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那次宴會,整個人又迴到了無聊的日子。就是欠,沒放假的時候整天想著放假,放了假才過幾天又覺得閑了。


    看不進去書,沒了那個心情,怎麽都看不下去。姚淑文倒是能看進去,身子好了些後整天又手把著書,除了手裏的書,別的都視為空氣。


    快閑的發黴了,孫祿堂一來找就隨他出去了。兩個人坐在全城最高的酒樓上,看著外麵曲江上遊玩的人群。


    “祿堂兄怎麽能出來了?不用學習嗎?”我無聊地問孫祿堂


    “就不能不提這個嗎?”孫祿堂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哦,明白了,偷跑出來的。


    想換個話題,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無奈了,道:“那你來找個話頭開始聊”索性將難題拋給了孫祿堂。


    孫祿堂看著外麵的風景,想了會,道:“先前你做的曲,現在可受歡迎了,聽說玄奘大師想見你一麵,征求一下可不可以將這曲做了佛教曲。”


    “玄奘大師?他不用整理佛經?還有時間做別的事?”玄奘不是剛取了經迴來嗎,整理經書就挺費時費力的,怎麽有時間去聽曲?


    “得一好曲不易,當然得珍惜,即便再忙也得空下時間,不是嗎?”孫祿堂好笑地看著我


    白了他一眼,轉頭看著曲江上搖曳過的船隻。


    “話說迴來了,我認識你許久,可不知你會作曲”孫祿堂疑惑道


    我看了他一眼,道:“作是不會,隻會唱,也都是從別處聽來的,都說了,可沒人信”


    “哦?你從何處聽來的?”孫祿堂好奇問道


    我目視遠方,故作深沉,緩緩說道:“一千四百年後……”


    聞言孫祿堂皺眉,無奈看著我,“你這麽說肯定沒人信了”


    算了,說實話還沒人信。


    與孫祿堂聊了會他就扯遠了,聊起了平康坊裏發生的稀奇事。眼見孫祿堂勁頭漸漸上來了,我忙找了話茬阻斷了他。八卦聽著是有意思,可再讓孫祿堂講下去,怕是一時半會難結束了。


    與孫祿堂分別,他挺不舍的,估計是想到了迴去免不得一番訓斥。


    夜,迴了屋,剛走了兩步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駐足細細看了圈,發現搖椅不見了。


    “這……搖椅呢?”我指著先前放搖椅的位置問姚淑文


    姚淑文有些猶豫,眼神閃爍,半餉才小聲迴話道:“娘喜歡,送給娘了……”


    送了?!我瞪大眼瞧著她。


    一時腦袋就空了,她怎麽什麽都送人?先是糯米糕,又是紅木搖椅。糯米糕就算了,送了再買,可搖椅,她知道我費了多少心嗎?


    想著就有些憋屈了,那把搖椅,我可是當了心意送她,她倒好,給杜母了……


    “娘喜歡你就送?娘喜歡我再做一把不行嗎,你為什麽要送?”心情難以抑製,話裏竟帶了責備抱怨的語氣。


    姚淑文低了頭,不與我直視。看的我更窩火了,一怒之下,將心裏想的全說了出來。


    “那搖椅,我當心意送你……點心你分人,搖椅你送人,姚淑文,我的心意,於你而言,竟是可以這麽隨意地送走嗎?”即便你再不喜歡我,也不用這麽奚落我……


    誰知聽了我這話,她突然抬起頭與我直視。


    “嗬,心意?你何時曾給過我?”


    她眼裏的哀怨,看的我心一跳。


    是啊,杜三全冷落她兩年,我這突然的好意,算什麽?


    可我又不是杜三全!


    直直盯著她的雙眼,步步逼近。我受夠了被感情折磨,我要知道她的感覺。


    “那今夜我跟你說清楚,長安女子縱然千萬,可杜三全妻隻有一個,弱水有三千,我也隻取你姚淑文一瓢飲……”


    低頭俯視著她看我的臉,目光集中於她的唇上,鬼使神差,竟俯身吻了上去。


    唇與唇接觸的一刻,姚淑文睜大了眼。


    我睜眼瞧著她,沒見她躲開,心一橫,繼續吻了下去。看著她漸漸閉上眼,似是得到了許肯,輕咬了幾下她的唇,幾乎不費力攻入了她牙關。隻隔了一會,感到了她笨拙地迴應,心裏突然有什麽溢了出來。


    還以為自己會討厭這種感覺,現在發現,自己好像很迷戀……


    突然給推開,疑惑地看向姚淑文,隻見她正大口喘氣。突然就笑了,有些得意的感覺。


    她也是喜歡吧?不然也不會迴應。


    姚淑文抬眼,見我取笑她,嗔怒瞪了我一眼。好熟悉的感覺……上次在禦花園,我作弄她時,她也是如此瞪我。


    她突然生氣了,蹙著眉頭,哀傷滿眼。


    “這樣的情話,說習慣了吧?”冷冷的語氣,滿是不屑。


    瞪眼了,姑娘我頭次說這種話,得到她這迴應,極不滿意。


    “連上中秋那晚,說了兩次,還好,有些習慣了,看來以後得多說說”斜眼瞧她,她好像緊咬了牙忍著,瞪了我一眼轉頭窩著氣。


    嘴角禁不住浮起了笑意,是時候了,再氣她下去前功就盡棄了。


    上前捉住她的手,突然的動作驚到了她,她瞪大眼看我。


    緊握不放她亂動的手,放到左胸膛,深情道:“那種話,與你說就已經說足了,再與別人,就沒話可說了。我將心送你,這次,不準你再送人了”直視她雙眼,不容拒絕。


    她看我的眼神變得迷離,未抽手,那是同意了?


    心喜不已,她對我的感覺可算是確定了,但到了就寢的時候,又突然窘迫了。


    兩人僵持了許久,都是靦腆害羞。先前吻她吻的幹脆,可心情冷靜了些,突然就不好意思了。


    夜已深了,可兩人卻都坐著,沒人第一個上床就寢。


    我翻看桌上她看過的書,燭光那麽暗,怎麽看得進去?隻是來緩解自己的尷尬罷了。偶爾偷偷想看她在做什麽時,剛一轉眼,就對上了她看過來的雙眼,像觸電似的忙轉了迴來。


    坐了好一會,感到了夜裏寒氣侵體,有些乏了的身子給冷地清醒了些。再看姚淑文,她也困了,眼睛都半閉了。


    “乏了就去睡吧”放下書本對姚淑文道,心裏祈求她快去睡,別在這跟我耗著了。


    她聞言看了我一眼,低頭又看書,那困乏的樣子,可一點不像能看得進去書。


    就在我最後一道防禦堡壘已經給擊的裂痕滿滿,眼見要崩塌認輸的時候,突然聽見她起了身,移步上了床睡下了。


    突然鬆了一口氣,又等了一會,覺得她睡好了起身走向床榻,但走近一看,頓時愣住了。


    她蓋了一床被子躺到了裏麵,另一床被子,在最裏放著,這……我該怎麽辦……


    如果取那床被蓋,那剛剛說的一切當是唬人呢?可,睡一床……光想想就臉發燙。


    左右想了想,咬牙褪去了外裳,就著她睡的被子躺了進去。說到就該做到,反正,反正都老夫老妻了!……


    不知背著我的姚淑文現在是何種情況,我是睡不著了。空氣裏,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折磨死人……


    夜裏挺晚才睡著,早上迷糊間聽到有敲門聲,努力睜了眼,隻見旁邊姚淑文臉頰紅著。一抬頭,才發現自己夜裏不知何時手伸到那邊,正摟著她。


    隻一尷尬隨即就覺得理所當然了,厚臉皮又抱了會才收手起來,主要是抱著舒服,不想鬆開。


    開了門,讓丫鬟進屋。丫鬟看見是我開門,表情驚訝,進屋後想必看到了床上一床被,神色古怪。


    我覺得該管管這群小丫頭了,可不想聽她們背地裏再嚼舌頭,造我的謠了。


    吃過了早飯,喊了杜安過來,將先前的工具取了。得趁現在有時間再做張椅子,她天天看書,累了也沒個舒服地方能躺。


    杜安想必是迴憶起了先前那幾天的累,一副苦瓜臉。沒想體量他,畢竟是個有了經驗的幫手,找別的仆役來笨手笨腳,幫不上忙。


    有了先前製作的經驗,這次再做,熟練多了。前次的數據就挺合適的,照著那些數字將木頭鋸了,做成了形。還是讓杜安帶著椅麵去找工匠,對於雕刻,實在是無能為力。


    “等一下!”喊住正準備出門的杜安,想了想,說道:“這次別刻牡丹了,讓工匠刻蓮花吧”兩張一樣的話,感覺就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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