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警方的高度重視,一天一夜之後,殺害武金明的兇手就被抓到了。


    在證據麵前,那人對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基本上,警方沒有費什麽勁就宣布破了這樁命案。一時間,各大媒體都進行了相關報道,譴責兇手,誇讚警方的高效,等等。


    雖然這些情況都在戰行川的預料之中,可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會不由自主地生氣。


    但他也知道,氣也沒有用,甚至是給楊國富施壓都沒有用。兇手認罪,該判刑判刑,該收監收監,隻要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是被人買兇的,任何人也不能逼迫他去承認,甚至給他強加罪名。


    關於這些,戰行川很清楚,所以他沒有為難楊國富和他的手下。


    很快,不隻是武金明的案子宣布告破,就連戰氏寫字樓縱火案的兇手也抓到了。不過,犯罪嫌疑人隻肯承認自己是對戰行川本人懷恨在心,想要燒了他的辦公室來泄憤。


    “恨我?我都不認識這個人是誰!”


    看著麵前的疑犯照片,戰行川一頭霧水,看起來,這又是對方早就編造好的一番說辭了吧。總之,那人肯定不會實話實說,說自己是為了燒掉原本放在抽屜裏的證據,隻能胡亂找個理由。


    “嗯,據說是一家工廠的負責人,由於該工廠的排汙量不達標,幾次檢查都沒有通過,所以你就讓下麵的人去解決了一下,應該是暫時關閉了那家工廠,進行整頓。我想,大概是因為這件事,他覺得自己的工廠被迫關閉,以後都不能正常運轉,是被你害的,所以就心懷恨意吧。”


    孔妙妙將自己搜集到的一些背景資料拿給戰行川,他瞥了一眼,便心煩意亂地丟到一旁去了。


    “這些消息並不是什麽商業機密,所以,被人利用也是很正常的。我猜,一定是虞幼薇打聽到了這個消息,就去私下收買了這個人,向他許諾了什麽好處,所以他才會這麽義無反顧,一口咬定這些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做的。”


    她迴想起之前生的幾件事情,神色裏滿是憂慮。


    可是,孔妙妙也清楚,事到如今,即便是想要收手,也來不及了。不管戰行川做不做縮頭烏龜,劉武和虞幼薇二人分明是沆瀣一氣,將他視為眼中釘,務必鏟除。


    “下月初……眼看著就到了……”


    戰行川推開麵前的東西,聲音裏帶著一絲煩躁,他的手上現在確實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可還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夠一擊即中。


    他不想失敗,更不想給對手喘息的機會。


    “反正,就算扳不倒劉武,先搞定虞幼薇也不吃虧。要知道,這個女人可沒有什麽操守,要是她出事了,她為了自保,絕對會咬著劉武不放的!”


    孔妙妙靈機一動,大膽猜測著。


    她的話,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在此之前,戰行川想的一直都是怎麽樣一口氣把劉武和虞幼薇給一網打盡,但囿於能力有限,而且劉文和劉武兩兄弟也不是吃素的,根基龐大,所以令他十分頭痛。


    而現在,隻要先把其中最弱的一方徹底製服,令他們產生內訌,甚至是狗咬狗,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聰明。”


    他朝孔妙妙打了個響指,不吝讚美。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戰行川的手機忽然響起。


    “可能是睿睿,這兩天忙得都顧不上和他視頻了,小家夥肯定生氣……”


    他一邊淺笑著說道,一邊接起電話:“喂。”


    孔妙妙本欲離開,卻現戰行川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他甚至從座位上欠起身來,身體搖晃了兩下,聲音也有些顫抖地問道:“是嗎?是真的嗎?那、那好,我馬上過去!”


    她見情況不對,馬上伸手去攙扶他。


    戰行川放下手機,臉上的表情滿是驚喜,他一把握住孔妙妙的手,咽了咽口水,這才開口喊道:“我媽醒了!”


    她一怔,頓時也狂喜起來:“真的?真的?小姨醒了?你別騙我!”


    多年以來,他們每個人都盼著這一天,希望王靜姝還能有醒過來的一天。他們幻想過無數次,期待過無數次,可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終。


    就連這一次,醫生主動找到戰行川,說王靜姝有可能會清醒,隻是具體時間暫時還無法判斷,他都覺得,還是別抱太大的希望,以免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走,去醫院!”


    戰行川一把抓起車鑰匙,再也顧不上什麽危險不危險,一定要馬上趕到醫院!


    在路上,孔妙妙連忙打給容謙,讓他也立即前往王靜姝所在的醫院。


    “可惜,習習和睿睿不在,要是能讓小姨看看她的孫子,她一定高興壞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默默垂淚。


    戰行川隨手抽了張紙巾遞給她,安慰道:“有的是機會,再說,等我媽好一些,就可以和他們視頻了,也是一樣的。”


    孔妙妙連連點頭說是。


    二人用最快的度趕到醫院,不多時,容謙也到了。


    不過,有人比他們三個人到得還要早一些。


    等戰行川走進病房的時候,他一眼就看見,王靜姝的床邊已經站著一個人,那人正略微俯身,似乎正握著她的手。


    “老畜生,你放開我媽!”


    他才走到病房門口,尚未進門,一見到此情此景,立即衝了上去,一把拽開床邊的男人。


    毫無準備的戰勵明趔趄兩步,被戰行川狠狠地拉扯到了一旁,半邊身體都撞到了床頭櫃上,疼得他直抽氣,一張老臉上的五官也皺在了一起。


    “小心!”


    走在戰行川身後的容謙出於禮貌,上前攙扶了一把,戰勵明握著他的手,勉強站直了身體,也向他道謝:“多謝你。”


    容謙等他站穩,這才收迴了手。


    雖然和戰行川認識了很多年,不過,有一點容謙卻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盡量不要詢問關於戰家的事情,尤其是好友家族中的那些三叔六伯。不知道為什麽,戰行川好像對這個話題格外排斥,甚至到了別人一提,他就會生氣的地步。


    所以,作為熟悉他的人之一,容謙不會做這種討人厭的事情。


    看著麵前這個長相和戰行川有三成相似的男人,容謙調動大腦中的記憶,拚命迴想,終於想起來,這應該是戰家上一代的老大,也就是戰勵暘的哥哥才對。


    也不怪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戰勵暘從幾年前就一直是半退休的狀態,除非是極其重要的大事,否則他鮮少露麵,更是幾乎不去應酬,將公司的生意都交給家族裏的幾個晚輩去打理。


    “戰老先生,久仰,晚輩容謙。”


    容謙伸出手來,自我介紹著。


    戰勵明似乎已經認出他來,先看了一眼孔妙妙,他再伸出手握住容謙的手,微笑著說道:“容謙,是妙妙的男朋友吧?真快啊,孩子們都長大了。我第一次見到妙妙的時候,她才隻有一點點大。”


    說著,戰勵明收迴了手,隨意地比量了一下,倒是讓站在一旁的孔妙妙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喊道:“戰伯伯好。”


    戰行川顧不得理會他,隻是去查看王靜姝的情況。


    “醫生,你不是在電話裏跟我說,我媽醒了嗎?可現在……”


    他一臉緊張地看著床上的女人,焦急地問道。


    醫生正記錄著各項儀器上的數據,見戰行川已經趕來,立即走過來,向他解釋道:“戰太太的確是醒過來了,不過,由於她昏迷了很多年,身體很虛弱。她剛才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出於安全,我給她注射了少量的鎮定劑,先讓她好好地睡上一覺。你放心,大概兩小時以後,她就會自然醒來。但作為家屬,你們也要控製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要刺激她,她現在就像嬰兒一樣脆弱,需要嗬護。”


    說完,醫生招手叫來護士,走到一旁,輕聲交代著注意事項。


    一聽這話,戰行川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他猛地迴過頭,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戰勵明,聲音裏帶著濃鬱的控訴:“都是你!一定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媽怎麽會一醒過來就那麽激動,白白挨了一針鎮定劑?你這個老畜生,馬上給我滾!還有,你不許再來了!”


    見戰行川大怒,醫生和護士急忙上前阻攔,勸他冷靜,不要在病房裏大喊大叫。


    他氣咻咻地走到衛生間裏,狠狠地摔上了門,和眾人隔絕開。


    戰勵明的一張臉紅了白,白了紅,他佇立在原地,神色裏滿是尷尬。不過,盡管當眾被侄子辱罵,可他也不想離開,還是想要等王靜姝再次醒來。


    “我……”


    他轉過身,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眼神複雜。


    “戰伯伯,你來的時候,小姨已經醒了嗎?她現在能說話嗎?認識人嗎?她、她不會已經不記得我們了吧!”


    孔妙妙顧不上去哄戰行川,她現在隻想知道王靜姝的情況。


    “是啊,小姨這麽多年都昏迷不醒,忽然醒了,她的身體機能有沒有受到影響?”


    容謙也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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