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冉冉說完之後,仔細地看了一下戰行川的臉色,似乎也在暗自揣測著什麽。


    他原本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一見到她的表情,好像明白過來,頓時眼角抽|搐了幾下,從床沿上跳起來,急忙撇清道:“你那是在用什麽眼神看我?你難道以為我事先知道這件事嗎?先說好,這件事和我無關。你別懷疑到我的身上!”


    戰行川坐不住了,他真的急了。


    刁冉冉瞟了他一眼,冷哼道:“我又沒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你那麽緊張做什麽?還是說,你做了賊,心裏發虛啊?”


    他哭笑不得,攤開兩手,在空中甩了甩,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她也相信,按照戰行川的性格,他是不會和溫逸彤搞出什麽事情來的。他們認識那麽久了,彼此是什麽德行,對方早就一清二楚,實在不像是能夠背地裏搞出孩子的關係。


    “別告訴我,你也是剛知道這件事的。她不是和你很要好嗎?難道這件事之前,她沒有和你透露過半點兒口風?如果是別人,倒是有可能,可她的那張嘴,不像是能保密的。你真的不知道嗎?”


    刁冉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向戰行川。


    要是他早就知道,還一直幫她瞞著,那真是罪無可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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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暴躁地用手抓了抓頭發,好像在煩躁著應該怎麽樣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本來就不知道!再說了,之前她來求我,讓我幫忙介紹阿涅爾家族的人,說是喬言訥現在被家裏逼著學做生意,必須要做出來一些成績,給他老子看,證明他不比他的大哥,也就是喬思捷差。我說,這個忙我幫不了,於是她就很生氣,把我連說帶罵了一頓,認為我不夠朋友,從那以後,我們就沒聯係了,一直到舉行婚禮那天……”


    被誤會和溫逸彤肚子裏的孩子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戰行川也氣個半死。


    刁冉冉打斷他的話,冷冷地反問道:“怎麽樣?被人誤會,被人冤枉的滋味兒,不是那麽好受吧?以己度人,你有多麽不痛快,我被人誤解的時候就有多痛快。刀子沒割你的肉,你當然說不疼,刀子割了你的肉,你就叫得比誰都大聲!”


    頓了頓,她又說道:“阿涅爾家族?怎麽聽著好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


    可是又一時想不起來。


    戰行川好意提醒道:“當然聽過了,我們在意大利度蜜月的時候,接待我們的洛克,就是阿涅爾家族現任掌門人的兒子。”


    刁冉冉恍然大悟,立即想起來了。


    “喬言訥為什麽要找阿涅爾家族的人?奇怪,一直沒聽說過他會做生意,我以為他這輩子唯一擅長做的事情就是花錢。”


    她一臉不解,沒想過喬言訥在溫逸彤的調|教下,居然開始似模似樣地開始賺錢了。


    “喬家的家業不小,總不能都丟給家裏的老大去打理。父母在世,還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以後老人若是都不在了,誰能指望著手足情深當飯吃嗎?”


    戰行川恢複了常色,有些得意地說道,似乎在鄙視著刁冉冉的思想單純。


    “我覺得喬思捷不是那種人。”


    她一本正經地給出自己的看法,惹來他的一陣嗤笑。


    見戰行川毫不掩飾地笑話著自己,刁冉冉忍不住狠狠地瞪著他,怒道:“我的話有那麽幼稚嗎?畢竟是同父同母的,難道還真的會為了錢,兩個人連親情都不要了?”


    他點頭,雲淡風輕地說道:“會啊。”


    她被噎住似的,說不出話來。


    然而,戰行川像是沒看出來她的心思似的,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同父同母又怎麽樣?就算是一起生下來的雙胞胎,還各藏心思呢。對了,我聽說,律擎寰和律擎宇就是雙胞胎,可是兩個人怎麽長得不太像呢?雙胞胎不是應該長得差不多一模一樣嗎?奇怪……”


    刁冉冉硬著頭皮,小聲嘟囔道:“因為是異卵的,所以就不是一模一樣,這種情況也有的,就是不太常見而已。”


    她說的其實他也沒有太聽懂,不過戰行川不想再問了,反正和自己也沒有什麽關係。


    “你看著吧,如果以後他們兄弟兩個人在公司發展上有分歧,或者有一天,律擎宇那個油頭粉麵的家夥混夠了娛樂圈,不想再這麽辛苦了,想分一杯羹,事情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和諧了。哈哈!”


    他的語氣裏明顯有著一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刁冉冉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哎,哎,你去哪兒?還早著呢,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戰行川急忙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


    她反手抽|出自己的手,語氣不善地說道:“別管我!既然你的燒也退了,吃完早飯,你該去哪兒去哪兒,別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愣怔住,本以為,自己和她說了這麽多話,她的氣也該消了,哪知道,她竟然還是要轟他走!


    “一定要這樣嗎?”


    他的臉色也凝重起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嬉皮笑臉的。


    刁冉冉看了看他,同樣麵無表情地迴答道:“我和你說了這麽多廢話,也隻是因為你和溫逸彤一向要好,我想弄清楚,你和這件事有沒有關聯。要是你以為,我是想和你重修舊好,那你就想多了。”


    戰行川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她頭也不迴地直接走了,還故意摔了一下房門。


    “……”


    他想發泄,可又覺得自己的確沒有資格。


    抱著虞幼薇,是真的。


    對她說愛,也是真的。


    當時沒有一把槍抵著他的腦袋,沒人逼著他。


    一句話,他犯賤。


    被折磨,也是活該。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衝到衛生間去洗漱。


    *****上午十點,刁冉冉安然地坐在辦公室裏,看了一會兒文件,她下意識地想要喊吉詩雪進來。


    內線座機電話的話筒都拿起來了,她才想到,不對,吉詩雪和安吉麗娜是今天早上的飛機,她們兩個已經直飛羅馬了,人不在公司。


    這種國際賽事,以她的身份,受邀也是正常的,不過,她現在的狀態,當然不能去。


    不隻是因為她懷著孕,不宜長途飛行,更因為,她在那些專業人士麵前,太容易露出破綻了。幸好,她現在可以有借口,說自己的身體不適,不能出國,要不然,刁冉冉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婉言謝絕。


    雖然不能親自去見識一下,略有遺憾,不過,吉詩雪已經答應她了,到時候會全程幫她拍下來,也會時不時地傳照片給她,給大家分享。


    刁冉冉站起來,簡單活動一下。


    她現在沒有什麽特別不舒服的感覺,就是容易困,孕吐雖然沒有消失,但已經控製住了,不會太嚴重。


    總體來說,這應該是一個很貼心的寶寶,沒有太過令她痛苦。


    眼看著天氣一天天熱起來,刁冉冉已經換了春裝,改走歐美路線,盡量寬鬆,一貫喜歡的高跟鞋也早就都收進衣帽間裏了,平跟,軟底,防滑,不磨腳,成了她挑選鞋子的新標準。


    公司裏的其他員工也都知道她現在情況特殊,基本上,能不來勞煩她的就盡量不來。


    所以,刁冉冉每天還是很輕鬆的。


    她深刻地體會到了,人一閑,就容易犯賤的道理,因為她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去八卦溫逸彤流掉的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當然,八卦消息的源頭,來源自“緋色”的老板娘顧黛西。


    結婚之後,刁冉冉和她的聯係漸漸少了,因為她也不像婚前那樣,經常出席各種酒宴,整個人都低調了很多,所以也就很少再去定製這種高端昂貴的晚禮服。


    再加上,上一次她偷聽到,顧黛西其實私下裏也在做虞幼薇的生意,雖然是在商言商,可是刁冉冉還是覺得有些不高興,心裏多了個小疙瘩,漸漸地也就和她疏遠了。


    不過,大家畢竟是朋友,尤其在分享八卦的時候,也就忘卻之前的小小隔閡。


    兩個人原本沒想八卦溫逸彤的,是顧黛西來問刁冉冉,懷|孕之後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幫她準備孩子滿月酒的時候穿的衣服。沒想到,你一言我一語,就聊到了同樣懷著孕的溫逸彤。


    刁冉冉猶豫了片刻,還是把她流|產的事情告訴給了顧黛西。這種事情其實是瞞不住的,溫逸彤平時太張狂,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出了這麽大的醜事,要不了兩三天,就會傳遍整個圈子。


    顧黛西大驚失色,直接發來了好幾條語音消息。


    最後一條,她問刁冉冉,你知不知道喬言訥到底在哪裏。


    或許,在她的眼裏,她也認為,刁冉冉應該是知道喬言訥的下落的,隻是故意不說出來罷了。畢竟,大家全都清楚,她和喬言訥的關係不一般。


    刁冉冉無奈,心裏悶悶的,想說實話,又不能,她隻好硬著頭皮撒謊,說自己真的不知道。


    “對了,其實我也有事情想要告訴你……”


    顧黛西欲言又止,不過,作為朋友,她還是想要把自己最近聽到的八卦告訴給刁冉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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