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為他隻是故意捉弄自己,隻要掙紮幾下,很快就能掙脫出來。


    哪知道,任憑冉習習來迴地奮力掙紮,麵前的男人就是死也不肯鬆手,反而收著雙臂,將她越抱越緊,兩個人之間幾乎已經毫無空隙,全都氣喘籲籲的。


    她仰著頭,想要躲開他的嘴唇。


    戰行川一時情難自控,沿著冉習習的耳後一路向下親吻,不小心碰到她的傷口,疼得她低聲喘息:“好痛……別、別碰……”


    他一驚,反應過來,急忙抬起頭。


    “有沒有事?”


    冉習習終於掙開了一點,臉色不悅:“你說呢?你發什麽瘋?趕快放開我!”


    她的嘴唇被他咬得又紅又腫,上麵還被口水塗得亮汪汪的,好像擦了唇彩一樣,看得戰行川一笑,右腿向前一頂,就毫不費力地分開了冉習習的雙腿,站在她的麵前,姿勢比之前更加親密。


    “睿睿那傻小子在看動畫片,不會過來的。”


    他故意說著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暗示性卻十分強烈。


    冉習習反應了兩秒鍾,頓時明白過來戰行川的意思,她又羞又氣,臉頰一下子全紅了。


    不管兒子會不會忽然闖進廚房來,不小心看見這一幕,可她都不希望和他發生什麽“意外”!


    “你要是不想做飯,就別做了,我點外賣。”


    說完,她伸手摸了摸頸上纏繞的紗布,確定沒事,一手推開戰行川,直接走出廚房。


    看著冉習習的背影,戰行川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密封罐,他重新洗過了手,繼續準備晚飯。


    這個小插曲很快被忘掉,吃晚飯的時候,餐桌上的氣氛還算融洽,特別是說起和戰睿玨有關的事情,兩個大人好像都比較正常,有問有答,表現得沒有太多抵觸。


    飯後,戰睿玨在客廳畫畫,冉習習坐在一旁處理郵件,戰行川做了兩份水果撈,端給他們。


    “你哪天迴去?”


    她伸手接過來,舀了舀,脫口問道。


    戰行川思考了片刻,居然和她開起玩笑來:“我暫時不迴去了,每天在這裏給你們做飯,怎麽樣?”


    冉習習一邊吃一邊翻白眼:“能不能說正經的。”


    他笑笑:“這有什麽不正經的,你每天出去忙你的,我在家裏帶孩子,做飯,收拾房間,也算是分工明確啊。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可以給我酬勞,我不會推辭的。”


    見他好像認真起來,冉習習急忙放下手裏的勺子,坐直身體,認認真真地說道:“戰行川,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這一次能飛過來,我挺感動的,不管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睿睿,這份心意,我都領了。”


    停頓了一下,她又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迴來,我不希望我的世界隨便被人打擾,相信你也是一樣的。我們現在不是都有屬於自己的新生活了嗎?這樣很好。所以,就……就這樣吧。”


    戰行川怔了怔,表情陷入凝重。


    他本來還有事情要跟她說,此時此刻,在聽她說完了這些話以後,戰行川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再說什麽的必要了。


    所以,他也沒有廢話,向她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先去收拾一下廚房,然後看看機票。如果有合適的航班,我明天就迴中海了。既然睿睿不肯和我迴去,那就隻好你多費心。”


    見戰行川的語氣在一瞬間恢複了冷淡,冉習習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於放下來。


    剛才在餐桌上,戰睿玨已經口齒清晰地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迴國,而是想要等冉習習的畢展結束後,再和她一起迴去。既然孩子是這麽想的,一貫推崇民主的父母也隻好同意,無法強迫他。


    第二天,戰行川告訴冉習習,他已經買到了機票,下午就去機場。


    她沒想到時間這麽緊,連忙拉著他出門。


    “出門幹什麽?”


    冉習習急得要命:“當然是買一些當地的東西迴去啊。自從你媽媽醒過來之後,我又沒有機會去親自看她,這一次當然要準備禮物送給她……”


    即便不再是王靜姝的兒媳,這點做晚輩的禮數,也是應該有的。何況,她永遠都是戰睿玨的奶奶。


    “不需要。她又什麽都不缺。”


    戰行川實在不理解要這些虛禮做什麽,搖頭拒絕。


    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有擰過冉習習,隻好和她一起出門。


    記憶中,兩個人在婚後好像也沒有一起逛過幾次商場,冉習習懷孕以後,就更加沒有逛街的機會。此刻,和她一起走在陌生異國的街頭,看著周圍鱗次櫛比的建築,琳琅滿目的各大專櫃,戰行川驀地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商業街上,人流湧動,一個高大的男人在同冉習習擦肩而過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戰行川眼疾手快,急忙抱住了她的肩膀,飛快地問道:“撞到哪裏了?”


    她搖搖頭:“沒事,幸虧你拉著我了。”


    於是,他便再也不鬆手了,死死地攥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進一家百貨商場。


    有好幾次,冉習習都想掙脫開,她的手心裏都出了汗,他也是,兩個人的手黏膩膩的,握在一起,特別的不舒服。可是,任憑她怎麽甩,戰行川就是握著,反而一次次加重力道,甚至捏得她的骨節都有些疼了。


    真是個任性而又自我的人啊,她默默地在心裏吐槽著。


    挑來挑去,冉習習給王靜姝買了一條絲巾、一個胸針和一瓶香水。反正,這種東西對於女人來說,無論自己已經有多少,別人再送,也是高興的,永遠不會嫌多。


    戰行川一看,也隻好買了一個新款手袋。


    果然購物才是女人的天性,買完這些,冉習習的雙腳好像不受控製一樣,又跑去給戰睿玨買衣服和鞋,還有早就答應送給他的一個兒童滑板。


    “你這次出來,也沒有和妙妙說吧?”


    冉習習忽然想到,小聲問道。


    “嗯,所以你也別說漏嘴。等我迴去,我就跟我媽說是出差,要不然的話,她一定會怪我怎麽不提前說一聲。”


    戰行川無奈地看了一眼手上的幾個紙袋,可惜時間不夠,要不然的話,他倒是不介意再陪她多逛一會兒。


    兩個人在外麵隨便吃了一點東西,又給戰睿玨打包了一個兒童餐,匆匆趕迴家。


    戰行川洗了個澡,換過衣服,來接他去機場的車便到了。


    “爸爸再見。”


    雖然是主動拒絕迴國的,可又一次要和戰行川分別,戰睿玨的情緒還是十分沮喪。他有氣無力地揮著小手,靠在冉習習的身邊,耷拉著腦袋,眼圈紅紅的。


    “要聽話,別惹你媽生氣。”


    戰行川小聲在兒子的耳邊嘟囔了一句,然後上車。


    “走吧,睿睿,迴去看看你的滑板。”


    說不上來是什麽原因,冉習習總覺得他這麽一走,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一小塊似的。一種莫名的憂慮和焦躁襲上心頭,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又能做什麽。


    飛機平穩行駛著,戰行川要了一杯礦泉水,然後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盒藥,倒出兩粒,大口吞下。


    他看著放在小桌板上的那一遝紙,慢慢地把它們重新整理好,折疊幾下,小心地收了起來。


    窗外,一片漆黑。


    閉上眼睛,關掉閱讀燈,戰行川蓋好毯子,緩緩入眠。


    他臨時離開中海,連孔妙妙都不知道。


    這幾天,公司上下雖然正常運轉,不過,對戰行川來說,還是有不少工作被推遲,擠壓在了一起。盡管有孔妙妙在幫他處理,但也有一些是必須要他本人親自過目的。


    所以,一迴到公司,戰行川就忙了一整個上午,連午飯都是在辦公室吃的。


    下午兩點多,他實在昏頭漲腦,一頭倒在沙發上,先睡了半小時。


    起來之後,戰行川猶豫了幾分鍾,還是把孔妙妙叫了進來,有事和她商量。


    “妙妙,你看一下,假如我想休一個長假,你能幫我騰出多少時間?”


    這麽多年來,除了結婚,戰行川幾乎沒有休過假。所以,一聽這話,孔妙妙也有幾分吃驚,茫然地問道:“你想做什麽?長假的話,你指的是一個月以上嗎?”


    他想了想:“最好能一直休到你結婚。等你休婚假的時候,我再迴公司,在這之前的日子,恐怕就得辛苦你了。”


    孔妙妙更加吃驚:“那不是一個月,那是幾個月呢!”


    戰行川點頭:“嗯,是有一點長,所以我需要你來幫我盡量安排,能壓縮的壓縮,能推掉的推掉,能延後的延後。我……我也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不想做一個賺錢機器。”


    她轉了轉眼睛,立即笑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休假,去國外陪習習和睿睿?”


    雖然她猜得不對,不過,戰行川並沒有否認,而是笑了笑。


    “假如你一個人跑去做別的事情,留我一個人在公司賣命,那我肯定不同意。不過嘛,既然你開口求我,又是為了一家三口團聚,那我就犧牲一下,盡快幫你安排。我想想,那你也得給我三天時間,重新規劃一下你的時間表。”


    孔妙妙一口答應下來。


    “謝謝你,妙妙。”


    戰行川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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