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戰行川還從來沒有原原本本地對其他人說過。


    冉習習是第一個,他想,應該也是最後一個。


    畢竟不是一件什麽光彩的事情,無論對律氏來說,還是對戰氏來說。所以,除非不是萬不得已,比如現在,戰行川根本連提都不想提。


    “這麽說,是海倫在暗處,幫你搜集情報,而你則在明,自己親自做了誘餌,騙律擎寰上鉤?”


    冉習習終於聽懂了,一臉驚訝地問道。


    “差不多是這樣,但我的確沒有想到的是,那麽多計策,他竟然用了最低劣的美人計,還找到了那麽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


    戰行川低聲歎息著,他雖然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正人君子,可他還不至於弄混了兩姐妹,沉溺在美色裏不可自拔。


    何況,他怎麽會認不出來懷裏的女人是不是她,又怎麽會把別人當成是她?


    “怪不得,律擎寰自以為拿到了戰氏的競標數據,自信滿滿地去參加競標,結果铩羽而歸。現在他還要接受調查,肯定心裏不服氣……”


    正說著,冉習習的眉心一跳,心中驀地產生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她猛地把頭抬起來,看向戰行川,現他也正在看著自己。


    兩個人一對視,就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


    冉習習顫聲問道,她想,就算律擎寰再心有不甘,也不至於做出這種恐怖的事情來吧!


    “不好說。畢竟這件事恐怕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萬一其中一個死了,就是死無對證了。我想,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現在她死了,最高興的人肯定是律擎寰。再說,人一旦死了,就沒法再去追究責任,假如他身上還有什麽不幹淨的,都可以趁機抹到死人的身上。”


    在這一點上,戰行川的腦子還是轉得比較快的,看得也比冉習習更長遠一些。


    她皺眉,重新低下頭,似乎想要理清這其中的複雜關係。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看到的那輛車,就不是偶然出現在那裏的。那輛車撞到她之後,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離開,也是早就計劃好的。”


    想想也是,一般人現撞了人,大多都會本能地下車查看。


    即便是逃逸,也很少會有人連一秒鍾都不停,撞車之後,立即把車向後倒出幾米遠,直接就跑。


    這麽一分析的話,冉習習更覺得遍體生寒——那也許真的像刁成羲說的,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一次謀殺。


    “警方那邊肯定也已經看過了現場,不排除有人故意要殺她,所以才一大清早就來找你去做口供……”


    話音未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戰行川接起來,應了一聲,那邊似乎說了一大堆的話,過了半天,他才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放下手機。


    “是律師打來的。他說,警察也把昨天從機場接你迴酒店的那個司機帶迴去了,問了不少細節問題。其中,他提到了,你在接到電話以後,執意要先去環形廣場,還說你會和容謙解釋的。但是,警方查過,你既沒有和容謙的通話記錄,通訊軟件上也沒有這條語音記錄。”


    他把律氏的話複述給冉習習。


    她愣了一下,頓時無奈地用手遮住額頭。


    “連這個也能查出來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騙他的,因為他一直不同意載我去環形廣場,我隻好拿容謙作為擋箭牌……但是,我又不想讓你們知道我去見她,所以才假裝了一語音,但沒按下去……”


    冉習習沒有想過,自己無意間耍的一個小聰明,居然成了一個大坑。


    “問題是,也許警察不這麽想。他們會把你的想法揣測得很複雜,甚至充滿惡意。”


    戰行川歎了一口氣,十分無奈地說道。


    “我知道!他們現在恨不得能夠馬上鎖定一個犯罪嫌疑人,盡快破案,也算是有個交代。按照你之前說的,時間地點動機,這些全都對我不利,現在又現我撒謊騙了司機,肯定更加不會放過我了!”


    冉習習無奈至極,用雙手捂著臉。


    毫無胃口,等到菜都端上來的時候,冉習習連筷子都不想拿。


    戰行川拿過她麵前的小碗,每一道菜都夾了一些,然後放到她的手邊,勸她吃一點。


    他陪著,她都不肯吃,要是自己一個人,就更不可能吃了。


    “我吃不下。”


    冉習習一直耷拉著腦袋,等到抬起頭的時候,忍不住淚水漣漣。


    戰行川看著心疼,正想著怎麽去安慰她,手機又響了。


    他有些煩躁,可又不能關機,以免耽誤消息,隻好接起來。


    “你不是晚上的飛機嗎?怎麽還給我打電話?”


    居然是容謙打來的,他昨晚喝得酩酊大醉,還是戰行川和幾個伴郎一起把他抬迴房間的。看樣子,睡了一覺,容謙現在已經醒酒了,因為他說話很清楚。


    “習習怎麽被帶走了?那幫警察是不是有毛病?”


    容謙一醒過來,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忍不住打來電話,氣急敗壞地問道。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還有別的事嗎?”


    戰行川沒有心情和他廢話,不想再說。


    “哎,你有沒有看娛樂新聞?律擎宇那小子果然出事了吧,被一個知名的狗仔工作室拍到了,和一個女人開房,連開房信息都被酒店的工作人員給爆料了!”


    受孔妙妙的影響,容謙的思維比較跳躍,又從這件事跑到了另一件事上。


    “關我屁事。”


    戰行川懶得再說,直接掛了電話。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冉習習閑著無聊,也拿出手機,上網刷新聞。


    看著看著,她的臉色一變,把手機舉到戰行川的麵前,驚訝地開口說道:“你看到這個沒有?我剛看見,是早上八點多爆出來的,現在都上熱度排行第一名了!”


    戰行川握著她的手腕,看向手機屏幕。


    果然,如容謙所說,的確是律擎宇又上了八卦頭條,依舊是負麵消息。


    “這些明星也真是的,到了年紀,堂堂正正談個戀愛多好,幹嘛一天東躲西藏的?那些粉絲也是有毛病,追星追得不許人家戀愛結婚,是不是也要管人家吃飯拉屎啊?”


    戰行川有些不屑,掃了一眼,就沒有再看了。


    倒是冉習習擰著眉頭,又看了半天。


    他頓時有些吃醋,以為她是在關心律擎宇。


    那小子很討厭,目中無人,比他哥還招人煩的感覺。


    雖然和律擎宇並沒有見過幾次,可戰行川對他的印象卻是相當惡劣,直接在心裏把他定義為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很不屑。


    “快吃飯,都涼了。”


    戰行川催促道,不希望冉習習把心思放在別的男人的身上。


    冉習習露出思索的表情,歪著頭,看著手機,左思右想。


    “不對,我總覺得,我……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女人。”


    她冥思苦想,怨恨自己的記性太差。


    究竟是在哪裏聽說的呢?


    戰行川忍不住開口:“他哥都不管他,你管他幹嘛?”


    一聽到他提起律擎寰,冉習習的腦子裏頓時靈光一閃,她低聲喊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你還記不記得,律擎宇上一次被查出身上被人偷偷放了毒品,但是尿檢是陰性的,所以證明他沒有吸毒?”


    戰行川撇嘴:“鬧得滿城風雨的,誰不知道啊。”


    他不僅知道,還是他和容謙一起把消息放出去的,為的就是吸引火力。


    冉習習沒想那麽多,直接說道:“後來,有一次律擎宇忽然不見了,他的經紀人和助理都找不到他,最後他們隻好去找律擎寰。律擎寰以為他和我在一起,就給我打電話,就是那一次,他告訴我,他擔心律擎宇和一個老同學糾纏不清,那個女人會害了他!”


    戰行川依舊是事不關己的態度,反而疑惑道:“他弟弟找不到了,憑什麽來找你?”


    她白了他一眼,繼續說下去:“我剛才一直在想,究竟是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就是這個女人,顏一菲!”


    說罷,冉習習拿起手機,指著一張圖片。正是某酒店的工作人員偷偷用手機拍下來的客人入住係統頁麵的截圖,上麵的女人,名字一欄,赫然寫著“顏一菲”三個字!


    “這是什麽酒店啊,員工居然敢泄露客人的信息,以後誰還敢去?這個爆料的人,也別想再做了,等著被辭掉吧。”


    戰行川看了一眼,篤定地說道。


    冉習習收迴手,放大圖片,喃喃自語道:“可是,這個消息一爆出來,他的形象肯定大受影響。這個顏一菲已經結婚了,他們去開房,就是婚內出軌,律擎宇這下子就成了男小三,以後怎麽都洗不白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


    倒是戰行川有些幸災樂禍:“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迴律擎寰一定焦頭爛額了,他本以為解決了一件大事,沒想到律擎宇又捅了簍子。”


    冉習習還是不太相信律擎寰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所以,她皺了皺眉頭:“那些都是我們的猜測而已,也許不是他做的。”


    見她還在替他說話,戰行川不由得滿麵怒容,低聲斥責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他做的,那些警察又抓不到真正的肇事者,你以後就別想再過清淨日子了!”


    ps:大家沒想到這個小配角還會出來吧,哈哈。不妨猜測一下接下來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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