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話聽在戰行川的耳朵裏,就意味著十足的嘲諷了。


    他平生最無法接受的一件事就是受到挑釁,如果真的遇到這種不開眼的人來主動燃起他的怒火,那麽這個人唯一的下場就是一個“死”字。


    偏偏,戰行川自己也承認,他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動手。而且,一旦他和律擎寰真的動起手來,律擎宇也不會眼睜睜地袖手旁觀,一對二,他占不到絲毫的便宜,還有可能會被揍得很慘。


    看出他的遲疑,律擎宇頓時得意起來,哼了兩聲,笑嘻嘻地問道:“怎麽了,剛才不是很能耐的樣子嗎,這會兒怎麽又認慫了,”


    話音未落,刁冉冉已經朝他嗬斥道:“律擎宇,你閉嘴。”


    被她這麽一吼,律擎宇有些吃驚,也有些麵子上掛不住,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咬牙低聲說道:“你別不識好歹。我是為了給你出頭。你可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對這個男人抱有什麽幻想。他都已經準備起訴你,讓你去坐牢了。”


    說完,他惡狠狠地瞪了刁冉冉一眼。


    她被他吼得耳膜生痛,卻又不肯承認他的猜測,她並非是為了維護戰行川才喝止住律擎宇,隻是單純地不想看到他們在自己的麵前打架鬧事,僅此而已。


    說句不好聽的話,刁冉冉比誰都清楚,自己現在是一隻腳進了監獄的人,要是在她的地盤上再出現什麽打架傷人的事情,那她就別想多過一天的安生日子了。


    所以,她並不是在袒護誰,也並不是在偏向誰,隻是單單不想惹麻煩而已。


    “出了這道門,你們就算是把人腦袋打成狗腦袋,我要是多說一個字,我就不是爹生娘養的。可是這裏是我家,發生任何事,我都要負責。誰想打架,馬上出去。”


    刁冉冉的氣勢也一下子上來了,她抬起手,指著大門的方向,聲色俱厲。


    見她真的生氣了,他們三個大男人居然全都老實了,誰都不吭聲,各自心懷鬼胎的樣子。


    戰行川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律氏兄弟二人,又看了看刁冉冉,就這麽灰溜溜地離開,他萬分不甘心。


    “為你鞍前馬後的喬思捷知道你在這裏和別的男人約會嗎,他倒是很夠意思嘛,和你的婚約早就解除了,現在還整天為你東奔西跑,連我看在眼裏都有一些不忍心。不過,誰讓我討厭他呢,看他這樣,我還挺高興的,他也應該告訴你了吧,要不了多久,就該上庭了。希望等開庭之後,你還能有今天這樣的閑情逸致。”


    餐桌上的紅酒和牛排刺激到了他,他原本以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刁冉冉恐怕會整天以淚洗麵,最起碼也會憂愁不已,哪知道,她居然在家裏興致勃勃地招待客人。


    這口氣,戰行川怎麽都咽不下。


    他現在每天三頓飯都隻能吃簡單消化的食物,粥,麵條之類的,因為傷到了腹腔,需要戒煙戒酒,飲食也必須清淡,油膩和辛辣都需要遠離。這對於戰行川來說,無異於是一種變相的酷刑,他每天吃不好,自然脾氣更壞,這兩天,確定他沒有性命之憂,就連虞幼薇也不想再看他的臉色,她隨便找了個公司有事的借口,不再去伺候他了。


    一想到他們在這裏吃吃喝喝,說說笑笑,戰行川簡直嫉妒得想要殺人。


    而且,他一過來就看見了那三個醜了吧唧的紙杯蛋糕,也一下子就猜出來了一定是刁冉冉做的,她以前嘀咕過好幾次,說自己也想試著做,不過因為做這些東西都需要使用烤箱,她大著肚子不方便,也有些危險,所以隻好放棄了。


    看來,她出了月子之後,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這種好像再也無法控製她的感覺讓戰行川無比地抓狂,一年多以來,他幾乎已經習慣了,在她的麵前扮演一個大家長、決策者和主導者的身份,而她現在毫無留戀地脫離了他的掌握,令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是的,在戰行川的潛意識裏,他一直覺得,刁冉冉捱不了幾天,就會主動來求得自己的原諒。


    而她竟然不僅沒有這麽做,還在這裏唿朋引伴,樂不思蜀。


    “不勞你操心。”


    刁冉冉把臉扭過去,努力平心靜氣地迴應道。


    她現在最不想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吵架,既累,又沒有任何的意義。


    “你。”


    戰行川一口氣上不來,要被氣死了。


    “你什麽你。你要是但凡有一點點人性,你今天都不應該來找不痛快。今天她過生日,你就不能讓她暫時忘了這些破事兒嗎,”


    看見戰行川露出憤怒的表情,律擎宇比他還生氣,忍不住衝到他麵前,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戰行川冷不防被律擎宇推了個趔趄,好不容易才站穩。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還手,而是愣了一下,有些茫然地問道:“今天是幾月幾號,”


    自從他被刁冉冉捅了一刀以後,整個人就都是在醫院裏迷迷糊糊地躺著,過一天和過兩天沒覺得有什麽區別,再加上戰行川剛出院還沒有多久,還沒有正式開始工作,他現在稍顯渾噩。


    律擎宇滿臉鄙夷地看了看他,撇撇嘴,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沒什麽形象地叉開腿,伸手把自己的那個小蛋糕取來,一口口啃著,一邊啃還一邊朝戰行川示威一樣地看上兩眼。


    哼,我有,你沒有。


    刁冉冉自己也一拍腦門,反應了過來。


    當初冉天澤將她抱走之後,出於種種目的和考慮,上戶口的時候給她改了生日,為的就是避開兩姐妹的同一天生日。因此,冉習習和刁冉冉各自的身份證上,並不是同一天。


    現在,她已經知道,她們兩個是親生的兩姐妹,那麽生日自然也是要以真正的刁冉冉的生意為準了。


    出於多年的習慣,她記著的還是自己的那個假生日,反而對真的生日有些記不住,所以,她幾乎已經忘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


    難得律擎宇還記得不說,而且找了個借口非要來,陪她一起過個生日。刁冉冉這才明白,原來他賴皮賴臉過來的原因是為了這個。


    這麽一想,她忽然又覺得很感激他,在她心裏,律擎宇一直都是個做事衝動,性格像小孩的男人,沒想到竟然也有這麽細膩的一個側麵,刁冉冉忍不住對他有些刮目相看。


    “幾月幾號,我看你不是肚子受傷,我看你是腦子受傷了。口口聲聲說什麽還沒離婚,沒離婚你怎麽沒記得自己老婆哪天出生的,你是不是就記著外麵的金絲雀哪天生的了,”


    律擎宇斜著眼睛,沒好氣地譏諷著戰行川。


    他和律擎寰不至於對虞幼薇的存在一無所知,何況,在戰行川受傷以後,虞幼薇為了照顧他,多次出入醫院,不可能從來不被人看見。


    更何況,律擎寰是嘉皇娛樂的老板,娛樂公司對於各種八卦一向是傳得最快的,各路信息五花八門。


    “你沒資格質問我。”


    戰行川有些狼狽,他確實要承認,自己不是不記得刁冉冉的生日,隻是印象裏似乎還有一段時間,因為他住院的時候,對時間沒有什麽概念,一直沒察覺到時間居然過得這麽快,這日子一轉眼就到了。


    “我懶得搭理你。你也看見了,我們在吃飯,既然你沒有受到主人的邀約,就請出去吧,順便從外麵把門帶上,算我謝謝你的識趣。”


    律擎宇敲敲桌麵,不耐煩地催促道。


    戰行川一凜,他作為刁冉冉法律上的丈夫,既然這是她的家,那麽自己也應該算是半個主人才對,憑什麽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在這裏指手畫腳的。


    他沒有理會律擎宇,徑直也坐了下來,右手裝作不經意似的捂上了腹部。


    有點兒不舒服,還有點兒餓,每頓飯不是稀粥就是麵條,醫生說過要少食多餐,戰行川現在覺得很餓,但他又不可能開口說要吃東西,那樣太丟人了。


    最後,還是律擎寰看出了他的不適,走到廚房去倒了一杯熱水。


    “不用謝我,我怕你死在這裏,我們在場的人還得被調查。”


    論起毒舌程度,律擎寰也不落下風。


    戰行川拿起水杯,有些燙,他無意識地用手指敲了幾下杯壁,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謝謝你們能來幫我過生日,其實我自己都忘記了,是真的忘記了。最近,我的記憶力好像不是很好。”


    刁冉冉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


    律擎宇立即接口道:“生了孩子都是這樣的,哎,對了,你怎麽不把寶寶接到這裏來和你一起生活……”


    不等話說完,律擎寰已經飛快地用眼神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還是慢了一步,刁冉冉的表情已經微微變了。


    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疼。


    孩子的身世,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無論是喬思捷,律擎寰還是律擎宇,誰都不知道。


    他們都在中海生活,她不想輕易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隻要是人,都有說漏嘴的時候,不是她不相信他們,而是她不希望那個孩子將來知道自己是以這個方式來到人世的。


    ps:不好意思,身體原因,躺了一天,更得比較晚,請大家理解。如果想聯係我,可以加我的qq:578859911,注明是讀者,或者關注我的新浪微博:醉時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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