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橋,快點,王說早上要召見你。”


    阿塔娜撥開白紗看著慢吞吞的鬱橋有些焦急,毛巾食物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他還沒有起來,又不能做什麽隻能來迴打轉,鬱橋看她那副樣子特別好笑,“早上時間那麽多,沒關係的。”


    真難得,昨天他也失眠了。


    “請再快一點兒,可不能怠慢……”阿塔娜還在那碎碎念著,鬱橋幹脆不去聽慢悠悠地爬起來拿毛巾抹了把臉,今天天氣很好,暖暖的微光灑進來特別舒服。


    鬱橋迴頭看了一眼阿塔娜還在焦急不安中,有些無奈,他在腦中思索了一圈試圖轉移話題:“對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精靈王妃呢。”


    阿塔娜愣了一會兒,聲音瞬間小了下來:“王妃她在三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


    “哦,這樣啊,抱歉。”又是三百年前?鬱橋大概猜也猜到了,諾斯提到她母親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她一定很愛諾斯。”


    “是的,王妃是最愛諾斯王子的人。”阿塔娜笑起來很母性,成功轉移了話題,鬱橋又接著試探性的問她:“精靈王這麽久都沒有再娶他們一定很相愛吧?”


    “……這個……”阿塔娜笑容僵硬低著頭有些沉默,鬱橋瞧見阿塔娜的態度便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了,用毛巾遮住含帶彎起的嘴角,阿塔娜還在一邊不停督促鬱橋:“請快一點,王他……”聲音卻漸漸變小了。


    “沒關係的……”鬱橋擺擺手,將毛巾放好準備去換衣服,他才起晚那麽一點兒,而且精靈王找他也不一定有什麽事情,他那麽急幹嘛。


    “難道你還想本王親自來接你?”


    一聲清冷帶著寒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身形一頓迴頭看去,伊斯洛爾披著白色的毛毯優雅得挽起手臂,正用一種十分可怕的表情冷冷盯著鬱橋,透露出極度的不滿。


    “你……”鬱橋扯了扯嘴角,看著一邊不敢說話的阿塔娜,他還真沒想到精靈王居然找到這裏來了,說起來也不過在隔壁而已。


    “你一個區區人類竟然敢讓我等著?”伊斯洛爾寒著臉一步步靠近鬱橋,膽子太大了也不是件好事,想著他剛剛那般敷衍的態度他怒極反笑:“你倒是讓諾斯給慣壞了是嗎。”


    “不是的……”鬱橋退後兩步,腦中飛速運轉著,語氣異常溫柔:“我隻是擔心精靈王日理萬機,太過勞累,我太早過去會打擾您休息。”


    伊斯洛爾眯起眼睛,冷冷地哼了一聲,揚起下顎用灰白色的眸子打量著對方,顯然才剛剛睡醒的樣子,連衣服都沒有換,鬆鬆垮垮的睡袍露出對方修長的頸脖和隱約露出性感的鎖骨,他轉身走了兩步低喝:“你給我快點!”


    “是是是。”鬱橋連忙點點頭換上衣服,和剛剛阿塔娜催他的態度截然相反,伊斯洛爾餘光瞥著他,有些納悶,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是自己獨身太久,才會對一個人類有別樣的感覺?


    迴頭正好瞧見換好衣服的鬱橋扒拉著桌上的早餐,臉瞬間就黑了一大半盯著鬱橋,他竟然還顧著吃東西?誰知他扭頭一臉無辜地看向他:“我還沒吃早餐,你要來一口嗎?”


    “……”難道自己真的老了?所以身上不具備可以威懾人類的氣勢了?


    想著伊斯洛爾瞥了阿塔娜一眼,對方像炸毛的貓一樣趕緊低下頭渾身發抖,很好,伊斯洛爾滿意的收迴視線:“如果你下次早點兒起來或許還可以吃到早餐,給我收下去。”


    阿塔娜戰戰兢兢地撤下桌上的食物,鬱橋對她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眼疾手快順了一串葡萄出來跟在精靈王身後,走在前麵的伊斯洛爾也不知道看沒看見,就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走了。


    鬱橋手上撚著圓圓的葡萄一邊欣賞著伊斯洛爾搖曳的身姿,纖細的身軀完全撐起了寬大的衣袍,隨意束在腦後的長發帶出一絲慵懶的感覺,走到書房的時候鬱橋剛好吃完了那串葡萄。


    書房的門自動就打開了,伊斯洛爾穩穩走到書桌邊,這時鬱橋才發現裏麵還有兩個人,哦不,是精靈。


    “王。”他們向伊斯洛爾行了個禮,鬱橋悄悄打量著另外兩隻精靈,這裏是每一隻精靈不是金發就是白發,諾斯是純粹的銀白,伊斯洛爾銀中挑著幾絲白發,看起來像混色的。


    “你還不行禮?”其中一個留著胡子年長精靈擰緊了眉毛看著鬱橋,肯納長老作為精靈族的元老之一還從未見過這麽沒有禮貌的人,語氣十分不好。


    伊斯洛爾聽後挑了挑眉毛,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鬱橋。


    鬱橋想了想學著剛剛那個年長的精靈,行了一個簡單的禮,還沒等他做完肯納長老摸著胡子又怒了:“大膽!你應該行侍仆之禮……”


    “哈哈哈哈……算了肯納,一大把年紀了你還不消停點兒。”另一個看起來年輕點兒的精靈笑著撫了撫袖子,狹長的藍色眼睛打量著鬱橋,看起來像隻狐狸一樣:“你就是王的新侍從吧?我是提爾納長老。”


    “侍從?”鬱橋疑惑的看向伊斯洛爾,他怎麽不知道自己一下子變成精靈王的侍從了,這職位還真有點微妙。


    “嗯。”伊斯洛爾淡淡的應了一聲,放佛讓這個人類當他的侍從是莫大的恩惠一樣,肯納長老冷哼了一聲不去看他,伊斯洛爾走到書桌前挽著袖子扯開一張泛黃的羊皮紙,掃了鬱橋一眼:“愣著做什麽?過來。”


    鬱橋靠近伊斯洛爾低頭看去,看起來是一張地圖,他指著地圖的一個地方:“大約在這塊地方是人類的居住地,他們與我們相隔隻了一座森林,除此之外我們什麽都不知道,聽說有魔法師的結界,外族無法輕易踏足。”


    鬱橋點點頭:“是的。”


    伊斯洛爾看了一眼身邊的鬱橋,濃密的眼睫掃下一層陰影,:“他們有幾個主城?”


    “主城?”鬱橋想了想之前在圖書館看見的資料,這個告訴他們應該沒什麽吧?除了伊斯洛爾還有肯納長老和提爾納長老都正注視著他,他隻能如實迴答:“三個。”


    “三個主城……”伊斯洛爾微微蹙眉,早就知道人類是數量最多的一個種族,而且聽說人類之中的魔法師和武士最難對付,肯納長老問道:“哪三個?”


    “嗯……分別是月城,星城,日城。”


    “這三個城鎮地勢怎麽樣?”


    鬱橋:“……”他一個出生偏遠小鎮的花民怎麽知道,當初看到這裏就沒怎麽看了,盡管這樣鬱橋腦中還是在默默運轉著,能扯一點是一點:“三個城鎮在中心地帶,隔得不太遠,都是屬於易守難攻形的,呃……交通很便利。”聽說有傳送陣。


    提爾納低頭看了鬱橋一眼,伊斯洛爾則自己思索起來,交通便利也就是說支援很快,肯納很快就進入了主題:“你知道魔法師和武士嗎?”


    聽到魔法師這個詞伊斯洛爾隨即側目盯著鬱橋,受到來自三隻地位不淺的精靈的注視,鬱橋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知道……但我不是魔法師也沒有接觸過武士……”


    肯納長老立即用一種‘嘖嘖,我當然知道’的眼神看著鬱橋這個身板,但鬱橋一點兒都不氣惱,反而彎著嘴角語氣溫柔說:“但我知道魔法師不僅聚集在主城,我父親是個商人,聽說大部分都守在城鎮邊緣,用魔法加固著周圍……”


    “哼,我們每個精靈都是最強大的。”


    就是數量少了點兒,鬱橋在心裏默默補充了一句。


    伊斯洛爾食指微勾敲了敲桌麵,反問他:“那武士呢?”


    鬱橋迴答他:“武士也是。”


    肯納用一種很懷疑的眼神看向鬱橋:“聽說人類數量多,裝得下這麽多人嗎?”


    “數量多創造力就多,他們還在不斷擴建著領土呢。”虧得一無所知的鬱橋能扯這麽多出來,不,他應該慶幸對人類一無所知的是這些精靈們。


    接著他們展開一係列的討論不過都沒鬱橋什麽事兒了,聽著他們探討了一下午,直到伊斯洛爾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宣布會議結束。


    鬱橋暗暗翻了個白眼,終於結束了,兩位長老出去之後鬱橋瞧見臉色疲憊的伊斯洛爾,抬手幫他揉著太陽穴,伊斯洛爾僵硬了一會兒並沒有阻止他,閉著眼睛享受鬱橋的按摩,“你沒有什麽想說的?”


    “……”他動了動嘴唇,“如果我說了你會聽嗎?”


    “不會。”


    那麽他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這時大門又被敲響,外麵傳來一聲僵硬又微弱的聲音:“王,諾斯王子要求進來。”


    鬱橋迅速停手看著穩坐在椅子上的精靈王,伊斯洛爾撐著額頭懶懶的瞥著門口,眼神十分冷淡,輕啟薄唇:“讓他迴去,是時候給他多派些任務了。”


    門外依舊傳來吵雜的聲音,站在他身邊的鬱橋卻笑了,“你很愛他的。”


    不明白鬱橋為什麽這麽說,但伊斯洛爾有些煩躁了,並他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但鬱橋還在自顧自的說:“或許你可以換種方式愛他比如……”


    “閉嘴!”似乎觸及到了伊斯洛爾某個敏感點,他猛然站起來灰白的瞳孔中凝聚著暴風雨盯著眼前這個人類,門外的動靜越來越大,他卻冷笑起來:“愛?別用你們人類短暫的壽命來向我們說教這東西。”


    “你知道對於有著近乎無限壽命的我們來說什麽是愛嗎?”伊斯洛爾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獸類步步逼近鬱橋,手裏的毛毯滑到地麵上,每根發絲都像似在昭示著憤怒。


    鬱橋站在那兒任由對方朝他逼近,十分冷靜的看著伊斯洛爾,昏黃的光線似乎隔絕了一切以外的空間,他看見了在漫長時光裏被漸漸磨滅掉感情的精靈王,帶著質疑、憤怒、冰冷的姿態詮釋著他的內心。


    他灰白的瞳孔中出現了破裂的感情:


    “你懂得什麽是愛嗎?”


    鬱橋抿著唇忽然拉住伊斯洛爾的手臂用力一拽,“當然。”用他最柔軟的方式覆蓋上對方快結成冰的薄唇上,似乎要用微弱的體溫將他融化,門“啪”的一聲被踹開,同時一股陌生溫暖又帶著強硬的氣息充斥著伊斯洛爾的大腦,以至於,他直接呆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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