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刁冉冉很討厭被迫吸二手煙.而且.餐廳的牆壁上也掛著“吸煙請到吸煙區”的告示牌.可她還是沒有阻止對方點上一支煙.


    她知道.這或許是麵前這個女人用來減壓的特殊方式吧.


    甚至.她還不知道對方究竟叫什麽.隻能從她剛才所說的話中.隱約感覺到.她大概是曾經在刁氏上班.後來又因為某一種原因而不得不離開.


    而這其中.恐怕是和刁家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隻能說我那個時候是真的單純.還以為男人人到中年就更加懂得何為珍惜.在刁氏上班後不久.我就再一次見到了刁成羲.他的幽默談吐.風度翩翩.都讓我深深地著迷.後來.我想盡一切辦法.找機會出現到他的麵前.沒想到.他竟然記得我這個小學妹.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我沉|淪了……”


    盡管距今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但是.說起這一段往事的時候.女人的臉上還是不自覺地呈現出一絲淺淺的紅暈來.


    刁冉冉知道.或許她早已不愛那個男人了.可那種甜蜜又美好的感覺卻能令一個女人迴味到死.永遠都不想忘記.永遠想要把它深埋於心中.


    和那個人無關.和那個青澀執著的年紀有關.


    “對了.你不會連我叫什麽都忘了吧.說來也真好笑.現在偶爾看見那個叫白什麽的女人跟在刁成羲身邊.我就覺得自己真是白忙了一場.給他人做了嫁衣.她有什麽特別的.還不是因為刁太太早死了.她就有恃無恐了.嗬.我當初進刁氏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女人滿臉不屑地吐出一口煙霧.眯著眼看向刁冉冉.


    她果然“不負眾望”地搖了搖頭.是真的不知道她叫什麽.


    “我叫方宛秋.宛如秋天.這名字聽起來還挺美的是嗎.他當時就是誇我名字美.人更美.後來我才知道.要不是這個名字.他根本也記不住我究竟是誰.刁氏那麽多員工.老的新的上百人.他是大老板.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記住我一個實習生的名字……”


    方宛秋一口氣把剩下的那截煙都抽完.隨手掐滅了.


    她再次打量著刁冉冉.似乎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尋到當年她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的稚氣.片刻後.方宛秋放棄了.


    時間真是可怕.現在這個坐在她麵前的女子.衣著靚麗.妝容精致.眼神裏透著成熟淡漠.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如同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小女孩兒了.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很有禮貌地叫我宛秋姐姐.我那時候貪心.還想著怎麽騙你叫我宛秋阿姨.”


    方宛秋露出一個無奈之中又帶著些許悔意的表情.看著刁冉冉.


    “這麽說.你以前見過我.”


    剛一問出口.刁冉冉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白癡.這個叫方什麽的當然見過自己.而且兩個人之間肯定還發生過什麽不愉快.要不然.她也不會一見到自己就話裏帶刺.還說什麽報應不報應之類的話.


    不過.正陷在迴憶之中的方宛秋卻並沒有嘲笑她.因為此刻.她滿腦子裏發生的都是當時的事情..


    “從那以後.我就控製不了我自己.總是想要找更多的機會見到他.那段時間.刁氏剛剛投身房地產.國內形勢一片大好.所以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不用老板發話.每個人都主動加班.有的時候.連普通員工每個月的業績都能達到幾萬塊.工作做不完.刁成羲就經常帶著團隊的人迴家去做.也正是在那段時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母親.”


    彼時.方宛秋隻是一個實習生.在刁氏的企劃部門工作.她領著很少的實習補貼.但熱情卻十分高漲.同事們隻把她當成一個滿腔熱血的大學生.年紀輕.精力足.所以自告奮勇地加入了這個團隊.殊不知.她隻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能夠見到刁成羲的機會罷了.


    而那個時候.刁冉冉已經讀小學三年級了.秋境嫁給刁成羲.也已經有十年之久.兩個人剛剛度過結婚十年的紀念日.


    在外人的眼中.他們依舊恩愛.秋境偶爾會陪同刁成羲出席一些慈善場合.從不多言.隻是靜靜地陪伴在他的身邊.雖然能看得出來.她其實並不喜歡那些應酬.不過為了丈夫的麵子.她還是裝扮得當.挽著他的手臂出現在眾人麵前.


    然而私下裏.在家的時候.夫妻兩個卻幾乎沒有任何的交流了.


    方宛秋還記得.那是一個午後.刁成羲帶著自己和另外六、七個手下.迴家商量新樓盤的問題.因為公司的天花板發黴.找了裝修公司重新吊頂.所以隻能讓員工放假.但他們卻又著急趕進度.所以刁成羲索性把工作拿迴家做.


    一行人帶著好奇.跟著他迴到刁家大宅.上了樓.走到書房門口.幾個人魚貫而入.


    正巧這個時候.秋境從臥室裏走出來.


    她大概是剛洗過澡沒多久.發梢還有些濕漉漉的.蜷曲地披散在肩頭.一張臉白淨如玉.不施粉黛.絲毫看不出是三十幾歲的樣子.


    過了這麽久.方宛秋還十分清楚地記得.刁太太的慵懶神情.看起來真的像是一隻名貴的貓咪.在午後的陽光下.她用懶洋洋地.漫不經心地.甚至帶了一絲鄙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丈夫.


    刁成羲的一隻腳已經跨進了書房.但是在見到秋境的一刹那.他立即把腳收了迴來.直直走向她.


    “要不要喝點兒湯.我讓寶姐給你熱一下.穿得太少了.外麵刮風呢.”


    他一邊柔聲問道.一邊伸手想要把秋境隨意搭在肩膀上的披肩幫她拉高一些.


    方宛秋一直在盯著他們看.一方麵是好奇.一方麵是有些嫉妒.


    原來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她看見.秋境頗為明顯地躲開了刁成羲伸過去的手.似乎不想讓他碰到自己似的.而這個舉動.她是當著眾人的麵做出來的.一點兒也沒有避諱他公司裏的下屬.


    果然.見她這樣.刁成羲無比的尷尬.


    他訕訕地收迴了手.招唿著大家先跟自己進書房.


    “我當時鬼使神差地走在最後麵.一直在偷偷看著她.她好像也察覺到了我在看她.朝我看過來.習慣性地微笑了一下.我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這是一個從小就有良好家教的女人.她的娘家一定很了不得.”


    方宛秋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不禁露出一種又嫉妒又羨慕的表情來.


    這種表情.對於刁冉冉來說.其實並不陌生.以前.白諾薇每一次不小心提起秋境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展現出類似的表情.


    “我光顧著看她.連手裏的筆都沒拿住.掉在了地上.那支筆滾動著.到了她的腳邊.她彎下腰.幫我撿起來.又遞給了我.我還記得.她輕輕說了一句.好年輕呀.那個‘呀’字.軟得不行.連我一個女人聽了都有一種心旌蕩漾的感覺.更何況是男人.我愣愣地把筆接過來.甚至忘了向她道謝.就在這時.同事見我還站在書房外.急忙叫我進去.我就低著頭.倉惶地離開了她的視野.”


    她托著腮.陷入了迴憶之中.


    任憑刁冉冉耐性再好.聽了方宛秋在這裏追憶她自己的似水年華.她也有些按捺不住了.更何況.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才離開了刁氏.難道是她和刁成羲偷|情.被母親發現了..


    可那樣的話.又關自己什麽事呢.她那時候還小得很.哪裏能插手大人的事情.


    “你著急了是嗎.想聽最重要的那部分.哈.我倒是也想快進.直接跳到那一步.可是我不甘心啊.我也隻是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見她如此.刁冉冉無奈.隻好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幸好.公司午休是兩個小時.而且那些女人現在一定還在大快朵頤.應該沒人注意到她在這裏.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想盡辦法打聽他們夫妻兩個之間的事情.很快.我就發現.他們兩個隻是貌合神離的一對夫妻罷了.刁成羲在外麵有幾個不固定的情|人.大家也都是逢場作戲.而他的太太……”


    方宛秋定定地看著刁冉冉.深吸一口氣.她佯裝平靜地開口道:“你是真的不記得了嗎.當初可是我親眼撞破了她和別的男人有染這個大秘密.”


    刁冉冉腦子裏“嗡”的一聲.她立即想起來了秋境所寫的那些信件.那個在信裏被她稱之為“r先生”的神秘男人.


    是不是他..


    “什、什麽.你把話說清楚.你都看到什麽了.”


    她顯然有些難以置信.忍不住一把抓住了方宛秋的手.攥得死死的.


    方宛秋被她的反應弄得有些緊張.她甩開刁冉冉.活動著手腕.皺眉看著她.嘟囔道:“那是半年之後.我那時候已經快畢業了.正準備答辯之後就正式向上司提出留在刁氏.可我又怕同期的幾個實習生當中.有人的背景比我強.所以.我就準備私下裏去找刁成羲.幾個月的相處.我知道.他對我也頗有好感.如果我主動一些.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她想得不錯.那時候她才二十歲出頭.身材惹火.臉蛋兒漂亮.如果她自願獻身.刁成羲是絕對不會把嘴邊的肥肉給推出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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