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江家那樣大肆慶祝的一件喜事竟然成為這場悲劇的導火索。


    自從江荷心懷孕後脾氣變得敏感怪異,經常無理取鬧,莫淩軒隻好搬到書房去住,而這時候恰恰江老爺子病重住院,雖說大事都讓江培風扛下來,但是江荷心還是煩躁不已,她埋怨自己的丈夫不能替自己分憂解難,提出讓他辭職到公司裏幫她。


    莫淩軒是典型的書生,他這個人過於清高,根本就適應不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跟了江培風幾天,他連飯局都不願意參加,而後直接拒絕去公司上班。


    江荷心為此和他大吵大鬧,卻不能再勉強他,夫妻兩個人的關係再次降到冰點。


    江培風此時大顯身手,公司的所有事宜處理的井井有條,婚姻裏遭到挫折的江荷心這才體會到這個一直守在自己身邊的哥哥的好處,不自覺的展現出對他的依賴。


    對此,江培風覺得既自卑又嫉妒。


    楊柳對他一直念念不忘,時不時的安慰他,一次酒醉,江培風和她發生了關係。


    江培風是個傳統的人,鑄成大錯後他感到特別對不起江荷心,卻又放不開楊柳如絲綿般的溫柔,這種煎熬中他的性格發生了扭曲,覺得是江荷心對不起自己,她和江培風之間不可能清白。


    江荷心也敏感的覺察到莫淩軒的不對勁兒,她懷疑他*隻是苦無證據,過度煩悶中她竟然酒醉,去江培風房間脫光衣服求歡。


    江培風是個君子,他雖然喜歡江荷心卻不想用這樣的方法得到她,他讓她離婚,他會好好照顧她們母子。


    這些恰好被莫淩軒看見,但是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他竟然默默走開。


    楊柳也懷孕了,這讓莫淩軒措手不及。楊柳求他離婚,但是莫淩軒其實心裏還是愛著江心荷的,而且她還懷著他的孩子,兩項為難中,他精神愈加恍惚。


    江荷心終於發現了他和楊柳的事情,預產期那天,她把楊柳堵在他們租的房子裏,昔日的好閨蜜成了仇人,兩個孕婦竟然動了手,楊柳從樓梯上摔下來早產,而江荷心也因為大出血遭遇難產。


    這事兒再也瞞不住了,一直*病榻的江老爺子大動肝火,一頓暴揍把莫淩軒差點打死,自己一口氣沒上來也陷入昏迷中;江荷心剖腹取出孩子沒有撐過一小時就死了,楊柳卻早產生了一個男孩兒。


    江家亂成一團,唯有江培風在苦苦支撐。


    這個年輕人有著非同一般的氣魄和狠厲,為了這個家,為了江老爺子,為了江荷心,他做了一個傷天害理的決定。


    他買通了醫院的人,把兩個孩子掉了包,好在江荷心一直營養*足月的孩子也不過4斤多重和楊柳七個月大的孩子差不多。


    楊柳當天就和死嬰一起送走,江培風找到莫淩軒要他做選擇,要麽和楊柳一起走,要麽就留下好好對待江荷心母子,莫淩軒是個軟弱自私的男人,他其實不過是喜歡楊柳的善解人意,他不能放棄眼前安定的生活,更不想背負渣男人的罵名,再一次的,他辜負了楊柳。


    江培風騙江荷心楊柳難產死了,江荷心雖然心中愧疚卻還是強硬的以為那是她罪有應得。


    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平靜,江老爺子因為看到外孫的出生奇跡般的活下來,四年後,江荷心也懷上了第二個孩子,江培風這才覺得自己做的也算有價值。


    可是誰都知道,看似平靜的水麵下其實藏著大風大浪。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江荷心總覺得兒子江逾白特別不像她,反而是眉眼神情像極了楊柳,在這種疑心病的百般折磨下,她帶著孩子去國外了親子鑒定。


    當她把鑒定書摔到江培風麵前,他已經無法再瞞騙下去,隻得說出了事情的始末,當然,並沒有說出楊柳還在人世。


    江荷心當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憑什麽她要給那對狗男女養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長大後還有可能染指他們江家的產業。江培風苦口婆心的勸她,隻要他們不說,江逾白就是她的兒子,甚至連莫淩軒都不知道。可江荷心還是不接受,最後江培風隻好出狠招兒,楊柳的死多少和你有關係,難道你不應該負點責任嗎?


    江荷心梗在心裏幾年的心病給江培風一語點破,她隻好接受江逾白,但是無論如何卻愛不起來。


    她第二胎生了個女兒,而且醫生告誡她因為身體原因也不能再生了,眼開著江家的唯一繼承人隻能是江逾白,江荷心卻不甘心。


    她和江培風死守著這個秘密,卻在江逾白十二歲那年被莫淩軒發現,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當年的差錯竟然鬧出這麽大的事兒,他悔他恨,他精神幾乎崩潰,大把大把的吃抑製神經的藥物,就在一個雨天,他寫下一封似是而非的絕命書,自己在浴室裏溺亡。


    一場悲劇,橫亙了十幾年,他們以為隱藏在心不會在有什麽後遺症,可是沒成想,又過了十幾年,該來的還是來了。


    說完這一切,江培風分外疲憊,人仿佛老了十幾歲,他無力的說:“逾白,不要怨你母親,其實這些年她也很苦,要怨就怨我,是我製造了這一切.”


    江逾白沉思良久,他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但是隻有潸潸知道,他的手在顫抖。


    “你用什麽方法說服楊柳離開的?或者說是威脅?”


    江培風幹笑幾聲:“還是你了解我,我用你爸爸的性命威脅她。”


    江逾白鬆了一口氣,畢竟這個理由總比給錢讓他容易接受些,證明楊柳還是個有情有義的女人。


    “逾白,”江培風的手擱在他肩膀上“別管這些,你是江家的孩子,永遠都是,隻要你想,風叔永遠支持你。”


    江逾白淡然一笑:“是因為想贖罪嗎?”


    “不可否認,當然有這種成分,但我更看重你,你該知道,這些年我已經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


    “可惜,你也是個外人,風叔,我不會留在江家,江家也不會容忍我留下,這幾天我會召開董事會會,一定要把這次事件對江家的影響降到最低,還有,我會和你交接。”說完,江逾白站起來拉著潸潸就走。


    “逾白,你要考慮清楚。”江培風明知道也是徒勞,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


    江逾白身形一頓,他轉過頭,愴然一笑:“風叔,從我爸爸死後我在那個家就感覺不到一點家的溫暖,總覺得自己像個客人,現在終於懂了原因。過去的事情我不會在追究,畢竟恩怨兩抵,可我也無法再留下,再見吧,風叔。”


    江逾白往前走的身子明顯一踉蹌,潸潸及時扶住他,讓他的大半個體重壓在自己身上。


    “風叔,我們走了。”潸潸禮貌性的說了一句,然後和江逾白一起出門。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此時天已向晚,滿天都是瑰麗的雲霞,他們就在這自然的饋於下慢慢走著,大概走到哪裏算哪裏。


    沒有讓潸潸走太久,江逾白體貼的扶住她,“累嗎?我們找個酒店住下。”


    諾大的城市,曾經遍布著江逾白的足跡,現在竟然還需要找酒店住下。


    潸潸點點頭,他們隨便找了一家商務賓館,要的是人少清靜,登記的時候潸潸用自己的身份證,現在江逾白的身份太敏感,就算是這樣,她還是發現前台的姑娘一直看他。


    到了房間,兩個人癱軟在牀上。


    過了一會兒,潸潸問他:“餓不餓,我要他們把飯菜送房間裏吧?”


    江逾白摸著她的手輕輕的貼在臉上細細摩挲,“我不餓,倒是你,累嗎?”


    “還好,就是腳有點痛。”潸潸一不小心就說了實話。


    江逾白坐起來,他把潸潸的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來,我給你捏捏。”


    潸潸忙把腳往後蜷縮,“不用了,走了一天的路又沒洗,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叫外賣。”


    “乖乖的,一會兒就好了。”江逾白撩起潸潸的長裙,輕輕的揉捏著她的小腿,力道剛剛好,特別的舒服,潸潸忍不住輕輕的哼出聲。


    江逾白忍不住輕笑,“出的那是個什麽聲兒,不知道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樣了呢?”


    潸潸老臉一紅,想板起臉已經晚了,隻好呐呐的說:“如果我這樣捏你你肯定舒服的也會叫出來。”


    江逾白滿臉戲謔,“如果你捏的是我那兒,我肯定會叫的。”


    “江逾白,你不要臉。”潸潸一邊笑著喊,一邊兒拿腳丫子往他臉上蹬。


    江逾白躲躲閃閃,“往哪兒踢,是不是想今晚吃紅燒豬蹄……”


    兩個人鬧在一起,就好像時光一下子倒退迴去,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沒有發生過,他們還是呆在b市房子裏的那對小夫妻,正摸索著享受著他們彼此給帶來的與以前人生不一樣的快樂。


    鬧了一會兒,潸潸已經快喘不上氣兒,她把身子蜷成一團求饒,笑的眼角淚光依稀,分外的濕潤迷離。


    江逾白忽然抱著她躺下,他們靠在一個枕頭上,離得很近,隻有一個睫毛的距離。


    “潸潸,對不起。”江逾白說的很慎重,潸潸都有點被他嚇到。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潸潸的手指輕輕揉著他的眉心,她不想看到他皺著眉頭的樣子。


    “為我所做的一切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何潸潸,對不起。”


    潸潸的唇湊過去,她輕輕的碰了碰江逾白的嘴唇,和記憶中的一樣涼一樣軟,“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以後不管有什麽事情都不要瞞著我,我是你的妻子,應該和你站在一起共同承擔好的不好的所有事情,而不是一味的躲在你背後。”


    “你們女人不是都喜歡被男人無條件的*嗎?”


    “*愛*愛,不是要男人把女人當成*物來養,要有起碼的尊重,懂了嗎?”


    江逾白握著潸潸的手指輕輕的在嘴邊親吻,“懂了,潸潸,謝謝你,這個時候不計前嫌陪著我。”


    潸潸給他說的有點動容:“江逾白,我覺得自從認識你之後我的生活就被按了快進鍵,很多事情一股腦兒就發生了,快的甚至我都弄不清始末原委。你瞞了我很多事,我現在不想問,以後也不會問了,我隻想和你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你現在給我個痛快話兒,能嗎?”


    江逾白的表情很奇怪,他先是彎起嘴角似乎要笑,可是笑沒扯開就閉上眼睛,一滴清淚順著他白希的臉頰潸然而下。


    “能啊,我都這樣了你還不嫌棄,我還有什麽好挑的。”


    “那好,我們拉鉤,以後要是再敢勾三搭四的氣我,就罰著跪鍵盤。”


    “好,跪鍵盤跪洗衣板你讓我跪什麽都行,但是不能不理我。”


    兩個人的手指幼稚的鉤在一起,哭哭笑笑的,倒是真像一對小孩兒。


    第二天,江逾白很早就起牀了,潸潸睜開眼就看到他圍著浴巾在擦頭發。微微撐起酸疼的身子,她打了個嗬欠問:“幾點了,你都洗完澡了?”


    “嗯,今天你先迴b市,我要去公司處理手頭上的一些事情。”


    潸潸忽然坐直,“對了,昨晚光顧著說別的,有些事我還忘了說,你要小心陸湛,我決定這次的事情和他脫不了幹係。”


    “理由?”江逾白把浴巾扔在茶幾上,坐在牀邊替潸潸把被子拉上去蓋住了她裸露的肩頭。


    “慶典的前一天他來找過我,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最後還說一定要讓你一文不名。”


    “你單獨和他見麵?以後記住,見了他一定要離得遠遠地,陸湛這個人很危險。”


    “我沒和他單獨見麵,在花店裏,有大雯和小樂。”


    “就你那倆活寶?估計你給人賣了他們還得幫著數錢。”


    “不準你歧視同事,以後他們都是你的上司。”潸潸揮舞著小拳頭,絲被又從她的肩頭滑落,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被子底下她什麽都沒穿。


    迅速把自己包裹起來,她囧囧的問:“我的衣服呢?”


    江逾白把衣服遞給她,剝開被子替她穿上,潸潸接過他手裏細細的帶子,“還是我自己來吧。”


    江逾白什麽時候能聽她的,“抬胳膊。”


    #已屏蔽#


    像是要打怕這種*的尷尬,他清了清嗓子,說:“你不要不信我,陸湛真的很危險,我懷疑他的失憶是假的?”


    “什麽?”潸潸忽然迴頭,“不會的,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他不可能裝的天衣無縫。”


    每每潸潸提到十年這個字眼江逾白都覺得心裏像吞下一塊石頭,沉甸甸的堵,他嫵烏眉灶眼的沒有一點好臉色,“那是你笨,他要是普通的能裝能騙得了清苒嗎?”


    說道清苒潸潸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個,陸湛說清苒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根本就沒碰過她。”


    “奧?”江逾白挑起眉,他手下的動作一停頓,猛地把潸潸的肩膀按住,“你相信他嗎?”


    “他的話不能全信,但有些也不能不信。”潸潸沒有說下去,因為她覺得江逾白臉色不善,怎麽說清苒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當然見不得別人胡亂糟蹋她的名聲。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你要忙什麽快去忙吧,總之我的話你記住就是,我也不迴去,我想在這裏等著你和你一起走。”潸潸趕緊順毛,拍拍江逾白的胸膛,卻覺得手感相當好,不僅多摸了兩把。


    江逾白腦子裏全是事兒,故而沒覺察到她在吃豆腐,飛快的扯下浴巾,他當著潸潸的麵晃著累累墜墜的一套,慢慢去穿衣服。


    潸潸差點流鼻血,歐巴,腿長腹肌啥的好也不用分分鍾在人前亮呀。


    江逾白換好衣服,他對潸潸說:“早飯我讓人送到房間裏,你今天先別處去,好好這裏休息。”


    “不,我想和你一起。”潸潸說完又覺得過分了些,“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江逾白無奈的搖搖頭,“好吧,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可能忙起來照顧不了你。”


    他們去吃早飯,餐廳裏的人對江逾白指指點點,想來這件事已經*之間吹遍江南兩岸,江逾白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了。


    潸潸怕影響江逾白吃飯的心情,低聲說:“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江逾白握緊她的手,“沒事,你要學會適應,這些不過是一時的,熬過去就好了。”


    潸潸其實是擔心的江逾白熬不過去,但是她知道他一向高傲,隻得隨著他坐下,在眾人的指指點點中吃了一頓早餐。


    到了公司,雖然員工們看他們的眼神異樣,但是卻沒有人當著他們的麵說,隻要是江逾白一向為人不錯,職工們都知道他是個好老板,故現在他出了事,同情的卻多過落井下石的,當然,落井下石的還是不在少數。


    總經理辦公室早就有人闖進去,他們進去的時候陸湛正坐在江逾白的位置上翻看他的資料。


    江逾白眯起眸子,他還沒傻到衝過去質問他,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眼神中自帶一股凜冽的殺氣。


    陸湛抬頭微微一笑,“你來了,江---莫逾白?”


    “你還是叫我江逾白好了,一個姓氏而已,你不用看的比我還重。”江逾白不緊不慢的迴答陸湛,順便在他對麵坐下。


    “好吧,江逾白,我正式通知你,你j&;h總經理的職務已經被撤銷了,以後你不用來上班了,請盡快的交接一下。”


    “就憑你?風叔和江夫人呢?”江逾白壓根兒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陸湛站起來,他微微傾身說:“大哥,其實就算你不是江家的人我們還是親人,我又怎麽忍心這樣對你?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母親迴去後血壓就一直升,而風叔又因為你的事情受到牽連,現在母親讓他在家反省,公司裏的大小事情現在暫且由我代理。”


    陸湛一幅小人得誌的嘴臉看的潸潸想吐,她真後悔早上餐廳剩下的半碗粥沒有帶來,否則可以糊他一臉,江逾白暗地裏拉拉她的手,顯然他已經看出她的不忿,讓她別生氣。


    “行,反正要交出來,交給誰都一樣,不過我所掌握的東西可不是一點二點,我要召開董事會。”


    陸湛也知道這些都不是兒戲,他冷著臉說:“我去安排,要盡快。”


    董事會定在二天後舉行,屆時江逾白不但是卸去在j&;h的所有職務,還會對外界做出聲明,這些年的拚打,他不禁守住了j&;h的江山,還開拓了不少新的領地和業務,比如b市的度假村,h市的資源環保項目已經西北的植被覆蓋生態保護等都是他的心血,可馬上卻要和他沒有一點點關係。


    酒店裏,沈譽帶來了最好的律師,就他離開公司會發生的一係列情況作了分析,把每個能想到的點都想到了,可是真的到了董事會上陸湛對他所作的一切還是讓人覺得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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