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一念在諾大的夜宴場地轉來轉去,始終沒有尋到離落的影子,她有些失望地找了一個比較隱蔽的角落坐下來,招手跟waiter要了一杯雞尾酒,自己一個人慢慢淺酌著。


    特助著急跟離落解釋剛才事情發生的經過,一轉眼不見了駱一念的身影,他也顧不上太多,連續撥打了好幾次離落的電話都沒有打通,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賓客們陸陸續續到齊了,晚宴即將正式開始攖。


    絢麗的燈光打下來,那如神祇一般的男人手挽一個白色長裙曳地的婀娜多姿的女子在人群中穿梭著,頻頻跟客人們打著招唿,坐在駱一念旁邊的一個中年女子低聲對旁邊的女伴說:“聽說這個女孩就是離大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今年的影視皇後白流蘇啊,兩個人曾經經曆了很多事情,最終白小姐迴來了,你知道嗎,他們……”話還沒說完,就聽會場中離落拿著話筒的聲音響起,那一說出口就會讓她心動不已的聲音沉沉緩緩,如行雲流水般在耳邊迴蕩著:“感謝大家今晚來我們離氏捧場,鄙人不甚榮幸,借著這個機會,我有一個好消息要與大家一起分享,等這《流年深處我愛你》的第二部拍攝完結後,我離落將娶白流蘇小姐為妻,並發誓今生今世隻愛她一人!”場中一片嘩然,掌聲雷動,記者們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拚命地捕捉著每一個鏡頭:離落垂眸含笑看著身邊的白流蘇,輕輕地在她的臉頰吻了吻,兩個人脈脈相對,深情堪堪。”


    白流蘇癡癡地看著離落,眼睛裏氤氳著晶瑩的淚花,這麽多年的等待和期盼,終於感動了上帝,讓離落這棵鐵樹都開花了,前兩天他還生氣自己騙了他,今天卻出乎意料之外得來向她求婚,之前都沒有透露半點兒消息給她,原來他是要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衝擊得有些眩暈,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是明明他溫熱的唇就吻在自己的臉上,這酥酥麻麻的感覺明明就是真實的,他有好久都不曾再親吻過自己了啊!


    駱一念像是坐在彈簧上的洋娃娃,離落的話音剛落,她就迅速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她不相信他會宣布這樣的消息,昨晚的情愛和纏綿依舊曆曆在目,可是眨眼的功夫,他卻宣布了與別人的婚期,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相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是!


    四周一片竊竊私語聲,駱一念近乎崩潰地用雙手捂住耳朵,緊閉雙眼,她的大腦好像那年代久遠的唱片機,本來正吚吚啞啞放著古老的樂章,碟片突然卡住,除了亂音扯出那撕心裂肺的破碎外,再也無法進行完整的一曲。


    司儀拿著話筒大聲宣布說:“今天是離氏易主的日子,因為離老總裁一直在醫院,身體還未痊愈,經過董事會的一致提議,決定讓少東家離落正式接手,今天是一個雙喜臨門的好日子,我們大家一起舉杯,慶祝我們的影片票房大賣,祝賀我們的離氏集團在落少的帶領下更上一個台階。”


    台下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大家舉杯慶祝,駱一念隻覺得天旋地轉,她的身影搖晃了一下,無力地跌坐在座位上,機械地端起酒杯,四周影影綽綽的人影,仿佛都在用鄙夷的目光看著她,嘲笑她,她隻覺得唿吸困難,鋪天蓋地的黑暗席卷全身,一刹那世界在她耳邊靜止償。


    等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她的心中一驚,低頭察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發現完好無損,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環視了一下房間裏的陳列和擺設,應該是一個高檔酒店,駱一念剛從床上坐起來,就聽見旁邊有開門的聲音傳來,她緊張地抬頭看去,就見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軀正向她這邊走來。古銅色的皮膚肌肉結實,上麵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水滴,烏黑的頭發散亂的垂在額前,遮住了前麵的眉眼,腰上係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雙腿筆直而修長。


    “別過來,你是誰?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報警了!”


    聽到她的話,男人瀟灑地把頭發向身後一甩,露出了一張邪肆不羈的麵孔,駱一念瞪大眼睛,使勁盯著他:這不就是昨天在門口遇到的那個無賴影星少司翰嗎?


    “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在這在哪?”他雅痞地笑了笑,正欲邁步,駱一念一聲尖叫:“你敢再往前走一步試試!”


    “小姐,講講道理好不好?昨晚你睡了我的床,害得我睡了一夜的沙發,我要是想幹點什麽,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坐在這裏頤氣指使地對我大唿小叫嗎?”


    駱一念愣了愣,他這話說得也不無道理啊。


    於是,她把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蓋住了整個身體,瑟瑟縮縮地向被窩裏拱了拱,隻留下兩隻眼睛,在外麵骨碌碌直轉。


    “起床洗澡吃東西,否則我就這樣在你跟前換衣服了啊。”少司翰好笑地看著她,眸子裏的光意味不明。


    駱一念騰得從被窩裏起來,飛快地下床,因為動作過於急躁,而身上的晚禮服又限製了大幅度的行動,差點被摔了個狗啃屎,她下意識地去抓站在自己不遠處的男人,沒想到竟然隻抓住他圍係在他腰上的浴巾,霎那間,少司翰春光燦爛,駱一念羞憤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趕緊捂住臉,忙不迭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少司翰慢條斯理地撿起浴巾,不忙不忙地重新圍在腰上,嘴裏不緊不慢地說:“就算是再怎麽喜歡我,也不用這麽著急嘛,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


    少司翰得意地搖頭晃腦,給自己臉上貼著金子。


    “以後?”駱一念一聽,放下捂著眼睛的手,目光下意識看向少司翰,見他正把眸光投向自己,慌忙捂住臉,連聲說:“沒有以後,沒有以後的。”


    少司翰咬了咬牙,佯裝生氣的樣子,嘴裏暗暗地嘀咕著:“你這個女人,救了你一命,非但不感激,還說以後不要見麵了,我倒要看看,你能逃出我的視線!”


    想到這裏,他抬高聲音,拉著長腔說:“快去洗澡,否則就由我來幫你洗!”


    話音剛落,身邊的女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少司翰搖搖頭,這女人,穿著那麽束縛的衣服,行動還這麽迅速,自己幫她洗澡就那麽可怕嗎?怕得跟見了鬼一樣。可是有好多女人排著隊巴不得自己給她洗澡呢!


    過了一會兒,洗手間裏傳來怯怯的聲音:“壞了,我沒有衣服穿,怎麽辦?總不能穿著禮服上街吧?”


    “女人就是麻煩!”


    少司翰給前台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功夫,外麵就傳來敲門聲。


    少司翰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衣服,敲了敲洗手間的門:“過來接。”


    “你出去,你到房間外麵等著,把衣服放在門口。”


    “你這個女人!”少司翰恨得牙根兒癢癢,不情願得放下衣服,隻聽“哐當”一聲,房間裏立刻安靜下來。


    駱一念鬆了一口氣,用浴巾裹住身體,探頭探腦地看了看,這才放心地從洗手間裏走出來。


    “你說讓我出去我就那麽聽話?”少司翰雙臂懷抱於胸前,邪氣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駱一念滿臉驚愕地站在離少司翰不遠的地方,香氣一陣陣撲鼻而來,氤氳著他的鼻腔,修長的脖頸美麗白皙,浴巾下裹著的身體曲線玲瓏,一張白淨的小臉如水蜜桃一般水嫩潤滑,幹淨地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一口,狠狠地捏一把。


    少司翰咽了咽唾沫,眸光漸漸暗沉下來,見她確實被自己給嚇住了,不忍心繼續調侃她,於是幹咳了一聲,極不自然地說:“我就是想跟你說,我自己出去,你不能命令我!”


    駱一念簡直被他的大男子主義給打敗了。


    怎麽身邊認識的男人每一個都這麽能裝b?難道男人的世界就是為了裝b而存在的嗎?


    天還沒有放亮,受了一場驚嚇的特助再也沒有了睡意,驅車來到了公司。


    經過總裁辦的時候,特意停下來,打開門,被裏麵的一幕給嚇了一跳。


    隻見辦公室裏煙霧繚繞,離落坐在辦公桌前,煙灰缸裏的雪茄還冒著青白色的煙霧,他一隻手扶住前額,一隻手在文件上寫寫畫畫著,眉頭深鎖,臉色透著深深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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