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擎寰去買電影票和爆米花,趁著他去排隊的工夫,冉習習退到角落,掏出手機看了看。


    她有些心虛地點開微信,果然,戰行川又發來了好幾條信息,全都是催問她,到底什麽時候過來,是不是撒謊,到後來,字裏行間裏已經流露出了氣急敗壞的味道。


    冉習習不知道怎麽迴複他,隻好繼續做鴕鳥,隨手把手機往手袋裏一塞。


    她剛收起手機,律擎寰已經一手拿著一桶爆米花,另一手捏著兩張電影票,走了過來。


    “馬上就能入場了,時間剛剛好,下午看電影的人不是很多。”


    他似乎看出來她有些心不在焉,下意識地以為冉習習是在擔心羅正良的那件事,於是又開口哄道:“不是已經決定搬到我那裏去了嗎,我們白天一起去公司,下班後就在家裏做飯,看電影,你不要害怕,我的打架水平還是馬馬虎虎的。”


    她被律擎寰的話逗得發笑,隨手接過爆米花,捏了兩個塞進他的嘴裏。


    愣了兩秒鍾,他很自然地張開嘴,就這麽吃了下去。


    這種場景,對於律擎寰來說,以前是連想都沒有想過的,更不要說親自去做了。他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站在電影院門前,讓一個女人把爆米花塞進自己的嘴裏,而他還美滋滋地咽進了肚子裏。


    開始檢票,兩個人走進影廳,果然,觀眾不多,稀稀疏疏,十來個人。


    律擎寰選了一部帶有動作和喜劇元素的電影,英文原音,中文字幕,有老牌影星加盟,也有小鮮肉助陣,滿屏都是俊男美女,劇情雖然有些老套,不過網上的評價還不錯,一百多分鍾的時長,基本沒有尿點。


    因為工作和身份的關係,他經常會出席影片的首映禮,但卻很久沒有認認真真地坐下來看一部完整的電影。


    兩個人的位置不錯,靠後,中間,視角很正。


    電影剛一開始就是快節奏,馬上進入劇情,打鬥場麵激情四射,稍微調整了一下心情,冉習習也盡量忘卻其他事情,專心看著影片。


    偏偏,剛看了十五分鍾不到,她就察覺到,放在手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不是電話,應該是微信。


    她假裝沒察覺到,繼續看著電影。


    兩分鍾以後,又是一聲震動。


    基本上,每隔三五分鍾,就是一聲。


    就算其他人沒有察覺到這一下下的震動,冉習習自己也有些坐不住了,她的雙眼雖然還是盯著屏幕的,但是左手已經伸進手袋裏去,慢慢地把手機掏了出來。


    在影院裏隨意地使用手機,實在太沒有公德心,她猶豫了一下,握著手機,朝身邊的律擎寰低低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點點頭,目光如炬,目視著她小步跑出影廳。


    推開影廳的門,冉習習走到走廊的角落裏,按亮屏幕。她猜得不錯,那些微信的確都是戰行川發來的,他應該也知道自己被拉進黑名單裏,所以不再打電話,都是直接在微信上留言。


    滿屏的“幾點來”、“怎麽還不來”、“到底幾點”、“你到底在哪裏”、“你在做什麽”之類的,每一條留言都隻是相隔幾分鍾,足可見他坐立不安,等得已經快沒了耐心。


    電影剛演了三分之一,最快也要一小時後才能結束,那樣的話,就有些晚了。冉習習計算了一下時間,直接迴複他,自己今天沒空,不去了,改天再說。


    她都能想象得到,戰行川一定要氣死了。不過,他應該不至於真的一把火把那些東西燒了。好歹也是個男人,總不能這麽小氣。何況,他憑什麽要求她必須按照他說的話去做,自己又不是他的奴隸。


    冉習習剛要走迴影廳,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戰行川傳來的是一個短視頻,,他把一摞紙丟進一個盆裏,手上還拿著一個打火機。


    看完之後,冉習習氣懵了,兩手發抖,直接打過去兩個字,你敢,。


    等了三分鍾,他還是沒有任何迴複。


    她耐不住,咬緊牙關,走迴影廳。


    律擎寰等了半天,幾乎就要出來找她了,見她迴來,他重新坐下,小聲問道:“怎麽了,”


    冉習習猶豫了一秒鍾,還是沒有完全說實話:“公司要我傳一份文件,可我好像落在酒店裏了,我得馬上迴去取……”


    一聽這話,律擎寰立即起身:“好,那我們先走。”


    見他竟然要跟自己一起離開這裏,冉習習急忙按住他的肩頭,壓低聲音,急急說道:“這個時候,外麵堵得厲害,我坐地鐵過去,順便拿上我的行李,我們直接在你的公寓匯合,怎麽樣,”


    律擎寰沒想到她這麽快就考慮好了,一時間有些怔忡,等他終於反應過來,冉習習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似乎明白了什麽,可又不願意剛剛確定關係就去懷疑她,於是強迫自己把臉轉過來,繼續麵朝著大屏幕,耐著性子看下去。


    隻是,原本還有趣的劇情已經變得索然無味,到了最後二十分鍾,明明已經是大**,律擎寰直接站起來,不小心打翻了手邊的爆米花,他沒有理會,徑直走出了影廳。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方麵好奇冉習習到底幹什麽去了,另一方麵又有些期待接下來和她在一起共同生活的日子。


    這麽一想,律擎寰似乎不那麽糾結了,他開車去了一家大型超市,開始購置各種生活用品。


    如果是臨時住一晚,那麽好多東西都能湊合著用,但一旦久住,瓶瓶罐罐都需要買新的,拖鞋、洗漱用品、衣架等等,就連碗筷都得買新的。


    律擎寰看什麽都想買,在超市裏隨便逛了半圈,就把手推車塞滿了。


    還有一些東西,他不知道冉習習喜歡什麽樣子的,於是沒有自作主張,打算過幾天再來跟她一起買,讓她自己挑選。


    把好幾個滿滿的袋子放進車裏,律擎寰坐上車,看了一眼時間。


    他掏出手機,沒有來電,也沒有信息。


    猶豫了幾分鍾,他還是打到了酒店的前台,因為冉習習最近幾天都沒有住酒店,所以他打算詢問一下,關於退房方麵的細節。畢竟,總統套房的價格不便宜,而這筆錢可是從嘉皇娛樂的賬目上走的,身為老板,律擎寰自然比較上心。


    不過,這些都是他給自己找的借口,律擎寰真的不想承認,他其實是懷疑冉習習根本沒有迴酒店。


    她去了某個地方,而且不願意讓他知道。


    答案幾乎不言而喻了,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請問,法國ng集團的冉小姐,有迴酒店嗎,”


    電話接通後,律擎寰自報家門,然後向她所在套房的24小時管家詢問。


    聽見對方的迴答,他沉默了一秒鍾,一直等到停了一拍的心髒重新正常跳動,這才道謝,掛斷了電話。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不料,當聽見“沒有”兩個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被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襲遍全身。


    以至於,他都無法用她可能還沒有來得及趕到酒店這種拙劣蹩腳的理由來安慰自己。


    她沒有迴酒店,而是去了別的地方。


    甚至,見了別的人。


    透過鏡子,律擎寰看見自己剛才買的一大堆東西,還安靜地躺在後車座上,塞得滿滿當當的。


    它們似乎在表達著一種無聲的嘲笑。


    他用了幾分鍾的時間來讓自己重歸平靜,然後開車迴家。


    *****


    冉習習趕到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沒辦法,中海晚高峰的交通到底有多麽擁堵,簡直難以想象。


    她付了車費,急匆匆地下車,然後小跑著衝上門口的台階,伸手去按響門鈴。


    來開門的是李姐,似乎早就知道來的人是冉習習一樣,已經幫她拿好了一雙拖鞋。


    “他一直咳嗽,還問我要體溫計,明明看起來很不舒服,還一直發脾氣,訓了睿睿兩句。”


    李姐壓低著聲音,主動向冉習習匯報著“敵情”,讓她心裏有數。


    正在彎腰換著拖鞋的冉習習動作一滯,脫口道:“胡鬧。他根本就是從醫院裏偷跑出來的。他昨晚淋了雨,一大早就燒得人事不省。那麽大的人了,自己不知道愛惜自己,反而拿孩子撒氣,還要不要臉了。”


    一聽這話,李姐也懵了。


    冉習習直接衝上樓,直奔書房。聽見聲音,戰睿玨從客廳一路小跑過來,不過,他動作慢了,連她的一片衣角也沒來得及抓住。


    連房門都沒敲,冉習習用力撞開,氣勢洶洶地衝進去,口中尖叫道:“你要是真的把那些文件燒了,我就把你燒了。”


    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戰行川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懶洋洋地迴應道:“你要是再不來,我可就真的燒了。你看,炭火盆和打火機我都準備好了。”


    說完,他還不怕死地抬起手,指了指旁邊的地上。


    那裏果然有個盆,旁邊還有打火機。


    冉習習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頓時怒不可遏,她快步衝上前,雙手一把扯住戰行川的衣領,幾乎將他的上半身都從椅子上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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