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滕心蕊想要說什麽時。


    董韻書淺色的瞳孔裏含著笑意,一手按在滕心蕊的肩膀上,軟聲道:“小蕊這突然的是想作何?”


    隻是這笑裏的意思未免太多了?


    這般的淡定讓滕心蕊險些以為,剛才董韻書的驚慌都是錯覺,滕心蕊咽了口口水,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董韻書白皙的臉上紅暈未退,眼中是盈盈笑意,細眉淺眸,睫毛卷翹,粉色好看的唇輕輕抿起。


    妖孽!


    臥槽!她以前怎麽不知道這廝是誘受!


    滕心蕊抬手撥了撥董韻書額間的碎發,訕笑道:“咳咳,都說了是消毒,消毒。”說話間她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從董韻書身上離開,再多幾秒她怕就忍不住了!


    “那個,你可離那個許哲遠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哼!竟然敢挑撥離間我們……”滕心蕊自顧自說著,不敢看董韻書,她剛才一定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現在迴過神來腿都在抖,要是死悶騷看出什麽可怎麽辦!


    “嗬嗬,說的你是什麽好東西一般。”董韻書慢悠悠地坐起來,有條不紊地整理著淩亂的衣服,臉上的紅暈退去,恢複了冷清,隻是耳垂依舊溫度高的灼心,她抬手撥弄了一下長發,將小巧的耳朵遮擋住。


    滕心蕊被這話嗆得要死,更加不敢看董韻書,也不敢吭聲,雙手絞在一起,臉一下紅了。


    董韻書又將魚兒抱在懷中,溫柔地撫摸著魚兒的腹部,突然道:“他當時在我身後,我迴頭時候不小心擦到了。”


    滕心蕊立馬聽出了裏麵的道道,恨得牙癢癢的,死許哲!這點小手段也敢往出使?她小學六年級就用過了好嗎?她發誓,明天一定要找人堵住那混蛋,馬丹!敢碰她女人??!不給點顏色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當初她為了接近董韻書,可是下了不少功夫。雖然兩人從小就住一個小區,讀一個幼兒園,一個小學,但接觸很少,滕心蕊一直是知道董韻書的,那個性子木訥,總是在人群外的小女孩,那時她對董韻書的印象隻有長的可愛。


    第一次正式接觸是在滕心蕊三年級時,那次期末考她沒有得雙百,被父母狠狠批評了一次,她難過,為什麽她那麽努力父母總是看不到?在學校她是老師的驕傲,在同學之間混的如魚得水,可是她一點都不開心,每次看同學炫耀說父母帶著自己去哪裏玩,她就好難過,她想,是不是爸爸媽媽不愛自己?甚至猜想過自己莫非不是父母親生的?


    孩子的心是玲瓏剔透的,是敏感的。


    大晚上的,她穿著睡衣就哭著跑了出去,遠遠的,就看見董韻書坐在一邊的石階上看星星,害怕被看見自己囧狀,她胡亂用手背擦了擦眼淚,鬼使神差的,就朝董韻書走了過去。


    她想,董韻書肯定也被父母罵了,她們倆是同病相憐啊!


    董韻書看到滕心蕊時愣了一下,直到對方也坐在她身邊,才迴神,雖然是夏天,但晚上的溫度也低了些,石階有些冰冷,滕心蕊凍的瑟瑟發抖,雙手不停搓著胳膊。


    兩人沉默著坐在一起,漸漸地,靠在一起,雖然董韻書也穿的單薄,身上卻十分溫暖,滕心蕊不自覺地想要靠近一點。


    滕心蕊是冷,石階好涼,她穿的薄,那冷意嗖嗖地竄進她的身體,剛哭過的臉被風一吹,感覺真是簡直了!


    董韻書是害羞,她還沒有這麽親密的朋友,不知道如何相處,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脊背挺的直直的,方便滕心蕊依靠。


    “你也被父母罵了?”滕心蕊打破了沉默。


    董韻書不說話。


    “你在看星星嗎?”滕心蕊說著抬頭看向天際,陰沉沉的,除了一輪月牙,就隻剩下北極星作伴,這有什麽好看的?


    董韻書還是不說話。


    “你怎麽不說話?你說話我就給你糖怎麽樣?”


    董韻書依舊沒說話。


    滕心蕊便也不說話了,腦袋暈沉沉的,隻覺得一股困意襲來,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想來也是從那時起,開始叫董韻書死冰塊。


    她身子本就弱,大哭過後體力耗盡,在外麵又吹了風,當夜就發起高燒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時同是九歲的董韻書,強壓下睡意陪了她一夜,夜裏不時幫她換敷在額頭的毛巾,用自己的手暖著她冰冷的雙手。


    滕心蕊醒來時嗓子啞的說不出話,她第一眼看見就是董韻書,那時董韻書雖然困極,卻依舊強撐著笑問她怎麽樣了,那笑容像極了冬日的暖陽,讓她的心都活泛起來。


    然後父母來接她迴去,父母的第一反應不是她生病了,而是她給別人添麻煩了。


    從那之後滕心蕊就惦記上了這個女孩,她本以為這件事情後,兩人的關係不說多親密,好歹不會是陌生人了,可是在學校中再一次被董韻書無視後,她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了。


    那時候女生之間的友誼大多是從一起去廁所建立的。可是董韻書總獨來獨往一個人,下課了也總趴在課桌上看書,看的不是課本,而是什麽外國的詩集,那時她覺得董韻書好厲害,她數學很厲害,可一碰上語文,就蔫了,更別提外國的書,當然後來知道董韻書的精力全都在這上麵時,就完全盲目的崇拜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敢拿著不及格的數學迴家的。


    於是三年五班經常上演了這樣一幕。


    滕心蕊時不時會不小心碰到董韻書的桌子。滕心蕊發作業本時,總是先挑出董韻書的。董韻書值日時,滕心蕊總是有各種“合理”的理由留下幫忙。董韻書迴家時,滕心蕊理所應當跟著一起,因為她們一個小區嘛!周末時,董韻書偶爾出來總能“巧遇”到滕心蕊。


    就連董韻書下樓扔垃圾,也能遇上滕心蕊特傻氣的一句問候,“喲,好巧啊,我也扔垃圾!”


    很自然的,兩人似乎習慣了這種模式,習慣了做什麽都有彼此在身邊,滕心蕊習慣了董韻書的沉默,董韻書習慣了滕心蕊的話嘮。


    滕心蕊意識到自己對董韻書的感情不對勁時,是在小學六年級。


    早戀在那時不算稀奇事。


    所以有男生對董韻書表白也不是稀奇事。


    滕心蕊很憤怒,有種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被別人覬覦的危機感,她當然知道怎麽迴事,董韻書和她一起時性格的確改變了很多,會經常露出甜美的笑容,雖然隻有一瞬,卻也足夠引來一群鶯鶯燕燕。


    終於一個俗的不能再俗的稱唿落在了董韻書頭上,冷美人,滕心蕊聽到這個稱唿時笑的差點接不上氣,那個傻氣木訥悶騷的女孩哪裏冷了?


    在男生表白,並被董韻書拒絕後,滕心蕊終於正視了自己的占有欲,然後惴惴不安地上網查了自己的這種情況,然後……網絡為她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她也終於明白,自己對董韻書的占有欲是怎麽迴事了。


    然後在第二天,她就用不小心的方式,成功親到了董韻書,當時董韻書的定力還不如現在,也沒有現在那麽……悶騷!於是她成功看到了董韻書人生中第一次羞澀的表情。


    所以說,許哲那家夥太幼稚了!比起她實在太嫩了!滕心蕊心中輕哼一聲。


    正在迴憶時,突然背脊被人戳了戳,滕心蕊迴頭,就見董韻書跪坐在床上,一手還保持著戳她的動作,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很生氣?”


    “當然生氣!氣死我了都快!”滕心蕊脫口而出。


    喵~


    魚兒突然董韻書的懷裏掙脫,跳下了床,尋了處角落,腦袋埋在腹部舔啊舔。


    董韻書將視線從魚兒身上收迴,傾身靠近了滕心蕊一點,將小家夥憤怒而懊惱的神色看在眼裏,心想,小家夥的劉海太長了,都遮住眉眼了,是該收拾一下了。


    “你放心,看我明天怎麽收拾他,肯定不讓他靠近你,不然我打殘他!”滕心蕊見董韻書突然靠近,不由又緊張起來,於是出聲安慰。


    董韻書唇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了,“小蕊,你……”


    “什麽?”滕心蕊眼中露出疑色,隨著董韻書的靠近,晃了晃腦袋,手緊緊捏住被單。


    靠近了,董韻書才伸出雙臂攀附上滕心蕊的脖頸,薄唇貼著滕心蕊的耳垂,嗬氣如蘭:“你是不是……吃醋了?”


    脖頸處突然的溫度讓滕心蕊全身一顫,鼻間縈繞著董韻書身上的幽香,但聽到董韻書的話後,她整個人都懵了,隻聽得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然後她聽見自己說。


    “怎麽可能!嗬嗬,我是那種會吃醋的人?我這是仗義!仗義懂不懂?快叫我中國好閨蜜!”


    滕心蕊快哭了,好想迴家扇自己幾巴掌怎麽破!這破嘴!示軟一次會死人嗎?麵子和老婆比麵子是啥?嚶嚶嚶!叫你傲嬌!叫你死要麵子!活該單身!


    董韻書盈盈笑道:“恩,是中國好閨蜜!”說著拉開了和滕心蕊的距離,顰眉,嫌棄地說,“快去洗澡,一身的汗味。”


    不知是不是滕心蕊的錯覺,她總覺得董韻書在閨蜜兩個字上咬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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