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群人圍著的,竟是一麵牆的布告欄。那布告欄久經風霜,其上除了一張新貼上的告示之外,其餘之處盡皆斑駁,剩些沒有脫落的殘頁。


    阿箬將那布告之上的內容迅速看了一遍,原來這是一張朝廷的通緝令,說是有一個十分重要的逃犯逃脫了,朝廷願懸賞萬兩將其其緝拿歸案。告示用了很大一個版麵來展示那逃犯的畫像,阿箬盯著那畫像看了許久,終於才不得不承認,這被重金懸賞的要犯,指的竟是她自己。


    她心裏一沉,天旋地轉之間已不知傷痛為何,嘴裏卻反而輕哼一聲,傳達著些許莫名的情緒。


    很快,周圍老百姓的議論之音便輕飄飄入了她耳。


    “帝都有傳聞,說陛下重病不起,將朝中一應事務全都交由太子處理,可誰料,太子殿下監國發布的第一個命令便是重金懸賞這人犯!”


    有旁人搭腔道:“說來也怪,這人犯並非什麽三頭六臂的江湖人士,看起來似乎還是一個生相美麗的女子,不知她與陛下這病可有關係?”


    “皇家秘聞,誰又能知道呢?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可以十分確定,太子殿下定然恨極了這女子,否則怎會大張旗鼓於九州之內尋她?”


    “就是就是,得罪了天家,她就算跑到了天邊,也照樣要給捉迴來!”


    議論聲不絕於耳,阿箬站在其中,聽了個十之八九,隻覺得心亂如麻!頭腦一疼,本就有些眩暈的她,更是站立不穩,眼見著就要摔下去。


    幸虧離憂即時接住了她,將她帶離了人群。


    阿箬倚在離憂的肩頭,有氣無力地說:“離憂,我們快離開這裏。”


    離憂抓著她的手不禁緊了緊,淡淡迴了句:“好!”


    她跟著離憂的步伐,很快便出了城,騎馬迴到了馬車之上。


    阿箬坐在馬車之上,縮做一團,離憂在一旁,輕輕地給她蓋上了毛毯。但是,離憂並沒有當即離開,他坐在車廂內,靜靜地看著阿箬,手指還極其輕微地替她離開了額頭上的幾縷亂發。


    阿箬沒有理他,隻靜默地呆在原處,心中一切卻似翻江倒海一般。


    離憂一直靜靜守著她,他的手指也一直摩挲著阿箬的額頭,未曾離開,“可惡!”過了許久他忽然開口,像是要破口大罵什麽。然而,很快他的腔調又迴歸和平,幾乎是以不常見的溫柔在阿箬耳邊喃喃道:“阿箬,今日之我,何嚐沒有後悔將你送入帝都,你且放心,從今往後,我定不會讓你受半分傷害。”


    阿箬眼皮一顫,身體也忍不住跟著顫動起來,她依舊沒有直視離憂,卻艱難開口問道:“離憂,你是故意的。”


    是確信,不是疑問。


    離憂眉頭微蹙,未置可否。


    “你故意將我帶到宜州城裏,故意讓我看到那告示。”阿箬冷冷道。


    離憂歎息一聲,收迴了手,道:“是。”


    “你不必如此的,有什麽壞消息,直接告訴我便是。”阿箬眼皮向下,仿佛在說——再大的打擊我都能承受得住。


    “這消息是昨日從帝都傳出的,我想讓你親眼見。”離憂直言不諱。


    他見阿箬未答話,又補充道:“阿箬,忘了他吧,把帝都的一切都忘掉,從今往後,隻記住我,記住我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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