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橋看著宮女一個個上來把菜肴擺好,徐公公和兩名宮女站在蘇稚身邊準備布膳,鬱橋粗略掃了一眼桌上飯菜,看相精美有致,令人食欲大開。蘇稚似乎不喜歡人多,揚手會散了那兩名布膳的宮女,對徐公公開口:“你也下去吧。”


    “喳。”徐公公不敢多言,彎腰退下,出去之前還順手將門帶上了。


    一轉眼屋內又隻剩下了兩人,鬱橋將視線移到窗外的湖心亭中,微風拂過湖麵上掀起一陣漣漪,迴頭見蘇稚抬起筷子夾了幾口菜,他也慢條斯理的動了起來,一時之間竟默默無語,正所謂食不言,寢不語。


    同時也是發現了蘇稚格外喜靜,他也不便聒噪。對此蘇稚到時很滿意,以往與他人用膳之時大多不是借機諂言便是沒完沒了的擺弄文采,簡直極為煩躁。


    輕微的咀嚼聲伴隨著窗外鳥鳴,對應著遠處美景顯得極為雅致,鬱橋相當喜歡這樣的氛圍,他與絡軼在一起吃飯時也經常這樣,安閑自得……


    蘇稚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側目望著窗外,鬱橋注意到了之後輕聲詢問:“皇上,可是吃飽了?”


    “……”蘇稚沒有迴應鬱橋,而是又將視線放到他身上,微微蹙著眉。


    鬱橋頓了一會兒,也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皇上可是不願動彈?”


    “……嗯。”蘇稚輕輕應了一聲,靠著椅背抬眸看著對方,鬱橋想了想剛剛皇上撤了布膳的宮女和徐公公想必也是不喜人多,看著蘇稚軟綿綿的身軀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那臣來為皇上布膳可好?”


    蘇稚這迴反應倒是快:“好。”眼看著鬱橋將座位挪到身邊來,他也懶洋洋的坐了起來,鬱橋拿起一雙新的筷子:“皇上有什麽想吃的菜?”其實古代的菜並不如現代好吃,調料不足,做菜的技巧也不多,但在這裏已經能稱之為佳肴了。


    見蘇稚淡淡掃了一眼桌上五花八門的菜肴,視線在四喜丸子上停留了一會兒,鬱橋立即反應過來夾了一個用筷子分成好下嘴的大小送到蘇稚碗裏,對於各種鬱橋的細心舉動蘇稚表示很享受。


    蘇稚的吃相也是極為……斯文。


    鬱橋隻能暫時定義為這個詞,見他夾起四喜丸子手腕緩慢轉動著,將菜送進自己嘴裏,隱約可見白皙的齒貝和一抹柔軟的嫣紅,嘴邊不免沾上了菜汁,不想浪費多餘精力去拿錦帕的蘇稚幹脆伸出舌頭舔了舔……


    “……”鬱橋拿著筷子的手徹底僵住了,這裏果然是架空王朝,否則他還沒見過哪朝竟有這樣的人可以當天子。


    “咳,還是讓臣來幫皇上吧。”鬱橋大概也看不下去了,放下筷子準備拿起手邊的錦帕之時忽然停頓了幾秒,轉而直接伸手撫上對方唇角,柔軟細膩的肌膚讓他忍不住多停留了一會兒,蘇稚似乎沒反應過來伸出舌尖舔了兩下。


    一陣濕軟的觸感讓鬱橋再次僵硬了,他都已經準備用極為正常的方式來救贖這位懶散皇帝了,為什麽他感覺事情還是朝不正常的方向的走去了。


    蘇稚也呆了一下,撲扇著長而微卷的眼睫,眼神倒是十分淡定,嘴角無意識的在他指尖蹭了兩下又進行進食,一點兒都不受影響,反倒是鬱橋那雙烏黑的眸子又暗了幾分,淡然的收迴指尖舔去指腹上菜汁。


    “朕飽了。”片刻之後蘇稚放下筷子淡淡道,柔和的側臉看著窗外的湖心亭,睫毛灑下淺淺的陰影,一襲白衣恍若謫仙。


    “那臣去叫人來撤膳。”鬱橋輕輕抹了下嘴巴站了起來,盯著他的側臉,朝蘇稚詢問:“皇上可要去湖心亭看看?”


    “不去。”蘇稚撐著額頭,麵無表情。


    鬱橋看了看窗外楊柳拂麵,湖水清澈,周圍花開錦簇一片美景,試圖說服蘇稚:“外麵晴空萬裏,微風拂麵,正是出遊的好天氣,湖心亭中正合此景,皇上真不考慮前去觀賞湖景,就當飯後消消食?”


    “……”蘇稚瞥了他一眼,麵色微有轉變,不過似乎不大好。


    算了這種事急不來,鬱橋又立即笑道:“那臣送皇上出去吧。”說著便喚來了徐公公,飯後蘇稚果然更加不想動彈了,他看著鬱橋輕哼一聲。


    鬱橋在心裏歎了口氣,比起攝政王他更加有種轎夫的感覺,鬱橋伸手握住蘇稚的腰,十分的輕鬆就他攬入懷中,蘇稚靠在他的胸膛安心地半闔著眼皮,抱著他上了龍輦,鬱橋也自然跟著一起迴了承霖殿。


    殿內依舊熏煙嫋嫋,不知為何濃鬱的香味的確挺催人犯困的,徐公公撩開轎簾時悄悄地開口:“皇上,這老是讓攝政王抱您也有些……呃,不如……”


    蘇稚斜睨了徐公公一眼,伸了個懶腰語氣染上點點倦意:“或者你來?”徐公公連忙低頭直說著不敢玷汙了皇上萬金之軀等等等等……尖銳的嗓音和語氣惹得蘇稚一陣頭疼:“行了,你下去吧,等朕喚你再過來。”


    鬱橋眉梢染笑意,輕柔地抱起蘇稚進了內殿,裏麵永遠都是一片恰好適合睡眠的昏暗光線,精致的布置夾著古典與奢華和那陣濃鬱的氣味,呆在這樣的地方大概他也會想永遠沉睡下去不願醒來。


    “你留下。”蘇稚坐在床上打了個哈欠,靠著金色床欄懶懶的說完抬眸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鬱橋微微低頭,笑道:“臣該去幫皇上處理朝務了。”


    “你是在埋怨幫朕處理朝務?”蘇稚語氣極淡聽不出喜怒,隨即瞥了鬱橋一眼,換做一般人早就跪地驚恐地解釋剛剛那番話了,但鬱橋並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反而覺得……對方隻是單純想說些什麽而已。


    這個樣子很想讓人疼愛一下呢,鬱橋單膝跪地半跪在床側,仰頭看著蘇稚勾起嘴角:“當然不是,臣,很樂意為皇上……”他聲音略微壓低,聽起來有些喑啞卻有力:“效力。”


    聽著像某種鄭重的宣誓。


    蘇稚挑著眉毛,唇角彎起惑人的弧度,伸手撫上鬱橋的臉龐緩慢遊走著,放佛在描繪著對方輪廓,最後取下頭上的飾品,青絲如瀑布般傾斜而下,遞到鬱橋麵前,聲線慵懶:“幫朕更衣就寢。”


    鬱橋動作微頓,大白天就更衣就寢的皇帝,倒有些昏君的模樣,他接過發飾放到架子邊的儀容台上,轉身幫著蘇稚更衣,這種之前在攝政王訓練上有學過,之前還有不少人疑惑為何要學這個,原來是這樣。


    看來這攝政王也隻是表麵風光的職位,要換即換,殺生大權全權掌握在這位皇帝手上,但是……鬱橋垂眸係開對方的腰帶,同時也需要有一個人來掌握住他。


    手指從領口滑動至下擺,隱約可以摸到衣物之下隱秘的肌膚,並不怎麽透風的內殿伴隨著青煙,氣息渾濁,蘇稚那雙上挑的桃花眼好似舒服的半眯起,他的一舉一動看起來都合規守禮,但總透著一股曖昧的氣息。


    不能太著急,亦不能表露太多,若有似無比為之刻意來得更加有用,將獵物悄然引入陷阱之中,將其慢慢虜獲。


    輕柔的指尖像撓著蘇稚心尖一樣,他微微張嘴想說些什麽卻隻能發出一陣喘息,瞥著鬱橋的眼睛裏彌漫出點點朦朧霧氣,鬱橋退後兩步好不容易換好了衣服,蘇稚卻又覺得有些意猶未盡,這種酥麻的感覺以前還從未體會過。


    鬱橋滿意地看著換好寢衣的蘇稚,卻見他一臉潮紅的樣子悶笑了兩聲,長得一副撩人的模樣卻禁不起這點撩撥,“嗯……”蘇稚低吟了一聲眨著眼睛,青絲隨意搭在肩上,眼波流轉著一股魅惑的氣息看著鬱橋。


    “臣不打擾皇上就寢。”鬱橋低頭行著禮,等了許久才聽到衣物悉悉索索的響聲,蘇稚那聲帶著濃濃鼻音的迴應,聲音卻莫名的沙啞了:“準。”


    鬱橋帶著笑意悄然退出內殿,外麵一片明亮,從昏暗的室內走出來之時倒有些不習慣了,人大約都是這樣,很容易接受黑暗墮落之物,一旦重返光明則需要花時間來習慣。


    這時候小籃子已經在殿外等候了,看著鬱橋從裏麵出來趕緊迎上去,鬱橋看了看天色,繼續迴書房處理奏折吧。


    “參見攝政王大人。”禦書房門口的侍衛看見鬱橋和身後的小籃子行禮之後恭敬道:“稟攝政王,太尉大人正在禦書房偏殿等候您。”


    “太尉?”鬱橋倒是有些意外,他倒是略有耳聞,目前朝中勢力分為三股,分別為莫丞相,清風太尉與高禦史,清風太尉掌管麟*事軍務,權利極大,也是最受皇帝信賴倚重之人。


    任職儀式後他便一直呆在皇宮幫皇帝處理朝務,從未結識過這位太尉大人,誰知人家先一步過來寒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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