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律擎寰來之前,喬瑞秋就覺得腰有些酸,所以才一直沒有去洗澡。(


    平時每天的這個時候,她差不多都已經準備睡了,今天正難受著,他又上門來興師問罪,喬瑞秋的火氣頓時蹭蹭直冒,恨不得把眼前這個滿口噴糞的男人給碎屍萬段。


    她用手叉著腰,以此來托著酸痛的腰,於是潑婦氣勢頓時就出來了。


    “姓律的,你是不是腦袋拉稀了?我不管你是從哪裏聽來的,什麽海倫,什麽艾米麗,關我屁事?律擎寰,你可別變得跟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也難怪喬瑞秋說話粗俗,身為一個獨居的孕婦,壓力不是一點半點的大,不隻是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她本來今天晚上就不舒服,偏偏律擎寰還非要來觸她的黴頭,所以她索性直接開口大罵。


    被她罵得一愣,律擎寰也沒有想到,這女人一張嘴就是這麽難聽的話。


    不過,這是不是也可以解釋為,她在心虛,所以先製人?


    這麽一想,律擎寰也立即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既然不是,那就不是,你幹嘛這麽激動?還是說,你有些什麽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害怕我提起?”


    聽他這麽一說,喬瑞秋更加憤怒,她兩手握拳,恨不得衝上去,直接動手。


    “你這是誹謗!我可以去告你!你自己識人不清,被人耍了,居然跑到我這裏來大唿小叫,我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男人,怪不得你贏不過戰行川,還被人家給玩了!”


    這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律擎寰本來對戰行川就有個心結,此刻聽到她這麽譏諷自己,不由得怒氣翻湧。


    礙於喬瑞秋是個女人,而且還懷孕了,他隻能努力克製著自己,拚命咽下這口氣。


    “嗬,果然是懷了人家的孩子,連立場都變了。我看你這是鐵了心要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了?也是,你肚子裏的這塊肉,應該能讓你們母子後半生都無憂了。”


    頓了頓,律擎寰又說道:“戰行川這個白癡,好不容易才從虞幼薇的手上拿迴了公司的股份,看來,這一次又要便宜你了。我真是太小瞧你了,當初答應和你合作,是我的錯。”


    見他一再誤會,喬瑞秋也懶得解釋,何況,他越是搞不清楚狀況,對自己就越是有利,不是嗎?


    所以,她壓根就不把真相告訴他,隨便他怎麽去想。


    “你的這些廢話說完了沒有?說完就馬上滾!再不走的話,我就真的讓保安上來趕人了。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我可不管,說不定你也能享受一把上頭條的感覺!”


    這裏是高級公寓,據說住了不少小明星,或者有錢人的二奶,門口保不齊就有二十四小時蹲守的狗仔。


    萬一真的把事情搞大,還真的有可能被拍到。


    那樣的話,那些狗仔說不定會為了點擊率,而編造出不知道怎麽聳人聽聞的八卦來。


    深夜,高級公寓,孤男寡女,大肚子孕婦……想想,每一個元素都是猛料!


    喬瑞秋不是在嚇唬他,律擎寰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他也不得不忌憚一些。


    “那好,我長話短說。既然海倫是戰行川放在我眼皮底下的人,那關於競標的事情,她肯定也有參與其中。我不管你采用什麽辦法,你找機會去套一下戰行川的話,看他怎麽說。一個海倫,不足以成事,我相信她的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


    就像律擎寰所說,他才不相信海倫憑著自己的本事,就能搭上戰行川,這其中一定會有人牽線搭橋。


    “你想知道什麽就自己去查,憑什麽指使我?你以為你是誰?”


    喬瑞秋冷笑一聲,想也不想地拒絕。


    早就料到她不會痛痛快快地答應,律擎寰早有準備,他也冷笑起來,嘴角多了一絲嗜血的笑容:“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裏有你犯罪的證據。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為了給喬言訥的公司找門路,可是賄賂了不少人,雖然那些證據搜集起來不容易,但我也找了七七八八。再加上你偷了戰氏的商業資料,兩條罪狀加起來,你覺得監獄裏的飯會不會更美味一些?”


    “你!你太卑鄙了!我去偷資料,還不是為了幫你?”


    喬瑞秋氣得渾身哆嗦起來,她沒有想到,一向隻有自己要挾別人,今天居然也嚐到了這個滋味兒。


    見她著急,律擎寰不鹹不淡地繼續開口:“這還不止呢,劉雨哲這個人,你聽著耳熟嗎?唔,我也很好奇,你們做過的那些事,能不能成為司法界的一個特殊例子,畢竟這種犯罪也實在太少了,公眾更有可能是聞所未聞……”


    乍一聽到他說起劉雨哲,喬瑞秋的臉色一白,冷汗順著鬢角,涔涔流下。


    她有多少年沒想起劉雨哲了?起碼也有好幾年了,記憶都出現了自我修複,不願意主動去想起來。沒想到,律擎寰居然抓住了這個細小的線索,竟然把劉雨哲給挖了出來!


    “你、你是……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沒有……沒有幾個人知道……”


    而且,劉雨哲拿了她的好處,一家三口都已經移民海外,他本人也一再進修,拿到當地的行醫執照,在當地開了一家私人診所,據說很受華人圈子的好評,日子過得相當不錯。


    所以,喬瑞秋相信,這絕對不是劉雨哲自己主動抖落出來的。


    看她的反應,律擎寰就相信,原來一切都是真的。


    “很簡單,我早就認識給虞幼薇辯護的那個律師,開庭之後不久,我找了個機會請他吃飯。他喝了酒以後,說話就沒有那麽謹慎了,他告訴我,虞幼薇跟他私下裏說過一個醫生,她的情緒當時也是比較激動的,說起話來語無倫次,不過由於和案情沒有什麽關係,所以他也就沒有繼續追查。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所以就下了一點點的力氣……”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無足重輕的人,居然也曾起到了關鍵作用!


    “所以,我手上現在有很多你的把柄。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你壓根沒有選擇的權利。看在你是孕婦的麵子上,我不逼你,我給你一點時間。”


    說完這些,律擎寰抬腳就走。


    “等等!我打聽過,戰行川最近根本就沒有去公司,誰知道他在哪裏?我連他的麵都見不到,我怎麽去打探消息?”


    自從接到波尼·克爾斯的電話以後,喬瑞秋也多了個心眼兒,私下裏去打聽了一下戰氏最近的情況。


    結果,她得到的消息是,戰氏一切正常,但作為公司老總的戰行川卻似乎放了長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公司了,連每月一次的例會都缺席,不知道去了哪裏。


    對此,大家私下裏也有各種傳聞,有人說他能夠扳倒虞幼薇,是受了高人指點,所以在事成之後,專門去答謝高人。還有人說,他一定是帶著美女去國外度假,就像是喬言訥那樣的,又怕被國內的記者拍到,所以刻意低調。


    總之,各種謠言都有。


    關於這些,律擎寰其實多少也有一些耳聞。


    他轉過身來,看向喬瑞秋,一挑眉毛:“你真的不知道?”


    她恨聲道:“誰騙你了?”


    如果不是被他抓住了小辮子,她絕對不會這麽伏低做小。


    看起來,她說的是真的。


    “這麽說的話,戰行川現在在哪兒,還真成了一個謎團。”


    喬瑞秋終於忍不住,低吼道:“你說完了吧?說完就趕緊滾!還有,你記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如果你還跑到我家裏來,我就直接報警!”


    這是她的小窩,也是目前來說,令她唯一有安全感的地方。


    律擎寰今晚的侵入,令喬瑞秋敏感脆弱的神經已經到了極端緊繃的地步。


    他走後,她瘋狂地給家政公司打電話,讓他們馬上派人來做清潔,因為家裏多了陌生人的氣息,令喬瑞秋已經到了就快無法唿吸的地步。她給自己洗了兩遍澡,還是覺得渾身不舒服,最後把律擎寰踩過的地毯都丟到了水池裏。


    折騰到快天亮,喬瑞秋總算躺到了床上。


    她一想到他的話,心裏頓時又恨,又害怕。


    在她看來,冉習習不足為懼,她一向沒有什麽本事,但戰行川就不一樣了。尤其,現在虞幼薇已經被繩之以法,自己和劉雨哲的事情萬一捅出去,戰行川肯定會把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她的頭上。


    而且,她當初在醫院裏偽裝成護士,偷孩子的一幕,他可是親眼看見的。


    以前不追究,不代表一直不追究……喬瑞秋越想越害怕,不禁裹嚴實了被子,在裏麵瑟瑟抖起來。


    離開了喬瑞秋的公寓,律擎寰也一直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戰行川在哪裏,在做什麽,他一向不休假,十年如一日,號稱工作狂人,這麽多年來隻在結婚的時候象征性地休息了幾天。


    如果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不會放下工作。


    難道是,冉習習出事了?律擎寰不由得擔心起來,不過,他很快又否決了這個猜想,因為他知道,冉習習現在人在法國,就在波尼·克爾斯的眼皮底下,有他罩著,輕易不會出現問題。


    難道是,他自己出事了?律擎寰大膽猜測著,然後派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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