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諶有的是時間,他等得起!


    接下來他就要大肆的吸收香火,早點將各種技能肝到圓滿,到時候或許可以從龍氣技能入手,將兩隻野獸給點化為妖獸。


    眼見著自家老巢無事,張諶也不想太過於招搖,將人給吸引過來,於是化作吸血蝙蝠迴返。


    隻是就在張諶修成搬山法的第二日,道觀內居然出了大事,信仰之池幹涸了!


    且說張諶修煉成搬山法初入境界後,看著所剩無幾的點數,思索著接下來就是專心致誌的肝技能,準備將自家的技能等級肝上去,好早點成為大高手。


    這一日張諶來到地下,看著石壁上流轉的香火之氣,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怪哉,我昨日吸收的信仰之力怎麽沒有恢複?”


    張諶看著光澤黯淡的牆壁,眼神中露出一抹訝然,不知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按理說黃天道收集的香火信仰源源不斷,一夜之間早就該恢複了才是,眼下怎麽還是昨夜那副樣子?


    張諶心中暗自沉吟片刻,然後沒有敢輕舉妄動,而是轉身迴了地麵,思索著其中的關竅。


    黃黎觀內的信仰之力為何就忽然幹涸了呢?


    “莫不是黃天道內出現了什麽大事?”張諶心中暗自揣摩著。


    外麵北風唿嘯,張諶身穿狐皮大氅站在窗子前,百思不得其解。


    許久後張諶化作水霧從地下離開道觀,前往北地其餘的各家道觀,他要探查一番究竟是黃黎觀一家信仰之力幹涸,還是其餘的各大道觀信仰之力也幹涸了。


    距離黃黎觀最近的是百裏外一座道觀,喚作:黃卦觀。


    張諶悄悄的來到道觀外,刹那間化作數十隻吸血蝙蝠,在寒冬之中飛行著。


    按理說冬日蝙蝠應該冬眠,但張諶的吸血蝙蝠已經入品,豈會被尋常的寒冷所困擾?


    張諶所化的數十隻吸血蝙蝠分別散步在道觀四麵八方,暗中發出超聲波探測道觀內的布局、人手,三十多個唿吸後張諶心中已經有數:“此道觀的實力不比黃黎觀差,觀中大小道士足有兩千多人,而且這兩千多人各個氣血旺盛,顯然都是習武之人,隻要一聲令下就可以披甲入戰場。”


    “黃天道的底蘊還真是深厚,不過黃天道培育這麽多高手,究竟想要做什麽?之前劉鋒說造反,可現在黃天道和平邊王府合作,已經狼狽為奸成了一家人,還怎麽造反?”張諶心中閃爍過一道念頭:


    “除非造的不是平邊王府的反!”


    張諶探查清楚道觀的高手後,所有吸血蝙蝠聚合,化作水流貫穿入地下,向著地下探索而去。


    他的超聲波倒是沒有探查到地下密室的能力,但張諶料想這道觀內密室的位置應該與黃黎觀相差不大。


    事實上果然如此,張諶很快就在地下找尋到了一間石室,隻是那石室牆壁上的神光已經完全枯竭,比黃黎觀還要不如。


    張諶所化的水流在密室外徘徊一圈,略作思索後一滴水珠分身小心翼翼的向著隔壁滲透,就見隔壁密室並無人影。


    張諶放心大膽的滲透進來,果然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信仰之池,不過此時那信仰之池的水流已經枯竭。


    “黃黎觀的信仰之池枯竭果然不是偶然。”張諶看了一眼眼前的信仰之池後,目光掃過密室,就見密室內有一個書架,書架上擺放著書籍,張諶對書籍很感興趣,走上前去拿起一一翻閱,片刻後就失去了興趣。那些書籍不過是一些賬簿、武道修行的秘法而已,和黃黎觀內的物件並無差別。


    “想來其餘北地道觀的格局一般無差,再去也不過是耽擱時間罷了。”張諶將書籍放迴書架,就在此時忽然門外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響,張諶對聲波甚是敏銳,立即分辨出那是兩個人。


    張諶心頭一動,連忙化作水流滲透入地麵青石後,正準備離去的時候,就聽有道人罵罵咧咧的道:“大師兄,我真是受夠了!那該死的穀明月,真是欺人太甚!北地是咱們的地盤,他卻跑過來指手畫腳,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這聲音粗曠,充滿了憤怒:“他之前取代師傅發號施令也就罷了,現在居然將咱們好不容易收集到的香火信仰拿去送人,叫那北地權貴封神!那可是咱們辛辛苦苦收集的香火,就算是封神,也該咱們優先才對,怎麽能輪到城中的那些貴族?”


    “穀明月這是斷我等長生大道,簡直是不給我等留活路。”粗狂男子罵罵咧咧,不斷怒斥著穀明月的行為。


    這般罵聲叫準備離去的張諶動作一頓,心中有些好奇,繼續潛伏在青石內偷聽。


    他從先前男子的叫罵聲中大概聽出來為何各大道觀信仰之力枯竭了,大概全都是被穀明月抽調出去,給各大貴族使用了。


    就在張諶思索的時候,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師弟慎言!須知禍從口出的道理。此事乃是穀明月師叔的決定,咱們師傅卻沒有提出反對意見,顯然是已經默許了的。”


    張諶略一思索就曉得,他口中的師傅,是吳長明。


    “北地香火信仰乃是師傅準備衝擊十階用的,剩下的也夠咱們兄弟封神了,現在被穀明月那老匹夫摘了桃子,師傅居然連個屁都不放,成為了一個縮頭烏龜,實在是叫人失望!照這樣下去,眾位同門的心,怕是要散了,日後誰還敢再為師傅辦事?”那粗獷聲音中充斥著不滿:


    “憑什麽那些貴族來摘桃子?那可是咱們辛辛苦苦數十年努力,一點點傳道收集來的信仰。”


    “師傅想來是有師傅的難處。”另外一道聲音道。


    “我不管師傅有什麽難處,我隻知道穀明月那匹夫將咱們的份額,全都給了山下的貴族,師傅卻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再這樣下去,人心必定散了,咱們還不如去投靠了穀明月師叔去,也好過跟著師傅受窩囊氣。”那粗獷男子罵罵咧咧。


    然後密室內陷入了沉默,許久後才聽另外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我準備投靠穀明月師叔,你呢?”


    “師傅都做了縮頭烏龜,那我等當弟子的當然是另謀出路,我與你一並去投靠師叔去吧。”那粗獷男子道。


    然後就是二人密謀如何討好穀明月,將麾下的勢力獻給穀明月。


    張諶聽聞二人話語,不由得暗自心驚:“怪不得吳長明那老小子會舍棄神道修行陰神法,沒想到他居然混得這麽慘,老巢都被穀明月給端了。”


    他現在才知道,吳長明走陰神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他今年已經五十有五,半截身子入土了,想要再去發展信徒收集信仰,已經來不及了。


    況且現在各家都已經認識到了香火的重要性,各大勢力已經開始圈地,扶持屬於自己的香火勢力。甚至於有許多江湖人士,都開始提前布局傳播香火信仰了。


    吳長明再想傳播信仰,可沒有以前那種空白的溫床了,他要麵臨著各大勢力的絞殺,麵對各大貴族的打壓,想要傳道難如登天。


    等到二人議論完畢,張諶化作水流流出道觀,在群山間顯露蹤跡,看著寒風中的曠野,沉思不語。


    “穀明月將那些香火給各大貴族使用,那必然是去封神了,香火之亂的浩劫怕是終於要來了。”張諶心中有些惋惜,如此龐大的香火,如果給自己的話,那該有多好?怕是所有技能都可以肝圓滿了。


    “可惜了。”張諶心中一歎,轉身迴轉自家道觀。


    自己狂肝點數的想法破滅了。


    “不知道張曉花現在在作甚,我有沒有機會將張曉花那鱉孫弄死。”張諶心中流轉著殺機,一路返迴道觀內,暗中觀摩道觀中的氣機,卻發現張曉花已經離開了道觀。


    “算他跑得快,否則我倒要試試,高空拋下一塊大石頭,能不能砸死那鱉孫。”張諶罵罵咧咧,返迴自家小築內,看著小豆丁在修行,也沒有打擾,而是默默的將那彈弓拿出來,開始進行祭煉。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待到傍晚時分,有些落寞的吳長明提著酒壇來到了道觀內。


    “小子,來陪我喝一杯。”吳長明推開門走入屋子,緊了緊身上的道袍,對著張諶喊了一聲。


    張諶將彈弓重新放入玉匣封起來,然後走出屋子內,看到了滿頭冰碴的吳長明,有些落寞的坐在火爐前烤火,一道道水汽從衣袍上蒸發,看起來很是狼狽。最關鍵的是,籠罩在吳長明身上的神光,又暗淡了三分,吳長明實力跌落的很厲害。


    “師傅。”張諶看著吳長明,覺得這老家夥情緒有些不高。


    “來喝酒。”吳長明為張諶倒了一碗酒水。


    張諶看著火光下吳長明陰晴不定的麵孔,知曉其心中的壓抑,於是明知故問了句:“師傅有心事?”


    “我要閉關了,神魂道修為不入陰神絕不出關!”吳長明端起酒水喝了一口,然後拿起準備好的牛肉啃了一口:


    “你小子以後就自己修行吧。”


    張諶知曉吳長明心中的苦悶,於是端起酒盞為對方斟酒:“師傅可有什麽要叮囑弟子的?師傅如果閉關,自己想要的修仙口訣怎麽辦?”


    吳長明聞言灌了一碗酒水,然後屏住唿吸迴味酒氣,許久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實不相瞞,為師現在自身都自顧不暇了,哪裏還能管得了你?至於說你想要修仙秘籍,那秘籍在總觀內,你日後若能成為真傳,自己去取吧。”


    吳長明心中苦啊!


    他還哪裏有臉迴總觀?


    “修仙練氣終究隻是騙人的玩意,乃是古人前輩為了保護秘籍,故意裝神弄鬼設下的陷阱。練氣術是為了隱藏神魂法而胡謅的口訣,你不要在這口訣的身上浪費時間。”吳長明叮囑張諶。


    他並沒有覺得那口訣有什麽用,所以懶得迴總觀為張諶取來。自己現在如此落魄,一旦迴到總觀,必定會遭受奚落,乃至於會被大賢良師禁足,以免自己給穀明月下絆子。


    “黃天道總觀在哪裏?”張諶開口詢問了句。


    “青城山。”老道士道。


    “弟子知道了。”張諶看著吳長明,感覺自己這個師傅白拜了。


    “還有,有一件事我要叮囑你,你日後若是能破入神秘境界,若能有望窺見陽神,就千萬不要走香火神道。沒有足夠的黃泉之水洗煉香火之毒,神道就是死路。就連大賢良師都被香火之毒纏身,更何況是我輩?”吳長明又叮囑了一番後,喝完酒水離開了道觀。


    看著風雪中遠去的吳長明,張諶站在門前迎著冷冽寒風許久不語,昔年吳長明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屠戮蛟龍開山蹈海,舉手投足間乾坤撼動,可是如今竟然淪落到如此地步,真真是叫人唏噓。


    第二日謝靈蘊又來了。


    張諶煮好茶水,然後看向謝靈蘊:“姐姐怎麽有空前來?”


    “那空間通道即將關閉,能探索的地方下麵的人都探索了,我繼續留在那裏也沒什麽用。”謝靈蘊說到這裏,一雙眼睛看向張諶:“況且我聽人說,黃天道內有重大變故,吳長明被大賢良師勒令禁閉苦修,不得插手道觀內的事務,我擔心吳長明失勢會影響到你,所以特意來給你壯壯聲勢。也好告訴那些人,吳長明這一脈雖然樹倒猢猻散,但你身後還有我呢。”


    張諶聞言心中動容,對著謝靈蘊稽首一禮:“多謝姐姐了。”


    他之前還心中詫異,為何吳長明乖乖束手就擒,甘願將所有地盤都讓出去,原來早就有大賢良師的法旨。怪不得昨晚吳長明如此落魄,真是叫人唏噓。


    “還有一件事我要叮囑你,現在山下已經變了形勢,你日後如果下山,萬萬不可招搖過市了。”謝靈蘊對著張諶叮囑了句。


    張諶聞言一愣,聽出謝靈蘊話裏有話,開口詢問了句:“還請姐姐指教。”


    “各大貴族已經開始封神了!我聽人說,這幾個月內,能媲美陽神的神靈,大勝朝就誕生了上百尊。”謝靈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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