後將那錦囊藏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


    ……


    將近三月的帝都,天氣終於好了一些,四處繁花也已漸漸綻放,即便入夜之後,也能從空氣中聞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一切溫柔又和暖。


    司馬笠還在秉燭夜讀,但收了手上的信箋,他的表情卻明顯溫和了許多。


    “殿下,可是有什麽高興的事?”這段時間以來,左麒麟一直觀察著他的點滴變化,見他如此變化,自然有此一問。


    司馬笠並不避諱,徑直將信箋遞給了他。


    左麒麟迅速瀏覽了信上內容,眉宇間也添了喜色,“太好了,既然叫右麒麟在夔州等候,那元姑娘必是已經有了全身而退的計策。”


    聞言,司馬笠扶額沉思半餉,卻又不自覺地收起了方才的欣喜。


    “殿下似有擔心?”左麒麟問道。


    “那逐鳳樓主和諸葛有我都不是好騙之人,青箬若想從他們眼皮子地下逃脫,必會用非常之法,我擔心,她決心太盛,會做傷害自己的事。”司馬笠隻要一想到阿箬的不辭而別,他心裏就焦躁不安。


    左麒麟頓了頓,“微臣也一直好奇,既然元姑娘是有心跟隨殿下的,可為何她還要迴去蜀中,將自己置於險境呢?”


    司馬笠雙手輕拍膝蓋,兩眼瞥著燈火,顯得有些疏離,“大約在她心裏,還是有放不下的東西吧!”


    左麒麟更加迷糊了,喃喃道:“放不下的東西?”


    他想說——“是放不下逐鳳樓主等人嗎?”可是看著司馬笠那一臉淡漠的神色,他又忽然住了口,這種問題,怎麽能問得出口呢?


    然而,司馬笠的情緒與他並不在一處,此刻他的腦海中隻有當初在夔州鳳軍突襲後,阿箬那一臉失魂落魄的神色。他明白,阿箬心中雖有複雜的仇怨,可是,她一直都很有原則。


    左麒麟見司馬笠不言語,於是又問,“殿下,咱們是否需要通知夔州守軍,讓他們做好接應準備?”


    司馬笠嗯了一聲,道:“此事你去安排……阿箬不會打沒準備仗,你們要密切監視錦官城裏的一切動向,尤其是官家商隊、各向使節或者異常出兵。”


    左麒麟當即拱手稱是,便告辭退下。


    然而,左麒麟才出去不久,司馬笠身旁的小宦官李蟾便急匆匆進來了。


    司馬笠上下掃了他一眼,問:“什麽事如此慌慌張張?”


    李蟾自知失儀,趕緊跪下賠罪,一通麻煩的禮數過後,才解釋道:“殿下,方才來了個小宮女,說有事求見,奴才知道本不應來打擾陛下,可是她說自己是凝霜殿那邊諸葛如月小姐派來的,還說自己有要事在身,必須見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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