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毫無心理準備,所以,虞幼薇幾乎被戰行川推了個踉蹌。


    她的一隻手還伸在半空之中,原本,她是打算主動解開他腰間的皮帶的,沒想到,原本陷入情迷意亂之中的男人卻忽然把自己推開了。對此,虞幼薇無論如何也是沒有預料得到的。


    都說隻要天時地利人和都滿足了,沒有男人能做到不偷吃的,女人也是一樣。不犯錯誤,有的時候和人的定力無關,隻能說是誘|惑不夠大,危險不夠小,代價不夠令人冒險,打破現在的平衡罷了。


    虞幼薇自認為,這種時候,這種場合,這樣的自己,三方都已經足夠完美了,戰行川對她來說,是手到擒來的獵物,逃不掉的。


    隻是……


    戰行川也沒想到自己剛才那一下子,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想到虞幼薇還有些感冒,身體不太舒服,又被自己這麽拉扯了一下,險些摔倒,他立即露出愧疚的表情,飛快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要給她披在肩頭。


    不想,她一扭頭,躲過了他的雙手,眼眶也驀地紅了。


    “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我後退的時候會差一點兒就把你推倒。來,披上衣服,本來就難受,別又嚴重了。”


    戰行川自知理虧,所以對於虞幼薇此刻的耍小性|行|為,他也就沒有追究,依舊好聲好氣地說著。


    “我知道,”她抽噎幾聲,眼淚霎時湧|出,哽咽著開口道:“我知道,你嫌我,你覺得我配不上現在的你了……你是大老板,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呢?我什麽都不是,我不懂做生意賺錢,也不能和大明星一起拍廣告,出去應酬除了對著別人傻傻地微笑,根本插不上一句話,我沒見識……”


    虞幼薇不停地抽泣著,用雙手捂住臉,肩膀不停地顫抖。


    他被她的話弄得六神無主,又有些無可奈何,是不是女人都喜歡借題發揮?幾分鍾以前,他隻不過是沒有迴應她的熱情,於是她就引申出了這麽多的一大堆不相關的問題,還扯到兩個人相配不相配上了,簡直令人抓狂,有一種無妄之災的感覺。


    “我……你在說些什麽啊?”


    戰行川快瘋了,他放下公司的事情不管,半路調頭來這裏,不是聽虞幼薇在這裏說些讓他反感的話的。


    “我是擔心你的身體。”


    雖然無奈,他還是解釋了一下,雖然,這個解釋聽在虞幼薇的耳朵裏,並不是那麽具有誠意。


    “擔心?我沒有那麽脆弱,脆弱到不能和你做|愛…”


    她的臉頰微微紅起來,索性一口氣吼出。


    既然已經豁出去,虞幼薇也就什麽都不怕了,她直接把身上的紗料睡衣給扯了下來,渾身光溜溜地站在了戰行川的麵前。


    “你看一看,我哪裏不如她了?我胸沒有她大嗎?我肚子沒有她平嗎?我腿不如她細長嗎?她懷|孕了,馬上就臃腫不堪了,肚皮上說不定還會布滿惡心的紋路,兩條大|腿也像是長了橘子皮一樣那麽醜。你不會對她有欲望的,難道你想接下來的十個月時間裏都做和尚嗎?你為什麽要那麽委屈自己呢?我這裏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著……”


    虞幼薇慢慢靠近了戰行川,語義雙關地對他說道,見他皺眉不語,她試探著,再次伸出手,撫摸著他的側臉,用指尖輕輕描摹著他的麵部線條。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要滑到他的鎖骨上的時候,戰行川忽然出手,按住了虞幼薇的手腕。


    “話不能這麽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事情不該是這個樣子的……我心裏有數,不會不管你,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不過……在那之前,我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所以也不是什麽委屈自己,你放心好了。”


    他舒展開緊皺的眉頭,輕聲說道。


    虞幼薇反應了一下,才理解了戰行川的話,意識到他是再一次委婉地拒絕自己。


    頓時,她的臉色變得忽白忽紅,看起來非常的難看。


    緊緊地咬著下嘴唇,虞幼薇在心裏默默地把刁冉冉那個女人給罵了一萬遍,她到底憑什麽,憑什麽後來者居上…


    看來,自己原本是有些小瞧了她,除了有錢之外,她或許還是有些其他的本事,要不然,怎麽會把戰行川迷成這個樣子…


    氣惱之餘,她冷冷地看向麵前的戰行川,有些口不擇言地大聲質問道:“那女人在床|上是不是特別的騷?她都懷|孕了還怎麽跟你發|騷?用嘴?用手,還是用腳啊?”


    他明顯地怔了怔,似乎不敢相信,這麽粗鄙的話居然是從虞幼薇的口中說出來的。


    好半天,戰行川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遲疑道:“你怎麽能這麽說她?”


    虞幼薇漲紅了臉,牙齒幾乎要把嘴唇咬出|血來。


    他竟然為了另一個女人,用這種語氣和這種表情和自己說話…


    男人的話,真的全都是狗屁…


    曾經他是如何向自己保證的?雖然,她根本不在乎他的那些承諾…可他居然還是食言了…


    她可以不在乎成為他的合法妻子,但是,不代表她可以容忍他的移情別戀…


    因為後者意味著,她的尊嚴再一次地被踐踏了…


    “好啊,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說她?既然你這麽護著她,何必又盤算著等她一生完孩子就和她離婚?你們一起天長地久去吧…我會馬上收拾好東西,不在你們眼皮下給你們添堵…”


    虞幼薇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又狂湧而出。


    戰行川徹底暴躁起來,他憤怒地抓了抓自己的短發,也大聲咆哮道:“別再鬧了…我已經夠煩的了…家裏老的老小的小沒有一個讓我省心…我也很累好不好…你們總嚷著女人委屈,有沒有體會過我們男人的苦?我又要賺錢又要體貼,要是我真的能夠做到八麵玲瓏,為什麽我不是世界首富?我爸媽迴來了,兩個人還和過去一樣,吵個不停,家裏還有個動不動就不舒服的孕婦,可是一聽說你有事,我連公司都沒去,直奔這裏,你還要我怎麽樣?”


    他忍了好幾天的怒火,這一刻全都爆發出來了。


    虞幼薇也愣住了。


    她聽見戰行川說,戰勵暘和王靜姝迴來了,雖然之前在他的辦公室裏,她親眼看到了戰勵暘的病曆,也知道他是肺癌晚期,沒幾個月的活頭兒了,可是,虞幼薇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夫婦居然說迴來就迴來了,這才過去沒幾天。


    最重要的是,戰行川居然也同意了。


    按理來說,他應該是最反對的那個人才是。可是,他們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迴來了,這其中必有玄妙。


    虞幼薇想了一下,出於女性的直覺,她認定了,這其中幫著戰勵暘夫婦說好話的人,除了刁冉冉就是孔妙妙,一定跑不出她們兩個女人。


    這兩個賤貨啊,居然湊到一起去了。若是說起認識的先後,孔妙妙可是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自己,不過,她卻並不站在自己這一方,反而拚命去巴結刁冉冉。一定是她慫恿的,讓刁冉冉那個蠢婦以為,把公婆從國外接迴來,就有長輩為自己撐腰了,自己兒媳的地位就穩牢了。


    想到這裏,她無聲地冷笑一聲,刁冉冉啊刁冉冉,你真是太天真了,別人我不知道,王靜姝是個什麽貨色,我卻是太清楚了。你把她弄迴來,早晚有一天你會哭的…婆媳問題是全世界的女人都頭疼的問題,祝賀你傻傻地給自己自掘墳墓,而我就在一旁默默地欣賞著你的三振出局好了。


    “他們……他們迴來了?”


    虞幼薇小心翼翼地問道,眼睛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


    戰行川揉著太陽穴,微微闔著眼,“嗯”了一聲,算是迴答了。


    “那……他們都迴家住了?”


    她心裏狐疑不已,從戰行川平時的言行上看,他真是恨透了戰勵暘夫婦,不會原諒他們,可是,要是真的把他們安置在家,那豈不是說明了,雙方僵持多年的關係有鬆動和緩的可能?…


    “兩個人昨晚吵了一架,老頭子自己在家,另一個搬出去住酒店了。”


    根據家中司機的話,昨天夜裏,王靜姝把他叫醒,讓他送自己去了市區內的一家五星級酒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是這些年戰家都是戰行川當家做主,可是王靜姝手裏還是有些積蓄的,要不然她的底氣也不會這麽足。她的做法已經無聲地表示了,隻要戰勵暘一死,她就徹底自由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到時候就算是戰行川攆人,她大不了不迴戰家,繼續留在中海逍遙快活。


    王靜姝剛五十幾歲,風韻猶存,何況還有些錢,想要再嫁,倒也不難。


    知母莫若子,一想到她的這些小九九,戰行川更是煩得想要打人了。他的確是憎惡著戰勵暘,但是不代表他願意自己的媽現在就私下盤算著給自己找個後爹。


    缺錢的有,缺德的有,倒是沒見過幾個缺後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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