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前廳看著,等著楚兒送來一張又一張淑文寫的清單,院裏的人也一點一點減少了,過了有一個時辰,前廳便隻剩下那些出外無去處的。賬房看了看我,等我吩咐。我無奈起身,命人將那些人集合到了廳裏,粗看了下,約有半百人。等著管家差人迴來,確認別的都已經出府迴去後,我對眾人說道:“府裏現有些事,你們過會同賬房領了工錢後,便出府去吧”眾人聽罷皆瞪了眼,一瞬嘩然,一廝役開口問道:“郎君,府裏是不要我們了嗎?”廝役言罷,眾人刹那靜了下來,皆抬頭望著我。


    “沒有”我開口解釋,“若不要你們,我便會同你們直說,我已命管家給你們在府外找好了居住客棧,你們過會領了錢,跟著過去就好”眾人聽了皆一頭霧水,不明白我整這一出為何。我轉頭吩咐賬房給每人多發二兩銀子用於住宿,賬房聽了,命人排好準備領錢。


    杜構不明說,我也想不明白發生何事,但想到前月長安發生了諸多的事,心裏頭總覺得今兒長安城裏是出了什麽大事,這會趕黑讓眾人出府,也是做了最壞打算,若是杜構之前做了什麽事被降罪了,讓他們走了,也不至於受牽連……若明兒杜構迴來發現全是一場白擔憂,那也能再喊他們迴來。


    見眾人全領了錢散了,我轉身迴了書房,推門進去,見楚兒小師都在屋裏站著,吩咐二姝道:“你們也別待著了,領錢跟了他們先出府去吧”


    二女聽了,互相對視兩眼,似有些糾結不願。我看了淑文一眼,見她也是一臉無奈,想來二人可能先我一步來找淑文問情,不願出府去,可能是擔心被府裏棄了。


    “放心,府裏沒事,我會再喊你們迴來,若真不幸,我也會幫你們找好去處”我見二姝還是猶豫,又說了句,“你們還不信我,可去長安找杜安,他定會幫你們的”二姝聽了,麵色有些鬆動,對視兩眼,又看了淑文和我一眼,方才行禮,出屋去領錢。


    我見二姝出去了,無奈歎了口氣。淑文欲從座上站起,忽又跌坐迴去,右手扶著額頭定了定,麵色一瞬忽有些蒼白。


    我見了忙跨步過去,急急詢問:“可是不舒服?我先送你迴屋去吧,這會全清算完了,也沒什麽事”


    淑文搖了搖頭,放下了右手,對著我一笑,我看了總覺她是強顏。


    “無妨,隻是坐久了一時站起有些不適應”淑文道,“阿家院裏的丫頭也都清算走了,這會天黑了,妾身還是過那邊去吧”


    原來她是擔心杜母,我扶她站起,看了下她情形,還是擔憂問了句:“你當真沒事?可別強撐”


    淑文聽了,轉頭對我莞爾一笑,甜甜迴了句:“妾身真沒事”,言罷從我手裏抽了纖手出來,為證明自己當真無礙,還向前走了兩步,又轉迴身看我。


    我見她這樣,無奈衝她笑了下,轉身送她出去。


    “你先過去,我吩咐他們打點完了,就去那邊找你們”我邊說邊走到門前,替她開了門。


    “好”淑文膩膩迴了句,到了門前,忽從外邊吹進一陣冷風,淑文頓了頓身子。我見了,忙跑迴書房去取自己那件鬥衣給她,剛拿到衣服,轉身欲過去給她時,卻見她扶著門欄,彎腰輕咳,儼然是病了。我一看急了,正要說她兩句吩咐她迴去休息,話才到喉間,卻見淑文訇然倒地。


    我一震,隨手扔了鬥衣急步跑去抱起淑文,搖了她兩下,依舊昏迷,急地大聲喊了杜路過來,趁著空當將淑文抱迴了廂房。安頓好淑文,見杜路還沒過來,焦急跑去找,到門口,正好遇上杜路趕來。


    “郎君……”


    “快!幫我找個大夫過來!”我皺眉吩咐道,推著杜路快去。


    杜路在我說話的空往裏瞧了眼,看到了淑文,抱拳答“是”便急步出去。


    我正犯愁之際,忽又聽到一陣腳步聲,末了見是管家,焦急趕來,“郎君,出了些事,別的人全送出了府,隻一人如何都不肯走”


    “誰了?”我不耐道


    “月兒丫鬟,她說要見您”管家道


    我聽他說是‘月兒’身子一怔,又聽月兒找我不由苦臉皺眉,躲了這麽久,終於還是得麵對了。轉身看了看昏迷躺著的淑文,歎了口氣,吩咐管家讓月兒過來。


    “對了”我喊住走到門口的管家,“適才忘了吩咐,你命人去告訴那些後走的人,讓他們天明後換棧投宿,記得分開來,聚一起人多會惹嫌疑”


    “是”管家迴道,轉身出屋。隻等了片刻,聽到一聲輕微門響,不必看也知是月兒。


    我聽得那聲輕聲落地闔門的聲響,又聽到那腳步聲主人走地近了這邊,依舊是背視而坐,望著床上勞累昏迷的淑文。


    心,隻有這麽一顆,不必分對誰都好;分了,即便是對半而開,那也是不公。做了杜三全,自領了他一身的責任擔子,月兒對杜三全有情,但我沒法迴應她這份情。我先前想放她出府,誰知她寧肯一死,也不要這一身自由,無奈我隻好先留她在府,之後工部安爐子、修路四處跑著忙著,白日也能出府躲去與她尷尬相見,平時偶爾見了,也作沒看見閃過,我又怎不知這會傷她的心?但,又有什麽法子?


    這迴散府裏的人,倒也讓我想明白了一點,趁著月兒這會正是韶年,等杜構迴來確認這事過去了,便置備份厚禮,替她尋個好去處,拖延下去,別再給誤了她。


    “郎君……”月兒小聲淺淺喊了聲


    終到了麵對的時候,我輕歎一口氣,起身走到那邊,看著月兒,道:“你隨他們先出府吧”


    月兒聽了就搖頭,搖地跟撥浪鼓一樣,繃緊了小嘴,一臉堅毅。


    “郎君讓月兒出去,是不要月兒了吧?月兒寧肯死在這裏也不要走!”說完撲通一聲跪地


    我扶額,無奈歎氣,老管家都說服不了她,我該怎麽說她才同意離開?


    “月兒”我伸手扶她,她堅定不起,我隻好先作罷,“我並非要棄你,府裏半百人,都去了那客棧住著,並非隻你一個,若真是棄,那我不是將那些人都棄了,但又何必費錢財讓他們先住著客棧,早早命他們各自去尋去處不是更好?”


    說罷月兒還是繃著一張小臉,似乎認定我是騙子,打死不信。


    我頓感挫敗,正要想想再如何跟她說,忽聽到塌上淑文輕咳了聲,趕忙過去,探看了番,發現淑文依舊昏迷著,心裏焦急不已,杜路怎還沒將大夫請迴來?


    “郎君,娘子可是病了?”


    聽到月兒問我,轉頭看了眼,見丫頭朝這邊抬頭探著。我無奈歎了口氣,轉身看著淑文,半日發生這麽多事,心裏頓時覺得有些累了。


    忽又聽到開門聲,轉頭一看,見月兒跑了出去,一陣無語,還沒說服她,她這是跑哪去了?片刻又聽到一段急促碎步聲,聲落,見月兒端了個盆進屋。隻見月兒擰了手巾,跑了過來,替淑文小心擦拭了冒汗的額頭。


    我看了一陣慚愧,隻管著緊張了,倒忘了幫她擦汗。


    月兒擦拭完,抬頭小心地看了看我,眼神裏有些詢問懇求的意思,“郎君,娘子病了得有人看著,楚兒她們都出去了,讓月兒留下吧……”


    我看了看她,無奈歎了口氣,沉默答應。活了幾月,習慣了被人伺候,現在沒丫鬟在,我連熱水都不知去哪找,隻好先留月兒照應。


    “快了,路滑您小心些”忽聽到院裏有聲音,我忙起身過門,開門見杜路領著大夫迴來了。見了欣喜,忙側身接了大夫進屋,安排著大夫落座把脈,站一旁候著等結果出來。


    大夫約莫四五十年歲,下巴留著須胡,右手號脈,左手得閑捋著胡子。我一直弄不明白大夫為何一定要捋胡須,也許是為了讓自己定下心來好思考,但我見他一直微皺的眉頭一顆心總懸著。


    片刻,大夫鬆了號脈的手,讓月兒給放好,對著我點了下頭,轉身出了外屋。我看了看淑文,忙跟著走了出去。


    “可是生了什麽病?”我急著跟過去問道


    大夫搖頭,忽揚了笑意,作揖對我道:“恭喜,娘子是有喜了”


    聽他說了,我隻覺渾身似一瞬給抽空了,腦袋裏一片空白。半餉迴神,呆呆地問了大夫一句,“這,要吃什麽藥啊?”


    大夫笑了下,收拾了藥箱子,迴道:“無須吃藥,娘子隻是累了昏迷的,好好休息便可”


    杜路幫著大夫取過了墊枕,大夫收了放迴藥箱,我見了,忙吩咐杜路去取診費,一路謝著送了大夫出去。


    “深夜請您過來,對不住”我作揖行禮


    大夫笑著擺手,“郎君客氣,在下也算是遇了一件喜事”


    送了大夫出院子,我想了想,吩咐月兒先候著等淑文醒來,自己徑直穿過走廊側門,去了杜母那院。


    進院隻覺一片沉寂,主屋的燈還亮著,但卻聽不到一點聲響。散下人的時候,聽管家說,杜母吩咐了院裏眾人出去,自己正正嚴嚴地坐在屋裏主位。我敲了敲門,聽到屋裏杜母問了句:“是誰?”語氣平穩,聽著威嚴。


    “阿娘,是我”我迴道,聽聲音杜母是還沒就寢。


    “進來吧”


    得了命,我推門進屋,隻見杜母依舊在主位坐著,此時已是亥時三刻,與一個時辰前管家報的還是一樣情形。


    “處理好了?”杜母抬眼,問我道。


    “是,已全部處理妥當,隻是……”


    “隻是什麽?”杜母問


    我抬頭,迴道:“隻是孩兒未依照阿耶信上吩咐,孩兒不清楚阿耶本意,未告知他們是遣散,隻說是讓他們先迴去準備過年,孩兒想,若等阿耶迴來確認無事,也好再喊他們迴來”


    “恩,你想的也是周全”杜母點頭道


    我看了杜母一眼,問道:“阿娘坐了很久了嗎?”看這樣子像是沒動過地。


    杜母看了看我,轉頭看向門口,沉語道:“我要等著你阿耶迴府”眼神裏,是說不出的堅定。


    我聽了一愣,旋即撓了撓頭,想著要如何開口說淑文的事。猶豫片刻,還未想好,卻被杜母注意到了。


    “怎麽?你還有別事要講?”


    我頓了手上動作,看向杜母,放下了手,動了動嘴角,定神道:“阿娘,淑文她,她,她有了……”


    杜母皺眉看著我,聽我說完一愣,片刻突然站起,急道:“你這孩子,說就不能說全了,吞吞吐吐的!”


    我給杜母這莫名怒氣訓地呆住。


    杜母見我這樣,急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快領我過去!”


    “啊?昂昂昂”我忙扶了杜母出去,迴了院,見淑文已經醒了過來。


    杜母見了喜地迎了過去,我正要同她過去,忽聽到屋外杜路急喊:“郎君,前院出事了”。我聽了皺眉出了屋,見杜路又將大夫領了迴來,一時茫然。


    “忽來了一隊官兵,圍住了府門不讓出去”杜路小心地看了看屋裏,壓低了聲音。我聽了一瞪眼,往屋裏看了眼,闔門領杜路走遠了些。


    “到底怎麽迴事?”我看了看兩人,大夫也是一臉無措。


    “我將大夫送至府門,還未開門,忽聽到門外一陣金甲之聲,好在我謹慎,提腳過去,從門縫裏往外一瞧,隻見府門外列了兩隊武衛,又聽到為首的官員吩咐他們小心些,速度將前後門全守住,我不敢貿然開門出去,故又折了迴來”


    聽杜路說著我已皺了眉,聽他描述,莫不成杜構真出什麽事了?皺眉看了看廂房,淑文、杜母在裏麵,我得護她們安全。


    “管家他們何在?”我拉了杜路往外院走,邊走邊問他。


    “管家已結算完了,賬本給您放在了書房,他本想同郎君呈報,但見您無暇,便先領了別餘的小廝們先出了府去,這會估摸在那客棧”杜路迴道


    我聽了鬆了口氣,不論一會出什麽事,總之已將人送了出去,頓時心有些安靜下來,細一思索,吩咐杜路:“過會你若見苗頭不對,先送了月兒出去”月兒是外人,若因杜府的事害她牽連入罪,我心裏會有愧疚。


    杜路一愣,看了我一眼,抱拳應了聲“是”。三人一徑出了內院,還未到外院,便聽到轟隆砸門聲,突然發現橫著的門栓已裂痕明顯,正震驚的空當,聽得‘哢嚓’一聲,門栓已然斷裂。持火把的武衛穿過那破了的府門魚貫而入,頃刻將我們團團圍住。


    領頭官吏看了我一眼,轉身對左右武衛吩咐:“速去後院,勿漏掉一人!”


    “是”一陣震天答聲,兩邊武衛按刀跑去後院。


    “你們受哪裏管?為何擅闖我府?”我皺眉瞪著那人


    那領頭官吏看了我一眼,說道:“千牛衛曹司辰,奉命抄家”他方言罷,我忽見府門外一隊人馬抬了頂轎子前來,侍者掀了簾子,細一看,見裏麵坐著的是李治。


    李治下了轎,穿過武衛進了府,那曹司辰見他進來,忙上前行禮迎接。


    我看著李治,雖還是不明白發生何事,但心知此迴事態之嚴重。


    “杜三全”李治越過曹司辰,凜然對我說了句。


    我看了他一眼,俯首行禮:“晉王有禮”,看樣子,他是抄家的總負責。


    李治還未再開口,忽聽到身後一列腳步聲過來,末了發現是適才去了後院的武衛。


    “稟王爺,搜遍後院,隻有三人”


    李治一聽皺了眉,轉頭看向我。


    我左右一看,發現杜路不知何時不見了,身旁隻有焦急站著的大夫,武衛說後院有三人,除去杜母、淑文,還有誰?杜路難道沒送月兒走?正想著,忽又聽到一陣腳步聲,轉頭看見武衛押了謝初過來。


    “主,主事,這發生了什麽事?”謝初一臉茫然,一身衣裳不展,“我正睡著突然聽到嘭一聲門被踹開,後就給押了過來”


    我一陣無語,忙著給下人們發工錢,忘了留宿謝初了……轉頭看向李治,開口請求道:“王爺,這二人隻是府裏的客人,可否讓他們走?”


    言罷李治乜瞧了會我,漠然說了句,“不可,詔書上吩咐要關押府裏眾人,再者”李治斜睨我一眼,“本王還想問你一句,你府裏人何在?!若你存心包庇不交,可是重罪!”


    氣氛一瞬提到最緊點,如一腳已踩上了土中掩雷,隻稍一動,便會粉身碎骨。一觸即發之際,忽又聽到門外一隊人停住,眾人一望,見又是一頂轎子,隻見一華服男子從轎裏下來。


    近了看見,男子披著銀色鬥篷,內著一身同色窄袖袍衫,袍上繡著章紋,玉佩組綬,看這身裝扮,與在場的李治倒是不相上下。


    “皇兄安好”男子見了李治請禮


    “你怎麽來了?”李治一睨,問道。


    男子動了動嘴角,微微一笑,道:“父皇命我來幫皇兄忙,皇兄請接旨”


    李治無奈,隻好接旨。


    “奉旨意:‘著命晉王惟拿杜三全押質,餘數無關人等,無須提拿’”男子說完,李治臉上隱約冒了層青色,但還是領了旨。李治看了武衛一眼,武衛皆鬆了箍著的手。


    大夫一瞧,借過急急逃出了府,謝初詢問看向我,我對他使了個眼色,催了他出去。這會我大概猜出了這是哪位王爺,形貌不輸魏王李泰,謙和有度,除去吳王李恪,李世民的兒子裏怕再找不出第二人來。


    李治揮了下袖,那曹千牛衛便命了兩個武衛,左右固住了我,推我出府,押到了車上。末了我發現李治也一道出了府,坐上了轎。我心裏一思索,估摸他來為的就是捉人,如今人隻捉到了我,當下也不想再費時間等著抄家,索性吩咐了別人去做。車馬動了,我心裏緊張著杜母、淑文,不知她二人如何了。


    ……


    長安城內,長孫府裏,一暖屋廂房,軟香繡榻上,臥著的女子卻毫無睡意,一臉愁色。


    寂靜長夜,這座城裏,總有幾處幾人難以入眠。忽聞女子輕歎了口氣,不知心裏有何結難解,困擾了一宿睡夢。


    傍晚剛落過大雪,此時屋外正是一片沉寂,絲絲細聲可聞。女子忽起了身,小心地掖迴了錦被,尤怕驚醒了榻上另一人。女子小聲探腳進了繡鞋,輕渡兩步,到架上取了外衣披上,柳眉微蹙,探身望了屋門幾眼,見沒點聲響,又歎了口氣,尋了處坐下。


    千萬,千萬,要趕得上……


    院裏,幸得一地白雪,映地這路倒不是黑不見指。傳話的小廝嗬手取暖,急急地穿堂過院,繞過一條條窄道,奔著一處趕去。小廝伸手摸了摸左袖,確認那東西還在身上。他平素與羽兒丫頭玩地好,羽兒是娘子陪嫁來的丫頭,長得雖不如府裏大丫頭容貌美麗,但獨那一身氣質,卻是別的丫頭不可比的,那是打小養成了的。今日忽聽羽兒喊自己過去,還以為是有什麽事,誰知卻是娘子要見他。娘子見了,體貼問了他一陣,聽地他心裏一陣暖,平時稍有做錯就挨打,獨娘子心善,肯將自己做活人看。


    事是娘子吩咐,命他急忙跑去見吳王,將信給傳去,得了吳王迴信速報迴。他在王府裏等了好一會,才得了吳王這封迴信,取了忙跑了迴來。


    “迴來了!?”門口羽兒見了小廝迴來,喜地開了門迎接,看樣子在這等了有些時候。


    小廝趕著到門,一邊伸手取了迴信遞給羽兒。


    “你先等會,我先去迴了公主,看她可還有沒話要問你”羽兒甜甜一笑,小廝一身寒意頓消,笑著點頭。


    屋裏,李芯正急急等著,忽聽到一陣輕促腳步聲,一下起身渡步到門前。


    “公主”隔門聽到羽兒低聲喊了句,李芯忙小心開了門。


    “公主,有迴信”羽兒將吳王迴信呈給李芯,李芯看著信接過,輕聲扯了折開,略看了眼,眉頭舒展開了些。


    幸好,皇兄答應,肯幫這忙。


    羽兒小心瞧了瞧主子,開口問道:“公主,可還有話要問他?”說著伸手指了指院門處。


    “沒了”李芯搖了搖頭,看向羽兒,道,“辛苦了你們了,都迴去休息吧”


    羽兒得話點頭謝禮,轉身出院。


    李芯將信折了幾折,放神思遠遊。這忙,自己也隻能幫到這步了,後麵如何,看杜家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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